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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郁锦安亲口承认的这一刻,乔南脑海中是空白的。她就那样直勾勾望着他,动也不能动,什么也不能想。
“你再说一遍?”
似乎过了很久,乔南的嗓子才又能出声。
男人半垂着眼睛,抿唇回答,“那晚开车的人是我,撞到你妈妈的人是我。”
啪——
完全无意识的抬起手,乔南扬起的巴掌落在他的脸上。她手上用了力,以至于半边胳膊都被震麻。
郁锦安修长双腿微微分开,原地站着没动。其实他早已看到她抬起的手,只是不想躲开。
他想,这一巴掌,无论如何他都应该承受。
“真的是你?”乔南盯着他的眼睛,死死地,生怕漏掉任何一点端倪。因为这个男人太会伪装,她害怕被骗。
“是。”郁锦安依旧不改口,那份一模一样的回答,硬生生撕扯着乔南的心。
她心跳开始加速,呼吸变的急促,“郁锦安,我不相信是你!你骗我对不对?”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那张完美的脸庞上还印着她的五指印。
乔南忽然很想伸出手,摸一摸他的脸。
“我为什么要骗你?”郁锦安开口的声音很低,透着他特有的磁性。以前她很喜欢他的声音,觉得他要是凭着这嗓音也能当上头号主播。
可是现在,她极其厌恶他的声音,只想让他闭嘴,消失。
“是啊,你为什么骗我?”乔南笑了笑,重复着他的话。他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而她根本找不到他需要欺骗她的理由。
他们之间,既不为财,也不为情,人家为何要骗她?乔南说服不了自己。
“知道吗?”乔南高高仰起脸,瞪着郁锦安的眼睛,“当年抢救妈妈的医生说,如果妈妈能够早一些被送到医院,她也不会颅内大出血造成昏迷不醒!”
男人放在大衣口袋内的五指收紧,他平静深邃的眼底深处,传递着乔南读不懂的情绪,“对不起,我会为这个错误弥补。”
“弥补?”乔南冷笑,“你要怎么弥补?”
她抬起手,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你告诉我,你能怎么弥补?回到五年前?还是可以让我妈妈好起来?嗯?!”
郁锦安敛下眉,心口一阵怅然,“我不能。”
“那你要弥补个屁!”
乔南全身发抖,太多的情绪压抑在胸口,无法冲破,无处发泄。
弥补大概是这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两个字,她们失去的那些最宝贵的东西,怎么可能被弥补?
妈妈不可能还回到从前,而她也不可能还做回那个天真无邪的乔南。
因为五年前的那场车祸,她出卖了初夜,同一个陌生男人交易。从此落下终生的污点!
因为五年前那场车祸,妈妈只能死气沉沉躺在病床上,每天依靠机器维持生命。
这些年来她们母女承受的痛苦和绝望,不是任何人可以弥补的。哪怕他是郁锦安,也还是不行!
“乔南!”
男人上前一步,抬起的双手徒然停在半空中,然后缓缓收回,“欠你妈妈的,我会还上。”
乔南心尖一颤,“你要怎么还?”
路灯昏黄的光晕落在地面,将他们的身影斜拉出细长的影子。郁锦安低下头,薄唇微弯,“那就是我的事了。”
“……”
面前的男人转过身,一步步离开。乔南本能的想要追上去,但两条腿好像灌了铅,半步都挪不开。
别墅内没有开灯,落地窗前的白色纱帘后面,郁锦安双手插兜,目光一瞬不瞬望向大门外的那道身影。
直到乔南转身离开,他深棕色瞳仁才动了动。
伸手摸了摸口袋,没有找到他需要的东西。郁锦安走到茶几前,拉开第一格抽屉,看到里面的烟盒后,急忙抽出一支。
吧嗒!
打火机划过一道幽蓝色光芒,随后归于烟蒂间那抹红点。忽明忽暗的猩红花光间,男人低垂的眉眼越发深邃镌刻。
手指尖有些冷,郁锦安夹着指间的那根烟,并没吸几口。他只是盯着香烟自燃的火星,一点点,一点点,最后变成灰烬。
什么都没有了。
佣人将晚饭摆上桌后,全都识相的离开,远远避开,不敢过来打扰。
郁海芙站在边上,盛了碗汤放在父亲面前,“爸爸,先喝点汤在吃饭。”
“锦安刚刚说过什么?”
