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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瓦一喊大夫来了,就惊动了后院,这还怎么走呢?
走不了就借着东风——
北堂傲后院一句“大家都搭脉看看”,柳金蟾和孙墨儿当即傻了眼儿!
入夜,北堂傲喜不自禁。
他将裁缝做的四卧榻小抱被、连着七八身里里外外百来件小衣裳放在卧榻上比了又比,脸上满是笑意,俨然一副就要当爹的喜气模样。
柳金蟾捧着书,余光斜过那一卧榻的小衣小被,心里就打鼓,第一次,她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她的孩子要管这疯相公喊爹了,不知怎么的,她心里竟有种浓浓的化不开的愁!
书案上烛火摇曳,摇着柳金蟾的心,也曳着那北堂傲那脸上丝丝的光影儿……不记得是谁说,人最怕的就是一种习惯——
习惯一个人的存在、习惯一个人的嘘寒问暖、习惯一个人的咆哮……
“相公……”
柳金蟾垂下眼死死地盯着书,努力镇静地开口。
北堂傲正把一件最小的衣裳叠好,一听柳金蟾喊他,立刻回头,眼见柳金蟾板着张脸不看他不说,还死盯着书儿,嘴角一勾,只得放下叠的小袄儿交给奉箭抱去。
虽说下午听说的事儿令人着恼,但他今儿下午细细想过,他这夫妻要想过得久久长长,凡事就得从长计议,再说就是那小哥儿是金蟾偷养的,但……那会儿他一去也没说要回来,纠结那已发生的事,与其让自己不痛快,还不如今儿就借着孙家的手,不动声色撵了那哥儿,他们夫妻自今后把日子好好儿过着,才是真!
更何况他就要当爹了……
想着要当爹了,北堂傲就心里好一阵甜蜜,论理在他这年纪,早该是孩子的爹了,只是战事误人,而今能赶着年末抱上孩子,这做男人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不待柳金蟾第二句话吐出,北堂傲拿过卧榻头的单衣悄悄儿给柳金蟾的身侧披上了:“虽说入夏,但这入夜的风还是凉的,妻主日夜读书也要顾着些自己身子才是!”
一席软语说得柳金蟾飘飘然,尤其是北堂傲关心的是她而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心里就有种数不清的柔软,只是……柳金蟾才要重拾话头,只觉得胸口一松……
北堂傲一改前夜回来时的拘谨,竟又跟当日在船上时一般真把自己当家主,这开口才给她披上外衣,话没说完,一探手就开始解了她的衣襟带子,连玩两下都省了!
“相公!”
眼见腰间的汗巾也被解下,柳金蟾赶紧压住就要哗哗而落的最后一层保护甲急道:“我……”
北堂傲不语,只是嘴角挂着笑意,两眼柔柔地看着柳金蟾“说啊”,一双仿佛就有自己意识一般,轻轻一拉开柳金蟾的手,哗啦啦的衣服就跟随风而去的落叶似的,全落了地儿。
这节骨眼要怎么说回书院?
柳金蟾趴在浴桶里,眼看着北堂傲背对着她宽衣解带,第一次问自己也会干这种煞风景的事么?可是不说?一会儿又什么时候说呢?
柳金蟾再要鼓足勇气开口,北堂傲就转过身来,一见柳金蟾正两眼勾勾地直瞅着他眨都没眨,顿时撇开了脸,竟愣在那儿没动!
这没动什么意思?
柳金蟾如何不懂,只是……
煞风景真不是她擅长的,所以……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狼女本性毕露,柳金蟾阔别了近两月的“宝贝儿”“心肝儿”“羞甚?我瞅瞅”“好像又大了呢”等等下流话又在帐中响起。
此番大着胆子豁出来,从京城就下定决心、明摆着要死不要脸、不遗余力勾引柳金蟾的北堂傲,此一夜在帐中凌乱不堪,他今儿总算知道他当日是怎么让柳金蟾短短三月催得熟透透的了——
太不要脸了,姐夫给的那些书算什么?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沧海一粟,柳金蟾着实是太流氓,不仅仅是流氓而已了,简直就是下流、下流、比下流还下流……下流得他一脱衣裳就想她,还想得紧!
这想的紧就自然贴得紧。
可怜的柳金蟾的前两日还把“回书院”三个字挂在脑中,后来满脑子呢哝的就是“我再睡会儿!”
好容易某日清早起来,想起来了吧,偏偏她愣是才要张嘴,就十二分巧地不是让北堂傲一会儿滋补的满满一桌美食,就是几个香吻几番缠缱给踢得杳无踪影,最后明明颇长的夏日就这么浑浑噩噩而去。
谁说春宵一刻值千金?
柳金蟾掰着手指头掐指一算,她这春宵都绵延了近七日,北堂傲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近来还连他小银棍子也放下来了不说,人还是一副柔情似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典型雄性荷尔蒙分泌过剩的亢奋模样,可怜的柳金蟾就这么成了白鹭镇上可怜的失学“儿童”。
眼见着这学业就要被北堂傲废在白鹭镇,柳金蟾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先把北堂傲玩趴下,反正肚子里娃娃有了,不想负责也得负责,猫爪的糍粑,估摸着是脱不了爪爪,既然有了家,女人岂能没点事业?
相公是疯的,难不成她还得跟着疯了不成?
她可是一家之主!
说做就做,只可惜……
就在柳金蟾终于反客为主将北堂傲于第二个七日再次撩倒在衾被之中,化作一江春水后,北堂傲瞅柳金蟾的那眼儿都水漾漾的,让柳金蟾无时不有一种溺死在水里的感觉。
眼见着自己都要支撑不住了,北堂傲趴在榻上还是一副“我见犹怜”地大型犬的待宠状,柳金蟾内牛了:果然疯子的体力好于常人!
柳金蟾又左思右想,她好好一个人儿,总不能跟着疯子疯吧?被家累所拖不能去书院读书,她还不能学人自学成才么?
无奈……
柳金蟾十四日后第一次拿上书,北堂傲就跟那怨灵似的,飘来,瞪着两幽怨的眼珠儿差点把柳金蟾的背瞪出两个窟窿来:
“相……相公?”这难道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