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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中尽显悲凉之意,转身之时,她还想身后之人会说些什么,但没有。
踏出门框的那一刻,眼泪瞬间从眼眶中掉落,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怎么?难道还奢望一朝王爷会挽留她一个下贱妓女吗?
她看着通往楼下的阶梯,下面对于她来说无疑是火海,可她已经足够幸运了。
那一步步清晰的下楼声传入南吟风的耳中,心中思绪万千,只得一杯一杯饮用着杯中烈酒。
……
等简兮醒来,已是深夜了,而她身处摇晃的马车之中,并不是那温软的床榻之上。
她掀开车帘,看向一旁驾车的雨烈,出声问道:“南景尘呢?”
正在驾车的雨烈眼神有些躲闪的看着前方,随后佯装无恙地出声说道:“边境有要事需要王爷前往处理,以先行一步赶往边境,命属下好生照看公子,返回王府。”
如此一说,简兮也没有多想,阎王岭此行突然,已耽搁数日,他此刻着急赶往也是必然。
马车就这样一路缓慢的朝着横元城的方向驶去,殊不知南景尘此刻还身处四海楼……
……
流烟有些提不起劲儿的趴在桌上看着眼前的茶杯,又看了看身旁忙的不可开交的掌柜和小二,实在是无趣没劲儿。
五个时辰前,南景尘醒来后,为了不作无必要的牺牲,选择一个人进入阎王岭。
就在一个小时前,南景尘突然带着一身血回来,身负重伤。
他想的居然不是马上找神医伯仲处理伤势,而是第一时间命令雨烈将还在睡梦中的简兮先行送回横元。
可为什么要扣下她啊?虽说简兮智商行为有些不正常,但总比待在阴晴不定的南景尘身边好吧!
指不定什么时候想不通,想杀了她怎么办?那到时可没人救她了……
随后,一个着黑衣的暗卫下楼来走到流烟跟前,冷冰出声道:“九爷传召。”
流烟呆愣了几秒,低头撇了撇唇,暗下腹议:传召啥!一只病老虎,让她此刻近身,就不怕她要了他的命儿?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她能不能要了病危伤重之下的南景尘的命是一回事,她怕就算得逞之后,也会被简兮报杀夫之仇……
流烟一上楼,便问到了那刺鼻的血腥味,只见小二端着一盆血水路过,让流烟不自觉的皱起了眉,伤的这么严重,起码得去半条命吧?
床榻上躺着的南景尘将门口杵着的流烟,随即对一旁正在收拾的伯仲出声道:“先生,那些药物什么时候能给本王?”
伯仲看了一眼桌上分量不小的黑袋子,出声回应道:“少则十日,多则半月。”
“要如此之久?”南景尘不悦。
“那是自然。”伯仲没好气地出声说道:“春日里少阳,时日自然耗费得要久些。”
说话之时,伯仲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药箱,将其中几个瓷瓶放置在桌上,嘱咐道:“一日三次,按时服用。”
说完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转身看向床榻上裸着半身包满纱布的南景尘,疑惑出声道:“今日上午都不见你伤毫半分,怎么此番会伤得如此之重?”
南景尘嘴角扯出一抹蔑视的弧度,冷声回应:“先生对阎王岭如此有兴趣,下次可自行前往查探一番啊!”
伯仲被堵了个一时语噻,他乃行医之人,哪里会武功。
他背着药箱,看了一眼床榻之上仍然没有想要言说意思的南景尘,重叹了一声,转而离开了房间。
……
待伯仲的衣袍彻底消失在房中之后,南景尘低头查看了一下自己胸膛上绑着的纱布,冷冽出声:“久闻百面将军盛名,就是不知是否浪得虚名?”
流烟应声进门,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南景尘,扯出牵强的呵呵一笑,“您有什么话就直说。”
以前还没觉着,现在怎么感觉这简兮和南景尘就是一对郎才女貌,奸夫淫妇,老想给人挖坑跳。
这南景尘特意留下她,难道还能给她什么好处啊!
南景尘也不想再跟她拐弯抹角,直言出声道:“本王需要你的人皮模仿之术,明日你顶着本王的脸前往乾盛边境,到那之后,本王自有吩咐。”
流烟抬眸看了看南景尘,有点不爽南景尘那直接命令的口气,但又不好直接出言反驳,只得委婉出声道:“王爷,人皮面具之术制作过程十分复杂,小则一月,有时候做毁了还得重新制作。我从未制作过王爷的人皮面具,这突然要我假扮王爷,这有些……”
话还没有说完,南景尘出声打断道:“给你五天时间,五天之后,本王会派人全程护送你到边境。另外,再给本王准备一张其他的人皮面具。”
流烟面露难色,想哭的心都有了,佯装为难地推托出声:“王爷,这不是说我不帮你,我手中有的人皮面具都是根据需要模仿人的脸型,再加上自己的骨骼进行定制填充,这…这没办法再给你戴啊!而且这面具采用我独门密药才能揭下,否则要想揭下来,除非连同自身的脸皮一同撕下…。”
“无妨,你再多做一张也一样。至于撕下,你将药给本王即可。”南景尘云淡风轻的出声说着。
流烟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南景尘,合着这是没得商量了呗?
自己不用动手说得就是轻松,这说多做一张就多做一张啊?当这人皮面具是烧饼呢?还能批量生产?
都说了是独门密药了,还要,这算是不拿自己当外人还是脸皮够厚啊?
但是这南景尘突然要自己假扮于他去往横元和乾盛之间的边境干啥?
流烟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大了胆子,连忙出声拒绝道:“不是王爷,您这是想变着法儿的弄死我,让我当替死鬼吧?”
南景尘眉头一皱,冷声道:“本王若是想要你死,需要如此麻烦吗?”
如此一说,流烟心安不少,看了看南景尘,小声的嘀咕着:“您跟简兮是一样一样的,心里装的东西太多,反正都不是什么善茬,我就求着你们什么时候善心大发,能放过我……”
尽管音量虽小,且尽是埋怨委屈之意,但听在南景尘耳里却是十分舒畅,只因她说他与简兮是一样的。
按照简兮他们的速度,达到横元城也差不多要四五日左右,他滞留在这四海楼休养也无不可,也确实是身上的伤太重了。
晚膳过后,伯仲跟南景尘说这四海楼器具不全,想要先行回无牙谷研制毒丸,待制成之后,便派人及时送上。
南景尘并未拒绝,下月十六才是简兮的毒发日,时日暂且宽松不急,只是象征性的派了一个暗卫驾车将伯仲送回乾盛境内的无牙谷,实则暗处还增派了不少的人手。
他只相信自己,若是伯仲敢有半分异动,或是将简兮异瞳身中帝王蛊毒一事告知他人,必将其除之。
反正,他并不能解此毒,要之何用。
待伯仲离开之后,南景尘低声唤了一声:“修。”
下一秒,一个身高八尺有余的黑衣男子单膝跪在南景尘的榻前,颔首作辑,如往常一般恭敬低顺。
不同的是,修身上浑身充斥着大量的药香味,显然身上也是受了伤。
“你暂且先回玄天尊休养,另外,吩咐盘好好打探一下伯仲的底,务必给本王查个一清二楚,本王于五日之后,回玄天尊。”
修点头,随即消失在房内,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恢复之前的平静。
南景尘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白色的绷带,阎王岭似乎比他想象的越加有趣,想必,这就是伯仲对阎王岭感兴趣的原因。
那薄唇扯出一抹邪肆的弧度,房内无风,那桌上的油灯却突然熄灭,使其房内猛的一下陷入了黑暗,那般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