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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小多已经被佘诚绕晕了,说:“到底是不是?你不要逗我玩了。”
佘诚没有回答,反而说:“去走走,消消食吧,你想看电视吗?饭后我想抽根烟。”
“好的。”迟小多说,怀疑他真的可能是那个叶总,但是这家伙太腹黑了,说不定待会还要逗自己玩。
“你赌钱吗?”佘诚问,“带你去小赌玩玩如何?
“我不太喜欢赌博。”迟小多对赌钱深恶痛绝,佘诚突然道:“对,你应该不喜欢,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忘了。”
迟小多:“??”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的?”迟小多问佘诚。
佘诚一转念,说:“因为你刚才说到澳门赌场很多,不喜欢赌博,所以没怎么玩。”
“有吗?”迟小多记得自己好像是说过在澳门没去赌钱的话,但是没提到不喜欢赌博的事情。
“下楼梯小心。”佘诚牵着他的手,从地毯上下来。
“我不反对你赌钱。”迟小多说,“真的没关系的,只是我不赌。你完全可以随意,不必管我。”
公海上,漆黑的海面浮现出一只巨兽的背脊,在海面上一现即逝,潜入游轮之下。
那是一条开天辟地的海兽,尾部在游轮上稍稍一蹭,碰上船的左侧。
游轮猛地摇晃起来,迟小多猝不及防,大叫一声,佘诚马上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护着他的头,两人从楼梯上摔下去,落到了走廊一侧。
迟小多半晌没回过神,佘诚紧紧地把他抱着,片刻后,船又是微微一震。
“什么事?”
“暗流。”佘诚抱着他,彼此的呼吸只在咫尺之间。
“没事了吗?”迟小多抬头看天花板,手里搂着佘诚的脖子。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心想会沉吗?于是出现了泰坦尼克号里肉丝和杰克的场面,好雷人……
“再等等。”佘诚说,“先不起来。”
迟小多的心脏狂跳,被佘诚压在地毯上,两人看着对方的脸。佘诚动了动嘴唇,那一刻,迟小多生出奇怪的念头,想把嘴唇凑上去吻他,不不不,这也太直接了!好歹微信先摇一摇吧!不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啊!
而且他感觉到佘诚的下面硬了。
上面脚步声,保镖忙下来,问:“老板?”
“没事。”佘诚起身,拉着迟小多起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有暗流。”保镖答道。
佘诚点了点头,保镖上前去走廊尽头,为他开门。刚出去,佘诚的电话又来了,他吩咐道:“请他在那里等就行了,招待好点。”
迟小多脑补出了一个惊险的澳门本土风格警匪片,并猜想佘诚会不会是什么*oss。在这一刻,他本能地觉得有点危险,问:“对了,我朋友不知道去哪儿了,我得先找到她。”
“给她打个电话?”佘诚问。
迟小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说不出来,给闺蜜打了个电话,闺蜜答道在船头认识了一个人,两人正在聊天,不用管她。迟小多还是有点不放心,佘诚便道:“过去看看她?”
佘诚打开一扇门,外面是甲板,闺蜜确实在那里,迟小多朝她喊了声,闺蜜回头,朝迟小多挥手,示意他下去,便放下了心。
佘诚问:“又在想什么?”
“没什么。”迟小多说,“我的朋友们今天听说我来了,也很想过来呢。”
“给他们打个电话?”佘诚说,“都请过来玩吧。”
“这都到公海了。”迟小多说,“明天可以叫上他们一起吗?”
