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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瑞亲王摆下了一桌酒宴,窖藏多年的女儿红也拿出来了,要与女婿一醉方休。
他是这么想的,自己好歹是个纨绔子弟,酒场无数,楚清和呢,一直在军营里,家教又严,难不成拼酒自个儿还拼不过?
等到瑞亲王趴在桌子上的时候,还不懂自己怎么会输给女婿,按理来说,楚清和即使没跟他一样,也不该只是脸颊微红啊。
朱承瑾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齐行远正搀着满脸醉意的瑞亲王,他非要爬梯子登天。楚清和也跟在旁边一道劝阻,朱承瑾道:“怎么了怎么了,喝了多少酒啊这是。”
楚清和没说话,眼神往地下一扫,几个小坛子东倒西歪。齐行远嘴没停下:“我没喝多少啊……”
朱承瑾赶紧派人端来醒酒汤:“没问你,我问我父王喝了多少。”
“王爷跟老楚喝的差不多,老楚也没什么事儿啊。”齐行远也不懂,他与瑞亲王喝酒的次数多了,对瑞王酒量也有了解,看着瑞王跟楚清和推杯换盏,二人喝了差不多的量下去。
楚清和道:“你们平日里喝什么酒?”
“喝花酒……”齐行远嘴一秃噜,咬了舌头才反应过来,“花酿的酒,果子酿的酒,清酒,表妹可千万别想歪啊!”
楚清和无辜道:“那便与我没什么关系了。”
塞北喝的都是烧刀子,京城的就不如江南绵软,齐行远喝不惯,楚清和却在军营里常喝,此刻再与瑞王喝酒,自然是如同饮水般简单。
朱承儒没喝什么酒,在旁边道:“姐姐,无妨,这里有我呢,已经派人去请王妃娘娘了,你与姐夫今日便先回去吧,明儿还得进宫与皇祖母皇伯父谢恩,有的辛苦呢。”
朱承瑾与楚清和回了府,还有一大堆的事儿等着,首要的便是奴婢们的整合。
朱承瑾陪嫁的丫鬟,全是自己用的惯的,一等丫鬟依旧是满堂珠玉、晚舟夕照四人,另有八个二等丫鬟,这么一来,楚清和的院子便显得热闹拥挤起来了。
丫鬟之间勾心斗角,分毫不少。但是朱承瑾这边,有崔然压着,虽然人多但是等闲翻不起风浪,楚清和那边则不然,只有六个人,原本窝里斗就够狠,现在更是恨不得施展浑身解数。没辙,这几个人,都是柳氏挑的,还都跟楚老太太沾亲带故,靖平侯夫人想换,但是儿子院子里的大丫鬟,没个正经理由遣走,外人定然要说闲话。
远芳还算是安稳,主要是晴翠蹦跶的欢腾,她想当姨娘已经不是一两日了,朱承瑾可以理解这些丫鬟们的心思。
毕竟伺候主子久了,多数丫鬟都将做姨娘列为自己目标的头号,一是觉得自个儿没什么更好的出路了,二就是被荣华富贵迷了眼睛。还有一点,寻常都是奴才,突然有一个鹤立鸡群,成了高一等的姨娘,心里满足不可言喻。
晴翠便是典型。
但是在满堂等人讲这事儿的时候,朱承瑾却与崔然一道摇了摇头,二人都道:“晴翠不算什么,但是当日保下晴翠的那个婢女远芳才不是简单人物。”
晴翠闹事,她打圆场,说是为了姐妹情谊,不如说是为了让自己在主子与新主母面前留下一个进退有度,大方坦然的印象。这种丫鬟,若是没什么别的想法自然可用,可是万一有什么想法,那便会给朱承瑾找来麻烦。
今日拜见新主母,丫鬟与小厮是一道来的,只有一等二等的丫鬟,还有楚清和惯用的几个小厮,所以人倒是不怎么多。
满堂四人与远芳晴翠,站在最前面右方,左边是几个小厮,朱承瑾开始觉得眼熟,后来发现是来过王府送信的那些人,明面上做小厮,暗地里又是护卫。
从站的位置便可看出,这几个丫鬟私下已经暗中斗争了一番了。一排只能站下三四个人,满堂珠玉与远芳在第一排,晴翠则和晚舟夕照到了第二排。崔然就在朱承瑾身后,已然也看出其中玄机。
