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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致年和老郑说话的声音其实挺小的。
只是林肆的耳力好，才一字不落地听了个彻底。
“嘶……”姜致年痛得龇牙咧嘴。
郑叔下手真重，不过这里给他的感觉确实不太好，他还是听话老实一点吧。
“知道了，郑叔，那下面怎么是人跟御兽在打架呀？这能打得过？”
姜致年注意到下方平台上对战的双方，竟然是人跟御兽肉搏，身上已经受了不少伤，血肉模糊，令人不忍直视。
他平时看到的，都是御兽师指挥着自己的御兽进行对战，除非双方御兽打平，为了分出胜负才会进行人与人之间的肉搏战。
从未见过像现在这样的场面，心里不免有些不适。
老郑扫了眼平台，眉眼间也冷了下来，神色淡淡地解释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御兽师为了钱，故意舍了自己的那只御兽，看那御兽身上的伤和状态，想来在上场前就被磋磨损伤过，接近濒死状态。”
“不然，双方也不会打到现在，有点小聪明，可惜没用在正途上。”
这人知道怎样才能挑起观众的情绪，从观众口袋里掏出赏钱来，想来这种事情没少干，是个熟手啊！
“！”
姜致年又惊又怒，他还以为是人对战无主的魔兽，以命搏取利益。
没想到竟然是人背刺自己昔日的战斗伙伴，将自己辛辛苦苦契约培养出来的御兽磋磨虐杀……
“他怎么能做这种事，还有没有人性了！简直连畜生都不如！那可是他的……”
老郑摇头叹了口气。
“所以我才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临渊生存环境恶劣，朝不保夕，他们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个会先来，便只能纵情声色，沉沦堕落……人性在这里，一文不值。”
姜致年不太能理解老郑话中的意思，但因为同理心，心情也跟着低落了下去。
他从小生活无忧，又有强大的背景相护，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虽从书中知晓许多人间疾苦，但也只是道听途说。
他想象不出，郑叔话语中描述的临渊，究竟是怎样的。
不过，此行的目的地，是临渊。
所以，他一定可以见到，那个人口中的临渊……
姜致年收敛心神，转移话题，他还不想让郑叔知道，他去临渊的真正目的。
“郑叔，按你的说法，是人会赢？”
姜致年点了点面具一侧的感应按钮，一个透明的全息面板出现在他的面前，手指移动到显示人像的那一侧，蠢蠢欲动。
但凡老郑点头，他就会直接下注，赚上一点零花钱玩玩。
老郑，“……”你小子是什么都想凑一脚是吧！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什么都敢碰，小心把自己玩进去！
老郑气不过，一巴掌糊在了姜致年的后脑勺。
“赌之一字，害人害己，小伙子，你还年轻，把握不住的……”他自从上次在逆野小队上，把自己的私房钱输个精光后，就发誓再也不碰这玩意了！
要是再碰，直接剁手！
老郑瞥了眼姜致年跟前那透明全息面板上，显示出来的胜率和倍率。
也罢，不就是剁手嘛，以星盟现如今的医疗水平，四肢全无做成人彘都能补回来！
“还是让我来吧。”说着，一把勾住姜致年的脖子，抓着姜致年的手就点在了面板上。
“！”姜致年眼睛陡然睁大，“等等，你押错了！”
想要挣扎，可惜压根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郑老头将他的手摁在了支付面板上。
“咔嚓咔嚓……”
耳边传来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那是姜致年的心，还有他最爱的小猪储蓄罐。
老郑不以为意，将押注拉到顶，毫不心疼，反正不是用他的小钱钱，输赢无所谓的啦~
当然，还是需要用言语安抚一下小孩子脆弱的心灵才行，弄出个好歹，姜老狗怕是要闹。
“一手反压，别墅靠海，你懂不懂！”
“小子，信我，等到了临渊，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姜致年：……
他已经成年了，谢谢。
这话，还是拿去忽悠小孩子吧！
o(╥﹏╥)o
林肆嘴角微勾。
这两人倒是相处得不错。
老郑还是一如既往，眼光毒辣。
平台上的这场对战，胜利的一方，确实会是那只御兽。
虽说被喂了药，但意志力坚定，留有理智。
看上去被打得节节败退，不过是在让自己死心，看清楚面前这个曾是它主人的家伙。
若曾经的‘主人’对它还有一丝不忍，它便不会反抗，甘愿赴死。
可若面前这人，对它无情，只想杀之而后快，那它噬主又何惧。
总归逃不过一死，那就拉一个垫背的！
伤痕累累的御兽感知着体力的流逝，逐渐混沌的兽瞳里划过浓浓的阴暗和凶狠，饶是如此也不愿错过‘主人’脸上，一丝一毫的情感。
它观察了许久，直到‘主人’用利刃刺穿它的心脏，确定它必死无疑后，露出的贪婪嘴脸，兽瞳深处闪烁不定的光才彻底熄灭。
也好，那就一起死吧，我亲爱的，主人。
御兽临死反扑，一口咬住了那人的脖颈，体内残存的暴虐能量，毫无保留地冲进曾经御主的天赋晶核中，将其碾了个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