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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茉莉接到宋若白电话的时候几乎要炸了,打了车直接到了宁烨他们下榻的酒店。
远远的便看见宋若白站在酒店门口四处张望,小小的身影愈发显得娇小瘦弱,看见陈茉莉的时候小跑了两步奔了上来,“茉莉姐,你可来了。”
“怎么回事?”
宋若白看上去有些紧张,似乎担心的成分居多,“这次的春夏时装周原本你是在官方邀请的名单内的,但是不知道夏言用了什么手段直接把你拉了下来,不告诉你就是想让你当众出丑。”
茉莉垂着漂亮的眸子眨巴了下,抿了抿唇静静道,“既然都把我骗过来了,她怎么会功亏一篑提前让你知道?”
“原本她是瞒了所有人的,今天她跟宁总吵架的时候我偷听到的。”
陈茉莉理了理思绪,眉梢涌着大片的不屑,“你先回去,不然被夏言看到会迁怒于你。”
宋若白是夏言的助理,夏言本身骄纵,大约工作压力也大,常拿底下的人出气,宋若白是新人,工作亦是来之不易,自然是能忍就忍,倒是有几次陈茉莉看不过去说了几句,宋若白便记在了心上。
宋若白点了点头,“好,那你小心。”
等宋若白关上了房门,陈茉莉才移了几步在夏言的房门口站定,抬起手腕扣响了房门,白皙的手指染了宝蓝色的蔲丹,在那扇深色房门的衬托下愈发妖艳,恍如暗夜玫瑰。
一声一声,不紧不慢,丝毫听不出慌乱或者别的什么情绪。
绯色的唇角勾了勾,染着一层极淡的嘲弄,没在么。手指摸出手机,瞥了眼依然黑着的屏幕,才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关机了,转了脚步敲响了隔壁几乎一模一样的房门。
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的时候,陈茉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在门开之前拉开了与那扇门的距离。
“有事?”夏言穿着白色浴袍,腰上的带子明显是很随意的系了系,胸前的白皙惹眼的很,有几颗看上去很新鲜的吻痕很是打眼,白皙而纤长的小腿俏生生的裸露在空气里,莫名的掀起一股旖旎的气息。
这是宁烨的房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
妈蛋,禽兽。
陈茉莉漂亮的眸子眯了眯,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懒懒的道,“哦,过来看看夏小姐是不是蛋疼的厉害,还有时间玩这种小儿科的游戏,不嫌幼稚?”
夏言侧过身子倚在门框上,闻言笑了笑,透着一股嚣张的气势,“你大老远追过来质问我不一样很可笑吗?”
陈茉莉柔白的手臂环在胸前,淡淡的睨着对面的夏言,气势就这么碾压了过去,“质问?那倒不必,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陈茉莉精致的小脸抬了抬,漂亮的下巴看上去更加显得倨傲,“我喜欢的,我自然能拿到,我不喜欢的,再好,在我眼里都是垃圾。”
眼看着陈茉莉转身,夏言眼角的神色深了深,“可你还是输了。”她如愿看到陈茉莉的脚步停了下来,心底的得意漫了上来,“只要宁烨睡在我的床上一天,你就一天是我的手下败将。”
“是么,”陈茉莉侧了半边身子,轻笑着瞧着她,那笑意有些飘渺,却染着浓重的嘲讽,字字清晰,“言则,他去场子里睡个妓一女我也要比一比吗?”明艳艳的嗓音浸着懒洋洋的轻视,攻击力却翻了倍,“还是说,我可以理解成,你的床跟公厕一样,想上就上?”
