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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对方的声音，和内容，展子杰已经停顿了好久之后，才反应过来。
他总算是抬起了自己的头，看着站在眼前的女人，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用着嘶哑地喉咙说道：“顾笙……？”
“是我……”
顾笙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展子杰，心中一阵心疼，果然在这样的组织内部，所有人都会随时存在着生命危险。
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见到展子杰是什么时候了，但是看到面前的人面黄肌瘦的样子，顾笙难免还是会替展子杰感到十分难受。
“哦……我们好像很久都没有见了吧？”
展子杰想给一个笑容，但是他扬起来的唇角只显得十分诡异，反而把他的模样变得更可怕了一些。
但是他的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好在自己总算是坚持到顾笙来这里了，接下来的事情也算好办了一些。
“我……我是来审问你的……”
顾笙不情愿地开了口，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仍旧得履行自己的义务，按照审问的正常流程走。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那些东西我都不知道，就算是鬼盟派了你过来问我，我也是不知道。”
展子杰的声音十分沙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水，他说话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喉咙十分干涩，因此而疼痛着。
“你总有些知道的吧？”
顾笙坐在了位置上，双眼认真地盯着展子杰看，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些反应。
但或许是忌惮监控的问题，展子杰被长发遮盖住的双眼只是无神地回应着顾笙眼里的疑惑，嘴上很无奈地说道；“没有。”
“你为什么不配合一些？”
顾笙只是想问问为什么展子杰一直不说出消息，虽然她知道如果说出来下场并不是很好，但是总比什么都不说而受的苦难来的好一些。
“为什么要配合？哪里看的出来我不配合？”
“那你身上这么多的伤，还有你的身体情况，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展子杰……”
顾笙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他要是真的没有东西要跟自己说的话，自己也根本没有办法继续问下去。
但是如果什么都不说，就给他喂下自己准备好的东西，是不是太快而显得很有问题。
还是得继续演下去。
“你如果不配合我，我也只能采取手段了。”
“哦？你对熟人也舍得下手？”展子杰早就看得出来顾笙眼中的犹豫，对于她这样的转变，自然是配合着她演下去。
“这是我的任务。”
“那不说也或许是我的任务。”
顾笙叹了一口气，拿出手中的药，对着展子杰说道：“你经历过这里很多的药，但是今天盟主说过，如果我没有让你开口的话，就让你吃下毒药。”
“你对我也下得了手吗？”
展子杰看向顾笙，不知道她拿出这瓶毒药到底是什么用处。
“所以，你打算开口了吗？”
“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受了这么多次的刑法，你如果有毒药给我结束生命，我或许感激你还来不及。”
展子杰的话十分平静，他所说的也是他部分的真实想法。
顾笙听到后，难免有些担心：“你真的是认真的吗？非得把自己的生命抛舍掉才开心吗？”
“但是那又如何，无论怎么样，总比待在这样的组织，或者无极岛，都是在无趣地消耗自己的下半生而已。”
顾笙倒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他根本就不想待在无极岛内。
按照陆御宸和他的性子，两个人如果不做些什么事情，就不是他们两个人了。
“你也得知道，现在无极岛的少爷尼克已经过来了，如果你能提供有用的资料，说不定你就像他一样，能获得鬼盟的庇佑呢？”
“那你怎么不觉得，无极岛会派人过来救我呢？毕竟无极岛现在的情况，也大概只有我和陆御宸能够顺利解决了吧？”
“你就如此自信？你就觉得陆御宸会来救你吗？”
曾经自己也认为陆御宸会来救自己，但是那个时候他最终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放弃了自己。
那么现在呢？
展子杰真的认为陆御宸会过来救他吗？
“那又如何，不来救，我也相信他有办法的。”
和顾笙说话的过程中，展子杰也渐渐恢复了一些精神，进行了这么久的对话，顾笙没有使用任何的药物来强迫自己，是一个好兆头。
他自然是知道顾笙不会如此对自己，但是在鬼盟的强迫之下，她到底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举动，展子杰也并不是很明白。
“你确定不打算跟我说些什么吗？”
