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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梁珂迫不及待地来到阿尔杰主教的办公室,主教大人的眼睛有些不好,此刻正戴着窄细的金丝眼镜,借着午后的阳光翻看着一本厚厚的教典,老人见梁珂走进来,礼貌地阖上书,起身请梁珂坐到沙发上,并亲自为梁珂倒上一小杯琥珀色的酒液。
“阿拉贡上校一定没有喝过这种酒,老头子我平时也是舍不得喝呢!这可是全大陆都有名的‘巨龙的忧伤’,每年的产量不超过一百瓶,我这瓶酒得到很多年了,也没舍得喝过几口,今天算是借您的光,再品尝一次这种令人迷醉的神品。”说完,微微抬手举起小巧精致的酒杯,轻轻与梁珂的酒杯碰了一下,那酒杯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杯中酒液荡漾,空气中瞬间弥漫出一种略带苦味的浓香。
梁珂抿着嘴唇,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口,这种酒入口微苦,当酒液伴着被苦涩激发出的唾液流到舌根左右,又开始变得异常甘甜,这种甜浓而不烈,回味悠长,当酒液带着温热慢慢流入食道后,酒液中精纯的酒香被彻底催化,香气逆势而上,直灌大脑,让饮用者出现一种舒爽的眩晕感,最后这种香气又沿口鼻溢出,就连身边的人都会闻到那种沁人心脾的黄梨果木香味。
“果然是人间极品,好酒!”梁珂从这种陶醉的眩晕中恢复过来,忍不住连连称赞。
“哈哈哈!‘巨龙的哀伤’当然是极品,用任何语言形容都不为过,它的价值就更无法用金钱来衡量了。”老人一边摇晃着杯中剩余不多的酒液,让香气得到充分的挥发,一边给梁珂扫盲。
“关于这种酒,有很多传说,但其中被大家公认的说法就只有一种。这种酒之所以被称为‘巨龙的哀伤’主要是因为他的制作工艺。据说这种酒的发明人最早发现了巨龙的眼泪可以用来酿酒的秘密,你刚才喝酒时感觉到的微苦,那就是巨龙眼泪的味道。那个聪明的家伙用巨龙的眼泪混合皇冠梨的汁液,再调和不知名的香料,就酿出了这种神奇的酒液。这种近乎神迹的饮料一被创造出来就风靡整个大陆的贵族高层,酿酒师自然也赚得盆满钵满。后来,那个家伙为了制售更多这种美酒,居然在猎人公会发布收集巨龙眼泪的高回报任务,在金币的诱惑下,一时间很多冒险者偷偷摸进龙岛,屠杀幼龙,盗取龙蛋,诱使巨龙流泪哭泣,从而他们就能得到想要的龙泪。没过多久,游历大陆的蓝龙克利福德回到龙岛,发现了巨龙们都沉浸在悲伤之中,他马上就想起了那个可恶的酿酒师的任务。愤怒的蓝龙克利福德带着龙族卫队,一夜之间将隐藏在龙岛周围的冒险者屠杀殆尽,又带着卫队走出龙岛,踏足大陆,在大陆上到处追杀那个卑鄙的酿酒师,但狡猾的酿酒师早早得到消息,逃离了家园,蓝龙克利福德盛怒之下毁了那个家伙的所有家当,又警告了那些人类的贵族,要求大家不要再饮用这种酒。可你要知道,人类是贪婪的种族,当人们品尝了这种美酒之后,怎么肯再放下呢?后来那个将自己隐藏起来的家伙偷偷联合了很多国王、大公,派使者去龙岛进行交涉,约定每年以高价向龙岛收购一些龙泪,龙皇大人也知道人类的欲望一旦被勾起就难以消灭,所以约定每年以十滴为限,这种计量永不增加。呵呵呵!你看,其实‘巨龙的哀伤’一语双关,既有酒中含有巨龙眼泪的事实,也是对巨龙无奈选择的一种暗讽。”
梁珂听得哈哈大笑。
“没想到,高傲的巨龙让这么一个小小的酿酒师欺负得没有办法,他们怎么不想办法杀死这个家伙呢?”
“这就是那个酿酒师的厉害之处,很多人喝过他酿的酒,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阿尔杰主教将杯中已经摇匀的酒一饮而尽,抿着嘴体验着它的独特芳香。
梁珂也将最后一滴酒饮尽,将那只清澈透明的精致酒杯轻轻放在茶几上,缓缓开口问道:“主教大人,今天我来主要是……”
梁珂话没说完,阿尔杰主教大人微笑着向梁珂摇了摇手,打断了梁珂的话,起身绕到那张厚重的办公桌后面,拉开抽屉抽出一个蒙着黄色丝绒布的托盘,小心翼翼走回来,将托盘放到茶几上,推到梁珂的跟前。
“打开看看,这是不是您想要的东西。”
梁珂此刻的表情就跟见鬼一样狰狞可怖,虽然他极力掩饰自己的不安,但那种被人看透,赤裸裸的感觉依然让他觉得心头狂跳。他强作镇定,缓缓拉开那块丝绒,几枚墨绿中带着灰色的水晶球暴露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那么刺眼。是的,在他走入房间的时候,小喀秋莎已经感应到了那几枚水晶球的存在,并第一时间告诉了梁珂。梁珂强耐着性子喝完了那杯价格不菲的美酒,刚要找些理由向阿尔杰索要,没想到这个老头居然早就知道他想要这几枚水晶球,马上给他端了出来。这种被看透的感觉给梁珂带来了极度不安,他下意识地将右腿勾起,右手从膝盖滑到腿弯间,再向下一寸,他就能够到那把军刺的柄,左手则轻轻抚摸着胸前的魔龙蛋,在心中也默默让阿喀琉斯准备好最厉害的灵魂攻击魔法。
阿尔杰望着梁珂因为恐惧而狰狞的脸哈哈一笑。
“阿拉贡先生!您不必紧张,我说过您是神使,神给过我启示。昨晚,神给我的启示说您会需要这些水晶球,但神却没有言明您要用来做什么。”
“神使?哈哈哈!如果我是神使,那神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呢?”