迟小多主要是想着陈朗,如果能带陈朗一起,他一定很喜欢。
“你喜欢的话当然可以。”佘诚说,“现在也可以把人请过来,叫个直升飞机或者快艇去接就行,直升飞机快点。”
迟小多忙道不不,太麻烦了,佘诚带着他进了茶座包厢,保镖过来,为他点雪茄,舞台中央正在演一个童话剧,不少小孩子在茶座里坐着。侍者过来上甜点和两杯咖啡。
赌场内:
“相传这是你们中国,唐代的东西。”
一个穿着旗袍的美貌女人接过翻译递来的匣子,放在桌上打开。
里面是一杆隐隐约约,发出金光的短枪。
“在你们中国明朝的时候。”翻译根据老头子的葡萄牙语解释道,“传说这杆神兵是上天赐予明皇帝的,明神宗万历八年,朱翊钧把它赐予戚继光,后来被东瀛人盗出,再在琉球群岛遭遇了一场海难,马蒂尼先生的家族打捞到了它。”
项诚戴上白手套,从里面取出短枪,翻过来,扫了一眼,一瞥枪尾锈迹斑驳的区域,便放回去,两手背在身后,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封离征求地看着项诚,项诚稍微一点头,眯起眼,示意没问题。
那名叫马蒂尼的白胡子老头摘下雪茄,朝翻译说了一句话。
“对你们中国来说,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文物。”翻译说。
封离答道:“是的,不过最后它将归属于何方,还未可知。”
手下过来低声说了几句话,封离站直了身体,朝外望去,说:“放她进来。”
片刻后周宛媛犹如一袭红云般卷了进来,先是一扫全场,马蒂尼哟地笑了声,朝她动了动眉毛,周宛媛嫣然一笑,目光依次扫过封离、项诚、那杆枪、穿旗袍的美女。
周宛媛脸上满是不屑,径自走到可达的身边,坐了下来,项诚有意无意地一瞥周宛媛与可达的位置。
“那么,就开始吧。”封离沉吟片刻,温和地说,“由我代替叶总,陪马蒂尼先生消磨今夜的时光。”
封离做了个“请”的手势,众人纷纷起身,周宛媛看了可达一眼,可达也起身过去。
马蒂尼还不知道可达的来历,可达却微微一点头,到赌桌上的其中一个位置前坐下。
“昌先生也有兴趣么?”封离问。
“当然。”可达说,“下来这么早,就是为了过过赌瘾的,想必不会拒绝我吧。”
“当然不会。”封离笑道,“来者都是客,请坐。”
马蒂尼却有点诧异,点点头,朝翻译说了几句话,翻译问:“这位先生是……”
“家族企业。”可达说,“做包包,买买买。”
众人都笑了起来,周宛媛也过来,一手按着牌桌,站在赌桌一旁。
另一张椅子旁,站着项诚与封离二人,他俩都不入座,封离做了个“请”的动作,侍应把筹码取来,躬身朝可达面前一推。
一百六十万的筹码。
马蒂尼那边上筹码,封离面前上筹码,荷官摊开手,准备发牌。
茶座里,夜间表演开始,侍应端上酒。
佘诚抽着雪茄,迟小多喝了点咖啡,觉得味道真好,开始有人在台上变魔术。
齐尉接替可达与周宛媛,上了甲板的餐厅。
轩何志在厨房里烤牛肉,一边烤一边吃。
陈朗张着嘴,好奇地看杂耍和魔术表演。
迟小多却有点被分散注意力,他总觉得佘诚在看他,然而他有意无意地转过去,佘诚却一本正经地看表演。
暗淡的灯光下,佘诚的侧脸还是蛮好看的,主要是鼻子挺,耳朵和皮肤都看不清楚了,一个朦胧的轮廓,反而有种酷酷的味道。
“好看吗?”佘诚问。
“还行。”迟小多吃着开心果说,“我比较喜欢超级变变变那种搞笑的,喷火还是有点……太习以为常了。”
佘诚说:“我说,我的脸。”
迟小多:“……”
迟小多满脸通红,佘诚说:“不如我们还是互相看对方吧,我觉得你比表演吸引人多了。”
迟小多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失礼了。”
佘诚朝耳机里吩咐了句话,迟小多假装全神贯注地看表演,然而舞台上,后台出来个人通知,杂耍下台去了。
迟小多心想不是吧,会害你们晚上拿不到出场费吗,我不是故意的啊!
舞台上来了个歌手,这个歌手还是挺有名的,迟小多吓了一跳,居然他也来献声?
歌手朝各位笑了笑,全场鼓掌,歌手便坐了下来,灯光一变,开始唱歌了。
柔和的音乐里,佘诚和迟小多面前的桌上,点了一盏摇曳的灯。
音乐响起,唱的是麦当娜的“”。
“here?”
