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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姐安慰道:“傻傻,常言道,‘既来之、则安之’,你也别太担心了,经济案死不了人的。你看那些贪官,动辄几千万几亿万的,最多也只是死缓呢,你才不过五十万,算得了什么呢?”
苏沙沙郁闷地说:“可我是无辜的呀。”
莲姐自嘲道:“再无辜,还能有我无辜吗?”
苏沙沙望着脚上的镣铐,不置可否。
莲姐立刻看出她的疑惑,叹了口气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原来,也是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我老公还是村小学的老师呢。只因为多生了一个儿子,他们就把我老公开除了,计生办还天天到我家要社会抚养费,张口就是三十万。我们就把家里的房子、东西什么的,都卖了,可是,就算砸锅卖铁,东借西借,也只凑够了十万块。”
说到这里,她咬了咬牙,强忍着愤怒,继续道:“没想到,计生办的人,还是天天来催另外的二十万块。最后一次,因为没要到钱,他们十几个人,就把我老公打了,还把我小儿子举到头顶,说再不给钱,就要摔死他。可怜我的孩子,才不到一岁啊,被举在半空中,吓得小脚小手在半空中乱蹬,哭得都快断气了。我心疼不过,就拿起菜刀,要那人把我孩子放下来。没想到,那人却作势要摔,我情急之下,就砍了他”
苏沙沙立刻脱口而出:“你这是正当防卫呀。”
莲姐却苦笑道:“谁说不是呢?我丈夫请的律师,也是这样为我辩护的。但计生办,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呢?更重要的是,以后他们还要收钱呢。于是,计生办不但起诉我是故意杀人,还四处散播谣言,说是我先拿起菜刀,他们才抱孩子的,目的只是想让我放下菜刀,完全颠倒黑白了,唉!”
苏沙沙同情道:“你让你丈夫,花钱请个好点的律师呀。”
莲姐却沮丧地摇摇头:“哪里还有钱啊,家里早就被计生办罚空了.”说到这里,忽然一甩头,接着便转移了话题,“不说我了,说说你吧。”
旁边的舞娘,突然插嘴道:“傻傻的事,我看捕不了。”
苏沙沙自嘲地说:“还捕不了呢?这不是人都进来了吗?”
舞娘正色道:“这个,你就不懂了。你现在不叫捕,叫刑拘。38天以内,如果没有足够证据,能证明你有罪,他们就必须放人。”
旁边的严红,大约实在听不下去了,冲她一挥手,不耐烦地说:“舞娘,赶紧一边儿趴着去。你才进来几天?隔壁的隔壁,有一个女号,一直没被批捕,可她都在里面,呆了都快两年了呢。”
舞娘诧异道:“这么久啊?我来了差不多30天了,我原本还以为,再不批捕,还有8天就可以被释放了呢。”
严红嘲弄地翻了她一眼:“想得美啊你!”
舞娘失望极了,嘟嚷了一句:“大鱼跑了,抓腾我这种小虾米,做什么呀?唉!”
苏沙沙以前可真不知道这些,郁闷地问:“两年?这里的日子,不但可怕,还很清苦,那可怎么熬啊?”
听了这话,严红的脸上,马上多了一层过来人的沧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是,每天都要担惊受怕的。进来了,先是刑拘,然后检察院批捕。不够捕的,要么放人,要么撤捕劳教。其实,劳教还不如判刑呢。因为劳教是最苦最累的,还不把我们当人看,真正的猪狗不如。所以,进来这里的人,都知道‘宁捕不劳’。够捕的呢,逮捕证一签,还得等着起诉、开庭,一次不行两次,判完了,不服气还得上诉,终审叛决接到手,算是过了一大关了,下面就等着下劳改队。以前的劳改局,听说现在叫监狱局,反正都一副德性。下队之前,得先在监狱里圈着,二十年以上的重刑犯同,就撂那儿了,其他人,一般一个月左右分到各个监狱,这就是进行正式的开始劳动改造了。”
苏沙沙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啊”的惨叫,与此同时,睡梦中的柯玲,忽然坐了起来,眼晴直直地盯着对面的墙壁!
严红愠怒道:“大半夜的,发神经啊?”
柯玲惊恐地说:“我做恶梦了,梦到满地都是血!”
听了这话,其实几个人,立刻吓得噤了声,同时胆怯地望着她。
因为柯玲的半夜惨叫,6号仓的所有人,都没有睡好,第二天起床,个个无精打采的。
吃完早饭,大家并没有象往常那样糊涂盒,而是哈欠连天地躺回了床上。
但是,还没来得及入睡,就听到铁栅栏的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了,然后进来一男一女两位管教,其中一个说:“柯玲,要开庭了,跟我们走吧。”
柯玲立刻不知所措起来,连声道:“我都来两个多月了,怎么现在才开庭?我还没准备好答辩状呢”说到这里,她望了望两位管教面无表情的脸,不由闭了嘴,慌慌张张跟他们走了。
柯玲走后,号仓内的人,开始猜测起她的命运来。
严红直截了当地说:“贩卖三十多个婴儿,又掐死两个,够判死八回的了。”
听到这里,苏沙沙不由毛骨悚然,同时有些担心:若是让她的孩子,投胎在这个混乱的世道,到底是爱他,还是害他?
想到这里,她不由叹了一口气,紧紧捂住了肚子,好象一不小心,孩子就会被柯玲贩走了似地!
接近中午时分,让人心惊肉跳的警笛声同,再次响起,所有号仓里的人,早就纷纷等候在栅栏前了,几百双眼睛,死死盯着大院的铁门。但是,人还没出现,就听到从院外传来一声,类似于农村妇女拉长声调的哭喊声。
不一会儿,大院的门不被打开了,所有人都吃惊地看到,柯玲在两名男武警的搀扶下,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往回挪。只见她歪着头、闭着眼,呜呜咽咽地哭着,与早晨出去时时不同的是,她的手上,又多了一副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