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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容琳抬头,看着楚容珍那抹诡异的笑容,心中一震,眼里闪过失策。
“明明被关禁闭本该什么也不知道的人,怎么知道姐姐中毒了?”
楚容琳额上冒出冷汗,咬唇,“不关你事!”
“呵呵,当然关我事,毕竟现在可是事关姐姐的安危不是?”看着手中纸包,楚容珍走到一边椅子坐下,抬眼,冰冷看着她:“三妹,是不是该说说,这东西谁给你的?那个小丫头,是你指使的?”
“哼,我什么也不知道,这全是你的嫁祸!”楚容琳傲气的扭头,死不承认。
“舒儿,把她吊起来,吊脖子!”最后三个字,楚容珍说得极为的轻,轻到如一片羽毛在心中划过,留下的却是锐利的厉风。
“你敢,楚容珍,你这是动私刑,我要告诉母妃,告诉父王!”
“现在母妃要陪姐姐,父王估计也没闲心理你的死活,更何况你的母亲还出了那档子事,父王躲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听你的哭诉?”楚容珍单手撑着桌面,看着楚容琳露齿一笑,阴森渗人。
“全是你做的,我母亲出事也是你做的对不对?哥哥也是你杀的,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楚容珍,你最好把我放下来,不然我要把这些全部抖出去,到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双手被反绑,楚容琳不停挣扎着,不知死活的冲着楚容珍大吼,到了这地步还试图激怒楚容珍,也真是自寻死路。
楚容珍不在意的掏掏耳朵,轻吹手指。
凉凉抬眼,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冷笑:“你脑子有问题?要是有人会信你早就信了,反正你恨我恨得牙痒痒,要真有能置我于死地的办法,你会留到现在?”
楚容珍的轻蔑让楚容琳怒火大升,挣扎着冲着楚容珍就想冲过去,只不过被舒儿紧紧抓在手里,一个绳套就套进了她脖子。
用力一扯,楚容琳被迫踮着脚尖才能消除脖子上传来的窒息感。
楚容琳慌了,与楚容珍那双冰冷无情的双眼对视的时候,从她的眼里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与轻闪的墨焰。
那是灵魂颜色的真实体现。
“不要……楚容珍,快放了我……”楚容琳慌了,害怕了,冲着楚容珍语气焦急,少了平时的嚣张,但依旧带着命令意味。
哪怕面对生死,这命令的语气上还是改不了,在她的心中,楚容珍依旧是那个随意可欺瞎子。
心里明白,可潜意识却没有任何改变。
“舒儿,看看外面能不能找到大冰块,现在天气较冷,应该找得到吧?”楚容珍没有理楚容琳的叫嚣,反而冲着舒儿微微一笑。
舒儿愣了一下,突然露出一抹兴奋:“有好戏看?”
“去找!”
楚容珍没有回答,舒儿却开心的点头,把楚容琳脖子上的绳子绑在一边的柱子上,飞快的跑了出去。
再次气喘吁吁回来的舒儿举着超大一块冰块,直接放在地上,擦着额间汗,“够不够?”
“够了,让她站上去,怎么做你该明白了吧?”
“……”舒儿不明白,楚容珍无奈的伸手,指着楚容琳,“让她站在冰块上保持着这个动作,嗯,脱了她的鞋子,这样的感觉才会更深刻,生死的恐惧会深入她的灵魂。”
舒儿这才点头,看着楚容珍的表情,心不自觉的微颤。
抓着楚容琳强迫她到冰块上面,紧紧拉着绳子强迫楚容琳惦着脚尖才能免受被吊死的可能。
冰块又湿又润,还冰冷刺骨,楚容琳的脚尖传来一阵阵冰冷的触感,那种冰冷伴随着恐惧在她的心底无限放大,双眼中满满全是惊畏。
双手被绑,脖子被吊着,不想死就努力惦着脚尖。
可冰面又滑又冰,不出一会冰块融化,她的下场是死路一条。
是一点一点,慢慢被吊死……
恐惧无恨放大,楚容琳双眼含泪,看着楚容珍冰冷无情的模样,放声大骂:“楚容珍,你放我下来,我是你的妹妹,你不能杀我……”
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楚容珍懒懒抬眸。
“三妹现在可否说说,谁让你下毒的?又或许说说,你命令小丫头下毒后,是你派人杀死了她?”
“我……我……”
抱着侥幸,楚容琳死不承认,轱辘着双眼试图想着怎么脱罪。
“无碍,我的时间很多,慢慢等也行。还能看到一个人慢慢走向死亡的模样,那时你的表情会怎么样?会扭曲?还是会痛苦?”楚容珍一手撑着下马,幽幽,咧嘴笑了。
空洞,无情,似人偶般没有任何情绪,让人头皮发麻。
脚下冰块开始融化,冰冷到麻木,入骨的寒气由尾椎爬到后冰,如冰冷的蛇在她的背后游走,无孔不入,阴森渗人。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冰块慢慢融化,楚容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看着楚容珍的神情越来越惊恐。
呼吸越来越困难,楚容琳觉得她的脖子开始火辣辣的胸,因为空气的稀少,胸腔也一阵阵发胀,呼吸不顺与死亡的恐惧,让楚容琳最终大哭求饶起来。
“不要……我说,我不要死……求你……”
静静等着的楚容珍微微一笑,“舒儿!”
舒儿闻言,上前一手掐着楚容琳的腰向上送了一点,让她的脖子舒服一些。
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空气,楚容琳满脸泪痕。
“说吧!”
楚容珍优雅的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于膝上,与楚容琳的狼狈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是她主动找上我两次,之前我都我没有答应,这是第三次到来,我才拿了她给的药……”
“所以从一开始,其实那个女人的目的在我,而你的目的也是我,只不过不小心毒到了楚容琴?”
