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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台的报道,较为含蓄,只阐述了整件事,和各人的下场。但网上的帖子相对活跃开放许多,各种各样的看法,议论纷纷。
许多市民都说,想不到李晓彤会这样,毕竟,她曾经是那么的正义和善良。有些人还找出以前的事,说她如何与恶势力斗争,如何帮助穷人,然后结论讽刺正义女神也只是片面的,也是自私的!
也有人持理解态度,说那个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身为姐姐那样做,人之常情。当然,这只是少数人、个别人这样维护,大部分人都是痛斥,因为李晓筠的恶毒手段足够引起公愤,因此牵连李晓彤。
“还满意这样的结果吗?”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走近凌语芊,两手轻轻按在她的香肩上,从侧面啄吻一下她的颈脖。
凌语芊本是搁在鼠标上的手,即时停止,身体也一僵,然后,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躲避他的亲昵动作。
贺煜见状,男性自尊又是大大受挫,这小东西,到底什么时候才会不再对他排斥呢!
在心里暗暗叹着气,他便也暂且停止对她亲昵,视线转向电脑画面,继续讨好道,“老公说过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人,这次总算不食言了吧?”
凌语芊俏脸顿时又是一怔,继续默不吭声。
其实,她在乎的,最主要还是李晓筠的下场,至于李坤和江峰这些涉及官场的,她倒不怎么在意,也不想去懂。
至于李晓彤,说实话,她还不希望李晓彤的结果是这样呢。
不管中间发生过什么,她都依然记得,自己第一次和李晓彤见面的情景,那正义气质浑然天成、干练自信的女人。她还是由衷希望,李晓彤能继续当律师,继续为民服务,继续打击那些不法分子和恶势力。
“你真的不打算和她解释吗?”凌语芊终于开口,幽幽地道。
贺煜略略一愣,冷哼,“她本来就是知法犯法,妨碍司法公正。”
凌语芊听罢,心中更加感慨万千。
关于这次举报的事,是高峻一手策划,换做别人,说不定会做出解释和澄清,但这男人个性冷傲清高,我行我素,并没有这样做,所以,李家的人到现在仍以为是贺煜所为,埋怨责备贺煜的冷血无情,忘恩负义,薄情寡义。
一会,贺煜又做声,转开话题,“对了,想到怎么为琰琰举办满月宴了吗?你想中国化还是西洋化?你打算宴请多少宾客……”
“不用了!”凌语芊也猛地道出一句,毅然拒绝。
贺煜剑眉一蹙,语调急促起来,“不用?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和爷爷的一年之约,她觉得,既然将来琰琰要离开这个家,那不如别让琰琰被太多人认识和知道。
贺煜不知情由,已经心急如焚,忽然把她拉起来,带她回到床前,接着说,“满月,对每个孩子来说意义重大,我们的琰琰更如是,这是我们第一个儿子,我们有义务给他一个隆重的满月宴,让所有人知道,这是我贺煜的儿子!”
说到最后,他语气难掩自豪和喜悦。
凌语芊也早已顺着他的视线看往在床上酣然熟睡的小人儿,整个脸庞闪烁着母爱的光辉,渐渐地,在床沿坐下。
贺煜也跟随,高大的身躯挤在她旁边,紧贴着她而坐,两只手臂又是深深把她抱住,在她身上不安分起来。
凌语芊挣扎,正扭动躲避期间,宝宝被弄醒了。
贺煜这才放开她,迫不及待地抱起宝宝,哄了起来,“琰琰乖,别哭,爹地抱抱,爹地疼疼。”
可惜,爹地再怎么疼,也不极母亲,小琰琰继续哭啼不止,直到凌语芊把他接过来,给他喂奶了,小家伙总算罢休,哄亮的哭声转成有力的吸吮声,吃得甚欢。
贺煜在一边默默看着,仍摆脱不了心中的郁闷,渐渐地,不由轻斥了一句,“小子你尽可享受吧,爹地说过,你妈咪是属于爹地的,你只准许霸占半年,然后乖乖给我吃奶粉去,把这里还给爹地!”
