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认捐

红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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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九章 认捐

    续晟尖细的嗓音仿佛火炭,灼烧炙烤着文公子,温文尔雅的富家公子,眨眼间汗湿衣背,狼狈惶恐地扑倒在地,连连向杨璟郁叩头请罪起来。

    “文公子不必如此多礼!”杨璟郁倒是脸色温和地免了礼,目光抬起看向在座诸位身上,感叹道,“某说了,此次乃是各位为了自己身家性命齐心协力,修筑河工,某不过是做个牵头之人……看来,某是不值得你们信任和托付啊?”

    文公子已经起身,听到这话差点儿再次跪下去。却被续晟一只手托住,文公子仓惶回头,就见续晟阴测测言道:“文公子不必讲究这些虚礼,还是赶紧签了认捐书,也免得耽搁了其他人上来认捐。”

    文公子战战兢兢地连连点着头,重新提起笔,颤抖着手,哆哆嗦嗦地重新写了一份认捐契书。那小内侍又尽职尽责地宣读:“文家认捐一万两!”

    在座诸人无不吃惊,一万两啊!照前几日拍卖土地的价格,能买下上千亩良田了。虽说稍大些的商户都不是拿不出这一万两,可对于这些辛苦赚来的血汗钱就这么被逼着拿出去,各人心里自然不舍得,愤懑不服……只是,此刻,他们除了老老实实认捐,却是无计可施!

    杨璟郁瞥了垂着头擦汗的文公子一眼,哼了一声,转回眼朝着在座众位拱拱手道:“某尚有些要务,失陪了!”

    说完,也不理会众商人闹哄哄一叠声的寒暄,转身从后门出去,走了。

    杨璟郁一走,剩下的这些大小内侍、带刀护卫们就完全没了温和之色,俱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诸人,房间四周的护卫们更是刀出半鞘,手握刀柄,肃穆以待,仿佛看着在座众人哪个不长眼,这刀锋就要落到谁的脖子上去一般。

    ……

    “……太太,二爷还好,认捐了五千两……灾后施粥的人家最少的认了一万两,咱们认了五千,还是因为咱们没铺子……据说郭家四公子认捐了一万两,廖家三公子更是认捐了两万两呐……”钰良终于把事情交代清楚。

    邱晨长长地透出一口气来,连忙起身往后就走,一边吩咐陈氏:“你去厨房,看着有没有现成的热乎饭菜,给他们俩弄点儿!”

    陈氏忙答应着,跟邱晨一起出了小偏厅,就分成两路,邱晨往后院,陈氏去了厨房。

    能出五千两银子把这事儿过去,邱晨算是放了心。不知郭家、廖家……转念想到郭家、廖家财力雄厚,一万两、两万两银子,对于这两个家族也伤不到筋动不着骨,应该并不难为,也就不再多想。

    陈氏从厨房里给钰良秦礼端来一盘馒头两个菜过来,两个人欢喜谢过,就着菜一人吃了个馒头,邱晨已经从后院拿了银票转了回来。

    秦礼立刻带着钰良告辞,临出门,邱晨叮嘱秦礼:“接了二弟你跟沈琥也回来吧!”

    之前让秦礼沈琥去打听消息,也是急的顾不得了,这会儿,让认捐已是邱晨想到的最好的结果,放松下来,自然想的也就多了。秦礼沈琥是秦铮的护卫,在京城里少不得有认得的,万一让三皇子杨璟郁身边的人认出来,再顺藤摸瓜查到她这边儿来,谁知道会不会给秦铮带来麻烦。

    秦礼目光一闪,连声答应着,提了钰良上马,催马去了。

    打发走了秦礼钰良,邱晨转回来才觉得浑身疲惫酸疼的厉害,揉了揉腿,陈氏连忙上前扶着她,邱晨笑着摆手:“不用扶,没那么夸张……”

    转进来,又笑着张罗:“那几个人估计中午都没吃好,陈嫂子去一趟厨房,赶紧让她们备些热菜,再备些热水,好好洗洗,赶紧吃上点儿热乎东西。”

    陈氏看着邱晨一脸轻松笑着答应了,道:“他们回来怎么也得一会儿,我先把太太送回去,再去厨房不耽误。”

    邱晨也不再多言,与陈氏一起往后院去。

    陈氏用手虚扶着邱晨往里走,一边笑道:“太太,这要是不知道的,看到您还以为有什么喜事了……”

    邱晨瞟了陈氏一眼,笑容不减道:“可不就是喜事!那么大的人物传了去,谁知道怎么样呢,出些银子,人能平平安安就比什么都强。人平安了,银子算什么,以后慢慢再挣就是了。”

    陈氏失笑:“也就是太太这么心大,不把五千两银子当回事儿!搁在别人家,不知怎么哭天抹泪的呢!”

