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他们不知晓时,很多事正在酝酿

遁行的药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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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古贺同学,之前虽然我了解过一些有关阴阳师的事情,但你好像还没有主动向我提及过?”校车上,休息了两小时的上原朔终于没有了睡意,开始翻起手机上曾经存下的资料。

    既然女孩的家族是幸得井一族,也是阴阳师家族,那上原朔如果想要解决相关的问题,势必要了解相关的资料。

    按照他找到的资料,在京都这个无论文化,或是历史气蕴都相当浓厚的城市中,曾经有过两大阴阳师家族。

    最早有过明文记载的阴阳师,是贺茂一族的贺茂忠行。

    他的儿子,贺茂保宪继承阴阳师于自家父亲,同时教导一半身份为他的师弟,一半身份为他弟子的安倍晴明。

    保宪之子贺茂光荣与晴明同列,是并称于平安时代的阴阳师——当然,两人之间的传承不尽相同。

    光荣继承了阴阳师中历道的部分,而晴明则继承了天文的部分。

    时光流转,贺茂一族中不再有出众的人才,逐渐在时光长河中沉沦。

    而晴明族中,或因为避祸、或因为分歧等缘故,分为主支土御门与分支幸得井。

    而后,幸得井一族曾改姓为勘解由小路,又在上个世纪中正式改回。

    反而是土御门,因为没有像幸得井一族改变姓名一般,族中遭受的打击相当大,一度到了弱于自家分支的地步。

    但资料的详细程度是只到这里就宣告结束,半点没有考虑到读者看到一半,阅读欲骤然被打断时急切的心情,让人恨不得找到无良作者打上一顿。

    “上原同学这么急着想要知道吗?”看了一眼上原朔身边昏昏欲睡,几乎要靠在上原朔身上的近藤诗织,古贺香奈压低了声音,“现在可还没有到京都,甚至连人都没有碰到呢。”

    “当然。”上原朔轻声笑道,“不然的话,如果碰到古贺同学的族人又不了解他们,那我该怎么去解决问题呢?”

    “上原同学不是很喜欢用剑道和弓道解决问题吗?”女孩用微带笑意的声音调侃道。

    “那还是算了吧……真要是亮出弓剑,我大概要被追杀到天涯海角。”上原朔装出需要抹去额头汗水的样子。

    一路颠簸,除去中途大约十二点半时,有过半小时停靠的休息以外,校车片刻不停地朝着京都前进。

    ……

    京都,土御门一族,族地。

    一位穿着颇有平安时代特点的中青年男子走过宅院的走廊,终于来到一扇门前。

    “夏树!”犹豫片刻,这位男子敲了敲眼前的大门。

    “找我干什么,秋成?”门内传来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仿佛对世间的所有事情都不太在乎。

    “你先开门。”土御门秋成皱了皱眉头,回复道。

    “好好,你等等。”房内的土御门夏树的回答慢了一拍。

    在杂物被推到一边发出的碰撞声中,属于土御门夏树的房间门被打开。

    看到房间里的样子,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土御门秋成也忍不住皱眉。

    “怎么了,秋成?哈……”胡子拉碴,眼睛还有些发红的土御门夏树随口问着,又打了个呵欠。

    不过,尽管看起来有些邋遢颓废,只要稍加收拾,依旧是走在大街上就会被女孩子们当作帅气大叔的类型——不是帅气青年,毕竟已经是四十一二岁的人了。

    “我说,夏树,你……唉!”原先想要劝说的话语在说到一半时被土御门秋成自己打散,“幸得井那边有动静。”

    “要叫我去看一看吗?还是说要做点什么?”土御门夏树抓了住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继续问道。

    “族长让你去看一看,如果有什么情况,尽快回报。”土御门秋成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又是一个呵欠之后,土御门夏树关上了大门,“我再睡一会儿就去。”

