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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进来。”傅司年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
欧阳拿着一份文件,一进门就环顾了整个办公室,并没有看见俞珏的背影。
欧阳越想越不对劲,自从俞珏看到宁夏的资料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心事重重的,正好又碰到黎倩要来傅总办公室送文件,所以他特意跟黎倩说自己帮她送,就是想看看俞珏会和傅总说些什么。
等了一会,欧阳也没说话,又注意到欧阳左顾右盼,傅司年皱着眉问,“有什么事吗?”
“哦!这个文件想让您签个字。”欧阳快步走到傅司年面前,把文件递了过去。
在傅司年看文件签字的时候,欧阳瞥到了桌上关于宁夏的资料,“老板,俞珏他查到宁夏的事了吗?”
闻言,傅司年抬起头看着欧阳,“你是想问俞珏的事?”
被当众戳破心思,欧阳慌了,“不……不是……我、我就是……”
“他要去东南亚了。”
“……东南亚?”这个消息对欧阳来说有点突然,他从没听俞珏说过他要出国,而且看傅总的模样,似乎他去东南亚不是一件好事,欧阳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为……为什么?”
傅司年签好名后将文件递给欧阳,“你去问他吧。”
欧阳从办公室出来到坐到自己座位上这段时间脑子都是空白的,又回想起俞珏的不对劲以及傅总那副担忧疲劳的模样,越想越不安。
猛地从座位上腾起,“不行,我得去问问!”,随后快步向外走去。
只知道俞珏平时总喜欢和他的一些兄弟待在华腾KTV,欧阳便驱车来到KTV,虽然他朋友都在,却没见到那人。
“那你们知道他还可能会去哪吗?”欧阳急切的问。
都在傅司年手下做事,虽然他们和欧阳不太熟,却也见过几次,想了想便说,“这段时间感觉他心情不是很好,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一般会去雅琴SCHOOL,你去那……”
听到名字,欧阳就冲了出去,还不忘道谢,“多谢!”
果然,欧阳一进雅琴就看到俞珏一个人坐在吧台喝酒,正好有个女生上去搭讪,但可能是俞珏表情太冷,又不配合,那女生自顾自地说了几句便离开了,离开时的脸色都黑了。
欧阳在俞珏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将脱下的西服外套放在桌上,对酒保说,,“一杯柠檬水。”
听到声音,俞珏转过头,有点诧异,“你怎么来了?”
欧阳撇了眼俞珏,“你能来我不能来?”
俞珏挺喜欢欧阳这一点就爆的性子的,人又单纯,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过得太难,便总想从他身上讨些乐子,但一想到马上就要走了,便也没了逗弄他的心思。
俞珏轻笑了声,“我不是这个意思。”
欧阳接过酒保递过来的柠檬水,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听老板说,你要去东南亚?”
闻言,俞珏垂下眼睑,转过头继续喝酒,“是啊。”
欧阳干笑了几声,“老板真偏心,你都去度假了,我还得工作!”又偏头看俞珏会有什么反应,但他只是喝酒,欧阳想让他自己说,但看他这样子怕是不会主动告诉他了。
欧阳一把按住俞珏拿酒的手,眼睛直直盯着他,神色严肃地问道,“你去东南亚到底是去干什么?”
俞珏愣了一下,又扯出一个邪笑,“不是说去度假吗?”
欧阳眉皱的更紧了些,厉声道,“别骗我!”
俞珏跟欧阳对视了好一会,然后笑得温和,“我跟你说个故事吧。”
“……”
“从前有个小孩,才四岁就被父母丢在了垃圾桶旁边,也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怎么,唯一留给他的东西就是几袋饼干,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道爸爸妈妈去了哪里,只是隐隐地感觉到自己没有家了。然后,这个小孩就成了大街上众多乞丐中的一个,和其他乞丐不同的是,他永远都是一个人,所有人连一个眼神都不想分给他,就好像……好像他是什么让人看一眼就恶心的垃圾一样。”
欧阳看着微弱灯光下的那双眼睛,空洞无神,没有丝毫光彩,好像已经沉溺在那个故事的绝望之中。
“就在小孩已经习惯被世界抛弃的时候,一个笑起来特别特别好看的姐姐出现了,她摸着那小孩的头,递给了他一个三明治,对他说,那本来是做给她喜欢的人吃的,但看见那小孩之后就特别喜欢他,比对男朋友还要喜欢。”
说着,俞珏脸上露出了欧阳从未见过的温柔,“所以决定把三明治给那小孩吃。等小孩吃完,那个姐姐又问他愿不愿意跟她走,去一个快乐的地方。小孩看着这个漂亮姐姐,点了点头,那姐姐就笑着说让他等她一会,她会带他一起走。可是后来小孩等了好久好久,等到天黑又等到天亮,等到太阳被乌云遮住,又等到彩虹出现,漂亮姐姐却一直没来。他就想是不是姐姐遇到什么事了,他不想让这么好看的姐姐有危险,所以他在街上四处游荡,希望能碰到她。”
“然后呢?”欧阳听到声音突然弱了下去,不禁问道。
俞珏转了一下酒杯眼睛就这么停留在荡漾的液体上,“后来小孩听到几个人闲谈,说镇上有个女生跟着一个男人走了,还说那个男人很有钱也很喜欢她,两个人站在一起很是般配。”
俞珏笑了一声,接着说,“小孩其实不知道那姐姐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她,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小孩就认定他们说的是她了,他想,虽然姐姐没来接他,但她幸福那便好,毕竟他就遇上过这么一个温柔的人。”
“俞珏……”欧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听到这里,他也大概明白了俞珏的想法,他本以为那个姐姐是和自己的爱人一起过着幸福的日子,但是她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俞珏无声地苦笑了一下,声音沙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若是我没有放弃找她,是不是她就不会死了。”
欧阳拍了拍俞珏肩膀,“她的死因还不清楚,或许就只是简单的生老病死,你不要想得太多。”
俞珏的眼神怔了一下,喃喃道,“生老病死……生老病死……”
“所以……你这次去东南亚是为了查她的死因?”
俞珏回过神,笑着说,“只是想看看她过得生活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欧阳觉得现在的俞珏很让人心疼,况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再阻止他,只是直觉告诉他,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会有危险吗?”
俞珏看了一眼垂眸的欧阳,故作轻松地说,“我会平安回来的,到时候你再给我接风洗尘吧。”说着,把酒杯拿到欧阳面前。
欧阳抬眸看着俞珏含笑的眼睛,笑了一下,拿起柠檬水和俞珏的酒杯碰了一下,“好!等你回来,我请你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