“我……”展子杰瞥了一眼监控器，本来想传达一些东西，看到顾笙也有些激动的样子，觉得现在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说，却让鬼盟里的人开始怀疑顾笙，只会得不偿失。
“你要做怎么？”
展子杰扯出了一个笑容：“很多事情我自然是不知道，很多事情说了对你们也没有帮助。无极岛现在的状态你们鬼盟都已经知道，何况还有一个叛徒过去了，如果真的要对抗，出了陆御宸我还不知道无极岛能不能撑下去。”
“你……”不知道为什么展子杰开始分析形势，顾笙皱起了眉头。
“陆御宸的心思你觉得有多少人懂呢？”
展子杰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顾笙看了他一眼，展子杰在桌子下比了一个手势，让顾笙不要就问下去，一看就是还有东西隐瞒着。
“他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展子杰继续比了“1”，示意现在陆御宸是单独活动的个体。
顾笙自然猜出了展子杰的意思，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
“如果我再问不出什么东西，你的生命就会丧失在这个地方。”
展子杰已经没有什么话要说了，他自然是知道顾笙也知道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靠她的反应了。
毒药大概不是致命，但是展子杰也不知道顾笙究竟给了自己什么东西。
大门在此刻响了，推进来，天狼对着顾笙说道：“有问出什么东西吗？”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盟主说，如果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话，杀了他。”
顾笙装作僵硬了几秒的样子，最终只能说了一句好。
天狼看了一眼顾笙，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关上了门。
他并不能不让顾笙做她该做的事情，也不能违背鬼歃的意思，就算是自己真的想要做什么阻止，最终鬼歃都会用其他一切办法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
那这样自己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门再一次被关上，顾笙做最后的表演：“如果你再不说的话，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展子杰，我别无选择。”
“我也别无选择。”
“那就，对不起了。”
顾笙把毒药拿了出来，希望自己保存得当，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小小一粒毒药，顾笙把他扔进了展子杰的嘴巴里，悄悄也把手中的纸条塞进了他的衣服口袋内，她低下头，俯身说道：“希望上天保佑你。”
“顾笙，你这样跟我说也没有任何用处，你未来的日子将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展子杰知道顾笙的意思，他也感受到了她悄悄给自己塞了东西，不过为了遮掩她刚才的动作，她才说了那句话。
或许也是真的希望一切都有神灵保佑吧。
药效发作得很快，展子杰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忍不住开始抽搐了起来。
顾笙研制出来的药虽然是可以假死的，但是不代表之前的作用就会是平静的，这种药物吃下去仍旧要忍受巨大的痛苦。
展子杰要不是信任顾笙，身体开始有了剧烈反应之后，有那么长一段时间他是真的开始怀疑顾笙给自己吃的到底是不是毒药了。
时间过了十分钟，展子杰总算是没有了任何的动静，整个人瘫软在了椅子上，看上去就跟死了一样。
顾笙走上去去探他的脉搏，已经消失不见了。
脸上是顾笙故意装出的悲伤，她看了看展子杰，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药品，颓然地坐在位置上，发着呆。
直到二十分钟过去后，顾笙才缓缓走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打开门前的一刹那，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展子杰，咬着嘴唇，快速走了出去。
低着头，顾笙快速走着，似乎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一样，一出来就直奔自己的住所，丝毫不管周边的人有些诧异的目光。
“情况如何？”
“她喂下展子杰吃了毒药，看她的样子似乎是真的杀死了展子杰。”
“彻底检验，死了就扔了吧，省得浪费地方。”
鬼歃听到顾笙的反应之后，很是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一小时后，尸检报告出来，展子杰已经失去生命体征，呈现出中毒迹象，判定为死亡。
在鬼歃接受到这个消息的同时，展子杰的尸体被运了出去。
或许是嫌还要运送一具尸体太过麻烦，展子杰并没有按照预期所想扔到了鬼盟处理死尸的地方，而是抛弃到了一处离道路十分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