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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样抱着他,而他也任由着她抱,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楚嫣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许久后,才听到沙哑的声音再次从头顶响起,“你打算这样抱着朕一夜?这就算是圆房了?”
楚嫣一急,慌忙的放开他,踉跄向后退了两步,脚下也不知道绊倒了什么东西,身子失去重心向后倾斜,重重跌入宽大的喜床内。
“嗯,这样才对。”他温笑着,而后向前而来,下一瞬,沉重的身躯已经覆盖住了她的。
楚嫣下意识的想要推拒,手伸到一半,却还是硬生生的收住了。
她这是做什么啊,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无论他对她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
她抬眸凝望着他,指尖颤抖的触碰到他冰冷的面具之上。刚要拿下来,却听他沉声道,“你确定要看?”
楚嫣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准备,既然是夫妻,就要坦诚相见,她并不在乎他的样貌,她想要的夫君,是顶天立地有担当的男儿,并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
即便她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可当面具落下的一刹那,她还是忍不住惊恐的低呼一声,“啊!”
君无虑的脸上爬满了狰狞的疤痕,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双眼凸起,就好像是后镶嵌上去的一样。
在烛火昏黄的喜房内,更显恐怖,这样的一张脸,可以说比鬼多不如,这简直就是怪物。
她的身体都在不停的发颤,但好在没有在呼喊。
她紧闭着双眼,一时间不敢再睁开眼睛,她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她会害怕,会惊慌多不过是常人的反应,可是,这些看在君无虑的眼中就是嫌弃的表现。
他突然翻身而起,披上外袍站在床边,冷冷的看着她:“怎么?是不是也觉得朕很恐怖,很恶心?现在还想继续圆房吗?”
楚嫣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烛光一点点照射入眸子,她才不像刚刚那样害怕了,她从床上爬起来,再次看向君无虑时,他的脸上已经戴上银色面具,只是,他看着她的目光很冷,冷的骇人。
楚嫣低低开口,脸上的确写着歉意:“对不起,我不该害怕你的。”
君无虑冷哼一声,继续道,“比起朕以前的妃子,你的胆子还算大的,她们看到朕的脸后,第一反应都是歇斯底里的尖叫,有的喊朕是怪物,有的甚至直接吓晕过去。”
楚嫣紧抓着锦被不语,而毫无预兆的,他突然倾身向前,重新将她拥入怀抱。并粗鲁的一把扯开她胸口的薄纱。
“啊!”楚嫣惊叫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后退,双臂环胸,戒备的看着他。
“不,不要……”她颤声说道,眸中含着泪。
未经人事的女子,对房事定然是害怕的,何况,她刚刚还见到了那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并非厌恶他,她只是需要时间来接受。
君无虑冷笑着,再次起身:“见了朕的样子之后,就不想做朕的女人了吗?”
楚嫣将身体缩成一团萎缩在角落中,干净的眸子含着泪雾,她沉声道,“对不起,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时间?好啊,朕给你,朕倒是想看看,你会让朕等多久。”他从柜中取出崭新的锦袍,悉数的穿在身上。
楚嫣以为他很快就会离开,可是,他却突然转回来,用力的扯住她的手腕。
楚嫣不知他究竟要做什么,惊慌失措的开始挣扎,而他却用力咬破了她的指腹,将一点鲜红的血珠滴在了雪白的锦帕之上。而后转身大步离去。
原来,他是不想她背负上不洁之名。
楚嫣将受伤的指送入口中吸允,委屈的泪扑簌而落。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异常噩梦一样。
那张狰狞而丑陋的脸不停的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每每忆起,她都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不厌弃是一回事,可要真正的接受又是另外一件事,毕竟,除了夫妻之名,他们还只是陌生人而已。
“父皇,母后,阿芙很怕,真的很害怕……”
“公主,您怎么样?”柳绿推门而入,看到楚嫣萎缩在床脚,又是一阵恐慌:“公主,皇上是不是伤害到你了?奴婢去和她拼命。”
楚嫣一把抓住她,淡漠的摇头,“我没事儿,这里太闷,本宫想出去透透气。”
“奴婢陪着你。”柳绿取了碧绿的罗裙为她更衣,而后搀扶着她向屋外走去。
楚嫣伸臂推开.房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霜寒。她下意识的拢了下肩上披君墨,“你不必跟着了,本宫想独自静一会儿。”
“公主,奴婢不放心。”
“难道连你也不听本宫的话吗?”楚嫣绣眉轻锁,语气冷了几分。
“奴婢遵旨。”柳绿屈膝跪地,并未跟随着而去繇。
楚嫣一身碧绿罗衫,独自一人坐在御花园的莲池旁。
已是秋日,莲池中的荷花早已败落,水面上只徒留花叶残骸。楚嫣轻轻一叹,花开自有花落时,天道轮回,各有各的命数。
她的身体靠在廊柱之上,扬着下巴望向天空,月朗星稀,倒是个好日子,若是在燕国皇宫,楚珏一定会扯着她品茶望月,那小子整日游手好闲,吃喝玩乐可是样样精通。每每忆起往昔,楚嫣唇角都难得的溢出一抹恬静的笑靥。
“原来你也会这样的笑。”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依旧带着玩味的笑靥。
楚嫣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何人:“刘将军是来看本宫笑话的吗?”
