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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莫半个时辰后,简兮捂着笑疼了的肚子上岸走向马车。
李恒见简兮有些不适的模样,上前问道:“可是身子不适?”
简兮冲李恒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出声回应道:“没事,就是下次不能再来这多福江了。”
说完猫着身子爬进了车身。
李恒有些疑惑,为何不能来这多福江了?发生了何事?
还不等他思想由来,眼前划过一道黑色的身影,只见南景尘已经入了车身了。
他不想见那小太监和这男子卿我暧昧的样子,只好跟同车夫一起驾马,马车这才朝着王府的方向行驶而去——
……
五日后,横元边境。
这些日子来,流烟顶着南景尘的一身皮囊整日里待在府中,虽说衣食无忧,却不能出门半步,美其名曰不能坏了南景尘的大事。
晌午时分,一身青衣的雨烈风尘仆仆不带一刻停歇的赶到南景尘所在的住所,敲门出声:“九爷——”
屋里趴在桌上发霉的流烟猛的一下打起了精神,连忙起身整理下有些凌乱的衣襟,清了清嗓子,出声回应:“进。”
雨烈得令,推门而入。
雨烈见桌前那一抹黑色的玄袍,甚至还未看细其面容便低头俯首,单膝跪地,恭敬出声:“九爷有何吩咐?”
流烟有些懵逼了,她是在南景尘身边见过雨烈的,但他为何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边境此地?
吩咐?什么吩咐?
流烟抿了抿唇,掩饰眸中的疑惑,学着南景尘的神态和语气反问道:“你不知本王唤你作何?”
雨烈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南景尘’,只是一眼便恭敬地低下头回应道:“九爷信中说要属下赶往此处,并未言说是何吩咐,请恕属下愚钝。”
流烟:“……”
她怎么知道要吩咐什么啊?
话说之前南景尘不是说到了边境之后就会有人告诉她怎么做的吗?为什么派了个傻大哈来?
空气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雨烈看着地上的砖缝,也有些云里雾里,不是一开始就是九爷亲笔书写密信让他立刻赶来边境吗?他还以为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吩咐于他……
许久,流烟才出声吩咐道:“确有一事要交于你去办……”
话音一落,流烟走到案桌前,从笔架上取下一只狼毫毛笔,沾染少许墨汁,在纸上书写了一番,待风干后将其装进信封,交于雨烈,继续出声说道:“你速将此信件交给简兮,越快越好,不得有误。”
雨烈懵逼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眼前的‘南景尘’,已经不知道该作如何感想了!
合着他紧赶忙赶赶了几日的路程,竟然只是为了唤他来边境作那信使?
雨烈呆呆地看着‘南景尘’,下意识出声说道:“九爷若是想要传信给简公子,信鸽怎么都比属下的脚程要快些吧?”
流烟眉头一皱,她若是能出的了这个门抓到信鸽,还用你干嘛?
雨烈见‘南景尘’那眉宇之间的折痕,身子不禁下意识颤了几分,连忙双手从他手中接过封好的信件,恭敬应声:“属下遵命。”
他突然有点怀疑,九爷是不是和那小太监有意联合起来整他的?
雨烈一离开,一席白衣的左丘时川便出现在屋檐下,轻敲房门,温和出声道:“王爷,时川有事拜见。”
屁股刚挨着椅子的流烟被这敲门声吓得又站了起来,有些无奈地看着那投射在窗户纸上的身影,学着南景尘的声线沉声道:“今日不便见客,请回吧!”
他们天机阁可是将南景尘和左丘时川的关系都摸透了,自从她到了这边境,左丘时川便每日不定时前来拜访求见,她又不知道南景尘此番让她假扮目的是为何,不敢贸然行动甚至接触熟悉南景尘的人,以免坏了南景尘的事……
左丘时川没有像往日一般离去,此刻依旧笔挺的站在门外,那温和的声线透过门缝传了进来:“王爷已到边境数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身子有恙?”
“本王无事。”
左丘时川眸子轻垂,已经没有了往日里的如沐春风,他是乾盛朝的和王,如今竟然身在横元军中,与之对抗,换做他是父皇,也该对自己有二心才是。
他几番前来,也只是想找南景尘谈心论理,不知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能缓和他与父皇之间的误会,可有其他消解横元与乾盛之间的战意……
流烟看着那窗纸上仍旧停留的身影,眉头微微一蹙,怎么还不走?
良久,左丘时川有些无奈出声说道:“既然王爷不方便见我,那时川就在外面说。如今俩国战事已然平息,时川心中实在难安,父皇那边,时川已经联系师父,不日便一同前往乾盛,想必父皇看在师父的份上,也不会太为难时川……”
流烟这段日子并没有过多的去关注太多事情,对于这左丘时川也多多少少只知其一而已,但左丘时川若是回国,对南景尘定是不利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师父能保你一时,可能保你一世?”
她这是看着简兮的面子上才打算帮南景尘一把的!
左丘时川一听这话再次陷入了沉默,心知父皇的眼里揉不得沙子,若是此番回去,就算师父能保他性命无忧,父皇不再追究于他,可朝中还有一个视他为眼中钉的太子,终究是危险之境。
可若是不回去,他愧对乾盛的百姓,于心难安……
流烟继续出声说道:“时川抛去乾盛和王的身份,更是一位医者,应当一视同仁,救苦救难,以天下苍生为首任,如今竟然为了一己私情,为了心中那小善小德,要白白送了性命,置天下苍生百姓不顾,时川心中可安?”
