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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承宇找到两名懂英语的本地人,出钱雇佣了他们,由他们带领前往兰卡特,面见兰卡特苏丹(苏丹是指在伊斯兰教历史上一个类似总督的官职,一个特殊统治者的称号,被苏丹统治的地方,一般都对外号称拥有独立主权或完全主权)。
从庞卡兰-勃兰丹村到卡兰特市没有大路可走,只有一条小路,杂草丛生,蛇鼠乱窜。幸好两名土著向导拉来几匹马,陈承宇陈信达等人骑在马上,这才略感到安全。
路两边全是高大的棕榈树、椰子树,各种野草生长茂盛,这是火山喷发的矿物质,使得这里的土壤肥沃,降雨量丰富,极适宜热带亚热带农作物生长。
陈承宇注意到这里有各种庄园,种植包括稻米、咖啡、茶叶、油棕、烟草、椰子、花生、胡椒、琼麻、苎麻等品种。
陈承宇还发现了荷兰人经营的金鸡纳树庄园。这种树适宜在东南亚一带种植,生长最好的在苏门答腊岛,这是目前为止,世界上 治疗疟疾最好的特效药。
欧洲人从印第安人吃金鸡纳树治病得到启发,发现金鸡纳树的神奇效果后,金鸡纳树的原产地玻利维亚和秘鲁等地,严禁金鸡纳树庄种子种苗出国。
但还是有人偷偷带出来,初期引种金鸡纳树的庄园主都发了大财。
行了70多公里路,终于到了兰卡特苏丹皇宫,这是一幢伊斯兰风格的建筑。造得相当有气势。
兰卡特的苏丹看上去只有30岁不到,相当年轻,也许是陈承宇谦逊的态度获得了苏丹的好感,他请陈承宇坐下,俩人就自然地聊了起来。
当陈承宇聊到了电灯、电线、自行车、轮船、拖拉机时,兰卡特苏丹惊奇地睁大了眼睛,说到有趣处,苏丹放声大笑。
最后苏丹直截了当的问陈承宇:“尊敬的客人自远方而来,必有所求,请说出来你所要求的,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答应你。”
陈承宇说:“尊敬的苏丹陛下,我远涉重洋来到兰卡特,是为了圈借一块地,一块有宝贝的地皮。”
“哦,我的尊敬的客人,你能告诉我,你所说的地下的宝贝是什么吗?黄金?珠宝?钻石?”
“不是,但是他们比黄金珠宝钻石用处更大,是石油,能驱动机器转动的宝贝。”
“石油?没听说过,好吧,你要多大的地皮?”
陈承宇说:“需要5000英亩的土地。”
兰卡特苏丹哈哈笑说道:“5000英亩够吗?凑个吉利的数字,我给你10,000英亩土地。”
“尊敬的苏丹陛下,我万分感谢你的慷慨,作为感谢,我能为尊敬的苏丹陛下做些什么吗?例如租借的酬金。”陈承宇小心翼翼的问。
“这样吧,你能帮我把我的兰卡特市装上电灯吗?这就是我索取的报酬。”
“不不不!尊敬的苏丹陛下,你的慷慨令我感动,但我认为这是不平等的,你索取的报酬太少了。”
“那就加上20辆拖拉机吧。” 兰卡特苏丹想了一会。
陈承宇不由无语。
太便宜了,不是好事,以后会出问题的,最后陈承宇提议每年交2000美金,租期99年,兰卡特苏丹爽快地同意了,当场亲自写了契约。又留下陈承宇一行吃了饭,宾主尽欢而散。
陈承宇和兰卡特苏丹派出的官员回到庞卡兰-勃兰丹村,由陈承宇指认土地,说要那里,官员就把地界画到那里。实际圈借的土地还是围绕着油田四周要的。
一万英亩的土地,相当于40多平方公里土地。陈承宇看到这里地势平坦,极适合垦荒,这里又可以开辟成大片良田了。这里规划成一个集油田、炼油厂、粮仓、港口的基地。
考虑定当,陈承宇给格兰小姐发了一封电报:“雇佣一艘商船运输下列货物到苏门答腊岛的棉兰市,我留下二名人员在棉兰市港口接应。”
“货物清单如下:石油钻井设备一套、石油连续式蒸馏釜二套、燃煤蒸汽轮机发电机组二套、挖掘机10台、拖拉机15台、推土机5台。雇佣美国钻井工人一个小组、相关司机人员等。除了钻井工人之外,其他人全部选用杜克实验室保安队的华人。”
杜克实验室一直在大量招聘吸收在美华人,杜克实验室成了华人在美国最大的集中地。陈承宇也发现华人的诸多优点:
华人在世界上是最可塑的人种,他们吃苦耐劳,不管是军事培训、机车驾驶、工业生产等等,教什么会什么,简直是万能型人种。
华人又极听话,只要给微薄的薪酬,他们就会感恩戴德,为你效劳卖命。
套用后世的一句话:他们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牛奶。这样的优秀人种,去哪里去找?