再次听到这种透着酸气又疼爱的抱怨,凌语芊仍忍不住苦笑,这期间,又有种淡淡的惆怅。
他很爱琰琰,真的很爱,只要他在家,都围着琰琰转,争着抱琰琰,他已由起初的手忙脚乱到现在可以自行抱起宝宝,然后自言自语逗着琰琰。
每一次,他都把保姆遣退,甚至连薇薇也叫走,整个空间只剩一家三口,他便毫无隐瞒地表露对琰琰的爱,还有对她的爱。
这些温馨的画面,曾经是她渴望的,是她多少次做梦梦到的,可现在,对她来说再也没有意义。
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让她记忆深刻,尽管伤疤好了,可她不敢忘却痛,因为没人能保证,性格阴晴不定的他下次还会不会再让她从天堂,堕入地狱。
因此,不管他对她多好,多疼,多宠爱,她都下意识排斥着,躲避着,坚持不让自己沉沦。
“又在想什么?”贺煜突然凑脸过来,低声问。
凌语芊回神,不语。
“夫妻双方要坦诚,可我总觉得,你有很多事在蒙着我。”贺煜已经再次搂住她,又在她身上占着便宜吃着豆腐,“小东西,你要记住,这辈子,你注定是我的人,永不分离。”
永不分离……一辈子……
凌语芊努力咽着口水,使劲压制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正好这时,对讲机响起。
贺煜总算放开她,去接通。
是季淑芬打来,原来,贺一航从X国归来了,季淑芬早决定好要跟贺煜去机场接他,如今差不多时间,于是提醒贺煜。
贺煜挂好电话,对凌语芊交代一声,离去。
凌语芊目送着他,待他消失,她依然对着空荡荡的门口呆视,好一会才收回视线,转到怀中稚儿身上,手也缓缓抬起,轻抚上儿子的脸儿,摩挲着他的小额头,还有那日渐清晰立体的五官,心中不觉悲怅更甚,紧接着,热泪盈眶……
国际机场
贺煜和季淑芬不但顺利接到贺一航,还意外碰上了……李——晓——彤!
事过境迁,彼此的心情都已经发生了变化,李晓彤远远望着贺煜,黑白分明的眼,伤痛清晰可见。
贺煜也默默回视,素来高深难测的眸瞳,此刻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倒是季淑芬,迫不及待地走到李晓彤的面前,一如既往地套热乎,“彤彤,你出差了?也是刚下的飞机吗?”
迎着季淑芬友善真诚的眼神,李晓彤忍不住动容,抿唇应道,“嗯,干……伯母来接伯父吗?”
“伯母?你不叫我干妈了?”季淑芬首先为她的改变称呼而失落。
李晓彤怔了怔,不语。
季淑芬于是握住她的手,霸道地道,“彤彤,不管发生什么事,伯母对你的心毫不改变,在伯母心目中,你依然是那个高贵大方、明白事理、温柔体贴的女孩!”
“干妈——”李晓彤再也抑制不住,喉咙哽咽地低吟出声。
季淑芬更是心疼不已,继续拉着她,回到丈夫和儿子的身边,对贺煜道,“阿煜,妈不管,妈要彤彤和我们一块走。”
李晓彤一听,赶忙婉拒,“干妈,不用了,我自己搭的士就行了。”
“既然你叫我干妈,那就听我的安排!”季淑芬也马上反对,重新看向贺煜,对他发出不容否决的眼神。
贺煜继续眸光暗涌,看着一脸固执倔强的母亲,又瞧了瞧面容憔悴的李晓彤,最后再往周围人潮审视一番,便不说什么,拿起父亲的行李,径自往前走了起来。
季淑芬见状,心头一喜,挽住彤彤的手臂,“来,我们走。”
李晓彤咬一咬唇,看着前方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也缓缓抬步,随着季淑芬往前跟去。
在季淑芬的刻意安排下,贺一航和她一起坐在后座,李晓彤则坐在副驾驶座,身边,正是贺煜。
贺煜似乎丝毫不受影响,俊美的容颜淡定从容,若无其事地开着车。
季淑芬不时地找李晓彤搭话,连贺一航,也在她的暗示下不得不偶尔插话几句,李晓彤礼貌客气,一一回答,但由于那件大事刚平息不久,气氛终究无法回到以前的欢快,说着说着,话题便断了,整个车厢,异常古怪。
一会,李晓彤突然做声,说话的对象,是贺煜,“能在这里停车吗?”