看破不说破。楚清和回府,就被亲爹叫去嘱咐一番了,比如万万不能再把老丈人喝趴下。
但是即使只有朱承瑾一人坐在这儿,奴才们也万万不敢小觑。柳氏,楚二夫人,楚老太太撑腰的二夫人,想给郡主下马威,结果被直接扭送官府,涉事的四皇子妃罗郡君身份够不够了?照样没讨得了好。
所以说,新主母得罪不起这回事儿,奴才们心里早就有数。这些人不像柳氏,他们认得清楚自己的身份,朱承瑾又是郡主,又是主母,谁会想不开去招惹她。
偏偏院子里总管迟到了。
世子妃要训话,是昨日就通知过得事儿,他今日却还姗姗来迟,不得不让人多想。
这位总管姓黄,祖孙三代都是给靖平侯府里当差的,今年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身型有些魁梧。要说来,靖平侯与楚世子,都是匀称身材,若是论起来,这位黄总管才是正儿八经像个将军,魁梧非常。
他一来便告罪:“给世子妃请安,奴才黄武,刚才老夫人突然有急事叫奴才过去,这才耽误了。奴才万万不敢刻意晚到,还请世子妃谅解。”
他的确是无辜,准备来呢,楚家老太太非让他去,说是有急事,到了之后就千般万般的不让走,黄武也没办法。他也知道楚家这些关系,到了之后才忙不迭的解释,生怕新主母觉得自己是刻意晚到,归为老太太二夫人那一党里面。
朱承瑾微微一笑:“无妨,黄总管大大小小调度有方,这世子与我说过的。只是老夫人院子里没个顶用的人,倒是需要与母亲说一声。黄总管的心,我明白。”
黄武是楚清和的人,这无可否认,可笑的就是楚老太太借此离间,做的委实太明显。
黄武知其心意,长舒一口气,站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崔然笑到:“奴婢插嘴,世子妃刚嫁过来,不好插手老太太院子里的事儿,只是黄总管毕竟是世子院子里的人。自己院子里的事儿尚且恨不得分身有术来处理,何况是老太太那儿的。兼之,老太太又是世子祖母,也是府里主子,黄总管不得不去。”
黄武闻言,不由看了一眼这个其貌不扬的,站在郡主身边的女子。他还说呢,郡主身边丫鬟个个都精致非常,怎么带在身边的反倒……如今看来,是内秀啊。
崔然看朱承瑾并不摇头,接着道:“不如这样,老太太院子里的事儿若是非黄总管不可,世子妃便做主,将黄总管借给老太太一段时间。”
黄武都忍不住暗道一声厉害,你个祖母,院子里的事儿非得用到孙儿院里总管,行,你不是想用吗,我索性借给你。朱承瑾敢借,可是楚老太太是万万不敢收下的。笑话,总管掌握了多少秘密,她怎么会让楚清和的人接触自己的隐秘事儿。
既然世子妃愿意借给楚老太太了,楚老太太又不要,那就让人深思了,又为何要每日唤黄总管过去呢?祖母,可真是个亲祖母。
朱承瑾道:“这也是我所想的,好了,一个个来,说说自个儿的名字,在院子里主要做什么。”她一抬下巴,“满堂,你跟我时间最久,你先来。”
她只想让满堂打个样儿,但是远芳与晴翠这些楚清和院子里的丫鬟就想的多了——世子妃果然是不拿她们当自己人,以后这院子里想必都要听满堂的。
满堂笑着应了:“奴婢满堂,以往是世子妃的大丫鬟,院子里的事儿都理上一些。”
依次就是珠玉,远芳,晚舟夕照,到了晴翠,晴翠眼珠子一转,笑到:“奴婢晴翠,给世子妃请安,奴婢是世子爷院子里的大丫鬟,往日里帮世子爷跑个腿儿,递个什么东西,或是读书时伺候着,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
这话要是再说的暧昧些,就是红袖添香,多情解语了,即使世子爷再怎么爱娇妻,世子妃难不成就相信男人不偷腥?
