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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剑
比起半年前的穷酸模样，此时的姜恒就像一棵朝气勃发的青松，他拥有英俊的外表和自信的笑容，面对战虎山的弟子，他显得如闲庭兴步般自然。这份气度使他格外卓尔不群。
“你？”脑袋光光的秃鹫，扛着九尺长剑，好奇地盯着姜恒，道：“你也是天武堂的弟子？”
姜恒轻松跃上一尺高的斗武台，边打量秃鹫和疾隼的边说道：“我不是三大武堂的弟子，要说起我的身份——嗯，现在我还是葬剑谷的一个种菜学徒。”
秃鹫和姜恒一样，都是青石五段的境界，不过姜恒比较内敛，而秃鹫则是锋芒毕露，同等实力的人一眼就可以判断出秃鹫的实力。倒是疾隼显得深不可测，姜恒一时无法窥探出他的境界，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比秃鹫强大。
“种菜的学徒？”秃鹫先是扭头看了疾隼一眼，然后狂傲的蔑视道：“除了女流之辈就是种菜的，这个小武派还真是不堪！”
此时，斗武台下已然响起了蜂群般的嗡嗡议论声。
“半年来，他除了修炼体质，什么招式都没学，冒然上去是找死的么？”
“是啊，对手可是战虎山的精英弟子啊！”
“五个月前他向北翼师弟下战书，我就知道这他脑袋有问题。就算拥有六阶武魂又如何？那个秃子只要一剑，他就将血溅当场……”
就连千氏姐妹看到姜恒站到斗武台上，心里都是直发毛，毕竟在她们眼中，姜恒还有一块未加雕琢的璞玉。
千飞雪紧紧抓住千静月的手，小声且担心地说道：“姐，要不劝劝姜师弟吧，丢面子还能找回来，万一伤了性命就麻烦了。”
千静月看着姜恒挺拔的身影，也是一头雾水，他明明什么都没学，为何这么自信呢？
“姜师弟，不必为我们强出头。”犹豫片刻，千静月还是没忍住，便开口对姜恒说道：“你拥有六阶武魂，将来有的是机会。”
姜恒转过脸，看着千静月那美丽眸子中充满了担心，便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道：“师姐请放心，对付这家伙不费什么事。”
饶是千静月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姜恒的眼神却让她觉得很可靠，令她毫无理由地相信他。她与他对视一下，便莞尔一笑，道：“嗯，我相信你。”
“这——”旁边的千飞雪，却有一种抓狂的冲动：姜恒说啥了？怎么姐姐就相信了？
“不费什么事？”一旁的秃鹫被姜恒的话激怒了。他邪恶地看了千静月一眼，然后舔了舔嘴唇，阴冷对姜恒说道：“她是你的妞？”
“不要说任何侮辱我师姐的话。”姜恒从背后没有护手的取下精钢剑，沉声提醒道：“不然，我会宰了你。”
“哈哈，这鼻屎大点的小武派，竟有这么狂的小子，老子真是开了眼界了！”秃鹫猖狂大笑，与此同时他的眼中闪烁着凶横的杀意，道：“开始吧，老子要打断你身上的每一根骨头！”
暮色渐渐黯淡，银装素裹的葬剑谷刮起了凛冽的寒风，恢弘的天武楼前的斗武台边，站满了义愤填膺的葬剑弟子。
刚满十五岁的姜恒穿着白色武袍，站在斗武台西边，十六七岁的秃鹫穿着黑色武袍，站在二十米外的斗武台东边，寒风将他们身上的武袍吹的猎猎作响。台下围观的弟子都已噤声，他们紧张地盯着台上，虽然他们满腹疑惑，但是仍暗暗祈求着姜恒再次创造奇迹。
可是，姜恒接下来的动作，又让所有人傻眼了。
只见姜恒左手拿着四尺精钢剑，放于左腰处，稍微向左扭动身体，同时他右手握住剑柄，眼神逐渐变得冷峻起来，仿佛一头猛虎盯住猎物。
不过，他握剑的手势反了！
“小鬼，你握剑的姿势错了。”秃鹫嘲笑着提醒道。他练剑十年，还没见过如此拔剑的。
