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受凉

木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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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痛并快乐着,互相逗趣揭短,你揭我老底,我挖你陈年老坑。

    比如,元皓爆出楚沛夜里有磨牙的恶习……

    比如,楚沛爆出元皓有脚臭的毛病……

    比如,容景轩爆出楚沛曾打算去偷看春风楼花魁,结果找错了屋子,看的是老鸨……

    比如,楚沛爆出容景轩还是处男……

    比如,承郡王暴露容景轩八岁了还尿过床……

    比如,容景轩暴露承郡王小时候数数,喜欢一二三四五六七九,经常挨先生打八下手心……

    比如,元皓暴露容景轩小时候掏鸟蛋吓的不敢下树……

    比如,容景轩暴露元皓小时候挑蜜蜂窝,被蛰的满头包……

    比如,元皓暴露楚沛第一次调戏的姑娘是城西豆腐西施……

    比如,承郡王暴露几人小时候比放水,楚沛跳起来尿……

    比如,承郡王暴露越郡王练习轻功,在树梢上得瑟,下一秒摔趴下的事……

    几人小时候就是玩伴,知道彼此太多奇葩的事。

    军营很欢乐,欢乐到府兵大着胆子偷偷问将军一夜几次,喜欢什么姿势等私密……

    送菜送米送肉来的奸细,觉得很有趣,殷勤的在厨房打下手,那些府兵也知道谁谁是奸细,使唤起来毫不留情。

    “小六,把白菜剁碎了……。”

    “小五,把茄子洗干净剁成肉丁……。”

    两个奸细很认命,打听什么趣闻,只要知道的就没有不告诉他们的。

    两人出了军营,第一件事不是回去禀告,而是跑到酒楼吃一顿,再顺带把这些八卦传播一下。

    然后,大越朝有了那么一只军队,上到将军,下到副将军,从头到脚没有了隐私。

    将军府兵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不讲尊卑。

    将军输给了府兵,被罚蹲跑,被掉在树上半个时辰,连路都站不稳。

    听得大家是津津有味。

    然后……

    军营探险的人更多了。

    临墨轩,知晚翻看着一本厚厚的书,上面写着几个字:白蛇传。

    大越版《白蛇传》。

    辞藻优美,故事缠绵,茯苓几个小丫鬟眼泪哗哗的,帕子都湿了好几条,“法海那老秃驴真讨厌,人家许仙都不介意自己媳妇是蛇,他吃饱了撑的慌要把人家镇压在塔底下!”

    “我觉得许仙也可恶,他娘子对他那么好,都放弃做神仙,他却受了老秃驴的蛊惑,差点出家了,我要是白娘子,我才不救他呢!”

    “我比较喜欢小青,她多好,可惜她不能嫁人,唉……。”

    几个丫鬟抹着眼泪,积极交流剧情。

    外面金盏打了帘子进来,笑道,“郡王妃,在水一方派了人来告诉您,说白蛇传第一集做好了帘幕,问您哪一天上演?”

    知晚兴致不高,后世白蛇传翻拍了好几个版本,比这个可精彩的多。

    “就明天上午吧,”知晚随口道。

    茯苓巴巴的看着她,很明显,也想去看,知晚笑道,“你们几个丫鬟自己抽签决定,一次只能去两个。”

    几个丫鬟乐不可支,连连福身行礼,姚妈妈端了糕点过来,“郡王妃可不能太惯着她们了,都快无法无天了。”

    几个丫鬟互望了一眼,轻吐舌头,下去抽签了。

    知晚吃了口糕点,就见珠帘外一道天蓝色身影进来,知晚忙放下糕点,笑的见牙不见眼的道,“相公,你要打大皇子臀部寻找极致幸福的时候,我能不能也去幸福一下下下?”

    叶归越额头猛的一抖,长臂一揽就把知晚揽在了怀里,另一只手狠狠的揪着她的鼻子,妖冶的眸底闪着碎碎流火,“你再说一遍!”

    真是把她惯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竟然想去看别人的臀部,心里一气,大掌狠狠的拍了下去。

    知晚的脸霎时通红,柳眉倒竖,牙齿磨的咯吱响,居然打她,打她的……臀部!