    邱晨笑笑,没有再做声。

    哭天抹泪又用么?哭天抹泪有用她也哭,明知道没用,还哭个啥劲儿啊!

    主仆俩一路回了后院,邱晨放下心里,倦意就如潮水般涌了上来。从昨天半夜接了信儿,她就没睡着,上午又骑了一趟马急赶过来,不过是心急提着一口气强撑下来,这会儿放了心,也有些撑不住了。

    陈氏上炕给邱晨铺置了被褥,笑着宽慰道:“太太且宽了衣服睡会儿,待会儿二爷回来,我过来叫太太起来。”

    邱晨也实在撑不住了,顺从地脱了大衣裳,穿了薄棉袄裤躺下,由着陈氏给她盖好了被子,片刻不到就沉沉睡去。

    林旭在南湖行辕的时候,还不知道邱晨已经赶了过来,打发钰良跟了郭铭恂的小厮一起出去,还想着去郭家暂借着用上,等钰良回来,一脸喜色地告诉他太太已经进了城,林旭一下子安了心,继而又心疼起来。从刘家岙到安阳府,最少也得三个时辰,大嫂这么快赶过来,想必是半夜就动身了吧!

    廖文清打发**回家拿银票,也嘱咐了他多拿五千两过来,等钰良说了邱晨进了城,廖文清的银票也没用上,心里也心疼担心起来,只是这会没法说这个,只能记在心里,打算着完了事儿先去官帽胡同看望一下。

    行辕里,交割了银票子,各人也不再多做停留,都纷纷辞过离去。因为家里情形不同、道路有远近,是以,也没有出现一窝蜂的现象,陆陆续续的,从南湖行辕里出来。

    廖文清和林旭、郭铭恂三人,郭铭恂离家最近,取银票子的反而不如钰良快。交割完了,三人一起从行辕里辞出来。

    在行辕外,有各自的家人接了,郭铭恂拱手对林旭道:“敏文贤弟,代我向大嫂问候,改日再登门问候大嫂!”

    林旭拱拱手应下,郭铭恂又跟廖文清见礼辞过,带着小厮家人径直回郭府去了。

    林旭转回头来,廖文清道:“走,我跟你回去看看!”

    廖文清在林家常来常往,林旭也不以为怪,任由廖文清揽着肩膀,径直往两家停在门口的马车走去。

    两人就要登车之际,廖家大管家怀安匆匆赶过来,急声对廖文清道:“三少爷,赶紧回家吧,太太病犯了!”

    廖文清和林旭都给吓了一跳,廖文清更是白了脸,跟着怀安疾走了几步,又想起林旭来,转回头对林旭拱拱手道:“敏文,你且回去,我改日再过去看望!”

    林旭连忙长揖道:“文清兄长尽管自去,伯母身体要紧!”

    廖文清却是担心母亲的病情,也顾不上多说,拱拱手随着怀安匆匆离去。林旭也带了钰良登车,和秦礼沈琥一起转回官帽胡同。

    邱晨这一觉睡得极沉,醒来已是黄昏时分。邱晨动了动,一人掀了门帘走进来,关切道:“夫人醒了?”却是玉凤。

    “你们已经到了……什么时辰了?”邱晨看到玉凤问了一声,继而询问道。

    “我们申时初就到了,夫人睡得沉,就没有惊动夫人……已经酉时初了。”玉凤一边服侍着邱晨起身,一边低声笑道。

    邱晨点点头:“旭哥儿回来了么?”

    玉凤俯身取了鞋子替邱晨穿了,一边笑道:“二爷早就回来了,我们到的时候,二爷已经吃过饭歇着了,钰良说昨儿一夜二爷也没睡好……”

    那样的情况,只有林旭一个人在安阳城里,心里忐忑担忧睡不着觉也是正常。

    邱晨该问的问过了,也就放了心,起身进耳房梳洗了,再出来,屋里已经掌了灯,春香已经把炕上的被褥收拾了起来。邱晨坐在妆台前让玉凤梳头的功夫,陈氏从门外进来,询问何时摆晚饭。林娴娘也随后跟了进来。

    “五妹妹快坐!”邱晨侧着头让着林娴娘坐了,又问陈氏。“旭哥儿起了?”

    陈氏笑着点头:“二爷刚刚起身,有个同窗过来拜会,二爷陪着在二进书房里说话呢!”

    林旭也有自己的朋友上门往来走动了!

    邱晨笑笑,吩咐道:“这个时辰还没走,想是留下来用晚饭了,你去看着整几个像样的菜送上去,酒……也备下,听旭哥儿吩咐吧!只是让钰良看着些,别让他们喝多了。”

    陈氏连声答应着退出去安排去了。

    邱晨转回头,由着玉凤给她梳头,一边看着镜子里跟林娴娘说话:“五妹妹的气色不错,就是看着像瘦了点儿?是不是铺子的生意很好啊?”

