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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路安宁和范如意照常去厂里上班，她们不用找刘大花要东西，毕竟两人什么都没借出去。
刘大花还不知道今天会有大祸来袭，倒是杨奇志去训练场的路上，发现今天遇上的人看他的表情怪怪的。
大家会和他打招呼，但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勉强，好几个都找借口先走了。
“栋哥，咋回事儿啊？”
“我怎么感觉今天大家都不太爱搭理我？”
没有逮住其他人，杨奇志停下脚步，转头看到了身后不远处的周栋。
其实周栋也不好说，毕竟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他不好妄下定论。只是碍于人家都站在原地等他了，他不得不快步上前跟他并排走。
“奇志啊，婶子来这边得有十来天了吧？”
杨奇志眼睛一跳，难道大家不理他跟他妈有关？
不应该啊，他在家发了一通脾气，这两天媳妇儿说他妈都一直待在家里帮她做家务带孩子，手上没有钱，家门都没迈出半步。
“是啊，怎么了？”
“婶子以后一直跟着你们随军吗？”
“不会，月底左右就会回去，大队上的农活要开始干了。”
他要是像栋哥这个职位，妈跟着随军也没啥事，养得起。但他现在津贴还不太够，九月份又要送闺女去上学，他妈回大队哪怕不赚太多工分，打打猪草也能赚个人头粮。
最主要的问题是，他妈过来之后，他们家的气氛明显变得压抑了很多。
小露没那么爱说话了，就连之前爱笑的两个孩子大多时候都是低着头，也不太爱出去玩。
“你知不知道婶子这段时间在家属院和人相处怎么样？”
“这我倒是不太清楚，之前我媳妇儿说她爱去供销社那边找人唠嗑。”
“我觉得你还是多多关注一下婶子每天的动向比较好，不然万一有什么事情，很可能打你一个措手不及。”
“哎呀栋哥，你就别给我卖关子了，有话直说吧，我都快急死了。”
明明还是二月中旬，杨奇志感觉自己额头上的冷汗都快要冒出来了。
“那我就直说了？”
“嗯，你直说吧，我妈要是真的干了什么事情，我终究是会知道的，早点知道也能早些应对。”
“据我所知，婶子目前找家属院七户人家借过东西，其中有四户或多或少借给了她，具体借了多少户还不太清楚，今天王平媳妇会一户一户上门统计。”
杨奇志听完已经不是额头冒冷汗了，整个背脊生寒。
“而且...”
周栋停顿了一下。
“还...还有别的事？”
“这件事情还不太确定，也不一定就是婶子，不过我还是先和你说一下吧，万一是她你自己想想办法解决吧。”
“好，你...你...你说。”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杨奇志觉得栋哥既然都这么说了，肯定怀疑对象就是他妈无疑。
“咱们不是都喜欢把需要冻的东西放在屋后窗台吗，也有好几户丢了东西，不过都没丢多少。”
“丢的啥，你能说说吗？”
“粘豆包，冻豆腐，白菜......都是一些日常家家户户爱冻在外面，打算留着时间长一点的东西。”
“景行他们家冻在外面的鱼，虾，饺子，白面馒头这些倒是被翻动了却没丢。”
杨奇志听明白了周栋的潜台词。
无非就是问他，他们家这段时间有没有吃别人家丢的那几样东西，或者是家里有没有同样的食物。
其实在听到那几样丢失东西的时候，杨奇志就有些呼吸不上来了。
因为除了白菜以外，其它东西他们这次从老家回来，都带了一些过来。
上周饭桌上，小露还无意中问了一句，那个粘豆包怎么做的和他们从老家带回来的不太一样，他们家里面的内馅没有那么多。
当时他记得妈的解释是一些是她包的，一些是大嫂娘家做的，所以存在了一点差别。听她这么说，他和小露都没有多想。
现在看来，那个粘豆包应该就是人家丢的亦或是他妈......他都有些说不出口。
“栋哥，麻烦你帮我跟我们团长请一天假，我回家一趟。”
“好。”
杨奇志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家里，还没进门就听见他妈在骂他媳妇儿，想要从小露手里要钱。
他连拿敲门的心思都没有，直接一脚踹开了大门。
木门碰到墙壁，发出的响声，把屋内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哪个鬼崽...”
刘大花见小儿子又回了，原本脸上愤怒的表情瞬间转变成了谄媚的笑脸。
“奇志，你不是去训练了吗，怎么又回了？是漏了什么东西没拿吗？”
杨奇志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怒不可遏的瞪着刘大花，额头上青筋暴起，手也忍不住攥成了拳头。
“儿啊，你咋了，别吓妈啊！”
刘大花觉得此时的小儿子比那天吼她的时候更加可怕，不仅没有上前，反而往后退了两步。
“妈，你这段时间到底在院里干了些什么事！趁着还有回旋的余地，你赶紧给我坦白了！”
“我...我...我能干啥事儿，我啥都没干啊。”
“你还不承认！”
“我问你，你是不是打着我儿子和我媳妇儿不舒服的名义，去好多人家家里借了东西？！”
“是。”
看着儿子可怕的表情，刘大花弱弱的点了下头。
“赶紧把借人家的东西找出来还回去！”
“可她们当时也没说要还啊。”
她借的可都是好东西，有细粮，白糖，碎布......这些在大队上可都是些稀罕物。
她凭本事“借”到的，要还回去可真是挖她的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