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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为什么
枯井内。
姜恒伸手抓住依附在胸口的魔蜘蛛，然后咬紧牙关把它拽下来。
“滋！”
一道灼痛从姜恒的胸口一闪而过。一串鲜血迸溅出来。
随着粘稠且猩红的魔蜘蛛被他拽下，一直封印在他体内的“闸门”终于打开了，磅礴的火灵与魂力，重新充盈他的身体。
“噗！”
他稍微用点力，疯狂挣扎的魔蜘蛛就如一个脓包般爆掉了。他轻轻嗅了嗅手上的粘·液味道，道：“这是小骨用草药炼制的。”
枯井外，是一片荒凉又恐怖的墓地。
淡红色满月悬在东方天穹。墓地中游荡着一个个腐烂的尸鬼，和一道道像黑布一样的阴魂，它们漫无目的呜咽，唯一能吸引它们的是血气。
灰袍尸鬼站在离枯井很远的地方，它比这群行尸走肉要强行多，至少它有思考能力。它盯着老柳树下的枯井，满眼期待地等着姜恒出来。
“嗖！”突然，井内飞出一道灰色身影。他的背景是婆娑的老柳与淡红的满月。
清风乍起，柔韧的柳条轻舞，微黄的柳叶纷飞。
姜恒穿着褴褛的灰色衣袍，长着一头稍长且凌乱的头发，身体消瘦，双颊微凹，眼睛却清澈如天池。由于他胸口处还缓慢的渗透着鲜血，周围十几头漫无目的游荡的尸鬼立即被血气吸引，纷纷呜咽着朝他扑来。
可是，他却对它们熟视无睹，垂直坠落到井旁铺满枯柳叶的地上。
“嘭！”
他曲腿落地的瞬间，一圈隐含着疾道精髓的劲风，就裹挟着千万片柳叶，陡然冲击出去。
疾飞的柳叶宛如一片片锋利的刀片，毫无阻力地穿透从四面八方扑来的尸鬼身体。一瞬间，十几头尸鬼如同遭到万刃凌迟一般，碎成一块块可怜的尸块。
待千万片柳叶猎杀的尸鬼群后，又如一只只翩跹的蝴蝶，在轻风中漫舞飘落。
随后，姜恒直起身体，光着脚行走在地面上。从始至终，他身上没有散发出一丝灵压或魂威，但有一种说不出来了玄妙感。
走了几步，他看见一座低矮的坟茔边，斜插着一柄五尺长的、锈迹斑斑的断戟，就随手拔了起来，径直向北方走去。
月光下，整片荒芜的墓地，只剩下灰袍尸鬼一个还站着。它惊恐地看着满地零碎的尸块，然后抬头望着姜恒消瘦的身影，大声呼喊道：“喂，你去哪？”
“杀魔煞。”姜恒头也不回地说道。
“她可是这一带最大的魔头，难道你不需要一把合手的武器？”
“不需要。”
“你知道她在哪吗？”
姜恒抬起手中握着的古老断戟，直指北方的一座被风沙腐蚀的形态狰狞的荒山，道：“希望她已经逃走了。”
……
月色笼罩着荒凉的戈壁，一座形态怪异的荒山前，站在魔煞阴森的身影。她穿着肮脏的暗红色武袍，脖子上围着一条灰布围巾，把她那狰狞的嘴部遮住。
她怀抱着被麻绳缠绕的凶刃，像一尊雕塑一样静默地伫立着。她森然地遥望着从南方走来的一道灰影。
她身后，荒山旁边，亡灵小鬼正独自玩着一颗苍白的骷髅头，就像一个小孩在玩球。
穿着黑袍的小骨，怀抱着魔影疾刃，孤零零的坐在远处的山石上。它的两只骨眼眶内浮现着幽青的冥芒，也不知道此时它在想些什么。
姜恒提着断戟，赤脚行走在沙石间。待他看见魔煞的身影时，像古潭一样眼神幽然浮现出一抹怒色。
“真是惊喜啊。”等到姜恒走近之后，魔煞拔出血腥的凶刃，随手丢掉剑鞘，道：“竟然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
“你究竟想干什么？”姜恒沉声问道。
“少罗嗦。”魔煞双手握住凶刃剑柄，沉哑地暴喝道：“开刃，血流成河！”
霎时间，凶刃上褪却了血色和魔气，变得和魔影疾刃几乎一模一样。月华照耀下，它闪烁的凛寒的银芒。随后，凶刃的右边钝刃边，陡然出现一股玄妙、剧烈抖动的气流。半秒之后，一把银光凛冽的双刃剑，便出现在魔煞手中。
待开刃完成，妖异的血腥之色再次袭上剑身，黑色魔气也重新缭绕其上。它又变回凶性十足的邪恶之剑。
“你果然拔不出魔影疾刃。”姜恒提着断戟站在三十丈开外，冷笑道：“它是镇邪之器，剑魂更是一位倔强的老前辈，就算你强行将它夺去，它也不会为你所用。”
“瑟！”
魔煞回应他的方式，就是一招凶残的斜劈。
随着极其细微的剑鸣声响起，一道猩红的、薄疾的剑痕，极速朝姜恒斜斩飞来。它的速度像极光般迅疾，还携带着异常恐怖的杀伤力。
“嘭！”
电光火石间，猩红的剑痕就在乱石遍布的大地上，留下一道上百丈长的可怕裂痕。
烟尘弥漫、凛风呼啸中，姜恒完好无损地地站在裂痕边。此时，他比起魔煞更像一块巉岩。他身上没有灵息，没有杀气，只是眼中有一抹凶怒之色。
“有意思。”魔煞稍微吃惊的说道。然后，她再次扬起凶刃，准备向姜恒发动攻击。
可是，姜恒却在她挥剑前一刹，就已然移步躲避了。
聆听和寻找风痕，是落月剑法两个基本点。
不管是火烈、河水、大地或是气流，都有它的裂缝，只要窥探它们的裂痕，顺着裂痕释放剑法，速度就会成倍增加，而且杀伤力异常强劲。
“嘭！”
又一道上百丈长的裂痕，轰然出现在大地上。姜恒仍旧毫发未伤地站在裂痕边，目光肃杀地盯着魔煞。
“看来你对落月剑法的领悟，已在我之上了。”魔煞说道。
“最后问你一次，你为什么这么做？”姜恒沉声喝道。
魔煞没有回答他，而是向着他的身影，连续挥动三剑。
“瑟、瑟、瑟！”三道猩红且薄疾的剑痕，沿着透明的风痕，极速飞斩向姜恒。
姜恒猛然紧握手中的断戟，在三道猩红剑痕斩来的瞬间，他身影登时消失，只留下一道透明的气漩。
“嗵！”
紧接着，北边怪诞的荒山上，轰然炸裂开一道巨大的网状裂痕！其中间位置是魔煞的身影，她的胸口被古戟刺透，整个身体被残忍地钉在山体上。
“这一切不是偶然，都是你精心设计的！”姜恒单手握着古戟，逼视着魔煞，愤怒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把落月剑法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