“你……”夏言脸色一白,语气也急了一分,“你不要否认,你心里根本就没放下他。”
陈茉莉这才转过了身子,神色和表情都很淡,唯独那声音冷漠的厉害,“我想你不大明白我的话,我不喜欢的东西,包括宁烨。”
“陈茉莉。”
陈茉莉听到那道清漠的男声的时候还是愣了愣,然后便听那声音接着道,“抱歉,时装周的事,我替夏言跟你道歉。”
眼神落在夏言身后的男人身上,一贯笔直的黑色西装裤略微有些褶皱,酒红色的衬衫扣子也没有全部扣好,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大片健硕的胸膛裸露出来,呈现一种令人遐想的慵懒。
唇角无声的撩了起来,轻轻淡淡的,却又卷着浓稠的讥诮,“宁总在跟下属道歉之前还是先把衣服穿好,不然作为下属的我不能保证仍旧能对你保持该有的尊重直视和仰望你。”
宁烨静静地看着穿着张扬大红色宽吊带裙的女人,娇艳的眉目沉淀了岁月的味道,却又渗着浓重的凉意,神色薄凉的咄咄逼人,跟记忆里那张年轻漂亮而倨傲的脸重合。
忽然不知从哪里涌来一阵排山倒海的钝痛,一寸一寸的蔓延,从心尖到每一个细胞甚至细微的毛孔,带着剜骨般深刻的的痛楚,来势汹汹却又绵延不绝,无声无息的像是累积了几个世纪。
直到那抹红色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宁烨才一把将倚着门的夏言推进屋里,长腿用了力把门勾上,黑眸里净是阴沉沉的暗色,像是染了弑杀,偏偏语调清漠的很,“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再给我惹这些破事。”
夏言被突然而至的大力推的一个踉跄,被迫靠在身后的墙上,看了眼落在肩膀两侧的手臂,然后抬了眼眸瞧着眼前英俊的男人,勾着唇瓣笑的轻巧,“你心疼了?”
纤手缓缓落在腰间的腰带上,轻轻一抽,宽松的白色浴袍往两边散开,女人近乎完美的身躯片刻不害羞的落在男人眼里。
真空的。
男人喉结滚了滚,正想开口说什么,便被女人往前扑了扑撞进怀里,那具柔软的像是没有骨头的身躯若有似无的摩擦着他的肌肤,耳边是娇软的暧昧的声音,“待会儿不如好好疼疼我。”
宁烨瞳眸里的颜色瞬间深了好几分,低头咬住她的耳垂,嗓音沙哑的不像话,“你真是个妖精。”
女人侧着脸蛋在他耳畔吹气,温热的气息烧的人发烫,“你不是一向喜欢。”
随着那声音落下的还有什么东西被撕扯的声音。
再深的感情,大约都抵不过最原始的荷尔蒙。
……
“所以,你是直接被夏言踢下来了?”以澈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扶着玻璃杯,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杯里的吸管,黑色的长发从颈肩垂下,肌肤愈发衬的白皙如雪,精致的脸蛋表情不多,轻轻浅浅的。
“嗯啊,”陈茉莉随意倚在深红色的单人沙发里,轻声感叹了一声,随即懒洋洋的道,“我很可怜的。”
以澈闻言就笑了,勾着的唇瓣莫名染着一股傲娇,“你要是想,不管是时装周还是宁烨,你一样都不会输。”
“可是我不想了啊,”陈茉莉往一侧的扶手上靠了靠,姿势慵懒闲适,红色的裙摆在深色的沙发上散开,褐色卷发卷着优雅的弧度垂了下来,像一只勾魂的女妖,“我口口声声喊着爱了十年的男人下作的让我不想要了。至于时装周,”陈茉莉漂亮的唇瓣描出了些许弧度,浅浅的几乎没有,唯独嗓音轻描淡写却偏偏揉进了一种无法捍动的坚定,“既是我的信仰,我便不屑用任何手段去侮辱我努力追逐和仰望的东西。”
以澈听着那明艳的嗓音静静的陈述,她的茉莉就是这样的女子,得意了就笑,不爽了就闹,惹了她就发飙,傲慢的张扬,磊落的坦荡,比任何人都来的潇洒肆意。
从始至终,从未改变。
而她,顾忌的太多,所以从来都不及茉莉坦荡的分明。
……
以澈是在两天后接到沁姨的电话的,沁姨说她给苏浓擦洗时发现她的右手动了,以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甚至不知道该有怎样的表情和反应,这两年她等的太艰难,以至于幸福来的太突然。
没有等到时装周不说,就连原本打算去母校看看也成了心愿,不得不搁置下来。陈茉莉催促她直接定了当天的机票返程。
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机程,以澈觉得漫长的像是熬了整个世纪,一分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
下了飞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以澈直接去了医院,沁姨还在,苏浓仍旧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倒是沁姨,不厌其烦的跟她说些什么,大约都是她们年轻时的陈年往事,不算美好,却都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