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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臣原本就没舒展过的眉头蹙的更紧了,俊美的五官隐匿着几分戾气,语气却很平静,“楚夫人,我想单独跟她说几句话。”
许馨蓉闻言站起身来,眉眼间藏着担忧,“雪儿,我回去让佣人给你炖些汤再过来。”
走了几步拿了搁在桌子上的手包,才重新开口道,“有什么话你们好好说,暮雪身体弱,锦臣你别跟她闹脾气。”
林锦臣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乳白色的房门被带上,病房里原本就不高的气压更是陡然下降,林锦臣清隽俊美的容颜直接覆上一层薄冰,向来阴柔的五官不知怎么就让楚暮雪有一种阴恻恻的错觉。
“呵,”魅惑的近乎妖冶的脸庞愈发的暗沉,修长漂亮的手指猛地掐上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蛋抬了起来,逼迫她和他对视,嗓音冷沉染着厚重的嘲讽跟讥诮,“楚暮雪,收起你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孩子没了也好,不必我再费心思想着怎么甩了你。”
捏在她下巴上的力道让她动弹不得,忍着下颚处传来的钝痛,楚暮雪压住心底的震惊,强自定了定心神,“锦臣,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要跟我离婚吗?”
俊逸的眉眼间皆是冷蔑的嘲弄,“我想你大概忘了,我们没有领证,哪里来的离婚一说。”
楚暮雪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开,跟着出口的声音带着死一般的绝望,却又止不住的生出期望,“你就一点都不顾念我们夫妻情分吗?”
男人阴柔又清冷的脸庞忽然浮起一抹笑意,只是那笑意越深,眸底的神色越冷,低低的嗓音卷着明显的嘲意清晰的传进她的耳膜,“夫妻情分?”
淡薄的唇轻鄙的咀嚼着那几个字,嗓音冷漠的仿佛来自无间地狱,“我上过你?你跟我谈夫妻情分?”
楚暮雪浮着水雾的双眸狠狠一震,他跟她婚后一直分居,即便婚前那一次……
她觉得这世上最难堪的言辞都敌不过他的不爱。
眼泪蓦然滑落,沿着眼角的纹路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脸上覆了一层凄然,“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像是始终萦绕于心头的困结,“论家世,我与你门当户对,她除了一个植物人母亲一无所有。论长相,她就算倾国倾城我也美艳无双。论长情,我比她更爱你,你真的看不到吗?”
林锦臣撤了掐在她下巴上的力道,只是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妖娆的深眸不带一丝温度跟感情,掠起的风浪静静褪去,低低柔柔的嗓音好听到绝情,“仅凭我爱她,你便比不上。”
颀长的身形转了过去,看不见他的表情,唯有淡漠的嗓音徐徐飘散,“楚暮雪,若我没有猜错,我们之间一次也没有,何必再执迷不悟。”
楚暮雪怔怔看着门口的方向,低淡的嗓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我不怪你拆散我跟以澈,是我们的感情经不起考验,但是日后,我不想看到你再出现在我面前。”
细长的手指紧紧攥着覆在身上的被子,轻薄的布料被揉出了褶皱,手心仍能清晰的感觉到刺痛,从指尖跟掌心开始蔓延,不急不缓的扎进心里。
她清楚的听到心被撕裂然后被踩碎的声音。
林锦臣,我爱你,撕心裂肺仍旧死性不改。
……
回到北苑,江墨北硬是拖着以澈泡了热水澡,难得安分的把她抱回主卧,以澈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细白的手里指捧着资料,眉头紧紧皱着,像是在思索什么。
男人拿了吹风,开了低挡位的暖风帮她吹头发,黑眸看着她的发顶,语气淡淡,“江先生放下工作帮你吹头发,你就不能专心享受?”