他唇角含笑,在她身侧坐了下来:“你在婚宴之上已经出尽笑话,如今还有什么笑话让本将军看。”
他微眯着眸子看她,她淡漠的容颜,在清冷的月光之下苍白的几近透明,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疼。
刘君墨讥讽笑道:“洞房花烛夜却独自一人坐在这里?想必是被他吓到了吧,你还算胆子大的,并没有被吓死。”
楚嫣微眯了眸子盯着他,带着一丝探寻。
刘君墨冷哼,又道,“你刚来帝都,自然是不知道。但这在宫中可不是什么秘密。一年前皇上被大火毁了容貌,从此性情大变。
这一年来,太后为皇上娶了三位妃子,个个德才兼备,美貌如花,有一个还是将门之后,结果没有一个入宫后活的过三个月的,不知道你能活多久呢?本将军真是很期待。”
楚嫣淡然一笑,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波澜:“自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楚嫣自幼重病缠身,今日睡下后,亦不知明日还能不能醒来,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她侧头看向他,眸光冷傲,“君无虑贵为一国之君,你一个小小御林军统领,有何资格对帝王品头论足,不怕本宫将你治罪吗?”
刘君墨冷哼,幽深的墨眸遽然冷了下来,“是啊,帝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即便他是个丑八怪,也同样可以拥有三宫六院,妃子无数。本将军很想知道,你们这些女人是爱他的人,还是爱他的身份。”
楚嫣摇头失笑,轻拍了下衣摆上的霜寒,爱吗?一个残败的身躯,还如何有能力去爱呢。
其实,君无虑也是个可怜之人吧,但那些与她都没有关系,她的责任是促成两国联姻,如今任务完成,她想的只是能在宫中安稳度日。
“怎么不说话了?看来你和那些女人也没什么区别。”他一拂云袖便要离开,而楚嫣依旧静默在原地,眸光涣散而茫然。
正是此时,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清若的身影缓步而来:“这么晚了,不去休息都在这里做什么?莲池的花都败了,似乎也没什么风景。”
楚嫣温声望去,只见一女子一身素雅罗衫,虽然已致中年,却是风韵犹存,依旧美艳不可方物。
她缓缓起身,对来人躬身一拜,“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嫣儿不必多礼。”安笙走过去,温和的牵起她微凉的小手:“你既然嫁给了无虑,我们就是一家人,唤我一声娘亲便是。”
“这媳妇能当多久还不知道呢,这声‘娘’只怕叫的太早了些。”一旁刘君墨讥讽的丢出一句。
“你闭嘴。”安笙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楚嫣忽而抬眸,错愕的看着二人,一个是堂堂太后,另一个不过区区御林军统领,即便手握重权,但站在面前的毕竟是太后,他却丝毫不守臣子之理,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而安笙聪明如斯,自然看透了楚嫣的心思:“你别介意,他算起来还是本宫的亲外甥,一向没什么轻重,你别放在心上才是。”
“太后严重了。”楚嫣又是一拜,依旧没有依从的叫安笙一声‘娘’。
