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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命运是千娇百媚的韩~国女~团,许长生就是被摇个没完的大白腿,抖动频率太快,永远找不到人生方向。
周岁时他好端端坐在婴儿车上,车轱辘却突然断了,结果在医院里足足呆了仨月;七岁时上小学,背着小书包迎着朝阳唱着动听歌谣的许长生刚走出家门就踩在隔壁女娃儿扔的西瓜皮上,脑袋当时就开了瓢。
初中遇非~典全校第一个中招的是许长生,高中遇禽~流感第一个中招的也是许长生......到了大学时期就更糟糕了,直到现在许长生的遭遇还是同学会上最佳的聊天题材,同宿舍的几个哥们儿已经根据他的事迹改编出无数个大段子小段子素段子荤段子,每次一讲出来,女同学们都笑的不要不要的。
许长生的霉运没有因为大学毕业而结束,怀揣着梦想和激情在成功的道路上放马驰骋一日看尽长安花永远是别人家的事情,就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不真实且虐死霉运狗。
许长生毕业后就失业了,作为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的孩子,哪怕要找到一份普通工作都有些困难;每次挤到招聘单位的摊位前许长生都是一脸懵逼,这要啥专业的都有,怎么就没有要哲学系的呢?
n次碰壁后,许长生抑郁了;邻居们从此经常见到穿着睡衣一脸胡茬子在胡同口溜达的许家小子。最后连他父亲都看不下去了,拉过来‘啪啪啪’就是十几个大耳刮子,别说,这一串耳瓜子下去,还真打醒了许长生,让他痛下决心离家出走了。
走的毅然决然、风潇潇兮易水寒。
不过半个小时后许长生就回来了,因为快到饭点儿了。
许长生的老爸看着他就乐,两父子乐着乐着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笑过哭过,该抑郁还是抑郁,被这病缠上可难好,为了给许长生治病,许老爹带着他跑遍了大半个华夏,什么享受国~家津贴的大专家、什么隐藏在某条小巷子中的老中医、海归的博士、卖野药的、看风水相面的、跳~大神的......
结果谁都没能给许长生看好病,许长生却是真真正正走遍了江湖,上到医学庙堂、下到犄角旮旯,北马南茅、江湖八大门,他是一一瞧了个遍,忽然有一天就豁然开朗了,不但是抑郁症好了,他还成了能让别人抑郁的高人。
比如今天这对暴发户夫妻,被他这么一指引破个财都还是小事,说不定就能被瘦杨他们给坑得也得回抑郁症。不过遇到像俩妹子那类纯洁的小花朵儿,许长生反倒会提醒她们不要上当受骗、年轻轻的要远离封建迷~信这一套。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嘛,许长生感觉自己就是君子、是高风亮节的活雷~锋。
“何大爷,吃着呢?”
楚都云龙山一年前就对游人免费开放了,不过山门口还是有人轮值。今天轮班儿的何老头儿也是许长生的熟人,是个老鳏夫,中年丧妻,儿子女儿都在外地工作,说起来也可怜。许长生经常会带些酒菜跟何老头儿吃喝,两个苦命人越喝越有,还真成了忘年交。
隔着值班室的窗玻璃就看见何老头儿正在吃面,稀里呼噜吃得很是香甜,满脸都是幸福的表情。
有时候幸福就是这么简单,一碗热汤面打俩鸡蛋就成。
“小许,今天收的早啊,还没吃呢吧?大爷这有热汤面,来一碗?”
何老头打开值班室的门,热情招呼着。
“不了不了,今天收摊儿早,剩下的东西都被我吃了,饱得很。今天是去茶棚看葛大爷的日子,估计他这会儿正盼着我呢,可不敢耽误了。”许长生笑着摆摆手道。
“小许,你是个有心人啊,好孩子。哎,要是我那儿子有你一半......”
“得,何大爷您抬举我了,这可不成啊,我迟早会骄傲的。老规矩何大爷,我这担挑先放在您这儿,明天来取。”
“行啊,放这里大爷给你看着,保证短不了东西。见了葛老头儿给我带句好,管他还记不记得我呢,都是个心意。”
“行嘞,您老放心!”