左丘时川微微一愣,有些讶异地看着眼前那白色的窗户纸,‘南景尘’那低沉冷漠的声线就像是一盆冷水一般,尽数泼洒在了他的心头,令他越加难以呼吸。
流烟看了看身后盯着他的暗卫,也不知道自己此番言语挽留是否对错。
左丘时川这边还在矛盾,突然有士兵慌乱上前跪报:
“启禀王爷,接到乾盛朝中的探子来报,顺妃因大逆不道,被打入了刑部大牢,于五日后处刑。”
话音一落,流烟心中还在视线这乾盛朝的良妃是何许人也时,左丘时川却像是突然丢了魂魄一般,双眸无神地看着跪地的将士,有气无力地再次出声问道:
“你说什么?”
那将士抬眸看了一眼左丘时川,迟疑了一下,随后重复出声道:“顺妃因下毒毒害乾盛太子,被押送刑部大牢,于五日后处刑。”
话音一落,左丘时川只觉得好似掉进了一个冰窟窿,身子冷的发抖,脚步一个踉跄,依靠在门框之上,嘴里不可置信地出声说道:“不可能,母妃绝对不可能毒害太子,此事另有隐情,必定是冤枉!”
将士抬头看了一眼左丘时川,知其顺妃是左丘时川的生母,如今自己母亲就要步入阎王生死门,悲痛也是在所难免……
流烟听着门外的情况,这才想了起来,那顺妃生性温婉,与世无争,也不得乾盛皇帝恩宠,如今自己儿子更是惹祸上身,她怎么也该安分些才是,怎么会突然去下毒毒害太子呢?
左丘时川满脸着急,偏头看了一眼依旧无声沉默的房内,一个深呼吸,正声道:“王爷,母亲遇难,时川不能不救,就此告辞。”
流烟刚想出声叫住,可窗户上的那道影子已经迅速离去,可见左丘时川确实心急如焚。
她的脑子没简兮那么灵活,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偏头看向身后的男子,无奈出声道:“你要不要去给你家王爷传个消息,告知左丘时川的情况?”
暗卫眸色一动,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锦囊递给了流烟,低沉出声:“九爷走时交给属下一个锦囊,说遇事后方可将此物交付于你。”
流烟呆呆的看着男子,随即闭上了微张的小嘴,没好气地将那荷包从男子手上夺了过来,嘴里还不忘嘟喃道:“怎么不早拿出来?他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男子轻摇了摇头,如实回应道:“并未谈起片语。”
流烟又赏了男子一个大大的白眼,俩只手拆荷包的动作越来越粗鲁了,解开绳子后,只见里面躺着一块白色的绢布,上面用行草书写了什么……
流烟还未看完,眼眸突然放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信上的内容,眉间的折痕又重了几分……。
……
夜深露重,军营中只有少数几顶帐篷还亮着灯,巡逻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时不时的路过,可见戒备森严。
主营帐内。
左丘时川看着这满营帐看手的将士,脸色越加黑了几分,看向主位上的‘南景尘’,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气恼。
“王爷,时川对您十分尊敬,自以为与王爷之间可称得上朋友二字,甚至不惜为了王爷,为了横元与整个乾盛,与父皇作对。如今母妃遭难,王爷此番扣押于我是何道理?”
流烟低垂的眸轻抬,看着下位坐立难安的左丘时川,低声说道:“时川自然是本王的朋友,只是顺妃入狱一事蹊跷,恐其中有诈。你如此冒失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左丘时川像是被说中了心中担忧,他十分清楚自己的母亲是何脾性,万不会生出那等害人之心。
如果其中另有隐情,那就是贼人所陷害,也许这目的,是为了他……
沉默良久,左丘时川再次抬眸后,眼中多了几抹决然和哀伤之意,他缓声道来:“若是这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为了我,那时川甘愿以命换命。”
流烟有些头疼的轻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要让她来处理这些麻烦的事啊!
南景尘可真会使唤人。
那低沉的声响起:“若是单单以命换命,你要尽孝本王也不会百般阻拦。但你如此冒失,岂不是正中他人下怀。可有想过你与那顺妃活命的几率有多大?”
左丘时川微微一愣,那眉间的折痕越加深了,满脸都是沉虑之色,他思想了一番后,才出声回应道:“如今父皇将我定为叛变者,对母妃以往也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怕是未有那夫妻之情。时川心想,父皇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师父若是开口的话,此事定会有所转机……”
流烟已经不想言论这左丘时川的单纯了,他们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又岂是神医伯仲一句话就能罢休的事?
否则动手之前就该想到这一份上,也就不会有此刻这么多的事儿了。
她揉了揉疲惫的眉心,低沉出声:“本王并非阻碍你,而是要帮你。从边境赶往乾盛泰安城需要四日的时间,怕是他们早就为你计算好了路程,准备好等着你了。本王为你增派一些人手,若是你谈判失败的话,也好有所退路。”
左丘时川微微一愣,随即心安露出一笑,连忙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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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夜深了…”
“深你妹!你丫还记得自己是个断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