“什么都没说。”郁海芙双手紧扣,眼睛盯着桌面。她追出去试探半天,但哥哥一个字也没留下。
她突然有点拿捏不准了。
“哎。”郁敬岳摇摇头,眼神黯然,“锦安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他一定很伤心。”
“爸爸,都是我的错。”郁海芙抿着唇,眼眶红红的蓄满泪水,“与其现在这样,还不如我主动跟哥哥坦白呢。”
她咬着唇转过身,道:“我去找哥哥说明白。”
“站住!”
郁敬岳一巴掌拍了桌子,怒声道:“这件事就按我说的定了,你要是现在去说,还想让锦安再难受一次吗?”
“我,我……”郁海芙垂下脸,小声哭泣。
“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就只好骗过锦安。”郁敬岳脸色不好看,鲜少的动了脾气,“海芙啊,爸爸这么做只是希望你能够知道,以后绝对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不!”郁海芙满面泪痕,“我以后绝对不敢了!”
怎么说她都太年轻,郁敬岳不想这孩子的后半生都背个污点。他做了件违心的事情,心里特别难受。
须臾,他神色黯然的转身上楼,郁海芙追问道:“爸爸,您晚饭还没吃。”
郁敬岳摇摇头,直接回去房间。
“来人。”郁海芙擦干眼泪,吩咐佣人,“爸爸到了服药时间,你把药送上去。”
“是,小姐。”佣人不敢耽误,端着药盘上楼。
客厅中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拉开椅子坐下,紧提着的心终于落下。
多年相处,她自然明白郁锦安对爸爸的感情。她知道,郁锦安绝对不会让爸爸坐牢。
所以他必然会出面包庇这些事。
郁海芙弯起唇,只要哥哥把这件事打压下来,那么他和乔南可就真的结束了!
呵呵。
那些费尽心机的贱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扣扣——
秘书敲门后进来,“副董事长,您今晚七点有一场商务酒会。”
“七点?”
“是的。”秘书把金色邀请函递上,邵卿打开看了看,还是一场挺重要的应酬,推脱不开。
邵卿瞥眼腕表,已经六点了,她又不能休息,要直接赶场去赴宴。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天天都是这样的日子。觥筹交错,衣衫鲜亮,她眼见自己步步走向高台,欣喜的同时,夜深人静也有一丝疲惫。
大概白天站在人前的邵卿,太过精明强势。只有当黑夜袭来,她才会允许自己有那么一点点脆弱,一点点无助。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想要找个肩膀靠一靠。
桌上的手机响了下,有微信提示。
关律:晚上来玩吗?想你了。
邵卿扫了眼对面的秘书,吩咐道:“帮我准备一套黑色晚礼服,搭配银色高跟鞋,银色手提袋。”
“好的,副董事长。”秘书记住她的要求,连忙出去准备。副董事长对于着装要求苛刻,秘书不敢有丝毫马虎,生怕出错。
等到办公室的门关上,邵卿才拿起手机回复。
邵卿:今晚不行,明晚找你。
关律:成,明晚穿白色内衣,我送你的那套。
邵卿:好。
她放下手机,脸颊微微发热。关律送的那套白色内衣,令她想起很多惹火画面。
叮铃叮铃——
桌上内线响起,邵卿拍拍脸,等到语气平复下来才把电话接通,“喂?”
“副懂事长,有位张律师找您。”
“张律师?”邵卿蹙了蹙眉,“把电话接进来吧。”
“是。”
须臾,电话那端的张律师语气低沉,“大小姐,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
“昨天警察局通知我,五年前乔怡的车祸案有了新的线索进展,正在展开全力调查。我今天打电话问过乔南小姐,可她说不需要我出面了。”
“是吗?”邵卿挑了挑眉,“那就随她。”
她最了解乔南的脾气,自从离开邵家后,所有邵家对她的帮助她都拒绝掉。哼,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明白了,那就按您说的办。”律师了然。
“等等。”邵卿突然发现什么,“你说车祸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是的。”
她忽然有几分好奇,“什么进展?”
见她询问,张律师便把知道的信息都告诉邵卿。
挂断电话后,邵卿总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她记下律师提供的内容,吩咐助理继续调查,并且注意乔南的动向。
接到郁锦安的电话,萧慎火速开车赶到别墅。他把车停好,跑步到门前。
叮咚!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一会儿,郁锦安才打开门,“来了。”
“你怎么了?”萧慎神色焦急,上下打量眼前的人,“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眼尖的萧慎看到郁锦安半边脸颊有红痕,“你脸怎么回事?”
“没有。”郁锦安躲了下,关上门转过身进去。
萧慎站在玄关换上拖鞋,也跟着进去。
客厅里亮着大灯,萧慎这才注意到郁锦安身上带着围裙。他吃惊的张大嘴,几步追上来,“大安安,你这是在干吗?”