“对!”楚容琳连忙回答,既害怕,又不敢隐瞒。
“那解药呢?”
愉悦的看着楚容琳那狼狈模样,楚容珍的嘴角一直都含着淡淡的笑意,冰冷无波,阴诡渗人的笑意。
“没,她没给我解药,真的,我没骗你,真没解药……”生怕楚容珍不相信,楚容琳神情焦急的解释着。
楚容珍把玩着手中纸张,拿起桌边的纸包,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楚容琳的面前,食指勾着她的下巴,拉到自己的面前。
“三妹,想要这张脸完好,想要你的心脏还能跳动,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明白的?对不对?”
“我……我明白……什么……也不会说……”
细细的审视着楚容琳,楚容珍勾唇,微微一笑,“记住你的话!”
说完,楚容珍就走了出去,舒儿见状,一手拉着楚容琳脖子上的绳子,用力一扯应声断裂,就连反绑双手的绳子也一样。
在舒儿的眼里,用刀是浪费她的时间。
楚容琳被甩在了地上,看着楚容珍的背影,怨恨,恶毒,不甘,全部浮现在她的眼底。
紧紧握着身边的剪刀,楚容琳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冲着楚容珍的背后就冲了过去。
杀了她的哥哥,敢这样对她,必须死!
大步的跑了出去,拿着手里的剪刀追着楚容珍的背影,高高扬起,双眼瞪出,唇角鲜血渗出……
来不及刺下,楚容琳的身体软了下去,不甘的瞪着楚容珍那冷酷的背影,痛苦的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楚容珍没有停下脚下,也没有回头查看身后的动静,伸出左手,一只飞蛊从楚容琳的耳中钻出,飞停在她的手上,主动的钻进她的衣袖。
放下手,楚容珍笔直朝着外面走去,嘴角露出冰冷无情的笑容。
楚容琳,这是你自寻找,这只飞蛊只不过是枷锁,中在你的身体不过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内不要剧烈奔跑的话飞蛊就会自动死亡。
这是你的错,怨不了任何人。
墨发白裙,迎飞狂舞,似无尽炼狱的森森白骨,纯白中透中阴寒。
在她离去之后,一道黑影落在楚容琳的面前,查看着她的气息,发现气息全无之时迅速离开,朝着楚老王爷的院子而去。
楚容珍淡淡扫了眼出现的暗卫,带着舒儿大步离开。
楚老王爷从不在乎楚容琴以外的任何人,楚容琳死也不过是他默认,帮他杀了罗家人,想必会十分开心吧?
“舒儿,不错,越来越懂我的心思了,要不要把契约年限加长点?”楚容珍好心的冲着舒儿打趣,对于身后那瞪大眼死不瞑目的楚容琳直接无视。
舒儿回头,扫了她一眼,听到楚容珍的话时,双眼发亮:“真的?工资翻倍的话我考虑考虑!”
“算了,估计会被你吃亏,养你一年就够呛了!”
“哎,你不能说话不算话,说定了,从明天开始饭菜加倍……”
“一年之后再说!”
“你说话不算话……”
“哈哈……”
两人吵吵闹闹,不理一个生命的消逝,人命于她们来说,只要不是恩人与好人,别的都无所谓。
有恩必报,这是楚容珍的底线。
好人不杀,这是舒儿的准则。
楚老王爷听着暗卫的禀报的时正擦着手中长剑,听到消息的他动作一愣,一不留情割破了手指,刺痛强迫他回神。
“确定死了?”
“是,三小姐追回来要杀县主的时候,突然暴毙,死因不明,疑似中毒!”暗卫半跪在楚老王爷的跟前,沉声禀报。
楚老王爷久久才深深叹了一口气,“飞扬,你说老夫错了么?”
暗卫飞扬抬头,看着楚老王爷那复杂的表情,想了一下之后,低头如实回答:“属下不知道主子有没有错,属下只知道县主手段越狠越好,老王妃的死,楚王府的没落,以及现在还在盯着王府的各方势力……主子您因为血亲无法动手,王妃的心太软,王爷的手段不行……整个王府,唯有贞宁县主心计够,手段狠,心够冷,是唯一的希望……”
听着飞扬的话,楚老王爷看着他,“你的父亲跟了我一辈子,最终还是死在那场祸患中,也罢,也罢,老夫的血脉只有凌雨一脉。就像你说的,手段越狠,我王府走出这场灾患的可能性就越高,楚容琳的死你去伪装一下,该处理的人证全处理好,暂时不能让罗家把目光投在她的身上。”
“是,属下明白!”
楚老王爷挥挥手,飞扬见状,轻身一闪,直接离去。
当天,楚王爷知道战王那里有一位鬼谷传人的时候,当天就带着厚礼上门,只不过好像谈得不怎么愉快,最后黑着脸走了回来。
低沉的气压,不悦的心情,一眼便知应该是闹了不愉快。
第二天,本就拒绝的战王他亲自来了楚王府,由楚王妃亲自接见,两人屏退左右交谈了起来,至于谈了些什么,无人得知。
“莲,能接近战王与母妃吗?”得知战王爷亲自上门,楚容珍心中升起了好奇,按道理说昨天楚王爷黑着脸回来,应该是交易破裂了吧?
“不行,暗处有好几个暗卫守在门外,气息微弱,是行中高手!”暗处,莲淡漠的声音传来。
楚容珍站在花园中,伸手扯着树枝白梅,挑眉。
莲也不能接近么?战王的身边暗卫众多,楚仪的身边为何从未发现过?