贺煜尚未反应,季淑芬立刻诧异地道,“这里停车?彤彤,你……不是说好先跟我们回家门口,然后再由阿煜继续送你的吗?”
李晓彤抿唇,逸出一抹苦涩的笑,这样的安排确实不错,可惜……再也不可能了。
望着季淑芬,她由衷感激,“干妈的好意,彤彤心领了,不过我暂时还不想回家,我想到这附近,走走看。”
季淑芬下意识地朝车外瞧了瞧,沉吟数秒后,唯有作罢。
车子已经缓缓靠边停下,李晓彤对季淑芬和贺一航最后道别,对贺煜,则只留下深深一望,提着手袋,走出车外。
她强迫自己别回头,高挑的身子踏过马路,快速走进内街,这也停下,环视着四周。
这一带,是G市的旧区,虽不及商业圈的繁华和热闹,却给人一种恬静安宁的感觉,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她偶尔会来,因为这里有间甜品店,豆腐花很好吃。
算算日子,她已有六、七年没来过这带,不过,这里变化并不大,或者可以说,是更旧更宁静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沿着一间间熟悉的店铺漫步,寻找着那间最印象深刻的甜品店。
然而,她还没找到甜品店,就猛然被另一个东西给吸引住!
古老的影楼,橱窗上,贴着一张泛白的相片,相片里的一双人,却是非常的美,非常的绝配,而且……对她来说非常的熟悉,深深震撼着她的大脑,震撼着她整个心!
她先是仿佛被雷电击中,浑身僵在原地,紧接着,飞奔几步冲到橱窗前,伸手,抚摸在相片上!
这时,影楼的玻璃门被推开,走出一个人影,靠近李晓彤,粗大的嗓门显露客气,“小姐,请问你要拍照吗?今天是花大婶我牛一(生日),但凡光顾本店的客人,都能享受八折优惠哦!”
李晓彤好像没听到似的,注意力紧锁定在相片上。果然很美,很脱俗,难怪会得到他的如此深情,他笑得很幸福,也很迷人。
影楼老板娘得不到回应,不由喊得更大声,还伸手在橱窗上敲打起来,“小姐,哎,这位小姐……”
李晓彤这才回神,侧看向老板娘,只见那是一个年约五十来岁的妇女,穿着有点像六十年代的苏格兰服饰,不过,与这古老的影楼倒是很相衬。
“小姐,你也觉得这对情侣是双璧人吧?不是花大婶我自夸,我这里的技术真不错,你不信大可试试,不漂亮不收钱!”影楼老板娘继续口若悬河,她是个精明人,从李晓彤的穿着看出其非富即贵,便也多加了几分耐心。
李晓彤注视着老板娘,数秒后,指着相片问,“老板认识他们?”
“当然!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他们这相片,可是我亲自拍的呢。”
李晓彤又是沉吟了下,迈步,往影楼内走。
老板娘见状,大喜,也急忙跟进内。
“我想再看看那张相片,老板娘能取下来让我看看吗?”李晓彤坐下之后,提出请求。
老板娘略略思忖,取下相片,递到李晓彤的面前。
李晓彤更加细腻地抚摸,更加目不转睛地注视。
老板娘一直在旁边观察着,忽然开口,迟疑地道,“难道小姐认识这两个人?”
“嗯,这女的,是我一个亲戚。”李晓彤撒谎,接着问,“对了,这相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四年多了!”
四年多!李晓彤看到,自己的手指在哆嗦起来。
“当时他们一出现,可把我乐坏了,毕竟,这么好看般配的情侣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女的是你亲戚吧?长得娇娇滴滴,貌若天仙,一看就知道是个富家千金。男的也高大威武,气度不凡,可惜是那种有富贵命却没富贵运,跟女孩全身名贵服饰相比,男孩满身廉价的衣服一看便知是个穷小子。”老板娘突然自个述说起来,语气有点儿浪漫,“不过呢,单是那比明星还好看的外表足以给他极大的优势,加上对女孩又宠又爱的,我看那女孩,特迷他,对了,他们现在怎样了?结婚生娃了吧?”