朱承瑾深深看了她一眼,远芳暗笑,真是蠢笨,世子爷与世子妃正新婚燕尔,如何能容得下晴翠这般说辞。
朱承瑾抿唇,看起来并非是什么善茬儿,但是说出的话却让远芳呆住了:“这么说来,你倒的确是个忠心为了主子的忠仆。不怕奴才上进,就怕她连最基本的都忘记了。你们是世子爷院子里的丫头,应该以伺候世子爷为主,可是今日若是因为我就要避嫌,说谎话,我不喜欢。”
她之所以敢说这种话,是因为她信任楚清和,楚清和给了她别的男人都无法给予的信任宽容。她若盯着楚清和这些丫鬟不放,未免太小气。
远芳惊愕的表情被朱承瑾与崔然收进眼里,接下来的事儿便没什么波折了。
朱承瑾私下与满堂等人吩咐,“放出消息,就说晴翠伺候世子爷有功。”
“您难道要提她做姨娘!”满堂说完话就给自己一个耳光,“奴婢愚钝,郡主无论如何不会做这种事儿,世子爷第一个不同意。”
“自然不会,”朱承瑾腰还有些酸,“我只是想看着,远芳觉得晴翠愚钝,自己聪明到哪里去,又或者,她身后有高人指点。”
满堂道:“奴婢知道了,这事儿,让谁去做?咱们的人……”
二等丫鬟,有一个快嘴,叫碧玉,另一个擅长交际,叫绿檀。还有碧水与绿绦等人。碧玉绿绦来得早,选用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后面的顺着她二人取名,还算是得用。
崔然笑到:“就碧玉吧,她嘴快,又不怎么藏得住事儿。”
这消息一传出去,晴翠几乎乐疯了,抓着远芳的手道:“姐姐教我的果然有效!世子妃可真是个好人,居然……居然要将我提做姨娘!”
“世子妃可不是那么好的人,”远芳依旧不太懂为何如此,“你瞧她那些手段,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家小姐吗?”
“或许是,世子妃十分爱咱们世子呢?”晴翠想事儿最为简单,她也不是怎么喜欢楚清和,只是小时候就在靖平侯府做奴婢,出去嫁给个奴才,她心气不平。毕竟她生的如花似玉,如何肯呢?可惜世子对自己一直没那个心思,现在世子妃开了口,自己可不是就要……她看了一眼远芳,喜滋滋想到,自己可不是要高人一等了吗。
她的心思如何能逃脱远芳的眼睛,远芳咬牙,自己筹谋那么久,居然让晴翠这丫头走了富贵运势。按理来说,为了彰显自己大度宽仁,主母嫁过来之后几个月就会给夫婿挑个姨娘。晴翠如此猖狂外露,而她内敛不争不抢,为何偏偏是晴翠?
她调整了一下表情,沉沉一笑:“妹妹富贵了,我见到就要称主子,可千万别忘了我。”
若是晴翠死了,那么新主母,是否就会选了她?
她比晴翠大几岁,来的要早,一开始的确是柳氏和楚老太太想知道世子的行踪,可是逐渐的就变了味儿,她开始盼望着见到世子。她与晴翠不一样,她想要嫁给世子,哪怕就是做个姨娘,晴翠呢?不过是个贪图富贵的虚荣女子!甚至她心里觉得,若不是新主母是个郡主,单论人才,也是无法与世子爷匹配的。可惜世子爷重情重义,居然就这么爱护景豫郡主。
楚世子已然也听说自己新婚妻子要为自己纳妾一事,简直哭笑不得,回来的时候还隐隐有些不快。
朱承瑾明知故问:“世子爷,怎么了这是。”
楚清和看见这张脸,这双盛着满满笑意的眼睛,七分不快成了三分,再听她说话,三分不满全数消散了,“郡主,娘子,太过胡闹了。”
“这叫什么胡闹,我只是夸她伺候你尽心,又没说什么别的。其他那些,都是他们添油加醋而已,”朱承瑾道,“第一次看那么不情不愿纳妾的,还是闻驸马,第二个就是楚世子你了。”
她提的坦坦荡荡,丝毫没有背后说坏话的不好意思。
楚清和失笑,“这如何能一样,他是被逼,我是不愿。”
“为何不愿?”
这又是一句明知故问,楚清和望着她,冷厉眉眼不见一分醉意,但见满满柔情,“一生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