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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沐熙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半趴在茶几的位置，手里握着一只笔，上面放着几张纸，一个计算器，还有被方沐熙压在胳膊下面的小本本。
“零花钱每个月1万，上个月买三头猪扣2700，去唱歌吃饭花……”
“衣服拿去二手市场卖，打四折的算大衣应该有小1000，短裤应该有……，裙子4条，还有包包2个……”
“还有饰品，饰品不知道可以卖多少，先按200一个……”
方沐熙埋着头，一会儿按计算机，一会儿在纸上写写画画，连平时写作业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只是算来算去，人生的第一桶金已经从100万降到50万，再降到20万，方沐熙咬着笔头，困惑不吃不喝竟然还需要四年零六个月，四年……到时候肯定已经被白慕言给抛弃了吧。
“你在干什么？”
突入而来的声音吓了方沐熙一跳，手上的本子啪的掉在了地上。
白慕言走到她的身边，好奇这个傻女人又在搞什么鬼，弯下腰就捡了起来，然后一页一页的打开。
方沐熙想伸手过去抢，可惜已经晚了，男人的眉毛已经皱成了一团。
“这是你想从我这赚到的钱？”
白慕言看着她，反问，他每翻开一页，方沐熙的头就垂的更低。
“你还打算把我给你买的衣服，包包，鞋……全部都卖了换成钱？”
白慕言的声音已经带了几分怒意，方沐熙更不敢抬头看男人的眼睛。
“这就是你嫁给我的目的是吗？在我这里，比你出去上班赚的多的多，容易得多是吧？”
白慕言的声音大了起来，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事实让他那么生气，甚至超越了今天韩涵的那个电话，他看着方沐熙，竟然有一种把她给“拆吃入腹”的冲动。
方沐熙偏偏又后知后觉的说了一句，“是容易了一些，但是也不是那么……”
抬眼和白慕言的眼睛对视，那目光中的愤怒让方沐熙生生住了口。
然后白慕言一下子丢掉了她的小本本，转身就进了卧室，直到晚上王嫂去叫他吃饭都没有出来。
方沐熙才意识到好像自己又把事情搞严重了，她坐在饭桌上，对面空无一人，第一次觉得原来让白慕言不开心，她心里也会这么难过。
“夫人，你是不是惹少爷生气了？”
方沐熙看一眼王嫂，点点头。
“那，你去给少爷道个歉吧，其实少爷很哄的。”
“他，好哄吗？”
方沐熙有点不敢相信。
“嗯，少爷从小没有母亲，老爷脾气又不好，好多时候都是我去哄少爷的，只要说几句好话，少爷就会乖乖吃饭的。”
虽然十二万分怀疑王嫂这句话的真实性，但是方沐熙还是端了饭菜准备去房间里试一试，原来他从小都没有妈妈的，这个认知，多少触动了方沐熙其实十分脆弱的内心。
她走到卧室的门口，喊了一声白慕言的名字，没人搭话，干脆自己大着胆子推门而入。
“你进来干什么？”
白慕言的声音冷冷的，明知道她进来，头都没有抬，躺在床上，盯着自己手中的平板，眼睛一眨不眨。
“给你送饭啊。”
“我不吃。”
“不吃……不会饿么？”
方沐熙用的是问句，天知道她确实不会哄人。
白慕言总算抬起头来，看她一眼，说，“不会。”
方沐熙就有点傻，不知道怎么接话，她把饭菜放到白慕言旁边的小柜子上说，“怎么不会，我试过，是会饿的。”
那认真的样子，差点就让白慕言破了功。
“我和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都是人……”
白慕言张口，哽住，想再说什么，又收住了。
他总不能说，他不是人吧。
两个人之间陷入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方沐熙看着男人，硬着头皮开口，“我今天在医院闯了祸，可能会被开除，所以我才……我才算算失业以后怎么生活。”
“你闯了什么祸？”
白慕言还没注意到，他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了。
方沐熙咬着唇，看一眼白慕言，说，“今天，跟着主任做手术，她让我划一下手术分区，我把肺叶当成了心脏……”
白慕言一口痰卡在喉咙里，狠狠压住自己想要笑出来的冲动。
“你不是拿猪练习了好几天吗？”
“是练习了，但是……人心和猪心还是不一样，而且王嫂没和我说，她给我买的猪心是熟的，我说颜色怎么差了那么多……”
噗嗤。
白慕言觉得自己再不笑，真的就会憋出内伤了。
一看白慕言笑了，方沐熙才真的敢确定，原来白大叔真的这么好哄啊。
白慕言看她一眼，说，“你喂我吃。”
方沐熙立刻连连点头，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