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节)告诉我

谷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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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睛的时候,床边的位置是温暖的,只是渐渐冷却,迅速地冷却着。

    我揉了揉眼睛,手触碰的位置酸涩涨起,我想现在自己的眼睛或许已经变成了一个核桃仁,每眨一下,都觉得有点疼。

    出神地看着窗外洒进的光,照在我的身上,暖融的温度始终无法进到我的心底。也许,是因为心已冰凉,没有东西可以将它捂热了。

    掀开被子,我向楼下走去,轻轻踮起脚尖,如同一只猫,用自己绵软的前爪无声无息地前行。不过,我并不是在悄声无息地去追随着猎物。而是因为身体的有些软绵无力。

    “亦安,你怎么又没有穿鞋,地板这么凉,你的身体会冻坏的。”还未完全走至楼下,晓楠嗔怪的声音便传入了耳中,然后很快,我便看到了备在梯口处的一双粉色的,毛绒绒的拖鞋。上面有着一只瞪着大眼睛的可爱小兔子,它的耳朵竖起,仿佛一动一动的。

    “我不喜欢穿鞋。”虽是这样嘟囔着,但我还是乖乖地将鞋子穿了上。不然的话,我恐怕没有信心自己可以长时间地耐心听着晓楠那过早进入大妈时期的啰嗦。

    “本来我想给你端到房间去的,不过既然你已经出来了,就在餐桌上用午餐吧。吃完后,我陪你去后花园逛逛,空气很好的,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晓楠带着温暖的笑容对我说道。

    已经中午了吗?看来我睡得还真是晚。

    “少爷出去办事了,也许会晚点回来。”晓楠一边将午餐端上桌来,一边对我说道。

    “我又没有问他,你不用和我说他的情况。”我一边喝下饮料,一边对她说。

    晓楠便沉默了起来,我想是自己绷紧的脸吓到她了。于是抿了抿唇,让自己露出笑容,看向她,“对了,一会我自己去后花园就可以。你下午可以不用照顾我,去找你的朋友莉薇吧。这几天你始终没有离开我,你们两个,也很久没有见面了吧?”

    晓楠便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位置,“啊,我真的差点忘记了这件事。”

    什么事?

    我疑惑地看向晓楠。

    晓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双手不自然地拧了拧自己的衣袖,然后抬起垂下的头,松开自己紧咬的下唇,看向我,“其实,莉薇一直都在对我说,她很感谢你替她求情,把她从‘菲雅’那个地方救了出来。她很想亲自和你见上一面,对你表示感谢。”

    晓楠还是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想见我吗?

    “当初她进到那里也有我的责任,感谢是说不上的。何况,你也知道,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出去。”

    “这我知道。”晓楠的脸上带着了然。

    “不过,也许你和少爷说你呆在这里很闷,想要到外面去散散心,或许少爷就能够同意了呢。”晓楠提议到。

    他会吗?

    “我看看吧。”我对晓楠说。

    晓楠便点了点头,微笑着。

    下午看电视,里面正播着一则昨日刚刚从市边河里捞上的中年女尸。看着上面混乱的画面,我的眼睛徒然睁大,心嘭地一声,四处炸开。

    女尸的身体明显带着浮肿,并且身上并无任何异样的痕迹。只是报道上说她身体里的血液几乎全部缺失,那张惨白的脸即便是正常死亡几日的人也是不会有的颜色。整个人看上去恐怖而骇人。

    可是我的眼睛却是仍然死死地,紧紧地盯着上面的画面。只记得耳中进入了播报新闻的主持人说女尸是自己割破了手腕上的大动脉而自己投入的河中自尽。因此,这是一起自杀案件,已经得到了警官的核实。

    但我知道,那一定不是自杀,一定的。

    当我的注意从电视之中牵扯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不知不觉中纠缠在了一起,盘根错绕,一时没有办法完全分开。

    这就是程洛轩的处理方式吗?