陈承宇留下二名“墓风小队”的组员住在棉兰市,他对这二名组员说:“美国钻井小队过来之后,就在这个位置钻。”——陈承宇指着不断冒原油的池塘说:“钻下去就是石油了,你要记住。”
2名队员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泰山号铁甲舰调头从马六甲海峡往回驶,经过加里曼丹岛的时候,陈承宇自然想起了兰芳共和国,这个由华人建立的共和国,曾经辉煌一时,现在却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广东嘉应州(今梅州)的客家人、35岁的罗芳伯下南洋谋生。
刚刚开始,罗芳柏以教书为业。他有文化、有胆识、有才能,又懂武术、身体壮实,既能团结侨胞、又能与当地土人合作,深受当地人民和华侨的拥戴。
后来他统一了各地华人小帮派。于1777年,在西婆罗洲(现称西加里曼丹),建立以东万律(今坤甸)为首都的“兰芳大总制”共和国。这是世界上最早的现代共和国。
共和国设置了一套完整的行政、立法、司法机构。国家设有国防部,全民皆兵、士兵平时分散在各地搞生产,战时集中起来御敌。
全国分省、府、县三级,由各级公民投票选举出当地行政机关的负责人。
凡是遇到国家大事,要咨询大众,类似于后来普遍实行的议会制。
首领的产生,由禅让与民主选举相结合的形式——在任领导在去世或下台前,推荐下届领导,但还需要多数公民赞同。这套制度推行了一百多年,鼎盛之时的兰芳共和国势力遍布整个加里曼丹岛。
早期兰芳共和国是华人的国家,成为华人的主心骨,为华人主持正义。到了后期19世纪50年代,竟沦为荷兰人消灭同胞的帮凶。
“1852年,乾兴七年,壬子岁,刘生率兵助荷人拒大港同胞,擒其首以献荷兰东印度公司。”
1854年,在荷兰东印度公司与加里曼丹岛华人帮派战争中,兰芳公司站在荷兰东印度公司一边,以此换取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承诺:同意保存兰芳共和国独立权到其首刘寿山死亡为止。
整个19世纪20至40年代的武装干涉中,兰芳共和国都是配合荷兰东印度公司。(引自史料)
兰芳共和国的首领产生制度也变质了。1873年首领刘寿山用计谋立他的儿子刘亮官为首领。1878年刘亮官病死,刘寿山复位。
1884年刘寿山病死于首都坤甸,荷兰殖民地政府乘送丧之际,出兵占据坤甸,拆毁议事厅,兰芳公司管理处移交荷兰东印度公司。荷兰东印度公司派驻坤甸的县官利兹克(J?C?Rijk)在坤甸就职。至此轰轰烈烈的兰芳共和国就这样灭亡了。
失败的最大的原因是国民素质不高,首领为了保住自己的富贵,不惜内外勾结,诛杀同胞。
现在是1880年,距离兰芳共和国灭亡还有4年时间。
“我来了,历史的进程将由我改变。”陈承宇握紧了拳头。
泰山号铁甲舰经过坤甸的时候,没有停留,继续向南中国海前进。在驶近大纳土纳岛(Natuna Besar)的时候,舰长黄艺报告前方岛屿发现有烟火,疑是求救信号。陈承宇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下,下令靠近大纳士纳岛。
靠近才看清海岸沙滩上二十多个男女正使劲挥手、呐喊,这时用望远镜看得清楚了,沙滩的上男女全部是华人,两个年轻的伙子抬着一副树枝扎成的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老人,不知道是生是死。
前面水浅,泰山号铁甲舰已经无法前进了,从舰上放下小艇,陈承宇和陈信达等几人带上急救药箱,坐上小艇向沙滩驶去。
使用柴油机为动力的小艇拖着长长的水迹飞快地靠近沙滩。上得岸来,看到几个女人在大哭,二名青年迎上来前,要求用船送阿爷(病人)去坤甸治病,坤甸有中医。
二名青年说的是粤语。陈承宇摆摆手,仔细地察看了老人的脉搏、眼睑、心跳,认定是低血糖昏厥,于是从急救药箱里取出一方红糖,拿出一个碗,又从一名“墓风小队”成员腰间拿过水壶,倒水进去,摇晃几下,化开红糖,喂老人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