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364 陈茉莉面无表情的道,“拿掉孩子。”

黎晚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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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到了,”女人的声音听上去轻轻懒懒的,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医生说我只是最近太累了,没事。”

    晏北眼神复杂的看着不知为什么突然就退缩的女人,眸底闪过一抹诧异,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听她讲电话。

    郁琛嗯了一声,“晚上回公寓还是回家?”

    陈茉莉几乎没有犹豫的答道,“晚上我回家陪爸爸。”

    那端沉默几秒,跟着男人的声音低低淡淡的响起,“那谁陪我?”

    他的声音与往常无异,但细听的话还有一抹浅浅的委屈的味道,想着心事的陈茉莉自然是没能捕捉到男人偶尔泄露的情绪。

    听他这么说忽然就有了一种厌倦的感觉。

    她其实很想问问他每天跟她这么演不累吗?

    听筒里有好半晌的沉默。

    郁琛把手机从耳侧拿开搁到眼前看了下,确定还在通话,才重新放回耳边,“怎么不说话?”

    陈茉莉蜷着的手指慢慢伸展开,嗓音里是说不出的疲倦惫懒,“有些累,不太想说话。”

    她这么说郁琛也没有多想,只是语调平平的开腔,“早些回家休息,让家里的佣人给你做些补身体的东西。”

    陈茉莉嗯了一声便抬手掐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回了包里。

    身旁的晏北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变化,奈何她的表情太过平静和平淡,丝毫看不出一丝端倪。

    女人突然歪过脸蛋看着他,红唇微微翘起,“怎么这样看我?”

    男人一双好看的眼眸沉静内敛,俊脸上是惯常的温和儒雅,菲薄的唇慢慢划开,“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陈茉莉美艳无双的脸蛋很平静,闻言只是轻笑,声线里是轻松的娇媚,“突然就不想告诉他了呗。”

    晏北定定的看着女人俏美的脸蛋,他很清晰的感应到她跟之前的情绪的差异,试探着问道,“不告诉他,那孩子呢?”

    女人脸上轻轻袅袅的笑意倏然褪去,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拿掉。”

    男人温雅柔和的五官上滑过一抹震惊,不明白她突然的情绪变化是为了什么,于是就顺着心意问了出来,“为什么?”

    这一段的走廊比较僻静,人很少,所以安静下来仿佛无人存在一般。

    有那么两分钟的时间,就在晏北以为陈茉莉不会回答他的时候,却听她忽然道,“如果你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洗澡的时候会让她给你递手机吗?”

    那可能在他心里真的不是妹妹。

    晏北喉头一涩,这句话梗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不会的吧,”陈茉莉轻轻笑了声,惯有的明艳的嗓音此时只剩幽幽的寡凉,“更何况还是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的姑娘。”

    怎么会不动心呢?

    她早上怎么会信了他的话呢?

    晏北稍稍垂了眼眸看着面色寡淡微凉的女人,安慰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好一会儿,陈茉莉才侧首看着晏北,眼角眉梢重新挽起了弧度,“现在做手术的话应该是可以的吧?”

    晏北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你现在的心情不适合做手术。”

    陈茉莉眉梢动了动,对此很狐疑,“做手术还要看心情?”

    晏北一脸我是专家的表情,“焦虑会影响术中耐受力,轻者致使术中痛苦加重,引起心慌、心悸及头晕,重者影响手术进程。”

    他看着她的脸表情很认真,“如果可以,我不想你受一点苦。”

    气氛突然就变了,陈茉莉偏首侧过脸蛋不再看他,落在一旁的视线没有焦距,好一会儿才重新移到他的脸上,红唇挽着的弧度很浅,“带我去吧。”

    她跟以澈不一样,苏姨和沁姨离世后以澈太过孤单,需要一个亲近的人给她希望和新生,来陪她度过这段灰暗孤单又绝望的日子,所以哪怕她离了婚,也会选择留下孩子。

    而她,起码还有父亲。再者,她并没有结婚,郁琛也不是非她不可,如果这个孩子来到世上注定是个痛苦的悲剧,那她就自私一次,替她的孩子做个选择和了断好了。

    晏北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郑重的问道,“决定了?”

    陈茉莉同样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红唇吐出三个分量极重的字,“决定了。”

    “好,那我带你过去。”

    ……

    郁琛挂掉电话,想了下还是拨通替陈茉莉检查的女医生的电话。

    低静的嗓音淡漠的开腔,“赵医生,是我。”

    女医生礼貌的开口,“郁总,您有什么事吗?”

    郁琛没拿手机的手拿着毛巾擦着黑色的短发,嗓音低沉淡漠,“陈茉莉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哦,您说陈小姐啊,她身体没什么大碍,早孕初期注意休息,压力不要太大,不要做激烈运动,好好调理。”

    男人擦着头发的动作蓦然顿在那里,薄唇重重的咀嚼着那两个字,“早孕?”

    女医生并不知道郁琛对于这个消息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谨着本分道,“是的,陈小姐已经怀孕五周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紧紧握着手机,用力到关节几乎泛白,刚才打电话为什么提都没提怀孕的事?

    不告诉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不想要他们的孩子。

    这个认知漫出来的时候,郁琛觉得如坠冰窖一般,哪怕全身无数个毛孔都在往外散寒意,也都无法将体内那股冰寒驱散。

    抬手挂掉电话,郁琛直接扔掉手里的毛巾,随手提了件西服拉开休息室的门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