静静站在白梅树下,楚容珍一袭白色貂裘长裙,清纯可爱,爽心悦目。
楚仪随意走动,远远的就看到楚容珍那静立的身影,双眼不自觉闪过惊喜,冷着脸朝她走近。
听到莲的示警,楚容珍扭头,看着又是楚仪这个疯子时不悦皱眉。
“讨厌看到我?”
楚容珍脸上的厌恶被楚仪尽收眼底,怒气渗出。
“楚世子的身上没有哪里让我觉得喜欢,心知我会讨厌,又何必接近我?”楚容珍淡淡抬眸,情绪明显不好。
或许是一夜没睡,因为担心楚容琴的毒,又或许是在研究楚容琴的解药,一夜无睡的她现在底下青黑一片,看起来精神不振。
楚仪看着她双眼的青黑,伸手,试图抚上她的脸,楚容珍见状,直接躲开。
回过神来,楚仪顿时恼羞成怒,大手握拳交叠于背后,不悦盯着她。
“自作多情!”
“抱歉,我与楚世子不过是陌生人而己,情字谈不上,自作多情自然也是笑话!”
对于楚仪,她的态度越来越不好,或许是因为底气微足的原因?
“哼,有心情在这里斗嘴,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求得本世子开心,你姐姐的毒应该无人能解吧?”
楚容珍瞬间抬头,双眼锐利盯着他,“什么意思?”
“昨天楚王爷不是都上门求人了么?就是这个意思,本世子开心了说不定就让父王同意交出人,楚容珍,你应该明白,要是本世子不同意,你们休想请到人!”
盯着楚容珍,楚仪笑得十分嚣张,双眼眯了起来,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想要什么?”
楚仪紧紧盯着楚容珍,一步步走近,三步并一步,跨到楚容珍的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双眼锐利盯着她。
突然,阴冷一笑。
“我要你!”大手抚着她的红唇,楚仪强势又霸道。
皱着眉,直接挥开楚仪的手,楚容珍后退两步,冷笑:“楚世子是脑子有病?你我是血亲!”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以后你就会明白!”楚仪幽幽盯着她,俊美的脸上露出阴冷又诡异的笑容,看着楚容珍那震惊又厌恶的表情时,愉悦的笑了。
“哼,没兴趣!”楚容珍后退几步,警戒的盯着她。
“不,你会同意的,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不想看着楚容琴死吧?”
“……”楚容珍恨恨盯着他,深吸几口气之后,突然露出一抹张扬艳烈的笑容,似白梅花妖圣洁高傲,又似冰雪般冥冰寒。
“楚仪,记住一句话。我楚容珍吃软不吃硬,任何人都别想左右我的想法,任何人!”
说完,楚容珍就大步离去,浑身傲气,坚决果断。
楚仪静静站着,看着她的背影双手紧握,脸上情绪不明。
楚容珍刚走出花园时,迎面夏灵走了过来,看着楚容珍行了一礼,“县主,王妃娘娘有请!”
楚容珍微微疑惑:“战王爷还在吗?”
“正要离去!”
点头,在舒儿的轻扶下,楚容珍朝着大厅而去,迎面而来一位身材魁梧,目若星辉,神情冷硬的中年男子。
腰上佩带着长剑,一副武者打扮。
楚容珍就像没有发现一般,双眼直视,神情平淡的走了过去……
“这位是贞宁县主?”耳边,战王爷那声如惊雷的声音响起,浓浓的武者气息。
似被吓了一跳,楚容珍身体微颤,才淡淡笑着:“正是,不知这位大人是?”
战王爷静静看着楚容珍那失神的目光,微微皱眉,抿着唇冷硬道:“本王楚战!”
好像被吓到一样,楚容珍连忙福身行礼:“见过战王爷,实在是失礼了。”
“起来吧,你双眼不便,无碍!”战王爷挥挥手,不在意的点头。
细细的,又锐利的打量着楚容珍,战王爷的双眼阴晦不明,其中杂夹着淡淡的杀意,极细,极轻,极淡……
对于杀意十分敏感的楚容珍微微一愣,战王爷对她产生了杀意?
为什么?
迎着战王爷的打量,楚容珍神色平淡,脸上没有任何的畏意,似什么也不知道般,还故意拉着舒儿的手轻问:“舒儿,战王爷走了吗?”
“……”听着楚容珍的话,战王爷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转身离去。
楚容珍勾唇,静静盯着战王爷的背影,阴诡莫辩。
听说,在皇储争位之中,战王爷属于中立,所以对于任何一方都不接近。
哪怕权势滔天,真的能保持中立?
楚王府因为希王的关系而被打了上希王党的标签,与楚王府相关的凌公候府,言伯候府,谢太师府也被暗中打上了标签,是太子一党必须要弄垮的存在。
昨日楚王爷黑着脸回来,估计就是吃了闭门羹,战王爷是中立,才会避免让人闲话。
楚王府的裙带关系够大,会引来太子党的杀意。
所以战王爷今日亲自上门,又是何意?
心中疑惑,楚容珍百思不得其解。
慢慢走到大厅,楚王妃一手撑头静静坐在主位上,看了眼走来的楚容珍,疲惫垂眸。
“珍儿,琳儿死了!”
楚容珍立刻露出一抹不敢置信,一手捂唇,“怎么会?也是像姐姐一样被人暗中下手了?”
“不清楚,琳儿躺在房中没了气息,查不出中毒痕迹,死因不明!”
“凶手找到了吗?”