    “喂,夏树!”土御门秋成的反应慢了一点,让眼前这位堂兄成功躲进了房间,而且再怎么敲门也不开。

    万般无奈之下,他也只能转身离开——说句实话,别看土御门夏树这便宜堂兄看起来疲懒,真要是碰到具体需要处理的事情,两个他都不一定能比得过这位堂兄。

    走出中庭,土御门秋成迎面碰上了位发丝带银的老者。

    “太志伯伯。”他恭敬地行了一礼。

    “秋成,夏树呢?没有出来执行族长的命令?”明明这位太志伯伯一开始的话语还算和蔼,但提起土御门夏树,语气就不由得带上了些火气。

    “是,堂兄说他再睡一会儿就去。”土御门秋成保持着自己略微弯腰的姿势没有变。

    “哼!这小子……”土御门太志冷哼一声,摇了摇头,“麻烦你去通知他了。”

    说完,他越过土御门秋成,大步离开。

    “堂兄……”

    看着土御门太志,也就是土御门夏树父亲离去的背影,土御门秋成暗自叹了口气。

    ……

    “所以后来,幸得井家试着化解与土御门家的矛盾,想要让两家的关系重新靠近的?”校车上,上原朔听着古贺香奈的讲述,有些兴趣地提问道。

    听故事,总是会引起人的兴趣。

    “嗯,大概是上个世纪末的时候,那时的土御门家出了一位相当优秀的年轻人,好像是叫做土御门夏树,超过了当时所有同年龄的两家族人。”女孩轻轻点头。

    “不过,这样的情况,在土御门夏树结婚,有孩子之后的几年就出现了变化。”

    “变化?”上原朔愈发对这位土御门夏树产生了兴趣。

    毕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听一听他的事迹也不是什么坏事。

    “嗯……说是他的家庭一夜之间被拆散,孩子和妻子都消失了,他本人也没有了以前那种锋芒毕露的感觉。”

    “本来幸得井家因为土御门夏树,还想继续与土御门家靠近。但出过这件事之后,就暂时停下了这种尝试。”

    上原朔没有回答。

    脑海中残存的记忆碎片在散发着淡淡的亮光,让他对女孩诉说的往事感觉到些许异常。

    “古贺同学说的尝试……是?”

    片刻之后,上原朔才接上话语。

    “是联姻。”

    “等一下。”上原朔脑海中灵光一闪,“那古贺同学之前被家族逼迫,也是因为……”

    不受重视的旁支,但又突然拥有了特殊的能力,怎么看,怎么适合扔出家族,当作联姻的对象。

    “嗯,上原同学猜得没错。”女孩轻轻点头,“只不过,我被家族逼迫是土御门夏树遭遇意外之前……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意外,我和爸爸妈妈甚至都不会有离开京都,前往东京的机会。”

    如果不是幸得井暂停了靠近的尝试,女孩和她的父母大概会被严格看管在京都,等待女孩成年之后,完成联姻。

    “那这么说……我这次过来,还可能要当个抢婚人?”一时被女孩的承认搅乱思绪,上原朔连话语都变得有些荒唐起来。

    “抢婚人……”女孩笑了起来,笑得双眸微眯,形如月牙,“上原同学要把我抢走之后,去,干,什,么?”

    上原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自己是要棒打鸳鸯,不是要把鸯抢到自己手里!

    一时没有注意,居然犯了这么大的错误……

    “没什么。”轻轻咳嗽了一声,上原朔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开口,“之后呢?按照古贺同学先前的说法,家族对你的逼迫应该放松了不少吧?”

    “嗯,是这样的。”女孩轻轻点头,“但家族不会给我和爸爸妈妈提供帮助,也不会让我离开东京。”

    “怪不得古贺同学之前一直说……”上原朔的话到一半,没有说下去。

    “嗯,这就上一学年,我没有去名古屋的原因。”女孩笑容浅浅,“但既然这一学年,上原同学愿意站出来承担压力,我就……”

    “我明白。”上原朔看向窗外,“既然已经承诺过,我就一定会解决。”

    说着,他又将目光转向女孩,“不然,古贺同学这么喜欢音乐的人,都不能去游览景色,奏响音乐,实在是太可惜了点。”