“这……也许是神觉得不需要,谁知道呢!神根本就不需要考虑我们的感受吧!”
“如果我是神使,那么你能告诉我,我的主人是哪个吗?”
“这……我也不知道,恐怕这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您自己得到神谕才能明白一切。”
“那也就是说,我这个神使目前只是您任命的了?”
“呵呵呵!您开玩笑了。我这个主教充其量也就是神在人间的仆人,哪里有资格任命神使呢?”
梁珂眉头微皱,快速问道:“那你为什么今天早上会在人前说我就是神使?”
“我没那么说过,您看,现在我也没有称呼您神使大人。一切都是我根据神谕的猜测您可能是,但我个人认为,您就是神使。至于我为什么要说出来,那是因为现在的拉姆贝特角需要您这样一位英雄,我不想看到愁云惨雾弥漫在整个城市上空,给那些无辜的平民带来希望将是拉姆贝特角存在下去的动力。”
“好吧!我这个神使想问问您这个神仆,神告诉你说我需要这几个水晶球?”
阿尔杰微笑着说道:“神谕总是那么高深莫测,神只说神使需要掌握罪恶的本源,而在灰暗中变幻的光影会给神使以启示。我也只是猜测,好在我这里要说跟罪恶有关的东西,也就只能是这几颗亡灵法师留下的水晶球了,看来我猜对了。”
梁珂见阿尔杰不愿多说,也就不再深问,既然是神要求他给自己的,当然也不需要客气,收起那三枚水晶球,起身告辞离去。阿尔杰望着梁珂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梁珂回到住处后就将辛佳尔叫来,用上次的办法强行解开了那几个水晶球中留下的信息。其中的两个记录的信息在他们已经掌握的那段信息之前,记录的是甘多撒刚刚开始研究永生奥秘中的一些粗浅想法,那时,他还没有掌握正确的方向。最后一个水晶球中的信息却让梁珂等人大吃一惊,画面中丑陋的甘多撒显得极其兴奋,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瑟瑟发抖。
“对……对了,就是这样!”甘多撒放下手中精致的瓷瓶,望着那些碧绿色的液体慢慢渗进泥土,那株枯萎的蝶兰草慢慢恢复了生机,绽放出盈盈绿意,他丑陋的面颊一阵抽动,心中的激动已经再也无法掩饰。
“我的猜测是对的,什么不朽是神的专属能力,这些强力种族其实也延续了部分神族血脉,只要能够充分抽取他们的精华,那么让人不朽就绝对不是神话。看来兽人黄金比蒙的生机确实要比巨龙强得多,我想我有必要去兽人国度多弄一些比蒙巨兽的血来。哎!什么都有了,可是还是缺少一个强大的灵魂啊!强大的灵魂,这要去哪里寻找呢……”
甘多撒在一阵忙碌之后,喃喃自语着走出了实验室。
梁珂、辛佳尔,还有老赛门三人面面相觑,过了许久,老赛门一声轻叹首先打破这种沉寂。
“看来,甘多撒前辈后来应该是去了兽人帝国。”
“不错,至少他应该是曾经到过那里的。”梁珂将那几枚水晶球收好,推到辛佳尔面前。
“那么,下一步我们是不是要去兽人帝国去寻找先祖的踪迹呢?”辛佳尔将那几枚水晶球小心翼翼地收进随身的皮囊,在腰间系好。
梁珂抬眼看了看心急的辛佳尔,捏着眉头说道:“去是要去的,但是现在我们被围在这里无法出去,况且如果战争不结束,阚德伦那个老家伙也不会放我离开。辛佳尔,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追索的方向,你不要心急,我想如果甘多撒先生还活着,那他一定隐藏得很好,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老赛门也赶紧劝道:“是啊!阿拉贡先生说的对,不急于这一时,还是先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说。对了!阿拉贡先生,听小姐说您晚上要独自去兽人的军营探查信息,这太危险了,您看老赛门能不能帮上您的忙?”
阿拉贡对赛门的好意心存感激,但思考之下,还是决定按照自己拟定的计划行事。
“哈哈!谢谢赛门长老的好意,我自己一个人要隐蔽得多,我不在期间,您保护好辛佳尔就好了,一切等我回来之后再细细研究。”
辛佳尔见梁珂一脸坚毅果决,小嘴张了张却没说出一句话,俊脸微红,带着赛门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