“没有查到凶手任何痕迹,大夫查过之后下的结论是暴毙,所以无法得知到底是有凶手还是真的暴毙。”
楚王妃的语气疲惫,目光森幽。
楚容珍则是当作什么也不知道,脸上适时的露出悲伤与不敢置信。
“姐姐怎么样了?”最终,楚容珍转移的话题,不再理这件事情。
府中出了这种事情,楚王妃或许就是知情者,离开十多天的时候还是楚王妃替她打掩护。
楚王妃绝对知道她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她对于自己的事情知道多少。
“还是那样,沉睡不醒没有任何反应,并且连喂食都不行,全身机能器官除了心脏还正常运作之外,别的器官正在慢慢停止中,这样下去,再十天琴儿会因为机能衰败而亡。”
说起楚容琴的情况,楚王妃的眉头紧皱,化不开的忧愁。
情况变得很棘手,如果只是单单的沉睡倒还好,器官开始停止运作,生命就正式走入倒计时了。
“听说战王爷的府中有一位鬼谷传人,不能请过来吗?”
“事情没你想得这么简单,珍儿,王府外面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就是为了能够进入王府。琴儿中毒一事说不定就是他们为了送人进来的套圈……”
“母妃,是姐姐重要,还是王府?”
楚容珍打断了楚王妃的话,认真的看着她,神情严肃。
楚王妃的话一顿,看向楚容珍目光阴晦:“珍儿,如果我为了琴儿而舍弃了你,你会恨吗?”
“是战王爷提了什么要求?”
楚王妃摇头:“战王确实提了要求,不过与你无关,是事关王府的要求。刚刚你的问话提醒了我,哪天我为了琴儿而舍弃了你,你会恨我们吗?”
楚容珍淡淡垂眸,似在思考,气氛变得十分压仰。
楚王妃坐直身体,静静看着她。
过了很久,楚容珍才缓缓抬头,微微一笑:“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多活十年,如果母妃的决定不会让我的愿望破灭的话,我不会恨!我喜欢姐姐,也能明白母妃对姐姐的心疼,不管母妃做了什么决定,只要与我的愿望不冲突的话,我无所谓!”
她的一生都是处于被丢弃,再次被丢弃也无所谓,真的无所谓……
楚王妃看着她的笑容,神情不自觉的闪过一丝自责与动容,咬唇,接着问道:“是你的真心话么?”
“嗯,真心的!”
她从未期盼过楚王妃会像母亲一样疼爱她,也从未在她身上期求过什么,舍弃与否她都无所谓。
对她无所求,自然也不会被她的行为左右自己的心。
楚容珍柔和笑着,没有任何异样,一切如平常那么冷淡,平静。
“对了,我昨天得到了这个东西,母妃看看是不是姐姐的所中的毒药?”楚容珍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由舒儿递到了楚王妃的手中。
楚王妃打开纸包,看着里面的东西,细细查看,最终点头:“不错,是同一种药,我去试着配看看。”
双眼微亮,楚王妃拿着毒药就转身离去,没有问楚容珍这药是哪里得到,她什么也没问,转身离去。
楚容珍静静靠坐在椅子上,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笑容。
舍弃么?
不曾奢求过什么,谈不上舍弃。
“莲,楚容琳死亡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有些什么人接近她的院子查看?”
“很多,除了侍女小厮之外,另外三位夫人的丫头出来打探消息,除了楚老王爷那边没有任何人出来……”
“……”楚容珍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外面一阵吵闹声起,皱眉,“舒儿,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
舒儿闻言,大步跑了出去……
楚容珍坐在椅子上,夏灵走了进来,端着一杯热茶,慢慢又小心将茶杯放在她面前。
缓缓行了一礼之后,夏灵拿着盘子走到门外,离开。
楚容珍端起茶杯,掩眸,淡淡喝了一小口。
“莲,现在开始,你去守在楚容琳的身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有人会接近她!”
“为什么?”
“你与一个人交易,而那人在你走后突然死亡,你会不会好奇?”
“……”莲的声音没有传来,过了一会才淡淡道:“明白了!”
楚容珍静静坐在椅子上,过了很久,一杯茶见底,才缓缓起身,等到舒儿回来的时候,才缓缓向外面离去。
“县主,现在是午时,斐管家有事找您?”夏灵看着走出来的楚容珍,微微扶着她跨过门槛,轻声提醒。
“嗯,知道了,派人告诉斐管家,去我院子找我!”
“是!”
离开大厅,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随便在一处假山之后隐下身影,从袖中缓缓拿出一叠极薄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小字。
放在腿上,楚容珍静静看了起来,舒儿低头,看着上方极细极小的字迹,疑惑偏头,主动离开她两步,对着四周警戒起来。
这东西小姐什么时候藏身上的?
这是肆会商会传来的消息,刚刚直接传传到的手上,夏灵端上的茶杯盖上描着一个符号,那是肆月商会发明的文字,简单又陌生,看不知道人的眼中,就是不知名的符号而己。
清姐姐教过她简单的文字,当时她无聊没事做时,对于这种异国文字表示好奇,所以学了一段时间。
茶杯上的记号表明的身份,记号会随着蒸汽瞬间消散,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只是不知道,这夏灵是肆月商会的人,还是有人利用夏灵传了消息给她。
把莲调开,夏灵便直接把这消息塞到她的袖中。
上面记载的是皇储之争的各项消息,有大有小,有隐有秘。
楚容珍坐在假山之后,把上面的消息全数记在心底后,才缓缓抬眼,“舒儿,火折子带身上吗?”
“嗯,带了,为了随时随地能找到吃的,火折子一直带身上!”
从舒儿那里接过火折子,吹了吹,放在宣纸之下,任宣纸在她手中烧起,直至化为灰烬。
原来如此,她或许有目标的。
皇储之争,她势必要参一脚。
正准备回自己院子的楚容珍突然被一道人影拦下,斐管家气喘嘘嘘的跑了过来,大气不接下气。
“县主……县主……宛侧妃闯出来了……现在正在大吵大闹……”
楚容珍神情一冷:“不是有人看守?宛侧妃怎么跑出来的?”
