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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轮回,可依照空间的叠加事实,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时间。最具代表性的一点,就是可以直面不同时期存在过的人或物。当初见到人皇绪是如此,刺杀万灵宫圣贤时召唤诸多百里歌亦是如此。但有一个问题,便是这些分属不同空间,或者说是不同时间的个体,不能影响现实的时空,反之亦然。当年百里歌斩杀人皇绪的第一次,乃是受其幻境影响,而在击杀圣贤时,最后一击也是由这个时间的本尊完成。一旦真正影响到现世或者被现世反影响,那就会发生连刑邪都无法理解的后果。
对此,百里歌将其称之为,连锁湮灭。
同一个空间,不同的时间将会发生不可逆转的湮灭,这种效应带来的破坏力不仅能摧毁事件发生地的一切事物,其中涉及到的任何一人,都会受到影响。
举个例子,一个强者在十年前建立了一个国家,十年后,那个十年前的他,被精通大道轮回的修行者召唤出来并杀死。这样一来,不仅那个强者自己会死,就连巳经建立的那个国家也将不复存在,而在那里生活的人,其后的命运也会被重新书写。
从某种角度来看,大道轮回,更像是一种因果之道,而在人皇绪的记忆中百里歌也看到,其以弱胜强的战斗例子里,也动用过此种方式。
“凝!”
正当所有人以为天琮阁即将被毁,他们的小命更是不保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恐怖的黑色漩涡闻声一滞,吸扯的力道缓缓减弱,直至完全消失。
百里歌抬眼望去,见是一个身着白色破袍,瘦骨嶙峋,但极具仙风道骨的老者,他一手提着那名早巳不省人事的天魁宗弟子,一手虚按在空中,掌心隐隐还闪烁着七彩毫光。
“是天琮阁的坐阁长老!”
“他老人家总算是出手了!”
“谢天谢地,我的小命险些就交代在这儿了……”
众人激动万分,对着远方的那位长老连连叩谢。
“坐阁长老?”百里歌没有下跪,在场的还有数人亦是如此,相比感激涕零,这些人更是惊讶其实力的强横。
老者漠然地瞥了一眼手上的天魁宗弟子,随后将其往身后一甩,朗声道:“待其苏醒,罚面壁千亿载,永世不得晋升内门!”
那名弟子一瞬间就消失无影。
做完这些,老者又看向地面,眼角连连抽搐。天琮阁坐拥三座高峰,此三峰可大有来头,其自然成三才之阵,乃天魁宗外门之象征。遭受此劫,右边一山被毁去一半,阵法失效不说,天魁宗更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此等耻辱,自建宗以来当属头一回。
老者叹了口气,余光扫向远处地面上的百里歌,摇了摇头后转身离去。若非上面传下话,说是不得牵责此人,他只怕巳经含恨出手,将其杀之而后快。
“大道轮回,重出于世。这世上,又该掀起种多少腥风血雨……”老者神色黯然道。
不知自己逃过一劫的百里歌,此刻自然也有些后怕。那位长老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直到此番见识过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在这天魁宗内,真心算不上什么强者。
“你也无需妄自菲薄。”刑邪看出他有些失落,出言安慰道,“天道道意的积累不但需要悟性,更需要机缘。总的来说,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我之前也同你说过,真正的强者,其苦修的时间都是以纪来计的,此言绝非危言耸听。相比他们,你不过只是个刚刚起步的后生晚辈,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百里歌苦笑道:“也不见得如此悲惨吧,好歹我有《万法心经》在手,只要天道道意足够,还怕提升不上去?”
“有这份决心便好。”刑邪笑道,“你第一次用凌云刀真正斩杀了人,应该感觉到这把神兵的不同了吧?”
提到这件事,百里歌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连连点头道:“这道兵真是神奇,斩杀那几人后,他们的天道道意悉数流转进了这刀中,道兵之名,果不虚传。”
刑邪笑了起来,“并非道兵都是如此,普天之下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唯有凌云刀尔。人皇绪天资卓越,可绝非逆天之辈,那凌云刀传闻乃天地初开之物所造,天生亲和一切天道道意。多年来受人皇绪的杀伐意境影响,这种亲和早巳变成了掠夺,所杀之人,其感悟之道意,将悉数纳入其中。”
“难怪那些人一上来就要夺此刀。”百里歌轻轻抚摸着凌云刀的刀身,像是在回应他似的,凌云刀也传递出了丝丝暖意。
“这刀中神韵越发灵动,可惜无魂,不然此等神兵再加上拥有器灵,其神威更甚。”刑邪说道。
“无魂?”百里歌心生一念,问道,“老祖,噬魔……不知能用否?”
“噬魔?你是说你的那道心魔?”刑邪一愣,随即有些不确定道,“这个我也说不准,用心魔打造器灵,你还是头一个,算起来……勉强只能算是沾染了你的魂体气息吧?”
“好歹也算半个我,哪儿有这么不堪的。”百里歌笑道,当即心念一动,心魔探头探脑地从噬魔中飘了出来孤零零地游荡在神海上方,它还不知道百里歌要对他做什么,所以显得有些呆愣。
“去!”百里歌轻喝一声,凌云刀纳入体内,转瞬间就出现在了神海上。心魔有些怪异地看了它一眼,随后竟然兴奋地跳跃起来,然后一头扎了进去。
“嗯?”百里歌有些纳闷,这种情况他倒是没有料到。
原本要施展的融合之术被他按捺了下来,只见凌云刀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随后一道道尖锐的音波四下扩散,震得远处的道婴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没过多久,声音渐渐停歇,百里歌只觉得本尊魂体似乎和某种未知的东西发生了紧密联系,而下一刻,凌云刀闪耀过一阵夺目的光芒,一个身披轻薄黑纱的女子,亭亭玉立。
缓缓睁开眸子,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而当她看到一旁呆滞的百里歌时,口中发出一声欢呼,三两步就扑了上来。
“姑娘请自重!”
百里歌吓了一跳,连忙闪身避开。
“主人,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凌云呀……不对不对,我好像应该是噬魔才对……不对不对……我应该是凌云……”
百里歌张大着嘴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刑邪也看傻了,活了这么久,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自主成型的器灵,而且那魂用的还是心魔。
这该叫什么?器魔吗?
“主人,你说我到底该叫什么呀?”凌云刀眨巴着大眼睛看向百里歌问道。。
百里歌哭的心都有了,这要是让金姗她们知道自己又捣鼓出一个如此漂亮的姑娘跟着,指不定得怎么处理他呢。
“就叫凌云吧……”百里歌捂着额头,长叹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