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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蝉衣来到决明阁的时候,路郎中道:“我方才在二楼,见你和赵太医几个弟子在一起,在说什么?”
“她们如今厉害的很,无非是同我吹嘘几句罢了。”花蝉衣无奈的笑了笑,不以为意。
路郎中叹道:“听闻他们近日找到了治疗小殿下的法子,也难怪她们这般得意,此次赵太医的几个弟子,怕是要赶在你前头了。”
花蝉衣一愣,白术昨日教她到了后半夜,说那解药需靠一味毒引方能解,她们怎么会知道的?
不过那些人身份地位无一不高,真能找到治疗的法子,倒也在情理之中。
花蝉衣:“知道了便知道了,我学好自己的医术就行,不必处处同她们比什么。”
“你倒是看的开,只是这次这么好的机会,确实可惜。”路郎中想起此次机会的重要性,不禁愁眉不展,这么好的一次机会,下次再等到,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花蝉衣没答话,接下来几日,宫里果然传来消息,小殿下的病情暂时得到了缓解,路郎中都不曾治好的病,即将快被赵太医几个弟子治好了。
学堂内对赵新月张晴之等人的医术赞不绝口,小殿下的病还未好利索呢,这群人先吹捧上了,仿佛赵太医的弟子各个成了神医。
花蝉衣和路郎中也不可避免的被那群人私下里拿来调笑了一番,毕竟路郎中有着如今京中头号名医的称号在,还掌管着医学堂的大小事宜,却连几个学徒能治好的病都治不好,想来那神医的称号也是浪得虚名。
至于那花蝉衣,师傅都不行,她这个徒弟自然更是一无是处,不堪一提。
这几日非但让赵太医那伙人占尽了风头,花蝉衣和路郎中还莫名其妙的被人拉出来刻意贬低了一番。
花蝉衣倒是无所谓这些贱人说自己什么,连带着路郎中一起挖苦抹黑,实在令人心烦意乱。
郁闷了没几日,一件更令人郁闷之事发生了,许久不曾纠缠过的靖王突然叫她过去。
花蝉衣如今听见这称呼便条件反射一般的头疼,跟着前来叫她的李公子和赵公子来到了教学阁楼不远处的亭子上,靖王正等在那里。
不得不说,靖王当真生的一副好皮相,此时坐在亭内的长椅上,懒洋洋的斜倚着,长臂打在栏杆上,宽大的衣袖垂落,长指慢慢的在栏杆上轻轻点着。
那二人将花蝉衣带过去后,便退下了,花蝉衣垂头不语,心中忍不住猜测,靖王将自己叫来又准备做什么。
靖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道:“最近做什么了,怎么清瘦了这许多?”
“王爷找民妇过来有何吩咐?”花蝉衣受不了他这关切的语气,表现的一如既往地平淡和呆板,极为不讨喜。
这么长时间了,任谁面对着自己这种不解风情的寡妇,也该腻了。
谁知靖王丝毫不在意,自顾自的问道:“是不是因为给东宫小殿下看病这事儿?”
见花蝉衣没答话,靖王以为她默认了,笑道:“也难怪,这事儿放谁身上都不好受。”
“王爷究竟有何吩咐?”
靖王也算赵太医的弟子,来同她说这些未免不合适。
靖王蹙了蹙眉,叹了口气道:“皇兄并未让本王和四公主插手小殿下的病,此次叫你过来,就想看看你。”
花蝉衣:“……”
“王爷看过了,民妇可以退下了么?”
花蝉衣态度毕恭毕敬,不见半分欲擒故纵和躲避,这种不冷不热,却又找不出半分问题来的态度,若换做其他男子,怕是早就不耐烦或腻了,偏偏花蝉衣越这般,靖王越喜欢。
他就是喜欢这种不容易被驯服的!比起张晴之那种假清高的不知要有意思多少。
靖王眯了迷狭长的眸子,一脸玩味的看着花蝉衣道:“赵太医那几个弟子,你有没有看不顺眼的?”
“王爷这话什么意思?”
“本王这次,可以替你除掉一个,怎么样?”
花蝉衣一愣,扪心自问,她确实不喜张晴之赵新月那伙人,若是有人能除掉他们,她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可如果这个人是靖王,还是算了。
靖王心思太深,为她做什么,必然要讨走什么去。
“王爷说笑了,我同赵太医几位弟子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王爷想做什么民妇无权多问,若是为了民妇,实在不必。”
“你就那么怕本王?还是怕,跟了本王后,本王又将你弃了?”
“王爷!”花蝉衣已经忘记自己是第几次提醒他了:“民妇,是个寡妇!”
“本王知道。”靖王一摆手道:“本王意思都这么明显了,你当真觉得,本王在意这些?本王这几日想了想,虽然你出身不高,给本王做个妾,倒还做得。”
一个乡下来的寡妇,能给当朝王爷做个妾室,已经是天大的福气。
花蝉衣心中苦笑,简直快给靖王跪了:“民妇不敢。”
靖王瞧她吓的那样子,嗤笑了声:“罢了,你退下吧。”
第一次见到这么不拿他妾室当回事儿的,有意思!不过来日方长,他靖王看上的女人,他倒要看看谁敢抢!
花蝉衣抬脚准备离开,身后,靖王突然再一次懒洋洋的开了口:“东宫小殿下这次得的是绝症,没人能治好,其实你没去,也是好事,不然后果你怕是担不起……”
花蝉衣脚步一顿,不知为何,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了起来,随后不再做耽搁,快速离去了。
靖王这话是什么意思?花蝉衣多少猜到,若是治不好小殿下,或是东宫小殿下在治疗过程中死了,负责治疗的人无论是否无辜,可能都会被太子和太子妃迁怒到。
那些官家小姐还好说,若真换做自己,到时候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此事莫非和靖王有关么?若真是靖王给小殿下下的毒,他哪来的毒?白术又为何要将解药的配方教给自己?
白术知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情?若是知道,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花蝉衣感觉脑中有些乱,仿佛一团被扯乱的线,许多事一时之间有些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