楚容琳刚传出死因,宛侧妃又跑出来,势必会闹得不可开交。
没事找事,真麻烦!
“这个看守的侍卫们也说不知道,宛侧妃突然像疯了一般冲了出来,侍卫看在她还是王府侧妃,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宛侧妃咬伤侍卫之后就冲到了三小姐的院子,此时正在大吵大闹……”
切,真麻烦!
楚容珍皱眉,在这个时候还给她添乱,不是给暗中凶手机会……么……
不,不对,宛侧妃为什么会突然抓狂?
“走,去看看!”
舒儿扶着楚容珍大步朝着楚容琳的院子而去,斐管家见状,抹了额上汗,大步也跟了上去……
楚容琳的尸体静静摆在院子中,一边的宛侧妃趴在她的身边放声大哭,背影瘦弱,脸色苍白。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失了宠爱,死了儿子,现在唯一的女儿也死了。
这样的打击,哪怕是她也接受不了。
楚容珍走进来的时候,宛侧妃正趴在楚容琳的棺木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差不多都要昏厥过去。
楚容珍靠在门边,静静看着她那悲伤模样,愉悦又冰冷的笑道。
楚容珍,能看到么?看到这样的宛侧妃,开心么?
如果开心了,就不要抱着留恋,好好的走上轮回转世路。
双手抱胸,靠在门边,看着宛侧妃泪如雨下,哭得声嘶力竭,楚容珍也不急,慢慢的欣赏。
就好像欣赏着一场悲情戏,台上人演得卖力,而她看得开心。
宛侧妃哭够了,哭累了,扭头看着身后的楚容珍时,双眼中闪过怨毒。
她不知道该恨谁,女儿死得离奇,儿子死得凄惨,自己被捉奸在床却发生得太过离奇。
楚容珍勾唇,静静看着她,将她的怨毒尽收眼底。
暂时还不行,还要再等一等,等她的能力再强一点的时候,便是宛侧妃扑黄泉之时。
“琳儿说过,你是装瞎?”突然,宛侧妃肿着双眼瞪着她,直接逼问。
楚容珍伸手,舒儿走过来扶着她,缓缓走进了门,走到楚容琳的灵堂前,淡淡道:“母妃也问过我这问题,应该说我的行为举动与一般瞎子不怎么像吧?三妹还一直对我吵闹,说我在装瞎在骗她,也说是我杀了轩弟,您怎么认为?”
“是你杀了轩儿?”宛侧妃不答反问,红肿的双眼好像恶鬼,神情扭曲狠唳。
楚容珍接过舒儿递过来的香,微微弯腰祭拜了一下,才转身,迎着宛侧妃的打量,微微一笑:“我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当时与轩弟一起死的还是罗家的两位公子,一对一都没有胜算,更何况一对三?”
宛侧妃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变得冷静,现在在她的心中,所有人都有嫌疑,都有可能杀害她的一双儿女。
这不是意外,是有人在针对她。
先是自己针对楚容琴的时候被反设计,当众被人捉奸在床。后来轩儿就死了,凶手到现在都没有抓到,而现在,女儿又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到底是谁,究竟是谁在暗中针对她?
宛侧妃双手死死握着,指甲刺入掌心,鲜血一滴滴在地上如红梅盛开。
楚容珍看着地面鲜血,幽幽一笑。
“三妹的死很奇怪,先是姐姐中毒昏迷不醒,现在又是三妹死得不明不白,两天之内就发生这种事情,肯定有人针对楚王府,哎,只是不知道是谁……”
说完,楚容珍就转身离去,宛侧妃闻言,大吼:“站住,你说什么?楚容琴也出事了?”
楚容珍一手扶着房门,淡淡回头,“昨天中午时分,姐姐突然中毒沉睡不醒,宫中太监也无法解毒。而妹妹今日又死得不明不白,说是暴毙吧?姐姐的毒也一样,找不到一点毒性如同睡着一般,却怎么也叫不醒,您说这两件事有没有联系?”
宛侧妃听到楚容珍的话时,突然阴沉下了脸,扭曲低咒:“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宛侧妃又哭又诅咒,楚容珍将她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
“听说轩弟与罗家公子二人在府中小聚的时候,是不小心看到一个黑衣人出现在王府里,这才被那黑衣人发现而引来了杀机,这是言伯候二公子死里逃生亲口所讲述……”
深深看了宛侧妃那似疯似魔的表情,楚容珍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走出大门,冲着暗处的莲打了一个招呼,命令改变,盯着宛侧妃。
说不定从宛侧妃身上能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
斐管家跟在她的身后,低头神情恭敬。
昨天晚上开始,王妃娘娘说了,现在府中让他听从贞宁县主的命令行事。
原本只是一个受人欺辱的瞎子,几个月的时间不到,从卑微庶女到了三品县主,再到现在暂代王府的掌家权……
几个月的时间而己,一个卑贱庶女到现在无人敢欺,足可以知道她的手段不凡。
这种人,隐忍这么多年都未发,能忍,能谋。
也是最不能惹的存在。
难怪老王爷会这么看重她,不鸣则己,一鸣惊人。
“小丫头的尸体解剖了吗?有没有什么发现?”