“thisisn'be……”
“wehadit,ibelievedinu……”
“我想看你一会。”佘诚说,“请原谅我的冒昧,这是我的真心话。”
迟小多:“……”
迟小多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有点感动,佘诚什么也没说,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看他。迟小多感觉到自己真的心动了,他起初只是对佘诚有好感,但是这么面对面地坐着,在朦胧的灯光下,在音乐的流淌之间,他读到佘诚的眼里,有许多话,那是没有意义、不属于任何语言的一种表达,纯粹是内心的赤诚交流。
仿佛随着时间每过去一分,他们就在这短短的半个夜晚里,对彼此灵魂的认识便更进一步。
“deepinmyhearti'aling……”
“……”
“有什么感觉?”佘诚问。
“嗯……”迟小多盯着佘诚看,说,“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真糟糕,我们才认识了两个半小时呢,你其实是在催眠我吗?”
佘诚看了眼表,又抬眼注视迟小多的双眸。
“两个小时四十七分钟。”佘诚说,“你看我像催眠师吗?”
迟小多哈哈地笑了起来。
“你很可爱。”佘诚说。
“你也很可爱。”迟小多说,“你经常这样泡妞……不,泡小受吗。”
“这让我太伤心了。”佘诚说,“我从来不这么对任何人,你相信今天晚上的宴会,其实是为了庆祝你的生日吗?”
迟小多说:“别这样,夸张过头就不好笑了。”
“生日蛋糕都准备好了。”佘诚说,“你不相信?待会就让他们端出来。”
迟小多说:“肯定是刚才让人做的吧。”
“……”
“……”
佘诚耸肩,眉毛一抬,没说什么。
迟小多知道佘诚肯定是想泡自己了,他总觉得这样不大好,而且有点怪怪的,但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老实,而且觉得真美好,就像一个完全不真实的梦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佘诚又接了个电话,显然确实很忙,吃饭的时候也许他让人不要打扰了,但是一到晚饭完毕,电话就接二连三的。
“我觉得您也许要过来了。”
“我看看情况吧。”
佘诚摘掉耳机,想了想,迟小多说:“有事吗?有事不用理我,我在这里等你,绝对不会走的。”
“有一点小事。”佘诚说,“但是不想和你分开,可以陪我一起过去吗?不会冷落你。”
迟小多忙道:“不不,我找个地方看电视也可以的。”
佘诚说:“如果我说我希望的话呢?”
“那可以。”迟小多答道。
佘诚便起身,说:“走吧。”
保镖等在门外,迟小多和佘诚下楼梯,进了四层游戏厅。
陈真和陈朗正在打游戏,陈朗骑着个摩托车,左摇右晃。
陈真无意中一瞥,看见佘诚和迟小多从远处走过去,马上说:“我看见小多了,小多身边的是谁?”
“我不知道。”齐尉说,“我猜测是他们老板,刚刚我在茶室见到他们走在一起,是个凡人,我感觉不到任何妖气。”
佘诚走进赌场厅内,桌上的筹码堆成了山,佘诚朝马蒂尼点头微笑。
“lla!”马蒂尼笑道。
“martiny!”佘诚与他握手,拥抱。
“您好。”佘诚又朝可达点头。
迟小多看到可达和周宛媛的时候瞬间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哈哈哈!叶总,您好您好!我是rurakodak。”可达起身,与佘诚握手。
佘诚彬彬有礼地与可达握手,自我介绍道:“lla。”
迟小多:“……”
原来格根托如勒可达可以这样翻译,迟小多实在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封离低着眉眼,桌上的筹码一大半在可达的面前,可达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佘诚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坐到封离和项诚身前,空着的椅子上。
迟小多朝可达咬牙切齿,票的事情还没找他算账,可达只装看不到,与周宛媛两人大杀四方。
“看电视吗?”佘诚朝迟小多问。
“好……好的。”迟小多想应该是可达赢太多,封离发飙,让佘诚过来救场了,这实在太不靠谱了吧,赢了多少钱?桌上的东西又是什么?