随着老板娘的述说,李晓彤的思绪也渐渐飘远,不由自主地幻化出相应的一幕幕,胸口像是被插入一把把尖刀,疼痛难言,痛得几乎窒息。
后来,又是老板娘的呼唤,她才恢复过来。
忽略老板娘好奇探究的眼神,她仍佯装着漫不经心,“他们后来还在这出现过吗?”
老板娘先是一愣,摇头,“没呢,我还想着他们要是再来就好了,这样我可以多拍几张相片,拍大点的,放在橱窗里,一定能吸引很多客人。”
李晓彤视线随之重返相片上,又是久久凝视着,结果,再度对老板娘发出请求,“这张相片,我想拿走,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老板娘顿时又呆怔了下,嗓音变小了不少,嗫嚅道,“你……你想拿去做什么?其实……其实当初我是没经他们允许偷留一张的,你该不会是……”
“没!我不会让他们看到,而且,他们也不可能会看到,因为……他们已经移民出国了,好几年都没回来过。”李晓彤继续编织着谎言。
“哦!难怪我找不到他们!”老板娘嗓门恢复粗壮,注意力回到刚才的话题,精明的眼睛眨了几下,开始进入交易阶段,“我这破影楼的情况,想必小姐也看到,因为有这张相片,我每天还能吸引一些青年男女,所以……所以……”
不待她说完,李晓彤迫不及待地开出价,“十万够了吗?”
十……十万?老板娘即时傻了眼,她就猜出眼前的女子是个有钱人,但想不到,如此阔绰!同时,好奇心重的她,不禁又起了怀疑,这相片里的一双人莫非很特别?
“二十万!我给你二十万,相片我拿走,以后你店里不准再出现任何关于他们的相片!”李晓彤说着,打开手袋,将正好备用的二十万元现金递给老板娘,神情严肃和冷厉起来,“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不准再有任何关于他们的相片泄露,否则……后果你自负!”
看着一叠叠红彤彤的人民币,老板娘两眼更是瞪大无比,天啊,她不是在做梦吧?她可是每天都发梦能捡到钱,捡到很多很多钱呢。老板娘反复揉着眼睛,还使劲掐着自己的胳膊,那一阵阵痛,让她确定,她美梦成真了,老天爷收到她的祈祷,让她发了一笔横财!
“好,我答应你!店里要是再出现任何关于他们的讯息,我任你处置!”老板娘肯定地保证着,已经伸手去抚摸那一叠叠钱。
李晓彤若有所思地望着老板娘,稍后对整个影楼审视一番,拿起相片,默默地走了出去。
离开影楼,她没有再去寻找那间甜品店,而是沿着整条旧街继续往前走,每经过一间店铺,她都仔细察视,后她把整条街逛了两遍,进入一所小公园,坐在铺满落叶的石凳上,再度对着相片注视起来。
“我不是第三者!我爱他!我比你更爱他,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爱他!”
“婆婆,我不是残花败柳,就算我再贱,也只和你儿子做过!”
曾经,听到凌语芊说起这些话,她感到很气恼,很讽刺,很鄙夷,很莫名其妙,可现今,她总算明白了,总算明白怎么一回事!
第三者……第三者……到底谁才是第三者?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和贺煜是天生一对,可结果呢,自己才是那个注定得不到贺煜的人!四年前,他已被凌语芊迷住,四年后,即便他失忆了,依然深陷凌语芊。
这,大概就是命吧?宿命吧?多幸福、多甜蜜、多般配的一双人!
呵呵……呵呵……呵呵呵!
果然讽刺,果然可笑,果然悲哀,那个可笑的、悲哀的人,是自己,是自己啊!
