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秭鸢顺着南宫一金的眼神看去,正看见破布幌子上写的分明:一卦十金,神情一苦,声音更是急切了几分道:“我每日只在这洞中,身受重伤,哪里有十金之数!”
南宫一金砸吧砸吧嘴,嘿嘿一笑道:“十金没有,老神仙我发发慈悲,一金,一金总有吧!”
秭鸢仍旧摇了摇头。
“我......”南宫一金刚想说话,却见林逸之一把将他的衣领拽住,冷笑道:“老道,什么时候了还要钱,我看你是死到钱眼里了,少废话,快说。”
也和着林逸之这一下力量使得稍大了些,这也难怪,他刚入金丹境,对力量的拿捏有些不够,只拽的南宫一金双眼直翻,好悬没背过气去。
南宫一金一边翻白眼,一边告饶道:“勒死我了,林逸之,我死了,你可什么都听不到了,快放手!”
林逸之也有些吃惊,这一下怎会如此力量,差一差将南宫一金整个人从地上提起来。
林逸之赶紧松手,南宫一金这才得救,使劲的呼吸了几下,感觉浑身通畅了,这才翻着眼睛,一边整理衣领,一边嘟嘟囔囔道:“世风时下......世风日下,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道尊重前辈......”
林逸之一瞪他道:“你说什么?”
南宫一金一缩脖子,讪讪一笑道:“我说,我现在就把来龙去脉,好好讲讲,嘿嘿.....好好讲讲。”
南宫一金又清了清嗓子,还煞有介事的晃了晃手里没几根毛的拂尘,这才又道:“上文书说到......”
又偷眼看了看林逸之和叶璎璃,见他二人似乎没有生气,声音才渐渐变大。
“那小子规化成原形,被书生救了,养好伤势,便飞离了书生的家,书生却没有将此事太放在心里,仍是日夜苦读,以期来年春闱金榜高中。那小子规凭着自己的天资和残月镜的帮助终于将血甲王毒化解了七七八八,功力得已恢复,化为了一个曼妙的女子。她心心感念这书生,一心想要报恩,便日夜寻访那位书生。”
“却说那书生在春闱前两个多月,便起身前往京都,住进了客店,春闱大比,学富五车之人多如汗牛充栋,这书生公子虽有才华,却仍是名落孙山,苦闷之下,便来到京都最大的天香苑听曲消愁,遇上了一个曼妙的女子,两人数日之间,琴瑟和鸣,引为红颜知己,书生在那住了几日,风流温柔乡毕竟不是久留之地,便要离开,那女子与他千般万般不舍,彼此都感觉相见恨晚。那书生离了天香苑,失神落魄的赶路回家,却在京都外的十里长亭内再次见到了正在等着他的佳人。”
南宫一金干咳一声,绘声绘色道:“那女子嫣然一笑间,十里桃花之地,皆尽失色,却是倾城之色也,于是书生便携了这女子,一同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原本这书生之家,在本地也算大户,书生的父亲原本觉得此女子出身烟花,但这女子温婉贤淑,孝悌无加,书生的父亲也便应允她住了下来。诸位,说道这里,大家已经猜出来这女子是何人了吧?”
林逸之点点头,叶璎璃也朝秭鸢看去,秭鸢默不作声,算是默认。那薛显宗也是频频点头道:“仙长果然厉害,一字不差,仿佛如你亲眼所见一般!”
南宫一金却嘿嘿冷笑道:“你莫要夸我,过一会儿,说不定还有恨我的时候。”
他这句话说完,薛显宗虽然仍旧一副笑脸赞赏之意,那神情中竟莫名多了一丝尴尬。
南宫一金却不管他,仍旧自顾自道:“原来这天仙一般的女子便是这小子规所化,小子规自和书生日夜相守后,便想如此一生一世,怎奈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小子规在一次出门买菜的时候,竟然再次偶遇了那个手辣心黑,仇深似海的血甲王。原来这血甲王已然变成普通人相貌,一直在人间寻找小子规的踪迹,以求斩草除根。小子规与血甲王大打出手,一番争斗之后,小子规毕竟功力未完全恢复,血甲之毒也未完全化解,只得落荒而逃,逃到了这赎魂林幽冥渊内的山洞之内,由于小子规本体也为精怪,在此处遇到了树妖,怨灵,将遭遇诉说,这些树妖怨灵布置了大阵,她自己利用残月镜幻化了幻境,阻挡了血甲王进入。怎奈那血甲王犹不死心,机缘巧合之下,见到了九霄皇觉殿的大护法——苏执!”
“苏执!”林逸之和叶璎璃同时惊声道。
南宫一金一脸嗔怪道:“不知道老人家说话,小辈不能打断么?你们一惊一乍,我忘了怎么办?”