以澈闻言头都没抬,右手捏着的笔在书上勾勾画画,温温的嗓音软软糯糯,“是你说的最晚周五要交设计图的,今天已经周四了,晚上我得熬夜赶出来。”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插在她的发间,柔顺带着湿意的发丝缠绕在他的指间,心头莫名柔软起来,伸手拿过她手中的书,嗓音温淡却不容置疑,“你做不出来我亲自做,一份稿子就值得你抛弃江先生,你老公存在感未免太低。”
以澈手中的书被取走,手心空了下来,这才稍稍抬了下巴,歪了歪脑袋看着侧上方的男人,淡色的唇瓣晕染着浅弧,漆黑的杏眸里铺着一层星星点点的笑意,挽着眼角看着脸色微暗的男人,嗓音温柔舒适,在秋日的夜里清清凉凉,“江先生日理万机,我还是不打扰江先生了,况且一份稿子而已,哪用得上江先生亲自出手。”
男人深如沉潭的眼眸静静凝着她叽叽喳喳的嘴唇,不知从什么地方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受控制的情绪,喉结跟着滚了滚,薄唇便直接压了下来,柔软的触感仿佛电流一般密密麻麻的蔓延她的四肢百骸。
以澈的脸蛋燃上一层火红,像是傍晚染红半边天的晚霞,他的舌迅速侵占她的口腔,强势的攻城掠地,独属于男人强烈的荷尔蒙的气息席卷她的感官,她就这样睁着眼眸在他的掠夺下寸寸失守。
手中的书和吹风不知什么时候被他甩的远远的,漂亮不算白皙的手指扣着她的后脑,不让她动弹,那姿态那阵势简直要将她生吞入腹。
以澈的感官跟嗅觉被男人侵占,只觉得脑袋七荤八素的,脸蛋不知是羞涩还是缺氧憋的通红,直到她有些喘不过气,男人的唇舌才稍稍退了些,额头抵着她的,声线微哑,溢着某些炙热的情绪,“稿子明天我做,先睡,嗯?”
以澈小口小口喘着气,紊乱的思维跟心跳缓缓回归,语气有些急有些乱,还有些不满,跟不明显的调侃,“不要,这是我的工作,总不能白拿江先生的工资吧。”
男人低缓的笑意携着温热的呼吸从涔薄的唇间流出,“好说,”嗓音低低喃喃似哄似慰,“把我伺候爽了也就不算白拿我的工资了。”
“江墨北,我是设计师,不是小姐。”以澈睁着眼眸直接瞪了过去。
“嗯,”模糊的嗓音淡淡的应着,江墨北的唇在她的脸颊一下一下的啄着,嗓音暗哑的厉害,性感的足以惑人心智,“有人的时候给我赚钱,没人的时候给我睡。”
以澈,“……难道你不能说有人的时候是设计师,没人的时候是江太太?”
同样一句话,从这男人嘴里出来怎么就不是味儿呢?
男人的手指挑开她的睡袍,依然是柔声低语,“情话就是要露一骨才够味儿。”
床头留了盏光线微暗却暧昧的壁灯,窗外淡白的月色透过窗楞折进来,洒在柔软的床褥上,纠缠着的人影叠在一起,缠绵旖旎。
枕头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幽蓝色的亮光在微暗的光线下格外打眼,以澈下意识的侧首看过去,还未解锁的屏幕上只有简单的四个字。
她回国了。
像是有一盆结了冰的水,冷的刺骨的水携着冰凌兜头浇下来,所有炙热的情绪连带身上的温度迅速冷却,搭在他肩膀上的双手垂了下来,紧紧攥住身下的床单。
所有从身体到心尖的欢一愉变成了难忍的煎熬。
感觉到她突然僵硬的身体,男人盯着她脸蛋的双眸深了几分,手机搁在她脸侧的枕头边上,扫到仍旧亮着的屏幕,瞳眸骤然缩紧,下意识伸手捞过手机,看了眼她闭着的双眸,眼底闪过一抹晦暗复杂。
单手抚上她的脸蛋,低眸在她眉心印下一记吻,“去洗个澡,早点睡。”
以澈攥着床单的手指倏然收紧,嫣红的脸蛋褪去红润的颜色变得苍白而暗淡,听着他翻身下床然后扯着衣服出门的声音,以澈浑身僵硬的身体才缓缓放松,随之而来的是无边无际的空洞和颓然。
第二次。
这是他第二次毫不犹豫的从她身上爬下来再辗转到另一个女人身旁。
唇角无声无息的勾起浅淡的弧度,自嘲的绽开一抹鄙薄的笑意。
随手扯了件睡袍裹在身上进了浴室,拧开花洒,湿热的温度沿着头顶流遍全身,氤氲的雾气模糊她的视线,再温暖的水温都掩盖不了秋日深凉的气息。
冲了澡她并没有回卧室休息,而是去了书房。
……
江墨北从主卧出来,拐到次卧简单冲了个凉,然后才出来,也不过五六分钟的时间。
长指划开屏幕调出通讯录,点在那个熟悉的号码上,听筒里是冰冷没有温度的女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