瞬时之间,一股股热泪俨如决堤的洪水,冲上李晓彤的眸眶,紧接着,夺眶而出,连绵不绝地划过她两边面颊,洒在了她的身上、手中,相片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近乎崩溃的心情终于得到些许平复,仍然哆嗦的手,轻轻抹去泪痕,然后收起相片,她满怀伤痛地离开这个安宁古老的社区……
同一时间,贺家。
贺一航到家稍作休息后,与贺煜一起来华清居面见贺云清。
祖孙三代,就着这次海啸情况发表和讨论,做出对应的善后安排,大概一个小时,总算圆满结束。
考虑到贺一航刚下飞机,贺云清便体贴地让贺一航先回去休息,然后,把贺煜留下来,对贺煜……说出一件重要的事。
他,打算让高峻搬进大庄园来居住!
对此消息,贺煜着实吃惊,但也不动神色,平静地问,“为什么呢?爷爷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原因是什么?瞅着贺煜气势非凡的样子,贺云清眸色悄然涌动,心中自有主意,但并没有说出来。
“还有,爷爷打算让他以怎样的身份住进来?我记得爷爷说过,住进这里的人,都是我们贺家的人,那么,爷爷都和大伯娘一家谈过了吗?”贺煜提醒,继续注视着贺云清,深眸仍然暗黑无底。
贺云清总算开口,“爷爷暂时还不想让你大伯娘知道,所以,爷爷需要你的帮忙。”
“我的帮忙?我能帮什么忙?”
“说你很欣赏高峻,对他一见如故,视他为手足,见他反正一个人在中国举世无亲,于是把他接到家里住。”贺云清也如实说出安排和计划。
贺煜听罢,先是一怔,随即吃笑,“爷爷,你开玩笑吧,我?这样?”
“我知道这不符合你的个性,但是,人都会变的对不?”
贺煜静默,不再接话。
“阿煜,就当爷爷求你,你帮爷爷这个忙吧。爷爷到时候,会让高峻直接住在华清居。”
“我懂了,爷爷叫他搬进来的目的,是为了弥补他,为了享受天伦……”
贺云清以为贺煜在意什么,赶忙澄清,“爷爷说过,你才是贺氏集团的总裁,你才是贺氏集团的继承人和接班人。”
贺煜却摇头,依然深意地轻笑着,一会后,道出,“既然爷爷硬要这样,那我尽管试试,至于其他人信不信,我无法保证。”
“行!没问题!”贺云清下意识地拍了拍大腿,恢复愉悦的心情。
贺煜继续轻抿着冷冽的薄唇,迟疑的语气,蓦然转开话题,“琰琰还有一个礼拜就满月,爷爷有没有想过为他举办一个隆重点的满月宴?”
顷刻,贺云清舒展的面容再度怔然,嘴巴也微张着,不回应。
贺煜波光暗涌,意味深长,“爷爷对琰琰这个曾孙子,应该是千盼万盼,我以为爷爷早有决定了呢。”
贺云清又是沉吟片刻,出其不意地问,“阿煜,你最近和芊芊的关系怎样?你们……还行?那丫头,都原谅你了吧?”
贺煜错愕,哑然。
贺云清注视着他,面容为难起来,“你说的没错,琰琰是爷爷期盼多时的曾孙子,爷爷简直把他当成金叵罗,这满月宴百日宴,爷爷早应该策划,应该搞得越大越好,让我们贺家其他叔伯同喜同乐,可是……芊芊那丫头不肯呀。”
她!不肯!
贺煜全身陡然僵硬。
贺云清再犹豫几秒,毅然道出某件事,“其实……我和语芊达成一份协议,等琰琰满一岁,让她带琰琰离开。”
听到此,贺煜更是如狂风暴雨袭过一般,整个脸都黑了,围绕在他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住了。
原来,她早就策划好一切,她早就做好准备,难怪自己这些日子无论付出多少,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打动她的心,因为,她压根就没想过要把心交出来!一年!她如意算盘敲得真响,想得可真美,可是,她凭什么!
在法律上,她是自己的妻子,只要自己不放手,她插翅难飞!
而琰琰,是自己的儿子,同样不许她带走!
另外,自己才是她的男人,她凭什么和爷爷协议约定,爷爷是她什么人!