    林娴娘走过来,在梳妆台旁的鼓凳上坐了,笑着道:“因为之前许多人家外出避难,如今都回来了,难免互相往来走动的多,点心也买的比往日好了些……妹妹两边走过来,差不多就一天了,提前也不知道大嫂回来……”

    回来……

    邱晨微微一笑:“我也是有点儿急事,回来的突然,没跟你说……再说了,咱们自家人哪里那么多礼道儿,你铺子里生意好,我就替你高兴呐!”

    邱晨的头发也简单地在脑后绾好,也没戴首饰,跟林娴娘一起在屋里走动了走动,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腿脚,陈氏带着玉凤春香已经把晚饭摆了上来,邱晨和林娴娘上了炕,又招呼着玉凤、春香和陈氏道:“这么些饭菜,我们两个人也吃不完,你们也一起吃吧,人多了吃饭也香。”

    陈氏看了看玉凤和春香,三个人齐声答应下来,陈氏在下手炕沿上侧坐了,玉凤和春香就搬了两张椅子在炕下坐了,陪着邱晨和林娴娘吃了晚饭。

    前院传了话过来,说是林旭的那个同窗喝的有点儿高了,二爷留了人在家里住下。

    邱晨吩咐玉凤让顺子家的取了被褥去前院客房布置了,点上火烘上屋子,玉凤答应着去了。

    邱晨寻思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放心林旭,略略收拾了一下,从妆奁匣子里取了一支竹根雕虫草簪子攒在发间,让林娴娘回屋休息,她穿了大衣裳,带了春香往前院去了。

    二进院的西侧间里,林旭跟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学子都喝得有些高了,林旭红着脸抿着嘴一脸的笑,听着对面那位大着舌头高谈阔论。

    钰良匆匆走到林旭身边,俯身道:“二爷,太太过来了!”

    林旭一个激灵,连忙起身往外出迎,林旭的同窗还嚷嚷着:“敏文贤弟,你去哪儿?这是喝不过为兄,要逃跑了么?”

    林旭停住脚趔趄了一下,急道:“慎言兄莫要胡说,小弟哪里要逃跑,是我大嫂不放心我们过来了,我得去迎一迎……”

    这位周慎言是林旭在府学结交的同窗,对林旭的家庭情况也略有了解,知道林旭的大嫂若母,也敬重林家大嫂的贤惠温厚,闻言连忙肃穆了表情,跟着林旭一起踉踉跄跄地迎了出来。

    邱晨走进来,就看到两个人都喝得红着脸,脚步不稳地,连忙招呼钰良和周慎言的小厮扶住,又免了周慎言见礼,让小厮扶着进了西侧间。

    “大嫂,又让你受累了!”林旭低声关切道。

    邱晨拍拍他的肩膀,笑着道:“行了,你这会儿也别跟大嫂客套了,快去陪你同窗吧……我看你们喝的不少了,也散了吧,我让人熬了醒酒茶,给你们送过来,喝了,早睡吧!”

    林旭连连答应着,邱晨也不再进屋,转了出来,回了后院。

    邱晨到底是担心林旭醉酒,钰良年纪太小照顾不过来,打发了顺子家的过去守着。

    一夜倒也安宁,林旭和他的同窗喝了醒酒汤就睡了,倒是没怎么折腾。

    第二日一早,周慎言早起吃了早饭就告辞离开了。林娴娘也吃过早饭去了铺子里。

    林旭这才来到后院,跟邱晨说起别后之事,特别是去行辕认捐的前前后后。前头的还罢了,待听林旭说到廖家太太高氏病重,邱晨就上了心,连忙叫过玉凤,让她出去跟大兴说一声,去打听打听,高氏是什么病,如今情形如何了?

    林旭跟邱晨说完话,带了邱晨从家里带来的一小坛辣椒酱和一坛泡菜去了郭家。郭大老爷身体恢复了许多,林旭在郭家的课程已经复课。

    没多久,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大兴就回来了,向邱晨说了高氏的病情:“……昨儿认捐之事不知怎么的传到了高氏耳朵里,受惊之下又犯了病,不过,已经救治了过来……据回春堂最擅内科的温郎中言,廖家太太的病情不容乐观,即使稳定了病情,也无法去根儿,很是缠手。”

    邱晨微微皱了皱眉头,在心里琢磨着,心痹也好,胸痹也罢,都属于现代心脏病的范畴。听高氏的病情症状,倒颇有些像是冠心病……治疗冠心病,她倒是做了几小瓶速效救心丸,也有丹参片等几个长期服用巩固的方子……只是,明显高氏对自己敌意很重的情形下,自己拿过去的药方子,高氏知道了根本不会用,高氏不知道……再知道了只怕就会动怒,万一因此引发了病……

    唉,若是昨日廖文清过来,她跟他说一声,让他拿了药丸子去问问温郎中合用不合用,再找个别的借口送到高氏面前最好了。可惜,廖文清又没来……

    “可知道,廖家太太为何生了这种病?”邱晨沉吟着询问。

    大兴目光有些闪烁着,支吾道:“说,说是廖家太太去云府做客时受了劳累……”

    云府!