而安笙也不介意,转而看向一旁的刘君墨,冷淡道,“你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向御花园外走去,楚嫣看着二人身影,若有所思。原来是君雯公主的儿子,难怪如此肆无忌惮。
没有旁人的打扰,御花园再次恢复了寂静,楚嫣独自一人坐在亭廊之上,脑海中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没有想,也什么都不敢想,就这样一直发呆到天亮。
待她回到喜房之中,柳绿一直跪在殿门前,维持着她离去时的姿态。
“快起来,柳绿,你这是做什么?”楚嫣俯身将她从地上搀扶起,“傻丫头,何必惩罚自己呢,你又没做错什么。”
“那公主呢?公主同样没做错过什么,又何必惩罚自己。”柳绿哭了一整夜,眼睛都是红红的,她握住楚嫣的双手,虽然是夏日,但那双柔软的手几乎冷的没有温度。
柳绿心中一疼,眼泪又掉了下来,“公主,奴婢求您别这样,您的身子受不了的。”
楚嫣温温的笑,“放心,我会好好活着,哪怕多活一日,我也会努力的活着。”
柳绿重重的点头,心里总算有些安慰,“奴婢去为您准备热水沐浴。”
楚嫣沐浴更衣之后,安然的坐在软榻上,怀中抱着那柄白玉琵琶,指尖轻动,流淌而出的曲调清幽而带着一丝惆怅。
一旁,柳绿一直嘟着嘴巴,一副委屈的模样。
“怎么了?又是谁惹了你。”楚嫣放下怀中琵琶,温笑着询问。
“公主,您难道不气吗?您现在贵为一国皇后,按规矩,后宫嫔妃理应晨起后来向您请安,可现在都快晌午了,一个嫔妃的影子都没见到,她们分明是没将您放在眼里。”
柳绿愤愤不平道,想她在燕国皇宫之时,皇后的寝殿每日晨起都格外的热闹,各宫嫔妃都是毕恭毕敬,没有一个敢造次。
楚嫣笑而不语,对这些,她全然不放在心上,她生性喜静,或许,她根本不适合做什么皇后。
而柳绿却继续抱怨着,“她们还不是欺负公主初来乍到,在燕国宫中,皇后娘娘权倾六宫,柔妃只不过编排了皇后不是,便被打入了冷宫。”
楚嫣摇头失笑,颇有几分无奈,“母后的权利是父皇赋予的,她是父皇一声最尊敬的女人,也是父皇心中唯一的皇后。
可是,我对于君无虑来说又是什么呢?不过是稳定社稷的一枚棋子,一个陌生人而已。”
她侧头看向柳绿,眸色忽而凝重几分,“柳绿,你要记住,我们想在北盛皇宫安身立命,就要学会安分守己,凡事都尽量退让,你懂得本宫的意思吗?”
柳绿有些不甘心的应了下来:“是,奴婢遵命便是。”
此时,殿外忽而传来太监的通传声:“岂秉皇后娘娘,朱玉姑姑求见。”
很快,一命姿色秀丽的女子缓步而入,十分有礼的屈膝跪拜,“奴婢朱玉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色千色千千岁。”
“姑姑不必多礼。柳绿,看座。”楚嫣笑靥不变,眸光却悄然打量着朱玉,只见此女子一身素雅的装扮,举止有度,并非普通大宫女那么简单:
“本宫初来北盛,对很多事并不了解,敢问姑姑……”
朱玉盈笑,不急不缓回道:“奴婢是太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宫女,如今太后居住在行宫,不喜人多,便将奴婢调入娘娘的莞宁宫。
娘娘或许不知,这里曾是太后居住的地方,您入宫之前,太后娘娘特意吩咐工匠将宫殿重新翻修。”
楚嫣客套道:“太后娘娘有心了。”
“太后知道皇后娘娘入宫不久,对宫中很多事并不了解,刻意嘱咐奴婢来时一定要将六宫之事说与娘娘听,不知娘娘现在可有空闲?”
