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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裴旻找到了巨剑与我们世界的接触点,就能拔出巨剑。”姬天赐问向二人。
“我不知道……”宇文执摇了摇头。
方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淡回道:“理论上是不行的,他若想要拔出巨剑,必须得进入和巨剑相同的高维度空间。这就像是那支在纸片上写字的铅笔,纸片里的小人若不能挣脱纸片,又如何能够将铅笔抬起。”
“这,这也太玄乎了……”
姬天赐为裴旻感到担忧,他在想,如果裴旻拔不出长剑又会怎样,他会不会死?
不过,先前大家都以为裴旻死了,现在算是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剑圣一定能够拔出巨剑!
***
夏威夷岛中央,裴旻双手贴在巨剑上,闭上了眼,用心去感悟这剑。
在裴旻的脑海里,这巨剑一直是一把七尺长剑模样。
“你到底在哪儿?”
裴旻身体已经透支,力量与凡人无异,但他的剑意还在。
他站直身子,磅礴的剑意从他灵魂里激发,席卷了整把巨剑。
“这剑为何如影子般不是真实存在的?咦,不对,那一处不是影子!”
裴旻陡然睁开了眼,目光如剑,直直的盯向巨剑左侧的剑刃,那里有一块巴掌大小的区域让他感到奇怪。
迈着缓慢的步伐,裴旻来到了巨剑左侧边缘,从侧面看去,这剑实在是太薄了,薄的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裴旻紧盯着的一块区域,正是剑刃上与他双眼同一高度的一小块区域。没过多大会儿,他又伸出右手,以拇指和其它四根手指捏住了这一小片剑刃。
“抓到你了!”
裴旻心中一喜,此时巨剑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他终于觉得自己抓住了实物。
可是,又要如何将这巨剑拔出?
裴旻感到巨剑是如高山一般的存在,自己此时的状态无法拔起高山。
再细细感受一会儿,他又觉得以高山形容巨剑并不妥当,巨剑更像是固然存在于此地,一切力量似乎都无法将它拔出。仿若它是真理,人们无法将真理改变。
“一定有什么办法!”裴旻心中不但没有挫败感,他对此剑的形态更是生出了浓烈的兴趣。
时间悄然离去,转眼便到正午。人类的军队没有再来到此处,方启也只发现几架九幽和美国的侦查无人机,它们在青盟军团的外围偷偷的观察着。
裴旻站在巨剑下,渺小的身躯犹如一只蚂蚁,而这只“蚂蚁”还单手抓着巨剑,看他那用力的样子,好像是想要将巨剑拔出来一样,怎一幅“自不量力”的画面。
……
柯磨心中很乱,他知裴旻不凡,却不料裴旻还能引来天惩。以青皇的说法,这裴旻可是“被选中的人”。
关于天惩,他知道的信息太少,此时更是不懂裴旻在做什么。他很不喜欢这种“无知”的感觉,这会让他很没安全感。
“青皇,我该怎么办?这裴旻实在是超乎想象,人类这一种族竟然能够诞生出这般存在,我是不是该灭了全人类?”
然而,柯磨也知道青皇不会回答他,因为青皇仍在沉睡中。
忽然,他身边的“大蛹”开始高频抖动,越抖越快,不到十个呼吸,大蛹就蓦然爆开。格林趴在了地上大口喘息着,身下是一滩绿色粘稠的液体。
“差一点……差一点我就死了……”
***
在格林破蛹而出的这一刻,夏威夷岛上的裴旻也露出一丝微笑,他抬头看着这高耸入云的巨剑,说道:“你定是想考我悟性,当初,你向我展示了三剑,让我悟出了星剑式,现在你该是又想让我学点新剑招。”
裴旻思索良久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和巨剑不是同一种存在,所以才不能拔出巨剑,好比人是抓不住影子的。但是,如果把自己也变作影子呢?是不是就可以抓住其它影子?
“你的躯体看起来如此庞大,而本体才巴掌大小,你是怎么做到的?”
巨剑依然不答裴旻,插在地上巍然不动。
“呵,老夫可是剑圣,你不告诉我,我也能弄明白。”
裴旻又以剑意渗入巨剑那一小块本体,随后,他的表情越来越奇怪,他感觉到这剑的本体不只这巴掌大一点,似乎它的真身藏身于别处,让人无法察觉。
“反正自己也快死了,不如让自己的灵魂离体,去一探究竟。”
裴旻毫不犹豫,以剑意为引,携带着自己的天地二魂,钻入了右手那巴掌一块儿大小的区域。
忽然,天地大变,裴旻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片神奇的空间里。他的“视野”变得十分开阔,脚下仍然踩在夏威夷岛的土地上,而他眼前却能看到整个地球的样貌。
这一刻,裴旻终于看清了巨剑模样,它当真只是一把七尺长剑,与千年前那把剑是同一把剑。这剑的小半截剑身插在土地里,而自己的右手正捏着它剑身六尺位置。
***
难民城内,姬天赐神色陡然大变,“不好,剑圣的两魂离体,不知去了何处。”
众人也都看到,裴旻的身体忽然发生了变化,变得不真实起来,会让人觉得那是一具空壳,一道站立的影子。
这时,方启却大叫起来,“他做到了!他做到了!我这里的数据显示,裴旻站立的地方也出现了高纬度空间产生的复杂读数,他一定是进入那里。天呐,我一定得问问他,那里是什么模样。”
姬天赐心里一惊,连忙展开天通眼观察裴旻所站立的地方。
***
裴旻此时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自己能够看到更多的“方向”,甚至能够看到地球的内部。
以前自己只能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后看。而现在自己能够“随心所欲”的看。心念所致,目光所达。
地球也仿若变成了一本“书”,自己想看到它的某一处,只需翻开那一页即可。
“咦?他们还没死。”
半透明的地球中,裴旻看到了难民城内一干超凡与凡人,心中忽然想起他在被核弹袭击时看到那一幕。那应当是整个欧胡岛在下沉,原来,大家都活了下来,还躲入了地底。
突然,一只眼睛出现在了自己身边,它左瞄右瞄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裴旻诧异的看向这只眼,又转头瞟了一眼难民城里的姬天赐。
“你是姬天赐?”
那只眼睛蓦然找对了方向,转来看向裴旻。
而在裴旻的视野里,这只眼睛就长在姬天赐额头上,两人仿若是面对面。
“裴旻前辈,你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
姬天赐站在难民城的房间内,他一开口就惊坏了周围一群超凡,这种隔空喊话实在太难以理解。
裴旻能够清楚的听到姬天赐的声音,他觉得自己与姬天赐只有一步之遥。天地如同折叠起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全都还活着?”
“是的,剑圣前辈,是宇文先知救下了欧胡岛上所有人。”
“替我感谢他。”
“不,是我们要感谢你。剑圣前辈,你拔下此剑后,记得斩掉青盟的飞舟。”
“我记得。不过,我的身体已经透支,我需要时间恢复状态。这剑告诉我,它会给我一日时间调整,但它不会为我消灭青盟。能不能战胜青盟,还要看我这一日能恢复多少。”
裴旻说完,片刻也不停留,右手轻轻一用力,那长剑就被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