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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峨眉弟子皆是女子,留宿不便,杨逍晓芙便告辞下山,芷若静玄甚是不舍,直道:“下次再来,定当带上隐儿相聚。”
杨逍和晓芙下山之后,逢得岁末,除夕临近,便不急着返回光明顶,在蜀中小镇投宿数日。
蜀中已是明教义军辖区,又靠天险,张士诚、陈友谅鲜少滋扰。而彼时已改名的朱元璋在刘伯温、朱升等文臣的辅佐下,重农兴商,兴修水利,蜀中百姓已得享太平安居。
杨逍与晓芙行走在小镇的集市之中,见不远处糖人小贩,几个孩童手持小糖人在路边嬉戏唱歌。
杨逍甚是感慨,自己行走江湖,无论是在大都,还是在江南,百姓不是被元兵欺压,就是在乱世中颠沛流离,而今有这等安逸,也真是朱元璋治世之功。
二人行至镇中名肆,点了数盘蜀中地道小菜,店家见杨逍和晓芙气质极好,便随口问道:“先生和娘子听口音不像本地人,是来安家还是探亲?”
“我妹子在蜀中,年关将至,前来探望。”晓芙见店家慈眉善目,便与之闲聊。
“蜀中现在好啊,不打仗,我们家家也有了小钱,最近外地人都来蜀中安置,看来娘子的妹子也是好眼光啊。”店家热情好客,讲起家乡更是自豪,杨逍见晓芙也便与之相谈甚欢,便决定与晓芙在镇中逗留半日,享受这农家之乐。
夜里镇中游神舞狮,孩童受捧烟火,奔跑嬉笑于灯市之内,杨逍和晓芙站在街角,看着庙神游街,又听得爆竹声起,杨逍伸手捂住晓芙的耳朵,晓芙莞尔一笑,斜倚在杨逍的怀里,低声唤道:“愿与郎君岁岁常相见。”
次日清晨,杨逍初醒,见在镜前梳妆画眉的晓芙,上前从身后搂住她,晓芙轻轻一笑,道:“怎么逍郎要给我画眉么?”
杨逍没有说话,只是伸手从她的手中接过青黛,晓芙微微转身,杨逍伸手要画,只见得晓芙面容清丽,眼波婉转,黛眉入鬓,他放下了手中的眉笔,低头轻吻她的眉眼,道:“眉黛不须张敞画,天教入鬓长。”
晓芙听了含羞一笑,将头埋入杨逍的怀中,窗外冬阳化雪,自是极好的风物。
范遥飞鸽传书通报明军大捷,欲挥师北上,与陈友谅争夺中原要地,让杨逍尽快返回主持大局。
杨逍便带着晓芙回程,行至蜀北天堑,车马难行,需下马步行半日,因着雪地路滑,杨逍便背着晓芙前行。晓芙搂着杨逍的脖子,趴在他的肩头,杨逍步伐极稳,身上还透着他独有青木香,晓芙只觉得心里甚暖,脸上带着微笑,杨逍侧眼瞥见晓芙嘴角的笑意,问道:“傻丫头,笑什么?”
“我想起那日你把我掳回去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搂着你的脖子。”晓芙记起当年初见之事,不禁面颊泛红。
“当时也搂着这样紧么?”杨逍嘴角微笑:“难不成当日你就对我...”
“别胡说八道,当时师父说你是大魔头,我哪敢想这些。”晓芙嗔道。
“哦?那你想什么?”杨逍停下脚步,颇为严肃地问道,只听得身后晓芙微微呼气,道:“我才不告诉你。”
“不说,是么?”杨逍运内力一跃而起,双脚凌空于雪地之上,跃前纵后,左右窜闪。晓芙蓦地被凌空背起,惊得花容失色,只得紧紧搂着杨逍的脖子,唤道:“快放我下来。”
杨逍步伐轻盈,落于白雪之中,嘴角微笑道:“还不说?”
晓芙见杨逍落地,被方才的上天入地惊得微微细喘,定了定神,脸上微晕道:“我那时想,这魔头怎么...生得这样俊。”
杨逍听了此言,虽已心花怒放,但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只是微微傲娇抬头,正当此时,一支短箭飞来,杨逍背着晓芙侧身躲避,随后又是器支短箭,来者是八名弓箭手,杨逍认得这原是赵敏的神箭八雄,后投了陈友谅的汉军。
“杨逍逆贼。”为首的孙三毁喊道:“还不束手就擒。”
“呵,我道是谁,原是你们这般手下败将。”杨逍放下晓芙,将其挡在身后,不屑道。
神箭八雄亦不理杨逍说话,便是八箭袭来,杨逍临风而上,轻步躲闪。孙三毁见弓箭不能近身,大声喝道:“杀那个女的。”
杨逍见短箭朝晓芙袭来,跃身搂她在怀,只是一只短箭从她的面侧滑过,落下半缕头发,被杨逍接住。
杨逍抱着晓芙落地,手中握着半缕头发,仔细检查晓芙的面庞是否有划伤,确认无事之后,一眼杀气,看向神箭八雄,低声道:“找死。”
杨逍本只是轻功躲闪,未出杀招,但见晓芙有了损伤,招式也凌厉狠辣起来,先以乾坤大挪移将飞来的短箭推出周身范围,又扫过身旁雪花,雪落之时,短箭被其以真气推出,神箭八雄纷纷倒下。余下两人站在孙三毁身后,三人欲再弯弓,却被杨逍以弹指神通击飞受上长弓,应声倒下。
神箭八雄还未支起身来,只见身后巨木旗掌旗使带着教众赶来,跪倒在地,齐声喝道:“参见教主,参见夫人。”
杨逍已在信中答允接替明教教主,无忌自是喜不自胜,立马卸任,把接任事务交托给范遥,自己便北上塞外寻找赵敏。因着教中事务颇多,范遥只能潜巨木旗前来尽快迎回杨逍。
杨逍示意众人起身,转身伸手去牵着晓芙的手,两人走到神箭八雄之前,巨木旗列阵在后,杨逍冰冷说道:“回去告诉陈友谅,有本事便来光明顶杀我。”
说罢,便带着晓芙和巨木旗离去,孙三毁微微看着杨逍背影,方才觉悟从今而后,此人便是明教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