    我真的难以想象,那样俊美无害的外表下,竟然可以如此自如地杀掉一个人,并且处理得干干净净,丝毫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亦安,如果这个世界我一定会有一个对手的话,那么就一定是他。”

    南宫夜的话回荡在我的耳际。

    我只是知道程洛轩是冷漠的,但其实他真的和南宫夜一样,有着将生命视作尘粒存在的毫不动容与轻视。

    在这一点上,他们是相同的。

    我讨厌张妈,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其实从上次和程书瑶的对话之中已经让我清楚了在药里动手脚的人就是张妈,但她毕竟只是听命于人,尽管她并不算是一个心里慈善的人,但也并不至于因此而赔上生命。

    因为,罪魁祸首的,不是她。

    只是现在无论怎样都已经晚了,程洛轩已经在这件事上做了一个痛快的了解,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回旋余地。

    我将身体蜷缩成一团,紧紧地靠着身后舒软的沙发背,脚丫深深地陷入软软的沙发里,仿佛踩在沙滩,更像是粘湿的沼泽,仿佛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那大片的黑色粘体吸附进去,挣扎得越深,便陷落得越深。

    直到连同将你呼吸的器官也一并吞没了去,沼泽里冒出许多浑浊稍许透明的气泡,你的身体,便被逐渐地吞噬了进。

    我知道,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被拽入了进去。身上已经开始背负上了一个命债,尽管张妈的生命逝去并不带着无辜,但是起因却始终是我。

    无所谓了吧,心里的声音嘶哑而轻轻地告诉着自己。本来,我就已经在通向地狱的方向了,本来那一夜,我也是差一点就要取了程书瑶的生命。

    这是程洛轩的解决方式,他的冷血任性,却也是因为着我。心里并没有感动,更加没有感激。但却必须记着。哪怕他是令我失去孩子的主要杀手。

    “在看什么?”

    伴随着磁魅声音的落下,身后伸出一双胳膊,将我的身体揽住。属于南宫夜的气息便将我的身体覆盖了住。

    他的脸轻轻摩挲着我,半晌没有离开。

    “南宫夜,你也杀过人,对吗?”我的眼睛没有离开电视,彼时,新闻已经结束,正播放着一个营养品的广告,上面是一家人和谐相处的温馨画面。

    他的唇轻启,含咬着我的耳瓣,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你认为呢?”

    问题丢给了我。但是答案也是已经明确了的。

    “我知道,你和程洛轩是一样的,对吗?”我幽幽着声音说道。

    他们同样有着残冷的特性。

    南宫夜的身体明显停顿住了,冷魅的声音在我耳边低低开启,“亦安,告诉我,在你的心里,我和他是一样的吗?”

    南宫夜的语气里带着计较。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的声音有些冷漠。

    接着,我便听到了南宫夜轻轻的笑声。

    “你想说,我们都很残忍对吧。”南宫夜一边轻轻笑着,一边带着肯定的问题对我说。

    我沉默不语。

    南宫夜又将我搂得更紧了些,身体贴得我更近了,他好像还要对我说着什么话。但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生的声音在这奢华冷寂的客厅之中响了起来。

    “少爷,对不起,事出突然,所以我便到这里来找你了。”声音之中略带几分的怯然,和几分的焦急。

    南宫夜的身体便离开了我,我没有回头去看来人。反正也是与我无关的。来找南宫夜,除了公司上的事情,还会有什么?