许长生乐呵呵地冲何大爷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山门。
***
葛大爷现居茶棚异常人类研究中心,也就是俗称的‘精神病院’。这是一个远离尘世喧嚣、少却浮世争斗、心远地自偏、悠然见南山,有无数‘哲人’出没的世外桃源,特好的地方,真不骗人。
许长生跳下出租车,看了眼计价器,拿出十五元钞票给了司机,大咧咧地道:“剩下的五角钱不用找了。”
“哎你弄清楚没有,算上燃油费,是你欠我五角才对啊?”司机大哥抬头看了眼茶棚精神病院的招牌,喃喃念叨了一句:“碰到个精神病,算老子倒霉。”
许长生回头一笑:“大哥,你见过自己打着出租来精神病院的病人吗?”
回答他的是刺耳的引擎声,司机大哥这脚油门踩得又狠又急,许长生这回眸一笑太瘆人了。
走进医院,一路上跟医生护士和形形色色的病人打着招呼,聊着不咸不淡的话,许长生慢慢晃荡到了主病区的住院大楼,这里居住的多半是已经没啥希望的病人,基本都是要将精神病院当成养老院的角色。
到了这里,许长生简直就是如鱼得水,跟回到了自己家差不多。他当年犯病的时候,也曾经在这里住过小半年时间,跟医生护士们处得跟亲戚一样;后来还是老爹感觉不太对劲,如果任凭儿子再这样住下去,小病多半也要养成大病了,这才带着他走南闯北遍访各类高人,许长生这才终有一日豁然开朗,不但恢复了正常,还成了个人精。
来到七楼‘人格分裂病区’,下了电梯许长生就看到该病区最美丽娇俏的小护士阿雪正一个人趴在办公台上发呆,一双修长的美腿交叉着绞在一块儿,蜜桃型的小皮~股鼓得高高的,嘴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唠叨什么。
许长生蹑手蹑脚地靠近后才听到阿雪正在感慨——‘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好文采啊,这茶棚精神病院就是牛,任凭什么样的人到了这里,最多半年,都能成哲人。
阿雪半年前来到这里当实习生的时候,还是个虾子般活蹦乱跳的小姑娘呢,跟人聊着聊着就会兴奋的小脸通红跟个大苹果一样,这不是说深沉就深沉了?
许长生估计再这样呆上半年阿雪都能成当代诗人,到时候可以改个名字,叫顾雪,写首诗,可以叫‘两代人’。
葛大爷不是说过麽,茶棚人与外界的隔阂不是病人和正常人之间的分歧和互不相容,更像是两代人的代沟那样,如水火冰炭般无法沟通。
这是多么富有哲人灵光的高谈妙论啊,谁能想到这话竟是出自一个老疯子之口?
许长生就从没把葛大爷当成普通的老疯子,这老头儿和这里的病人似乎完全不同,有时候比他爹还活得明白;而且博学的很,当年就经常跟他讲《二十四史》《资治通鉴》,点评之精妙,易教授袁老师也不过如此,这样的人会是疯子?天才还差不多!
“啊,老许,你来了?”
女孩子的第六感就是厉害,许长生明明没摸阿雪的小蜜桃儿,连话都没说一句呢,阿雪就像被蝎子蛰了似的跳起来,拧过头瞪大了眼睛看他:“你怎么来了,又犯病了?”
“您盼点好成不成?我这是来看望葛大爷的。你干嘛呢,什么人生寂寞如雪的,失恋了?”
在许长生看来,只有失恋才能让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孩子突然变成老气横秋的哲人。
“好多人都走了,好多熟悉的面孔......”
阿雪扁扁嘴,眼圈儿都红了,看似要哭。
“别哭别哭,我都没带糖......你倒是说清楚啊,什么好多人都走了?说得怪怕人的。难道是有老病友过世了?也不能啊,这里的人个个无忧无虑,又不是身体有病,活得可比外面人都轻松呢,就说有个意外吧,也不能一走就走好多人啊。这里的风水我看过,可不是阴煞聚集之地。”
“去去去,人家又没说是那种事,你别乱猜行不行啊?”
阿雪白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是越~狱啊!足足七十一个病人呢,同一天全逃出医院了,现在全市的公~安都炸毛了,满世界的找他们呢!”
“啊?”
许长生一听也傻了,精神病院逃出去七十多个病人?这可是大事件,必然是有预谋的啊,想了想,他又问阿雪:“带头儿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