    本来知晚还想要是哪一天他大皇子的身份泄密了,她厚道点不去看他打自己,但是现在,她决定了。

    “那一天,你打大皇子臀部的时候,我会在兜里揣两把盐,让他幸福到天堂!”

    知晚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却让叶归越的心咯噔一下跳着,心底有了丝不好的预感。

    “李嬷嬷说楚沛是大皇子,他到底是不是?”叶归越询问道。

    知晚不着痕迹的揉了下臀部,愤岔道,“你知不知道他身上也有胎记?”

    “……有吗?”

    “有吗?麻烦你把吗字去掉好不好!”知晚气呼呼的瞪着他,“亏得你还是尘儿的爹呢,你都没有好好看过他一次!”

    叶归越眉头扭着,那小混蛋儿子有什么好看的,就知道往他身上撒尿,他问的是大皇子,怎么却蹦到尘儿胎记上去了?

    莫非……?

    叶归越心里一惊,眼睛朝右望去,钱嫂抱着尘儿,正要坐下,他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把尘儿抱到小榻上。

    扯开尘儿的尿布。

    一道喷泉汹涌而出。

    钱嫂傻眼了,又有些想笑,但是必须得忍着,因为某郡王爷胸前全湿了。

    知晚嘴角抽了又抽,儿子,娘遁走了,你好自为之。

    默哀了一秒,知晚转身便走,结果一个身影比她更快,只见他手里拎着尘儿,回头恶狠狠的看着她。

    知晚一脸的无辜,“又不是我吩咐的……。”

    儿子,好样的!

    抱着尿他一身,躺着还尿他一身。

    “回来再跟你算账,”叶归越咬牙说完,拎着咯咯笑的尘儿龙行虎步的走了。

    知晚叹息一声,她怎么生了个缺心眼的儿子,这时候你该哭好么!

    你哭了,娘才好意思救你啊!

    等笑声传远了,知晚才反应过来,“喂,你把儿子带哪里去啊,虽然是可恶了些,你可千万别扔啊……。”

    冷风从暗处闪身出来,闻言,身子一软,险些直接摔死。

    “冷风,你要保护好尘儿啊!”知晚慎重叮嘱道。

    冷风极度无语,今天大家都有些抽风,好像大家做事都不带脑子一般,不过这会儿爷把小王爷带去哪儿啊?

    忙拍了怕身上的灰尘,一路尾随着,见着小王爷身子被放平,脸朝下,咯咯笑不停。

    冷风望着天边晚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尿味。

    脸部有些抽搐的冷风,隐约能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恼怒了,又被亲生儿子尿了一身了。

    一路出府,上了马车,一手抱着尘儿,一手拽着缰绳,叶归越疾驰而去。

    目的地,皇宫。

    守卫肃装严守,见到叶归越上前,忙行礼,见他怀里还有一孩子,略微犹豫了一下,道,“给小王爷请安,给郡王爷请安。”

    回应他们的是咯咯的笑声。

    两个守卫往叶归越怀里瞄去,好可爱的小王爷,好平易近人的小王爷,竟然对他们笑的这么高兴……

    肯定是随了郡王妃了。

    御书房前,两小公公站久了,偷偷的揉肩膀,活动脚腕。

    见到叶归越上前,一个忙躬身行礼,另一个忙进殿禀告文远帝。

    小公公还没把话说囫囵了,叶归越已经进来了,嘴角扯了扯,乖乖的退了出去,犹豫着要不要把太医叫来。

    他感觉到一股腾腾杀气。

    皇上貌似打不过越郡王?

    文远帝也吓了一跳,那是他孙子,怎么被拎着进来了。

    还没说话,尘儿已经摆在他跟前的龙案上了,叶归越把尘儿的尿布扯下来。

    文远帝一头雾水,满然的看了眼同样傻了的徐公公,又看向尘儿,“他是缺尿布了吗?徐安,叫司衣房送一百条……。”

    徐公公一个白眼翻着,小王爷会缺尿布?在水一方一半是他的好么!