项诚拿着遥控器过去,走过去,随手交到迟小多手里,那一刻,赌桌上,好几个人仿佛都屏住了呼吸。
“哦谢谢。”迟小多看了项诚一眼,就开始按遥控器。
项诚站在迟小多身边,沉默地注视着他的侧脸,眼睛里带着复杂的神色,一句话没说。
“怎么啦?”迟小多问。
封离朝项诚招手,项诚一瞥,便转身离开了。
赌桌背后有个超大的显示墙,随着迟小多一按,春晚开始了。
一片欢天喜地,喜气洋洋,哐当哐当,五颜六色的吉祥物在屏幕上跳来跳去。
可达正在看牌,瞬间风中凌乱。
周宛媛:“能不能别看这个?”
“全部台都是啊。”迟小多换了几个台。
马蒂尼问翻译,是不是电视机坏了,翻译忙解释道不是坏了,是这样的。
“你喜欢看什么就看什么。”佘诚说,“不用理别人。”说着又朝周宛媛道:“小姐,这是我的船,我也喜欢看。”
周宛媛:“……”
一片红彤彤的春晚舞台灯光下,三人继续赌钱,可达被歌曲联唱吵得心烦意乱,连忙示意迟小多把声音开小点。
片刻后,开始讲相声了,于是三人就在相声的背景下玩梭哈。马蒂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听不懂中文,时不时问翻译,翻译把笑梗解释给马蒂尼听,马蒂尼哈哈大笑。
听到好笑的地方,佘诚也笑了起来,迟小多则笑得在沙发上打滚。
不到一个小时,佘诚把可达的筹码又赢了回去。
“不行了不行了。”可达伸了个懒腰,说,“风水轮流转,我出去走走。”
马蒂尼面前的筹码已经快光了,周宛媛始终注视着那个匣子。
“我来吧。”周宛媛说。
荷官发牌。
“你会不会啊!”可达站在旁边看了眼,说,“这个时候怎么能跟?”
“你能不能闭嘴啊!”周宛媛道,“老娘看你搓半天都没说话,瞎起哄什么?”
“你打麻将啊?”可达说,“还带‘搓’的。”
迟小多:“……”
迟小多好奇地看着桌子上那个匣子,心想他们几个是要干嘛?能不能快点?
佘诚看了眼迟小多,示意马上就好,马蒂尼的筹码剩下两个,与此同时,他终于把匣子押了出来。
侍者上前,提着一箱筹码放在马蒂尼面前,替过箱子,马蒂尼却按着箱子,说了句话。
翻译说:“马蒂尼先生说,筹码他要,箱子他也要,刚才的一千万筹码,只是置换箱子的交易权。”
“嗯。”佘诚说,“很合理,我也是这么想的,请。”
迟小多隐隐约约猜测,匣子里是不是一个什么贵重物品?他突然有点明白了,应该是马蒂尼要用赌博的方式,来和佘诚交易这个匣子,匣子里是很重要的东西吗?他听过一些地下交易的方式,使用筹码来洗钱,或者避过政府的耳目,来交易无价之宝,佘诚该不会是在做非法买卖吧!
马蒂尼哈哈笑了几声,摇摇头,佘诚朝他微笑,又看了眼周宛媛,问:“小姐还跟吗?”
“跟。”周宛媛说。
“再玩最后一场。”佘诚说,“项诚,你去吩咐把蛋糕送过来。”
“是。”项诚低声道。
这一刻,除了马蒂尼之外的人,又是一静,可达、佘诚、封离、周宛媛四人同时望向迟小多。
迟小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耳朵稍微动了动,想起了什么事,转头看了一眼,项诚也转头望过去,两人目光一触,迟小多便莫名其妙地继续看电视去了。
“那么……”佘诚说,“梭哈了,不玩了,准备吃蛋糕。”
封离一躬身,把一千万筹码推向赌桌中央。
“梭哈就梭哈!”周宛媛道。
可达小声说:“你确定给报销?周小姐,这么来会死人的,要不要先打个电话问问?”
周宛媛:“……”
“管他的。”周宛媛小声道,“反正这票干完,失败也别想混了。”
可达只得躬身,把筹码也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