“做饭。”男人轻飘飘赏给他两个字。
萧慎眼睛瞪的更大,“你……做什么饭?”
厨房中摆放着很多食材,郁锦安正在一样样清洗,薄唇弯起的弧度温柔,“火锅,四川麻辣火锅。”
噗!
郁锦安竟然会做火锅?萧慎差点晕倒!
三十分钟后,萧慎望着桌上备好的蔬菜肉类,闻着满屋子的麻辣香气,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靠!你肯定事先买好的!”
打开电磁炉,等着火锅汤底沸腾的过程中,郁锦安又调好了麻酱调料,然后递给萧慎一双筷子,“坐吧,马上可以吃了。”
“不是吧!”萧慎撇嘴,“大安安,你什么时候学会煮火锅的,我怎么不知道?”
男人挑了挑眉,“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萧慎皱眉,自从郁锦安有了小南南以后,确实很多事他都不知道了,哼!
咕嘟咕嘟——
麻辣飘香的锅底滚开,郁锦安放入羊肉片,薄薄的肉片入锅以后,很快捞出。
萧慎哈喇子都要流出来,郁锦安尝了一口味道,微蹙的眉头舒展开。
随后,他把烫好的肉片和蔬菜都夹给萧慎,“吃吧,味道还行。”
萧慎尝了一口,立刻竖起大拇指,“哇靠!哪里是还行,分明就是超级好吃!”
“那是你没尝过更好吃的。”郁锦安起身拿来一瓶红酒,用开瓶器开了酒。
“你不是很久都不喝酒了吗?”萧慎咬着肉,不停的呵气,有点烫可他又舍不得撒嘴。
“今晚想喝。”
男人倒了两杯,萧慎自动自觉伸手拿过一杯,“今晚又是酒又是肉,是不是有开心的事庆祝?”
“难道你小妈要被扫地出门?”萧慎胡乱猜测。
郁锦安摇摇头,把涮好的毛肚夹到他碗里,“吃你的吧。”
“唔。”
萧慎鼓着腮帮子不满,他不就是说说嘛。
火锅锅底一直咕嘟咕嘟冒泡,萧慎吃的鼻尖冒汗。那种麻辣的极致诱惑,可以使人上瘾。
啪!
郁锦安手中打火机的火光闪过,然后他指间夹着一根烟,深深吸了口。
边上打开的香烟盒子刚刚拆封,他竟然抽烟?萧慎蹙眉,“怎么又抽?医生不是说要戒烟戒酒嘛。”
“你不告诉医生就好了。”
“大安安。”萧慎放下筷子,眼神沉了沉,“你今晚有点不对劲,出了什么事?”
“哪有不对劲?”郁锦安下巴轻抬,朝着对面的男人耸耸肩,“我不是很好吗?”
这么看着确实挺好,课萧慎心底有股说不出的滋味。今晚的火锅这么好吃,可他根本没动筷子,又是烟又是酒的,看着好奇怪!
“有件事问问你。”
“说。”
郁锦安吐出一个白色烟圈,薄唇弯起,“当初你为什么要选择乔南?”
“哦,你问这个啊。”
萧慎抽出纸巾擦擦嘴,端起一副娓娓道来的模样,“啧啧啧,要说起来为你选择破处对象,我可是煞费苦心,殚精力竭,尽心尽力……”
“说人话!”郁锦安眉头一皱。
“咳咳。”萧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咂咂嘴,只好乖乖说人话,“其实很简单啦,你那时候眼睛又看不见,我就想着选个差不多的就行,只要身家背景简单点,以后不会来找麻烦就好。”
“入选的女孩子中,人家都是厚厚一堆背景资料,只有乔南的家庭资料特别简单,一张纸都没写满。我又看过她的模样,长得不错,身材也行,所以就选了她。”
郁锦安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听着萧慎的话,眼前情不自禁幻想出那时的画面。
只可惜,他无法想象出五年前乔南的模样。那时候他眼睛看不到,所以错过她的样子,现在想想,觉得好可惜。
“喂。”萧慎探过身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郁锦安低头猛吸了口烟,“突然想问问而已。”
一把按灭他手里的烟,萧慎皱眉,“行了,别抽了。”
一根烟差不多吸完,郁锦安没有再点。他拿起酒瓶,倒了杯酒仰头灌下。
嘶!
萧慎再度皱眉,这人怎么回事?撂下烟又灌酒,能不能行了!