看着贺煜越发难看的面色,贺云清做出安抚和解释,“她当下就想离开,爷爷不得已,唯有这样提出,爷爷在想,这一年的时间,足够你把她追回来……”
可惜,贺煜全身细胞都被浓浓的愤怒所吞噬,再也听不进任何言语,他只知道,那个可恶的小东西,把他弄得咬牙切齿,所以,他绝不放过她,他要惩罚她!
想罢,他轰然起身,连辞别的话也不对贺云清说,高大修长的身躯箭一般地朝门外冲去。
他用了最快的速度,一路急奔,直至回到卧室才停下。
那抹熟悉的影子,正盘膝坐在床榻上,静静给儿子喂着奶。
雪白娇嫩的肌肤,春光无限,强而有力的啧啧吸吮声,还有刚才的那个消息,一起深深震动着贺煜的神经,又暗又黑的瞳孔即时泛起了一道道诡异的光芒,他继续抬步,冲到床前,不由分说地从她怀里抱起琰琰,放回婴儿车内,自个又事不宜迟地重返她的面前,健硕的身板出其不意地压向她,把她压在床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顷刻传出,发自凌语芊之口。
原来,贺煜一只大手,狠狠地捏住她的乳fang,力度之大,几乎要捏碎。
然而,这还不止,只闻空气中响起一阵衣服破裂的声音,他撕破了她的上衣,扯下她的睡裤,让她最后身无寸缕。
空气寒凉的冰冷,使得凌语芊禁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看着他面色阴沉,眸光幽冷,她更是浑身哆嗦。
他干吗了,怎么突然间这样?凌语芊下意识地抱起手臂,满怀纳闷不解地瞪着他,且羞恼无比。
然而,令她恐惧无措的何止这些,只见贺煜也自个解去衣服,精壮的身躯也毫无一丝遮掩,再次靠近她。
“你要做什么?你……你……”凌语芊美瞳更加暴瞪,手抵着在床褥上,下意识地往后退。
贺煜一言不发,深邃的黑眸紧盯着她全裸的娇躯,盯着一个个敏感的部位,庞大的身躯像座大山似的,朝她身上再度压过去。
“不要,放开我,我还在坐月子,还不能!”凌语芊已经惊慌失措地说话结巴起来,儿子的一声声哭叫,让她心疼之余,也机智地借以抗拒,“琰琰哭了,他肚子饿,你快让我继续给他喂奶……”
喂奶?贺煜大脑神经顿时又被一记刺激,鹰眸停在她高耸丰满的胸前,眸色陡然更沉,整个瞳孔一紧!
凌语芊见状,急忙抬手,遮掩,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布满恐慌的双眼也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可惜,她只有两只手,遮得住上面,遮不了下面,而下面,更是令人血脉贲张,加上男人理智全无,于是乎……
宽大厚实的手,一把扯开她的腿,在一道凄厉的惨叫声中,他闯进了她!
这是赤果裸的占有,是毫无人性的蹂躏,刚生过宝宝尚未完全康复的地儿,干涩又脆弱,就此被撑开侵袭,痛得她,几乎全身抽搐,撕心裂肺。
她惨叫连连,使劲挣扎反抗,她还不断哀求他,痛骂他,甚至捶打他,可惜,娇弱如她,强大如他,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结果只能徒劳。
她满眼泪水,不仅是因为下体的痛,还因为小琰琰的哭啼,隔着朦胧的视线,她目不转睛地瞪着身上的男人,那一张冷若冰雪的俊脸,那如狼似虎的身躯,她仿佛回到许多年前,那令她同样猝手不及、痛不欲生的一幕。
四年前,她刚堕胎,身体尚未复原,被他失去理智地兽性占有;
四年后,她刚生完宝宝,尚未坐完月子,再次遭到他毫无人性的蹂躏和霸占。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总要经历这样的事?难道真的要她这具脆弱不堪的身子,支离破碎才罢休吗?
她多希望,自己是在做梦,毕竟,这样的噩梦她曾经做过,而且做过无数次,然而她又很清楚,这是另一个“噩梦”的来袭,将来,她记忆里会多出一个噩梦,会继续深夜缠着她,折磨她,吞噬她。
“不要,不要……”哀求的话语,继续自她嘴里吐出来,但已无先前那么清晰和大声,她像是一朵慢慢走向凋零的花儿,折断,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