    “谁告诉上原同学,我出去旅游就一定会带长笛的?”女孩被上原朔“理所当然”的话语再次逗笑。

    “只是猜测,古贺同学不要当真。”上原朔终于结束了这个话题,让校车的最后一列再次回归沉寂。

    校车似乎是驶过了略有颠簸的地方,让车上的学生们都身体震动了一下。

    而上原朔身边,本就已经重心不稳,发出十分轻微鼾声的近藤诗织,终于失去平衡,靠在了上原朔的肩膀上。

    看到这一幕,上原朔条件反射般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古贺香奈。

    女孩同样闭上了双眼,正倚靠着椅背,似乎也准备入眠。

    松了口气,上原朔也同样向后靠去,准备再睡一觉。

    毕竟只要在睡梦中,处于没有意识的装填,就没有人可以指责他。

    ……

    京都,幸得井府邸。

    幸得井元康闭眼盘腿坐在房间里的席上,静静等待着。

    “家长。”一位中年男子动作轻柔地走入,呼唤的声音不响,但却十分有力。

    “拓已,已经确定了吗?”幸得井元康睁开眼睛,看向来人。

    幸得井拓已点头,“是的,家长,已经确认古贺香奈朝京都而来。”

    “你准备怎么办?”幸得井元康站起身,背对着自家心腹站立。

    他问话的态度不像是寻求答案,更像是考校。

    “古贺香奈身边的那个少年,据说是镰仓那里,近藤一族内定的女婿。”幸得井拓已愣了一下,头压得更低了些。

    “所以说,我在问你,你会怎么办?”

    “属下……属下不知。”幸得井拓已的额头上微微见汗。

    “这样吧,我记得他们是以修学旅行的名义来京都的……前三天你不要去打搅他们,但是周末,要把他们留下来做客。”

    “包括那位近藤一族的后继者近藤诗织?”幸得井拓已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就算了。”幸得井元康转过身,“明确告诉她,幸得井有事找上原朔商量,不会刻意为难他,也不会有生命危险,请她耐心等待一个周末。

    “然后,将她礼送出京都。”说完,幸得井元康将目光投向自家心腹,“听清楚了吗?”

    “是!属下明白!”幸得井拓已用最快的速度答道。

    “去吧。”

    “是!”幸得井拓已倒退着向门外走去,“属下告退。”

    片刻之后,等到心腹已经走远,幸得井元康转过身,将视线转向窗外的暮色中。

    “上原朔……和上原一族有什么关系?十年前,上原一族的后继者上原政来过京都,只停留三天就离开了京都……”

    一边喃喃念着,幸得井元康一边陷入沉思。

    屋外不远处,土御门夏树呼了口气。

    想要无声无息,不被发现地偷听他人的对话,对阴阳师来说,是比正常对战还要难上许多的事情——毕竟阴阳师们擅长释放威能,却没有那么擅长收敛威能。

    以他的能力,也就最多让依靠那位幸得井拓已的存在,来让自己的偷听不被发现。

    只有幸得井元康一人在场时,他可不敢去做偷听的事情。

    “古贺香奈……那位曾经要和明辉联姻的女孩……还有近藤一族的内定女婿,近藤一族的后继者?”低声重复了一遍自己听到的信息,土御门夏树动作小心地离开自己刚刚呆了不久的地方。

    他走后不久,一阵大风吹过这片地方,于是所有的气味、痕迹残留都被销毁一空。

    偏偏眼下是深秋,出现一阵大风丝毫不会引起路过行人们的怀疑。

    ……

    傍晚五点半,北河的校车终于到达预订的目的地。

    坐了将近七个小时校车的学生们早已坐不住,在逢坂和辉的带领下急迫但又保持着秩序地涌向旅店内。

    上原朔和古贺香奈落在最后。

    当然,还有刚刚醒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近藤诗织。

    “上原同学……我们到了吗?”睁开眼,看见四周已经暮色西沉,女孩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是啊……我们到了,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