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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萧景阳所料,当谢启华被人举报,而且举报人跟庆远侯府的人有关系的时候,顿时大怒,而谢国舅也有种被人狠狠打脸的感觉,认定庆远侯府是故意的,至于之前两家商量亲事之举,怕也是做做样子糊弄人罢了。
人证物证俱在,谢国舅就算想把谢启华从舞弊案中给摘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了想,他进宫也跟谢嫣坦白了,想借一下皇后的势,看看能不能保住儿子。
谢嫣知道谢国舅的来意后,脸色一变,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开口道,“哥哥,你是不知道皇上对咱们家有成见的么,之前语珊的婚事是怎么取消的,哥哥难道不清楚,既然华哥儿不是读书这块料,你强逼他考什么功名,回头捐一个官也比这作弊被人发现得强,而且作弊才得了一个三甲五十七名,堪堪一个同进士,说起来也太没脸了。”
“妹妹……”
谢国舅这话还没说完,谢嫣瞪了他一眼,道,“这是在皇宫,本宫叫你一声哥哥,是全了咱们兄妹之情,但你还是称呼本宫为皇后吧,免得有人听到,还以为本宫要徇私枉法。”
谢嫣的语气冷落疏离得让谢国舅心底一堵,心想着,当年要不是他,谢嫣怎么可能会从一个庶女变成嫡女,然后嫁给皇上为后,而谢嫣刚为后的时候,哪一次对他不是和颜悦色的,如今却越发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可对方是皇后,谢国舅到底也不敢脸上露出什么不满的神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情绪之后,开口道,“娘娘,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望娘娘能网开一面,帮帮我们。”
“网开一面?你以为这事是本宫要查的,以前本宫帮你们还少吗,这一次,皇上大发雷霆,哥哥还是自己去写道请罪的折子递给皇上,说不定皇上看在你们自首的份上,还能从轻发落。”
谢嫣的态度很是明确,这一次谢启华贿赂作弊的事情,她是不打算插手帮谢国舅斡旋的,国舅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凌厉,但还是不死心,又做出一副悔悟地样子,开口道,“娘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华哥儿这事被曝出来了,皇上肯定会严厉处罚,到时候怕是波及到娘娘身上,就算娘娘不为我们着想,也要为自己想想。”
“你这是在威胁我?”谢嫣眉头一挑,言辞间夹杂着几分怒意,以前她是感激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是他一路把自己扶持上了后位,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在后宫也已经站稳,而且每年帮谢府争取的利益也不少了,她自认为对谢家上下已经仁至义尽。
“娘娘这是哪里的话,微臣哪里敢威胁娘娘,不过是实话实说,还望娘娘三思。”
“若本宫不呢?”
“娘娘会的。”谢国舅说得很肯定,他抬头直视谢嫣的目光,然后轻声道,“娘娘现在没有皇子傍身,可宫中皇子却已经好几个,就连柳嫔也子凭母贵晋升为柳妃,可见咱们皇上对子嗣更是在意,娘娘就肯定没有谢府的帮忙,您在宫中能一直稳稳当当下去?”
没有皇子,这是谢嫣心头之忧,被谢国舅如此赤露露地说出来,她气愤之余却也无奈,因为她知道谢国舅说的是实情,萧詹对她虽说不错,旁人也说帝后感情深厚,可谁知道两人感情能维持多久,眼看着柳妃起起落落,可有了皇子后,她在后宫众多妃嫔中,恩宠却是最为浓厚的。
母凭子贵,这话放哪个朝代的后宫,也是说得过去的。
谢嫣叹息一声,露出几分倦容,道,“我知道了,哥哥先回去吧。”
听得谢嫣这回答,谢国舅嘴角勾起几丝笑意,既然是姓谢,那谢家的事情,可就由不得她袖手旁观。
等谢国舅走了之后,谢嫣就对身边的宫女道,“皇上现在在哪里,等皇上闲下来了,让李公公给本宫回一句话。”
“娘娘,皇上今儿下朝之后,就直接去了柳妃那边,说是六皇子有些不舒服,皇上担心就过去那边了。”
六皇子便是柳妃的亲生儿子。
这宫女话音刚落,谢嫣就冷哼一声,道,“六皇子既然不舒服,怎么没来报本宫,找太医瞧瞧?她这一招可用得越发娴熟了,你立马去一趟太医署,以本宫的名义请个太医好好给六皇子瞧瞧。”
“是,娘娘。”
待这宫女离开后,谢嫣立马吩咐宫女给她梳妆,又通知御膳房那边准备皇上喜欢吃的点心,而等她这边准备得差不多了,就有太监过来传话,说是皇上已经起驾,往坤德宫也就是谢嫣的寝殿这边来了。
谢嫣闻言,脸上露出几分喜色。
等萧詹过来的时候,看到装扮十分素雅的谢嫣,微微愣了愣,让他忍不住想起谢嫣刚嫁给他那会,也是这样清丽脱俗,虽然两人成亲已有十来年,可岁月在她身上似乎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咋一看,好像也不过双十年华。
一想到最近来坤德宫的次数并不多,可谢嫣却丝毫没有半句怨言,萧战顿时生出几分内疚之色来,道,“几日不见,皇后清减了不少,可要多注意身子。”
“臣妾倒是不打紧,就是担心皇上连日来朝政繁忙,太过劳累,听李公公说,昨儿皇上又熬到三更半夜才歇着,政务再忙,可也得保重龙体才是,不然臣妾和其他姐妹们也都心疼。”
听得谢嫣这关心之语,看多了虚情假意的萧詹,这会也颇为动心,伸手握住谢嫣,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皇后费心了,昨儿晚上你派人送过去的汤,朕是知道的。”
昨天晚上,谢嫣得知萧詹在勤政殿一直批奏折,也没有翻绿头牌,便派宫女送汤过去,不过她没有跟别的嫔妃一样,送东西过去还让公公进去通报一声,她直接让宫女转交给李公公就走了,似乎就只是为了送汤,并不为旁的,当然了,这也是谢嫣的高明之处。
妃嫔们为了争宠,会利用各种法子去接近皇上,或者让皇上记住自己,谢嫣就算贵为皇后,她也不得不去争宠,只是,手段更加高明,更加不着痕迹而已,如今看来,效果还是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