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见过这种破绽百出的握剑姿势，全部替姜恒捏了一把冷汗。只有长相英俊的疾隼，盯着姜恒的身影，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握剑姿态没错。不过，我奉劝你提前拔剑。”姜恒嘴角扬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道：“等我的剑出鞘，你就没有拔剑的机会了。”
“狂妄！”秃鹫掂了掂肩上的九尺长剑，并未拔剑，狂傲地说道：“尽管出手！老子只需一剑，就能解决你！”
姜恒也不含糊，陡然催动火系武魂，汹涌的烈焰犹如洪流一般，瞬间奔腾在他每一条血脉之中。霎时间，一股炽热的灵压从他身体上释放出来，像咆哮的飓风席卷偌大的斗武台周遭。
与此同时，姜恒的身影像一支离弦羽箭，疾速冲向秃鹫。
“呼！”
恐怖的火灵威压仿佛透明巨涛，逼得台下所有人纷纷向后退步！
所有人都向姜恒投去惊骇的目光，他的势头仿佛猛虎扑食一样，太凶猛了，吓得每一个人都心头颤抖！
原本还一脸蔑视的秃鹫，表情瞬间凝固了！
因为，他产生了可怕的幻觉。
在他眼中，疾冲而来姜恒的身影，赫然变成了一道浑身飘着黑烟的诡异黑影，犹如一头恐怖的恶魔！
特别是姜恒的双眼，像血一样猩红！
秃鹫盯着那双猩红之眼，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如同木偶般站着，一动也不动。
眼看着姜恒就要冲到脸前，秃鹫却无动于衷，台下所有人都是一脸匪夷所思，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有一个人看出了门道，他就是疾隼！
“剑势！”疾隼心中猛然惊起轩然大波，立即对秃鹫大吼道：“秃鹫，醒醒！”
剑势，是一种比灵压还高级的震慑力。就像是渺小的兔子盯着猎鹰的眼睛，或是刚出生的小鹿看见了凶悍的猛虎，它们完全被猎手的气势吓傻了。
只有对剑术领悟到一定境界的人，才能释放出剑势！
疾隼一声大吼，吓醒了秃鹫。
但是姜恒已经近在咫尺，他的嘴角仍挂着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惊醒后的秃鹫脊背狂冒冷汗，他仓皇握住剑柄，企图拔出长剑。就在这时，一道出鞘的龙吟声响起，姜恒先他一步拔剑出鞘了。
只见，姜恒手中的精钢剑的剑刃上升腾着猩红的烈焰，它在出鞘的瞬间就划过一道火灵剑影，凶横地向秃鹫斩去！
秃鹫急忙放弃拔剑的念头，只能连着剑鞘，仓惶横剑抵挡火灵剑影！
“锵！”
然而，令秃鹫没有想到的是，这一道由剑气构成的剑影，携带着异常强悍的威力。他一手握紧剑柄，一手紧握剑鞘另一端，被那道火灵剑影抵着疾速向后滑退！
魔影剑法只有两招，出剑的一招算是被秃鹫勉强挡住了。但是，最可怕的杀招还在后面！
此时的斗武台上，姜恒无疑是一个凶猛的猎手，他见秃鹫狼狈地滑退，没有给其一点机会。他迅速扭平的手腕，剑尖向右，剑柄朝左，呈横向握剑姿势。同时，他脚步像疾风一样迅速，直冲秃鹫而去。
仍在滑退的秃鹫见到这一幕，惊骇地竖剑挡于胸前。可是，随着一股凛然的杀气袭来，他的眼前忽然变得一片漆黑，只有一道横向的猩红剑影，像闪电一样斩来！
“锵！”
又一道金铁交鸣声响起，秃鹫双手死死的抓着长剑，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狼藉的坠落到斗武台外。
“嘭！”
秃鹫身上沾满泥污，他挣扎了几次，才从泥雪中爬起来。然后，他像一个晕头转向的醉鬼，惊慌地拔出长剑。可是长剑出鞘之后，却只有三尺长的断刃。
姜恒的剑气太凶猛了，直接把他的长剑斩断于剑鞘之内！
虽然中途发生了许多，但是从姜恒冲向秃鹫，拔剑，再横斩，这个过程只用不到一秒。在众人眼中，只是一瞬间的事，气焰嚣张的秃鹫就被一剑击败。