楚容珍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脚下的桥梁,这里是那个小丫头自尽的地方。
从怀中拿出一叠纸,递了过去,“仵作解剖完毕,所有记录全在上面,这仵作是京兆府的仵作,林大人听到府中出事,特地派他过来检验查明死因……”
楚容珍接过去,细细看了一遍,侧坐在桥梁上,突然笑了。
“被谋杀?呵呵,果然如猜想的那般……”当着斐管家的面,楚容珍直接看了起来,一点也不在乎把这秘密露在斐管家的面前。
“县主,可以吗?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老奴?”斐管家双眼微闪,沉声。
楚容珍美丽的双眸扫了他一眼,“明知我是瞎子却还把这东西递过来,我可不认为你一个在王府服侍一辈子的人会出这种差错。要么是试探,要么是早就知道了我的秘密……”
微微一笑,温柔纯真,指着某个方向笑道:“那里,有暗卫,而且那个暗卫的气息很熟悉,整个王府中有暗卫的只有爷爷院子那里。你能光明正大有暗卫存在肯定是爷爷的许可,又或者,斐管家,你是明面上的暗卫又或许是暗卫的负责人?”
斐管家听着楚容珍的话,摸着胡子不停点头,浅笑。
浑身散发着锐利的气息,苍老岁月是人生的沉淀,越平淡无波,越危险。
“老奴生活在府中这么多年从未有人猜到过老奴的身份,县主的观察力当真惊人,不错,老奴是老王爷的暗卫首领,专门负则王府的安全与暗卫的训练。楚老王爷有令,让老奴全力配合您,一定要查出幕后凶手到底是谁!”
楚容珍淡淡勾起一抹冷笑:“爷爷明明知道凶手是谁,为什么不自己处理?”
以前楚老王爷说过,在他的心中楚容琴一人才是他的孙女,可是这个孙女的地位好像还是不够重。
敏锐感受到了楚容珍的负面情绪,斐管家弯弯腰,叹了一口气:“县主有所不知,不是老王爷不去处理,而是他不能动。楚王府的情势恶劣到了您所不知道的地步。老王爷隐退十多年,为的就是牵制那些时时盯着楚王府的眼睛,现在一动,整个王府就会迎来暴风雨,郡主会中毒,或许就是那些双眼睛的试探之举……”
楚容珍勾着长发圈在食指上把玩,淡淡勾唇:“看来爷爷这般看重我,就是需要一个暗地棋子呀,由他自己来吸引别人的视线,由我带着那秘密暗中转移?”
“这个老奴就不清楚了。”斐管家微微一笑,弯腰,闭嘴不谈这事。
楚容珍看了他一眼,看着手中的验尸报告,道:“仵作说,那丫头肺部未肿,喉间与鼻中未出现淤泥与水草,初步断定不是溺死?”
“是!”
“所以侍卫亲眼看到她跳下这桥自杀根本就是不可能,在落水的时候就己是死亡,那么她当时身边一定有其他人。大白天的情况下没有被侍卫发现还能伪装出死人自杀的假象,那人的能力当真是高……”
楚容珍一手扶在桥梁,向下探头看了看,突然笑出了声。
“斐管家,去查侍卫中有谁得了风寒,那人就是杀了小丫头的凶手!”
斐管微愣,有些不解。
楚容珍突然一个翻身,一手吊在桥梁,低头看着桥下环境,伸手摸了桥底的青苔,再翻身回到了桥上。
“可否请您解惑?”
看着楚容珍重新回到桥上,斐管家连忙询问。
“桥下青苔出现痕迹,想让一个死亡的人跳湖自杀,那凶手当时就一定在附近不远处。桥底下便是唯一的藏身之处,拿绳子把小丫头绑在桥边,等人一来的时就立马拉下水中,而凶手本人则是顺着水而下,快速游到另一边换下一身湿衣,假装混入侍卫中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为什么是混在侍卫中?小厮与丫环也有可能……”
楚容珍扫了他一眼,笑着直接打断他的话,“没可能,侍卫发现小丫头跳湖自杀之后就快速跑了过去,按照他们的说法是花了大约三十个呼吸时间才到达这里,而这里四周平地无任何假山树木遮掩视线。到达这里之后,侍卫就把这里包围了起来,不可能会有任何人能够接近。而且当时因为姐姐的中毒大多数的侍女小厮被控制了起来,如果伪装成侍女小厮出现在这附近,你说会如何?”
“原来如此,老奴明白了。凶手必定是躲在桥下,可是侍卫来到这里时有四处检查过,还有两个侍卫下水将人捞起尸体,这桥底下势必也会查看一次。天气寒冷,短时间泡在水里感染上风寒倒有可能,那个凶手为了逃脱势必要游比较远,泡在水里的时间也会长一些,感染上风寒的可能性更大。所以除了那两个下水的侍卫之外,如果还有人感染了风寒,那么那人就很可能是凶手了!”
楚容珍笑着点头。
斐管家震惊的看着她,仅仅这么一点破绽就可以想到这一点,细微的观察力,静心大胆的猜测,果真不容小觑。
斐管家冲着楚容珍弯腰行礼之后,大步离去。
楚容珍淡淡笑着,舒儿扶着她,一步一步慢慢走着,舒儿偏着头,疑惑又不解。
“小姐,你真怀疑侍卫中有凶手?那个凶手会不会就是让郡主中毒的人?”
“这个不好说,可以确定杀死小丫头的人就藏身在侍卫中,这种天气泡在这冰水中,不感冒才怪。”
“也是,如果感冒了想咳的时候怎么也隐瞒不住,只是不知道是谁?”
“这就要慢慢等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交谈着,身后暗处,水柳端着水盆咬着唇站在原地,满脸震惊。
得了风寒的侍卫?
脑中快带闪过在药房看到了一道身影,一把甩下手中水盆,大步跑了过去……
不会错,那个人就是凶手!
大力的推开门,药房中正独自配药的人影顿时一滞,扭头看着她,笑道:“水柳姑娘怎么又回来了?是有什么东西忘了拿了?”
水柳怨恨的盯着眼前的男子,怒吼:“是你杀了那个下毒的丫头,是你指使那个丫头给小姐下毒的是不是?是你杀人灭口的是不是?”