为防止郁锦安过度饮酒,萧慎竟然把酒瓶搂在怀里,“我知道你最近不开心,因为小南南。”
萧慎直接用酒瓶对着嘴巴喝了一口,然后贼兮兮撇着郁锦安,果然看到他嫌弃的眼神。大安安有洁癖,绝对不碰别人的口水。
“乔南确实跟咱们这个圈子里的女孩子不一样,”萧慎又喝了口酒,说道:“但是就因为她不一样,所以没法在这个圈子里生活。说白了吧,她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你们中间差着太多东西了。”
郁锦安低着头,没有说话。
见郁锦安整晚都没怎么说话,萧慎拿起酒瓶坐到他身边,“你要是实在喜欢,要不然包养小南南?”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郁锦安咻的沉下脸。吓得萧慎立刻举起手,“算我没说!算我没说!”
不久,萧慎怀里那瓶红酒已经下肚大半瓶。他酒量不算好,这会儿酒意熏染的趴在餐桌边。
郁锦安又开了瓶红酒,也用嘴对着瓶口喝。这么喝倒是挺爽!
“大安安。”
萧慎趴在桌边,口齿不清的笑道:“你是不是特别感激我给你找到乔南,而不是乔西,乔北?”
呵呵。
瞥眼酒醉的萧慎,郁锦安忍不住笑了笑。他拿起自己那瓶酒同萧慎手里的酒瓶碰了碰,“干。”
“干!”萧慎豪气的碰酒瓶,仰头咕咚咕咚喝干净。
眼见他醉酒,郁锦安伸手把他扶到沙发里躺好,又从二楼拿下来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
原本应该把萧慎安置在二楼客房中,可那间卧室乔南住过,他就不让任何人再碰。
三楼主卧是他的地方,更加不允许外人进入。所以萧慎,今晚只能委屈你了。
郁锦安蹲在沙发前,帮萧慎掖好被子,薄唇轻挽。也许有件事他说对了。
他真的庆幸当年萧慎给他找到的是乔南,而不是乔西,乔北,或者乔什么。
“萧慎。”
“嗯?”沙发里昏昏沉沉的萧慎,胡乱应了声。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叔叔开车撞了乔南的妈妈,你说,为什么是叔叔?”
“唔……”萧慎闭着眼翻个身,酒醉的大脑很快陷入梦境。
落地窗外月光皎洁,郁锦安临窗而坐。他举起手中的酒瓶,透过淡淡的银色光华,眼底的神色逐渐黯然。
原本以为,这场交易结束,他可以如五年前那样洒脱,转身离开的干净利落,不带半点犹豫。但是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她不在这里,这里却到处都充满她的影子,存在着她的味道。
他回家会想起她。
他吃饭会想起她。
他睡觉会想起她。
好像每一个空闲的时光,她的影子都会无孔不入,钻入他的心底,让他失控。
他知道,他生病了。大概比五年前病的更加严重。他还没想到要如何医治这场病,却又要面临更加残酷的事实。
五年前乔怡车祸的肇事司机,竟然是叔叔?
郁锦安微微仰起头,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乔南的妈妈,对她有多么重要,他明白。
可叔叔在他心底的份量,他也清楚。
父母离婚后,他跟着父亲生活。早些年他被送去寄宿学校倍受冷落,全是叔叔承担起照顾关爱他的责任,把他接回家中,细心养育。
那几年简单快乐的日子,都是来自于叔叔和海芙。他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更何况叔叔的这份恩情,他无以为报。在他整个童年最惨淡的时光里,叔叔的关爱与呵护,给予他一个家。叔叔的亲情与鼓励,让他渐渐走出心里的阴霾。这些年来,他一直把叔叔当作比父亲更亲近的人。
为什么偏偏就是他?
为什么?!
自幼生活在复杂的家庭关系中,郁锦安很久都不曾怨天尤人过。他很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弱者永远得不到别人的同情。哪怕是父母,也不会喜欢自己的孩子懦弱。
所以这些年,他从不在父亲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因为家里还有容珊母子,他不得不同他们玩弄心术,他要自保,也要保住他应该得到的一切。
没有人来保护他时,他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乔南,算是他除了自己外,第一个想要保护的人。
五年前的交易,如今想来,虽是银货两讫,但他有负于她。欠她的那份解释,似乎已经失去意义。
男人勾了勾唇,嘴角的那抹笑容惨淡。
正如海芙所说,叔叔身体不好,又上了年纪,真的把叔叔送进监狱,他于心不忍。
但是面对乔南,面对她昏迷至今的母亲,他又于心何忍?!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理应由他承担。
只是想来有些可笑,五年前他心灰意冷时想要买下一个女孩子的初夜,却不想竟然落在乔南身上。
也许真是天意,注定跑不了他,也逃不过她。
今晚夜色正浓,于他却是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