包括千氏姐妹在内，所有人都如石化一样，连呼吸都差点忘记了。
脸色蜡黄的秃鹫，看着自己手中的断剑，满眼尽是恐惧。一息之后，他突然弯下腰，大口呕吐出鲜血。饶是姜恒的一记横斩，没有将他身体一分为二，但强大的剑气仍给他造成严重的内伤。
姜恒站在斗武台上，单手提着赤红的精钢剑，像一株青松一样俯视着狼藉的秃鹫。寒风将他白色袍摆吹得猎猎响动，亦把他的一头黑发吹得凌乱，他璀璨如星辰的双目深邃如星空。他毫不客气地说道：“就你这种货色，也敢在我葬剑谷撒野？”
“好！”鸦雀无声的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一声，随后，斗武台下爆发了喧天的喝彩与欢呼！
“姜师弟太强了，只有一剑就解决了那个秃子！”
“原来他这五个月来，一直在苦练剑术。”
“是啊。还有一个月他就和北翼师兄对决了，身怀这么强的剑法，他想撼动葬剑谷第一天才位置，也是很有可能的。”
“……”
就在台下所有弟子兴奋的如打鸡血之时，由花岗岩筑成的武台上幽然凝结出一层寒霜。拥有青石七段境界的疾隼，站到了斗武台上，他脸色阴沉如铁，双目如鹰眼一样犀利且肃杀，他盯着姜恒的背影，道：“你使用的是什么剑法？”
姜恒转过身，道：“魔影剑法。”
“什么？！”台下有一些见识颇广的弟子，突然失声惊叫起来。
“白骨老人的剑法！”疾隼极度震惊又匪夷所思地说道。
闻声，无论台上或台下，所有人都兴奋得快抓狂了。
葬剑谷北边七百里处，有一片上千里的死亡寒地，人称埋骨沙漠。传说那里隐藏着可怕的妖魔，曾有上成千上万人惨遭屠戮，后来一位名叫白骨老人的老剑客隐居在那里，镇住了埋骨沙漠的群魔。
几十年后，少年剑客狂人枭路过埋骨沙漠，遇见了即将寿尽的白骨老人。白骨老人说与狂人枭有缘，便传授他三招剑法。从那以后，狂人枭终身奉白骨老人为恩师。
随着白骨老人去世，妖魔鬼怪再一次祸乱人间，葬剑谷也深受其害。好在狂人枭及时归来，执掌葬剑谷，并凭借的剑魔的凶名，重新镇住了埋骨沙漠的妖魔，成功守护住方圆几千里的安宁。
在大荒东区的北部，所有人都视狂人枭为守护神，而狂人枭的师父——神秘的白骨老人，更是人们心中超然物外的传说。
可是，姜恒却会白骨老人剑法！这无疑再次震撼了整座葬剑谷！
包括千氏姐妹在内，所有人都用崇敬的眼神看着姜恒。此刻在他们心中，姜恒已然成了少年英雄般存在。
“哈哈，没想除了北翼以外，小小的葬剑谷还有一个天才！虽然你只有五段境界，单凭你的魔影剑法，就值得我出手。”疾隼突然亢奋地大笑起来，并缓缓拔出七尺长剑，其剑刃呈玄青色，其上铸刻着一条条栩栩如生的冰蛇图案。
笑罢，疾隼神色骤冷，道：“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肖尘，绰号疾隼，实力为青石七段境界，拥有六阶玄冰武魂，是战虎山核心弟子！这把剑为冰系灵器，名曰天蛇。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哗！
武台下再次炸开了锅！
疾隼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令众人震惊不止。战虎山号称拥有七万弟子，其中只有三千精英弟子，核心弟子更是稀少，仅仅二十七名，疾隼便中其中之一。而且，他同样是六阶武魂，不仅拥有一柄灵器，还是青石七段境界，比姜恒高过两段！
本来沸腾的人群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纷纷扭头向他朝去，并在心底暗暗替他捏一把汗。
姜恒把精钢剑收回鞘内，平静地说道：“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