说着,继续一闭眼,摇头晃脑道:“由九霄皇觉殿的护法苏执搭桥,血甲王与九霄神王墨忽合作,双方各取所需,九霄神王需要残月镜,血甲王则需要取小子规的性命。那小子规在幽冥渊的山洞里一养伤便是近半年之久,期间,血甲王也好,还是九霄皇觉殿的人也罢,都多次前来骚扰,如不是那些树妖和怨灵拼死护卫,恐怕小子规早已没有命在。”
“后来,小子规伤刚一好,便返回了书生的府上,却发现了一个惊人事情——这书生身上不知为什么已然中了血甲之毒,毒若发作,浑身鳞甲尽显,宛若疯癫的牲畜。而且中毒已深,若小子规不出手相救,恐怕活不过一月。于是小子规现身去求书生的父亲,让她住在府上,给书生疗伤,岂料他父亲性情大变,竟大骂小子规是妖怪,还将她赶了出去。薛显宗,是也不是.....”
薛显宗一咽吐沫,神情有些慌张,忙解释道:“那种情况下,十七突然中毒,又没有和他人接触过,加上十七在她失踪不过几天,便中了这毒,我只能.....误会,误会啊!”
南宫一金冷笑一声:“误会,呵呵,只怕这误会是有人存心的罢!”
“罢了,那书生自是薛十七,这小子规便是秭鸢,还有那血甲王,自然是与秭鸢有杀父窃国之仇的离甲,诸位可都明白了?”南宫一金朗声道。
“明白却是明白,只是老道你不过是将事情的前因说了一遍,重要的诸如薛十七如何中毒,凶手又是谁,你却半字未提啊!”叶璎璃疑惑道。
“慌什么,听老道慢慢道来!”南宫一金再次讲了起来。
“秭鸢见薛显宗死活不答应自己替薛十七解毒,没有办法,只好在半夜暗中前来将薛十七带到这洞内,用残月镜一点一点的将薛十七身上的毒逼到自己身上......”
“逼到自己身上!”叶璎璃一时无语,看着秭鸢的神情更多了几丝悲悯和同情。
这方法相当于引火烧身,那薛十七的毒或许可解,但这种饮鸩止渴的方法,薛十七就算好了,那秭鸢定然是万劫不复。
南宫一金一叹道:“哎,这世间痴女子千千万万,秭鸢却是情劫难逃啊!原本事情进展的顺利,可是这半年来,秭鸢发现每次见到薛十七时,薛十七的毒竟越来越深,每次秭鸢都要耗费大量真元,才能将薛十七的毒拔除一些,由于真元耗损,再加上薛十七的血甲毒毒性越来越强,秭鸢更是奄奄一息,自身难保。”
说到这里,南宫一金一指自己,又指了指林逸之和叶璎璃道:“就在这个档口,你们这两个,加上那个管得宽(宁天错),还有我,来到了这东隅镇,住进了薛府之中。而且,我还知道最初陪着圣姑的那个女子是谁!”
叶璎璃淡淡一笑道:“你倒不妨说一说。”
南宫一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这有何难,圣姑既然是烨日神君的爱女,离开烨日教,自然得有高人相随,我若认得不错,那最初与圣姑一同前来,却突然半道离开的女子,应该是当年血羽神殿四大护法中唯一的女子——瑶光,我说的可对么?”
叶璎璃缓缓点了点头,算作默认。
林逸之又道:“你说这半天,我们还是不明白......”
南宫一金接过话道:“不明白,我也不明白,直到我推测了半日,又用大衍相术推演多时,这才算出其中的内情。”
“什么内情,你快说说!”玄雨也急的出口催到。
南宫一金这才道:“诸位,这薛十七,一直在薛府之中,而且除了薛府和东隅镇的普通百姓知道他与秭鸢的关系,其他人定然不知。可是若普通百姓下毒,一则没有血甲王毒,二则,普通百姓又不知秭鸢的来历,更与他们没有恩怨,所以下毒之人,不可能是东隅镇任何一个人。”
这话说完,那一旁的薛显宗,眼神灼灼,似乎陷入了深思之中。
林逸之三人也低头沉思,叶璎璃点了点头道:“不错!确实这样。”
南宫一金淡淡一笑,竟隐隐透出些许仙气,不疾不徐道:“既然如此,知道秭鸢的身世,又有恩怨,而且有这血甲之毒的只有一个人......”
叶璎璃不假思索道:“下毒之人是血甲王,也就是夺了秭鸢国家,杀了秭鸢父王的离甲!”
南宫一金哈哈大笑道:“圣姑果然冰雪聪明,正是,正是!”
林逸之却是云里雾里,忙问道:“可是,离甲跟秭鸢有仇,为何不去对付秭鸢,而是要找薛十七,再者说来,他与薛十七从未见过面啊。”
叶璎璃道:“离甲与薛十七虽无恩怨,但若薛十七中毒,秭鸢必定来救,定然大损真元,说不定他可以见机行事杀了秭鸢,九霄皇觉殿也可以趁势夺取残月镜。只是,离甲如何下的毒,我却猜不出来。
南宫一金呵呵一笑,眼中流出一丝激赏道:”烨日神君有圣姑这样的臂助,果然是如虎添翼啊!这已然不易!”
说罢,神色一震道:“若说离甲如何下的毒,那便要问一问离甲本人了。”
“离甲本人?老道你莫不是糊涂了罢,离甲在哪里?”林逸之气道。
南宫一金哈哈一笑,缓缓转过身来,抬手伸出中指,指向薛显宗道:“薛里正,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演戏不成?你来说一说,这离甲究竟是哪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