    徐公公瞟了一眼,眼珠子忽然睁大,“大腿根儿的蝴蝶胎记……。”

    文远帝愕然,低头看去,复而又抬头看着叶归越。

    叶归越暗暗捏拳,“尘儿是我儿子,所以他随了我,你为什么跟我一样?”

    文远帝被问的哑然,眸底闪过一抹沉痛,“因为你是朕的大皇子,尘儿是朕的大皇孙。”

    虽然受到流言影响,有了三分准备,可是听到皇上亲口承认,叶归越还是震惊的无以复加,他怎么可能是大皇子!

    叶归越眸底被怒意席卷,“你也要把我丢给乞丐收养是不是?”

    文远帝被问的语咽,半晌说不出来话,当初倾心和连王抱在一起,他心如刀绞,疼的只觉得天地都在覆灭,他失去了理智。

    把倾心打入了冷宫,把连王关进了死牢。

    倾心产子,连王自尽。

    他们说两人是殉情而亡,到地底下去做一对,说大皇子并非他骨肉,他恼羞成怒之下,要一张劈了越儿。

    是镇南王及时赶到挡住了那一掌,把越儿抱在怀里。

    他是非杀越儿不可,镇南王要为胞妹留下血脉,逼不得已之下,把免死金牌和他才刚出生的儿子全交给了他,他要杀孩子出气,就杀他的儿子。

    他不管倾心生的是谁的儿子,从今天起,就是他儿子。

    他和镇南王从小一起长大,比手足还亲,又怎么忍心杀他儿子,可他无法忍受被镇南王的蔑视,和他对皇权的挑战。

    一怒之下,就叫徐安把孩子抱出宫,丢给乞丐收养。

    后来他才知道越儿身上跟他有一样的胎记,先皇几个儿子中,只有他随了先皇,长着一模一样的胎记,是以先皇格外的偏爱他一些。

    那时候他后悔了,可是再想找却找不回来镇南王世子了。

    镇南王也没想过他认回越儿,他说,“皇位不论你传给谁,最终都会回到越儿手里!”

    他以为这辈子都没有相认的机会了,幸得老天垂帘了,有了世子的消息。

    文远帝怔怔的看着叶归越,他想认回儿子,可是他张不开这个口,倾心死了,死在他质疑之下。

    当年若是他愿意相信她是清白的,听她一句辩解,她怎么会以死明志?

    “越儿,父皇知道错了,你……。”

    “我只有父王,没有父皇!”

    叶归越上前一步,把尘儿抱起来,结果就这凝重的气氛中,刺啦一声传来。

    没有垫尿布的尘儿拉屎了,叶归越一拎,整个龙案上全是……

    包括玉玺上。

    叶归越,“……。”

    文远帝,“……。”

    徐公公,“……。”

    凝重,充满恩怨的气氛尽毁,只余下一股臭味儿。

    从古自今,还没有那位皇子敢在龙案上拉屎撒尿,更不用说尊贵的玉玺了!

    文远帝憋着脸离龙案远远的,额头一颤一颤的,要换成别人,他早砍成三五段了。

    但是那是他皇孙拉的,还是自己儿子造成的杰作。

    文远帝看着自己钟爱的笔,钟爱的镇纸,钟爱的玉玺,全都洒满了金黄,胃里就翻江倒海。

    叶归越拎着自己的儿子,真是恨不得把他丢了才好,眼睛望着徐公公,徐公公直往皇上身边蹿,心疼的看着龙案。

    暴殄天物啊!

    “皇上,现在该怎么办,亵渎玉玺,别说是小王爷了,就连越郡王都逃不了一死啊,”徐公公担忧了。

    文远帝瞪了徐公公一眼,徐公公赶紧拿了帕子把玉玺擦干净,然后把铺在龙案上金黄帛裹着奏折提起来,直接拎了出去。

    龙案,第一次空空的。

    尘儿继续拉,叶归越奔溃了,儿子,爹的脸全被你给丢尽了。

    可是很快,文远帝就发现了尘儿有些不对劲,赶紧叫太医来,一搭脉,有些受了凉。

    叶归越还以为是知晚没把尘儿照顾好,结果太医道,“小王爷小,郡王爷骑马的时候,要用披风帮他挡一下才行,不过也无大碍,吃上两剂药就会好的。”

    叶归越这才放心,然后又担心了,回去怎么跟知晚交待?