男子神情一凝,双眼闪过杀意,表面却是淡淡笑道:“水柳姑娘说什么,我有些不明白。”
“哼,你别装了,我都知道了,你得了风寒对不对?你现在配的药就是治风寒的药,我认识。县主说了,得了风寒的侍卫就是杀人凶手,除了你没有别人……”
“水柳姑娘何必火气那么大,你看都没有看我的药,为何说是风寒的药?我最近有些头痛,这些药不过是治疗头疼的药而己,不信你可以过来看看?”
男子的态度很温和,没有因为水柳的指责而恼怒。
水柳也疑惑看着他,她是不是怀疑错了?
半信半疑的走到男子的身边,低头看着上面他所配好的药材,里面有几样是去寒的药材,但多半她不认识。
现在冷静下来一想,或许是她多想了。
疑惑的掩下眸,水柳不语。
“看,我的药材不是治疗咳嗽的药吧?”男子笑着看着水柳,水柳不答,只是转身走到一边,拿起一边的医书一页页翻了起来。
男子喉间滚动,袖中双手紧握,看着水柳的背影,眼带杀意。
喉间的不舒适感,最终忍也忍不下,一声轻咳立马引起了水柳的注意,扭头正准备怒斥,后背心间一痛,脸上表情定格。
男子一剑刺向她的心脏,大力拔出,冷酷一笑看着水柳扶着药柜滑下去的身体,冷哼:“好奇杀死猫,水柳,记住了,下辈子不要再这么愚蠢!”
水柳瞪大眼,无力的滑下身体,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她一定要告诉王妃,告诉所有人,他就是凶手……
男子冷酷的甩甩长剑上的鲜血,扭头,将桌子上的药材细细包好,没有发现后面的水柳挣扎起身,扶着药柜站起来,手中拿着药用剪刀,发出一阵阵轻响。
包扎好药材的男子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水柳的时候拿起长剑再次刺了过去,一剑剑砍在她的身上,直到水柳气息全无。
生气的停下剑,确定水柳气息全无时,才松了一口气,抬头……
“该死的,杀死你真是便宜你了……”突然,男子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瞬间狂怒起来,恨恨盯着水柳好久,恨恨在她心口再刺了一剑,简单清除自己的痕迹之后便转身离去。
在男子离去不久之后,药房的管理药师回来,看到房中一片血迹,水柳那瞪大眼倒在药柜面前的时候,吓得惊声尖叫。
下午时分,楚容珍本想休息一会,被斐管家再次吵醒。
斐管家急冲冲的跑了楚容珍的院子,看着午睡刚醒的楚容珍,连忙道:“县主,不好了,水柳刚刚被杀了!”
楚容珍的睡意全无,从软榻上弹了起来,“怎么回事?”
“不清楚,刚刚有人发现水柳倒在药房中,全身是伤,被人杀死了。”
楚容珍直接起身,大步向外面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父王呢,母妃呢,他们知道这事吗?”
“王爷一大早就出门了,因为王妃一直陪着郡主谁也不让见,王爷心中生气就一大早出门了……”
府中发生了这种事情,楚王爷却还外出寻花问柳,楚王妃对他完全无感也不是没可能,这种夫君也真是悲哀。
楚王妃把自己关在房中一心一意研究着解药,主次她分得极清,一切以救楚容琴的命为优先。
把府中事情扔给了楚容珍,不再见任何人。
哪怕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些事情,她都从未理过外面半分。
楚容珍来到水柳死亡的地方,看着满地狼藉,到处都是刀伤剑痕,血迹四溅,猛的一看还真有几分恐怖。
水柳背靠在药柜,身中数刀死不瞑目,她背后的药柜上了是大大小小凌乱的剑迹,带着血迹,完全无法想象水柳与凶手到底有什么仇恨,在她死后还给她补上这么多刀。
蹲在水柳的身边,楚容珍伸手查看着她身上的伤口与伤痕,粗浅查看一遍之后才拿着手帕缓缓起身,“斐管家,那个藏身在侍卫中的凶手找到了吗?”
“刚刚才派人去查,没有发现第三个得风寒之人。”
“所有人都查过了?”
斐管家抬眼,再弯腰:“不,还有几人因为现在正在府中执行任务,还没来得及检查!”
“执行任务的有多少人?”
“一支小队,十五人左右!”
“……”
两人一问一答,楚容珍看着水柳,抿唇。
环视四周,认真检查着四周的每个角落,楚容珍闭眼睛,利作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在脑中形成画面一一演算。
这是她的能力,是她前世因祸得福的能力。
双眼看不见,只能利用想象在脑中形成画面,就与原主一样,双眼看不见,只能脑中想象,留给她的记忆全是以她为潜意识的画面。
双眼接收到的消息全数在脑中一遍又一遍的模疑出来,在外人看来,她就是在闭眼休息。
斐管家指挥着人包围了这里,不准任何人进去,在事情没有查明之时,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没有人打扰,楚容珍独自一人静静坐在椅子上,身边血液四溅,满地狼藉,仿佛她是稳坐血海的王者。
“你看着这药柜都快一个时辰了,有什么好看的?”舒儿站在她的身后,终于忍不住抱怨出声。
一直坐不得不动,完全静止的模样,不累么?
楚容珍脑中大致筛选过信息之后,对于眼前的药柜与水柳的死活产生了怀疑,是她筛选出来的最大的疑点。
疑点一,凶手为什么要杀水柳?
疑点二,为什么水柳背后的药柜上有那么多的伤痕,故意划下那么痕迹,是想掩盖什么?又或者是想表达什么?
疑点三,致命伤是从背后穿过心脏,可是水柳的死状是背后药柜而死,胸前大大小小的剑伤,是二次杀害吗?
