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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厌骨子里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虽从不在意外人对他的看法,却不允许自己身上出现半分污点。
虽然林浮音从不觉得花蝉衣比不得谁,可她毕竟是个将门之女,清楚身份悬殊是道不可逾越的鸿沟,犹如天堑。
就算顾承厌这人行事从来不按常理,可花蝉衣不仅仅是个乡下的农女,还是个寡妇,顾承厌不可能犯糊涂的!
……
晚间,花蝉衣下学回到家的时候,先将白日先生所讲的,自己记下的那些温习了一遍才去厨房做晚饭。
花蝉衣照常做了两人份儿的,然而白术今晚病没来。
那人一向神出鬼没的,第二日来不来也从不说,花蝉衣独自一人吃饱饭后,在院子里练了会儿剑,如今院内被她铺满了鹅卵石,不大的小院儿被她收拾的整洁别致。
这时,那熟悉的鸽子又飞了来。
想次上次自己给顾雁回的回信,花蝉衣莫名有些紧张了起来。
上前解开了顾雁回的回信看了下,字迹比之往日显得有些潦草,仿佛是在某种很匆忙的情况下写出来的一般,他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估计是闲不下来的。
信的内容也明显短了许多,不再是长篇的废话,而是道:“我会早些回去,也不清楚你在医学堂如何了,若是已经得罪了什么贱人,比如花馨儿……日后也不必打扮的太低调了,尽管把他们往死里气,出了什么事我给你担着!这次赏你五百两银子,什么值钱穿什么,什么值钱戴什么,若是还没得罪人,就多买些好吃的,别给我丢人现眼了。”
花蝉衣在信封里翻了翻,里面果然有五百两银票。
花蝉衣:“……”
原本她让顾雁回施舍几个银子不过是开玩笑罢了,顾雁回也该听得懂才是,花蝉衣将自己昔日在忘仙馆那些绫罗首饰变卖了,也有二三百两银子,虽算不得太多,想打扮的花枝招展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叫给他丢人现眼??
而且这厮爱吹牛皮的毛病也不知何时能改掉,医学堂那些人哪是那么好得罪的,真得罪了张晴之去,他一个商人能怎么摆平?用他的脸蛋使美男计么?
不过顾雁回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花蝉衣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足够低调,不引人瞩目,便能安稳的在医学堂学医,顶多被花馨儿阴阳怪气儿的酸上几句。
然而如今事情完全出乎了花蝉衣的预料,她想低调貌似也低调不起来了,反之,因为这穷酸的穿着打扮没少被奚落。
花蝉衣收好了信和银票后,躺回了床上,突然想起了白日浮音说的话,莫非靖王爷真是因为大鱼大肉吃多了,想吃水煮白菜了,所以盯上了她?
可她也不是什么嫩白菜,已经是颗老白菜了。
那她若是打扮的艳俗一些,做出一副主动要勾引的模样来,会不会那王爷便膈应了?
花蝉衣琢磨了一会儿,重重叹了口气,心说且先这样吧,反正水煮白菜吃久了也腻,希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和人早日离她这个乡下的小寡妇远一些。
靖王爷给花蝉衣送过礼物后,王府的请帖陆陆续续的到了学堂内不少人手中。
收到靖王府邀请的主要还是甲乙丙三个班的学生,戊班也就不到十个人,张晴之和林浮音都在内。
收到请柬后,张晴之那几个走狗都上前缠着张晴之带她们一起去,毕竟主子是可以带下人去的。
最后张晴之还是决定了,带着花馨儿一同去。
花蝉衣收到靖王爷单独邀请的事儿,是张晴之心里的一个疙瘩,她虽然明面儿上一直在抗拒靖王爷的好意,如今靖王爷突然换了目标,张晴之心里又不可避免的妒忌了起来。
不过她又不能明着和花蝉衣过不去,岂非落人口舌,她的这群走狗里就属花馨儿与花蝉衣最不对付,虽说花馨儿偶尔蠢的令她头疼,但能给花蝉衣找些不痛快也是好的。
花馨儿还不知道自己是沾了花蝉衣的光,见张晴之肯带着自己,心下欢喜,随后得意洋洋的看了花蝉衣一眼道:“不就是去靖王府么。”
“怎么,给人当个下人跟进去就这么得意?”
花蝉衣冷笑,将花馨儿打击的面色惨白后,才问林浮音道:“靖王的生辰宴,我若是不去,会有什么后果?”
“我不知道。”林浮音道:“靖王看着好说话,可既然当众邀请你了,你若是不去,未免拂了他的面子,会有什么后果可不好说了,你真那么怕和靖王有什么,便想办法让他厌了你,表现的小人得志一些。”
林浮音给花蝉衣出着馊主意,花蝉衣竟觉得有些道理。
靖王爷对她的那点不同,大概是最浅显的那一种好感,说白了大概就是觉得她有些与众不同之处罢了,这种浅显的感觉,大概很容易便能被打灭。
……
日子几乎一眨眼便过去了,花蝉衣白日在医学堂内认真学医,晚间白术每次来的时候,总会教她些新东西,白术不来她便自己练练剑。
很快便到了初四,靖王爷生辰前一日,在医学堂下学后,花蝉衣来到了街的裁缝店,取了前几日让做的衣裳。
花蝉衣还是第一次选了匹大红大紫的布料送到裁缝店去做衣裳,做出来的成品也如花蝉衣所想,很华丽,很……扎眼,总之哪个女的穿这么一身走在街上,估计会被人嫌弃死。
花蝉衣的本意确实是让靖王爷越恶心她越好,看见眼前这大红大紫闪瞎眼的衣裳,一想起自己穿成这样,心里瑟缩了一下。
为了配上她这身高调的衣裙,花蝉衣特意去首饰店买了朵红绸做的牡丹花,估计这一身穿上,和忘仙馆的妈妈有一拼了。
回到家中后,花蝉衣便换上试了试,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身衣服她还能衬的起来,穿上也算好看,就是俗气的很。
花蝉衣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会儿,想了想,又将首饰翻了出来,能戴的都往身上和头上戴了过去,丁零当啷一大串,花蝉衣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会儿,突然有种想把自己暴打一顿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