    邱晨一下子恍然了。

    云府中,她第一次见到廖文清的母亲高氏,也正是在云府中,受商家大小姐挑唆,高氏很给了她一个没脸,她也没委屈自己去陪什么笑脸……想来,那日高氏在云府中不好发作,回家生气发作引发了心脏病!好了,弄半天,居然还有她的因素在里头!

    这样的情况,知道高氏重病,她不去看有些说不过去。于是,就吩咐大兴,在库房里寻了两匣子燕窝、阿胶,前往廖府问候一下。尽了自己的礼数,至于对方领不领情,她也没想理会。

    大兴临去之前,邱晨叮嘱他,看能否见到廖文清的小厮**或者没药,给廖文清传个话,让他抽时间过来一趟。邱晨合计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忍看着廖文清为母亲病情担忧心焦,若是廖文清过来,还是把自己做好的药丸子交给他,让他去问过郎中再给高氏用上才好。

    虽说这些药物也不能根治冠心病,但丹参片等几个方子能调节维持,速效救心丸则可以用作急救用药,疗效都是经过无数病例验证过确切的,又比那些还要现熬制的汤药方便快捷的多,关键时刻,时间就是生命,这一句话对于冠心病发作患者来说更是适用,抢救延误片刻,很有可能就失去了性命。

    大兴领了吩咐去了,很快就转了回来。林家送去的礼物,廖家倒是收下了,却没有见到**没药,也没有见到廖文清,说高氏的病情严重,廖家三个儿子日日守在母亲院子里呢,没空见客。

    打发大兴下去,邱晨叹了口气。她能做的也就到这一步了,如此,她也没有办法了。

    转念,邱晨又宽慰自己,廖家毕竟是医药世家,家传医术很高超,又有数名受聘的郎中医术精湛,这样好的医疗条件,想必高氏也不会有什么事……或许,只是她想多了,担心太过了!

    宽慰了自己一番,邱晨也就将此事暂时搁下,午饭只有她一个人在家,仍旧招呼了陈氏和玉凤、春香陪着她一起用了。

    吃过午饭,就拿了大兴才买回来的药材,在西里间里开始制药。制作的药量不多,程序却一点儿不能简化,为了药方子保密,也没法用人帮忙,只能她一个人从粉碎到旋制丸药,整套工序一道道操作下来,到了天色暗下来,却也每样只制作了一点样品。用精致的青花小瓷瓶装了,软木塞塞住蜡封,又在瓶身上贴了标签儿,装进一只木匣子里,拿在手里从西里间里走出来。

    玉凤和春香到林家的时间久了,也了解了一些规矩,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自家太太制药时,不允许别人入内,也不许别人靠近。是以,两个丫头都坐在东次间里做针线。

    看到邱晨捧着只匣子进来,玉凤和春香连忙放下针线迎上来。

    “放进柜子中吧!”邱晨将匣子递给玉凤,跟着春香进耳房洗漱去了。

    玉凤小心地把匣子放进柜子中,用锁锁了,回身倒了杯热茶,邱晨已经洗漱完走了出来。玉凤正好把晾到恰好的茶递了上去,邱晨一口喝了,坐在妆台前,由着玉凤给她简单地绾了个发髻,正要踢了鞋上炕歇会儿,就听陈氏在门外叫:“太太!”

    邱晨上炕的动作暂时停住,歪坐在炕沿上叫道:“进来吧!”

    玉凤笑着打起帘子让着陈氏进来,退出东里间,到次间里守着去了。

    “太太,秦礼刚刚让我给您传话,说是侯爷也跟三皇子一起到的安阳城,只不过,显然三皇子召集乡绅富贾们认捐的事儿没有跟侯爷提及……”陈氏说到这儿略略一顿,瞄了瞄邱晨的脸色,接着压低了声音道,“侯爷传了口信过来,嘱咐夫人且安心,三皇子在安阳停留最多几日,就要南下去易县辉县巡察,还要住到易县去督察河工……这一趟,侯爷也会陪同前去,也算是将差事交给三皇子……”

    邱晨喝着茶,安静地听着陈氏说着秦铮传过来的消息,垂着眼,看不到她眼神如何,她的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着。

    如今,有秦铮在这里,什么事儿还有个依靠,秦铮这一交差事回了京城,云逸舟也去了正定府,唐言璋、吴云桥毕竟生疏一些……她还是约束着一家人尽量低调安静着,等这位性格阴鸷好色的三皇子离开才好。

    ------题外话------

    明天还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