    那个人的说话声音似乎很小,但我还是隐约听到了南宫艳的名字。如同死湖一般的心里便难免被凉风刮起了一点的涟漪,波纹闪烁。

    我听到了南宫夜的一声冷哼。

    “想不到,她的耐心比起我想象得,要差许多。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淡淡地,没有任何温度。

    “是,少爷。”男人的声音恭敬地落下后,便听到一阵短暂的脚步声,轻轻地,带着小心,很快便又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好奇吗?”南宫夜坐在了我的身边,他琥珀色的俊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那如幽邃深潭般的眼里,带着些许的暗芒隐藏其中,有些可怕。

    我想,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

    “这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为什么要好奇。”我冷漠地看向他,并不打算细细追究。

    可是南宫夜却募地倾身上来,我一时没有坐稳地倒在了沙发上,发丝凌乱地垂泻到在地,与冰凉的地板轻轻接触。

    他的吻,带着激烈的纠缠,在我的口中翻搅着。我将手抵放在他的前胸,却没有任何的空间去用力锤击,只能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襟,几欲要将他洁白的校服衬衫拽破了掉。

    冷寂的空气里,是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音,温度仿佛在逐渐升起。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我,即便没有了任何的空间。

    眼镜被他扔到了地上,前额细碎的发不时地撩拨着我冷凉的脸颊,很快,我便感到了自己的脸上开始有了烧红的热度。

    他只是吻着我,专横而霸道地吻着。

    即便我的呼吸快要缺氧,他的纠缠,也依然没有离开我的唇。

    我在心里不断地告诉着自己,这只是一种自然的反应,与心无关。但是,当每一次这样一遍遍地说服着自己过后,我的大脑,便越来越交给了一片空白。

    身体里的氧气,几乎都要全部被他掠夺了去。

    久久,他终于离开了我。在这几乎缺氧的渐热的空气中有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当我的呼吸终于开始顺畅的时候,才发现南宫夜的身体依然没有离开,他的眼,正在盯看着我。那里,带着几丝的微笑,令人迷醉般。

    “禽兽果然是从来不分地点场合的。”我冷眼看他,胸口带着一团火。

    “可是真正的禽兽,是不会做到只是这样蜻蜓点水的份上。”南宫夜一边微微浅笑,一边游移着另外一只手,放到我的裙摆处,缓缓向上掀着。

    “混蛋。”我的身体被他禁锢着,只能狠狠地骂他。

    “亦安,过去的你,是从来不会说这样粗口的话。看来在姑姑那里的熏陶,果然更加污染了你。”南宫夜的神色敛正一些,他的手已经离开,放回了原处,我的身体冒出一些细细的冷汗。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高洁的人,这一点,你不是从小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在强调了吗?”我轻瞪他一眼,语气冰冷。

    他是眼睛盯凝着我,俊眉轻轻敛起。这样的注视,是一种让人从骨子里都胆寒的视线,可是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而不是我的眼里。仿佛实在思忖着什么事,专注地,可怕地。

    然后,他的眉心松懈了,看向我的眼里时,表情开始柔淡了些。薄冷的唇轻启,“亦安,告诉我,这个世界,我可以只相信着你吗?而你,能够只依赖着我吗?我们,如果没有了恨,维系的,还会有别的吗?”

    “不会。”没有一秒的间隔,我的声音便干脆地打断了他,心里,却开始细碎着疼着。如同一根根被穿了线的银针,一下下地扎着柔软的心瓣,不会离开。直到被系成一小块一小块并不完整的存在。只要用力,那些细细的线丝便会毫不留情地令其分崩离解,流溢而出的,是脆弱的红色液体。

    南宫夜笑了,其实他的笑真的很美。比起程洛轩和程林的还要美。那是一种让万物都会失掉色彩的存在,迷美一样的弧度,令天地都失了色般。

    只是,这样的微笑,就连我,都是极少看见的。

    突然的,就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他时,他对着那只受了伤的鸟所露出的笑容。记忆里的光影与这一刻重叠起来,令我的心神晃了一下。

    我以为,自己已经都忘记了。可其实,一个人的大脑里所能够储存的影像却是常常会超乎与你的想象力,在某个毫无预兆的时刻里突然地窜冒出来,令你粹不及防。

    “你这样迅速地逃避着,是因为,你的心,已经在开始跳动了,对吗?”南宫夜的手轻轻地落放在了我的胸口处,我无处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