这是她心中最大的三个疑点,有一种预感,解开这三个疑点就能知道对方的身份是谁。
坐在这里想也只是想象,楚容珍站起身来,走到水柳的身边,一步步比划,一次次思考……
“舒儿,假设你是凶手,我背对着你……”
舒儿拿着一支笔当剑,轻点在她背后,楚容珍一手捂胸,身体微软,双手撑着药柜,缓缓滑下身体……
对,面对着药柜死去才是正常,为什么水柳要会转身?
楚容珍疑惑转身,背靠在药柜上,看着舒儿的,神情不解。
舒儿见状,转身把笔放回了原地,楚容珍却双眼一亮,对准舒儿的后背就是一掌。
感受到背后杀气,舒儿迅速回头,下意识提拳,对准袭来的楚容珍就打了过去。
看过是她的时候,舒儿才快速收回了拳……
楚容珍却突然笑了,看着舒儿的动作,自言自语:“当时水柳没有死,而是扶着药柜起来,看到凶手背对着她的时候就下意识冲过去……那么手中会有武器……武器……”
楚容珍低头,在水柳附近寻找着或以当做武器的东西,最后把目光锁定水柳身边不远处的一把药材剪刀,伸手找了出来。
细细端详着,愉悦一笑,一个疑点看来解开了。
水柳是第二次被杀害,因为反击的时候,手中的剪刀应该是她倒下去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剪刀的距离不会这么远,水柳身受重伤应该不会移动太远,那么剪刀就在她的身边。
楚容珍从各个角度试着水柳会拿起剪刀的可能性,一手扶着药柜,慢慢拿起剪刀……
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水柳当时没死的话为什么不假装死亡等人走了去求救?或者留下谁是凶手的记号也行……
记号?
楚容珍蹲在地上,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她身后的药柜上,“舒儿,把水柳的尸体移开一点!”
对,水柳没死的话,不可能不会留下记事情。
每个小药屉上一一检查,一圈下来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除了伤痕之外再无别的痕迹存在。
一步一步后退,看着药柜上百个小药屈,皱眉。
这有些麻烦啊,根本就没有任何记号。
“这些药材有什么奇怪的?对了,小姐,趁机把药材带走吧,这样就省下一大笔钱下来,到时可以多养我两年也没有任何问题,真想不明白这些药材,贵死人,偏偏还那么多人要吃!”
舒儿拉着一个标着人参的抽屉,扭头对着楚容珍提议,脸上带着贼贼的笑容。
小姐老是抱怨为了养她,为了买药材,银子每天如流水。
这下不是挺好?
反正出了事情,少点药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真聪明。
舒儿喜滋滋的不等楚容珍同意,拉开标着人参二字的抽屉,看着里面的东西一愣,直接拿了出来。
“逗我?这玩意是人参?这药房的药师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就算我不懂药也知道这根本不是人参……”
舒儿举着手中的药材,满脸嫌弃。
“切,肯定是药师把好东西拿去卖了,塞了这些玩意在里面,来迟一步!”
楚容珍看着舒儿手中的药材,顿时眯起了眼,好像想到了什么,随手拉开身边一个标着赤豆的小抽屉……
看着里面的树叶状药材,楚容珍神情一震,幽幽笑出了声。
“呵呵呵呵……我知道了……”
这时,斐管家也走了进来,看着依旧没有离去的楚容珍微微行礼:“县主,有老奴可以帮忙的吗?”
“来得正好,你应该认识药材吧?”
“大部分认识!”
“这些抽屈里的药材与上方的备注不一样,应该是被人为的错开了,一一辩认放回原位!”
斐管家点头,随手抽出几个小抽屉,看着里面的药材,抬头找到正确的位置替换了过去……
楚容珍找来一叠纸,放在舒儿的手中:“斐管家与我替换正确的就在抽屉中夹上一张纸片。”
“好,我明白了!”舒儿接过一叠纸,看着斐管家替换出来的抽屉,认真的抽也纸片放在抽屉口。
楚容珍见状,也飞快的进行替换,舒儿来回不停行动着,眼疾手快,做事毫不含糊。
一柱香的时间,所有被错位的抽屉完全归位……
楚容珍与斐管家对视一眼,飞快的抽出被所屉夹着的白纸,这些纸片比较大张,不拿掉有些碍事,本来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标记。
漫天纸片飞舞,药柜上被掩藏的真相呈现在三人的面前。
楚容珍慢慢缓下,蹲到水柳跪下的高度,一个一个抽届打开,看着其中一个抽届侧面歪歪曲曲利器留下的痕迹,似用尽了所有力气一样,慢慢笑了……
依稀可辩,一个‘安‘字。
安姓,斐管家看到上面的字时,高声唤道:“来人!”
一个侍卫跑了进来,对着斐管家弯腰:“斐管家有事?”
“查风寒的侍卫中,可有查到安戏的身上?”
“并未,安队长就是那支未检查的小队的队长……”
“带兵,拿下安戏,死活不论!”斐管家高吼,脸色十分严肃,那侍卫见状,明白事情大条,立马行了礼。
“是!”
大步跑到门外,挥手,招来一队侍卫,就朝着外面跑去。
“安戏?安队长?那是谁?”楚容珍有些疑惑,她还在想这安姓的人到底是谁。
“王府中侍卫叫什么老奴记得清清楚楚,姓安的只有一人,就是安戏。在一个多月前他还是府中侍卫队长,当时发生了宛侧妃那种事情,他因强闯王妃院子以及放进了贼子等罪被撤离了队长一职,现在是一队十五人小队的小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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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中奖的亲们,月光会小小的意思一下,算做是安慰奖,或许不多,大家别嫌弃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