    文远帝眼尖,看出来了,假咳一声道,“今儿天色已晚,朕喜欢尘儿,留他们父子在宫里小住,派人去告诉郡王妃一声。”

    徐公公赶紧派了小公公去镇南王府宣旨,另外叫人给叶归越准备住处,只是小公公有些为难,上哪儿找合适的地方给郡王爷住啊?

    宫里成年的皇子满了十五岁都要搬出宫去住,郡王爷又是个不守规矩的,后宫里貌美如花的宫女才人妃子一堆啊……

    就算郡王爷守规矩,还有那些一心往上爬的宫女呢。

    徐公公回头看着文远帝,“皇上,郡王爷和小王爷住哪儿?”

    “就住东宫吧。”

    徐公公身子一怔,虽然他知道郡王爷的身份乃是大皇子,皇上也有意认他,可是没有昭告天下,那郡王爷就还是镇南王的儿子。

    东宫又是一个极敏感的住处,宫里头多少人盯着呢,几位皇子平常走到附近,都不敢进去,都是绕道走了,生怕被人瞧见了,误以为对东宫存了觊觎之心。

    皇上却不管这些,让郡王爷和小王爷住进去,加上今儿的流言蜚语,不少人都猜测到郡王爷是大皇子这回事了,如此一来,岂不是坐实了?

    徐公公忽然眼前一亮,瞄了文远帝一眼,莫非皇上打的就是这主意?

    先住进东宫,到时候文武百官弹劾的时候,皇上就可以直接宣布,郡王爷就是大皇子,以镇南王在朝中的影响力,不举荐立郡王爷做太子立谁?

    到时候,皇上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下诏书,到时候儿子有了,孙子有了,太子有了,太太子也有了。

    徐公公连忙摆手,让小公公下去准备,小公公又是不解,又是困惑,又是头疼。

    你们是一句话的事,可知道东宫现在的情况啊,除了清扫的宫女太监,根本就没别人了,床铺枕头,一样都没有。

    这会儿去准备,那不是要闹的整个皇宫都轰起来吗?

    东宫是太子的住所好么,一个郡王爷再怎么受宠,也离太子远了十万八……

    小公公挠了挠额头,之前太子活着的时候,和郡王爷一起闯祸,好像挨骂受罚的是太子。

    难道郡王爷真的是大皇子?

    “还傻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耽误了郡王爷休息,仔细你的皮,”徐公公骂道。

    叶归越也没想到文远帝让他住东宫,想到太子,叶归越就一脸的不愠,“我还是出去住客栈吧。”

    带着儿子住客栈……

    想想都凄凉,还是住在水一方吧,好歹里里外外都是自己的人。

    叶归越瞅着自己怀里换了身新衣的儿子,真是弱不禁风,吹了两下风,就开始……

    现在好了,有家归不得了。

    徐公公赶紧拦下他,道,“小王爷已经受了凉了,太医在煎药了,这会儿去客栈,指不定还得受凉,不如就住东宫吧?”

    为了尘儿,叶归越的眸底有了一丝的松动,徐公公又说了两句,“让太医悉心照顾,务必让小王爷尽早好,明儿就回家了,不过住一晚而已。”

    “我去九皇子那里住,”叶归越想了想道。

    “让九皇子陪你一起住东宫,”文远帝一锤定音。

    彼时,外面小公公进来问传不传膳,文远帝就想到了玉玺上的金黄,脸皮抽了又抽,“不吃!”

    皇上的膳食可是定时的,一顿饭不吃,御膳房就开始忐忑了,琢磨着皇上没有胃口,应该是吃腻了御膳。

    御膳总管来找徐公公,问是不是该重新招一批厨子进宫,再张榜告示,寻各色小吃给皇上开解脾胃。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