楚嫣心道,这位太后倒是个极细致的人,她的确是需要知道宫中事宜,也方便谨慎行事,对于惹不起的人,她也好退避三舍。
“姑姑请讲。”她象征性的摊了下手。
“奴婢就先从皇上说起吧,皇上是太上皇与太后唯一的儿子,曾在塞北边境历练多年,被称之为塞北之神,边境的游牧部落,就是皇上收服的。
五年前,太上皇退位,皇上登基,登基后,只从宫女中挑选了两个宫女赐封为贵人,并无册妃。
直到一年前,太后娘娘从朝臣之女中先后选了三位入宫为妃,可那些娘娘们红颜命薄,如今都已香消玉焚。
这后宫的琐碎事务,一直是冰灵夫人在打理。”朱玉连着说了一大段话,宫中人情世故关系错综复杂,而朱玉十分巧妙的说了重点,将琐碎之事统统摒除:
“不知娘娘还有何事需要询问奴婢?”
楚嫣眸色淡然,似有所思,沉默半响后,便摇了摇头,“多谢姑姑指点,说了这么多,想必姑姑也累了,今日便不烦劳姑姑。”
“那奴婢先告退,明日再来伺候娘娘。”朱玉起身,恭敬一拜后,缓步退了下去。
朱玉离开之后,柳绿蹙眉询问,“突然派这样一个掌事宫女来,也不知究竟是和用意。”
“也许是监视,也许只是太后的一番好意,谁说得清呢。”楚嫣淡笑摇头,并不以为意。若怀疑她通敌,倒也只能是徒劳。
柳绿半蹲在她身侧,双手托腮,仍是一副疑惑的模样,“奴婢还是不懂,堂堂一国之君,后宫却没有一个妃子,真是让人意外。我朝皇上与皇后娘娘伉俪情深,却还是一个又一个嫔妃娶进来。”
楚嫣仍是笑着,随意的变换了一个姿态,她有些累,慵慵懒懒的靠在贵妃榻上,一双美眸却是清明的,
“这没什么奇怪的,本宫在燕国之时,便听闻过,北盛楚恒帝为安皇后废黜六宫,君无虑自幼耳读目染,想必是要效仿他的父亲,寻得以为与之携手为伴的女子。”
柳绿继续追问:“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册封贵人,还从身份卑微的宫女中挑选?”
楚嫣脸色微红,毕竟是黄花闺女,有些话她说出口总觉得尴尬,“那是,男人,男人总有需要女人的时候,君无虑血气方刚,自然也不例外。至于册封宫女……”
楚嫣话音微顿,唇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君无虑的确很聪明,并且心思细腻。
“宫女身份地位,最多也只能册封为贵人,何况,她们并无显赫家世,可以轻易操纵。换句话说,他想丢弃她们的时候,随时都可以。
想必,当年太上皇废黜六宫之时,费了好一番心里,所以,君无虑吸取了他父亲的教训,他要将一切掌控在内。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就是北盛朝堂之上,天子大权尽握,他不需要利用女人来笼络朝臣。”
“可他利用了公主来维系两国关系。”柳绿口无遮拦的丢出一句,只见,楚嫣的脸色顿时黯淡。
话一出口,柳绿就知道自己闯祸了,她扑通一声跪倒在楚嫣面前,“奴婢该死,请公主恕罪。”
楚嫣唇角含着嘲讽的笑,轻叹一声后,吩咐她起身,“你先出去吧,本宫累了。”
“公主……”柳绿欲言又止,还是乖乖的躬身退了出去。
只是,她刚走到门口,就来了位不速之客,正是朱玉提到过的冰灵夫人,目前北盛后宫的掌权者。
“烦劳姑娘通禀,臣妾冰灵来给皇后娘娘请安。”那冰灵身段婀娜轻盈,脸蛋虽称不上极美,但那奥凸有致的身材足以让男人欲.火喷张。
“我家公主已经睡下了,贵人若是请安,明日赶早吧。”柳绿还算尊敬的躬身回礼。只是,那冰灵尚未开口,她身侧的小丫头已发难。
“还真以为住进了莞宁宫,就是皇后娘娘了。都这个时辰了还睡什么觉,难道是昨夜伺候皇上辛苦了?真是笑话,昨夜皇上可是在我们夫人宫中就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