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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微怔。
——[波本]和[玛克]分明都属于黑方。
“这是一句玩笑吗?”他试探着问。
枡山瞳眨了下眼睛。
“当然。”
两人又一同望向不远处的高中生侦探。
“那个男孩,大小姐,你怕是会伤透他的心。”波本轻声道。
“有什么关系吗?”
女孩道。
“他很聪明。有人曾告诉过我,聪明人最美好的品质,就是愿赌服输——能看透世界的大脑太容易就会觉得无趣。被欺瞒,在迷雾中找寻真相,是一场愉快的游戏,答案是最终奖赏,是圣诞布丁里藏好的甜美硬币。”
“谁告诉你的?”金发男人蹙眉。
“不是这个道理吗?安室先生,在您的内心深处,难道会认为危险一点也不有趣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您又是为什么会进入这一行的呢?”
她不再轻易回避纷争了。
安室透想。
他一时竟无法分辨出,这样到底是更好还是更糟。
此次重逢,他应对的情感很复杂。要再次从她下手打探玛克,让他多少有些介意。而她和玛克的关系不说也罢。况且,这于他不是第一次了,要保全“波本”的角色,就必须对一些事情视若无睹,哪怕她年轻,富有天分,确实可惜。
可是,看到人在危险的水域边缘徘徊,和真的见到她溺水是两回事。
——她在坠落。
——纵然没那么明显。
和同龄的伙伴在一起,本该让女孩脸上浮现笑容的。
——是自己的原因吗?因为“波本”的出现?
安室透扪心自问。
——好像又不是。
她会对高中生侦探谈及正义,劝他不要被感情阻拦。
忽略身份和地位的违和,这本该是生机勃勃的场景。可他总感觉她身上的活力在流逝,她仿佛不再抱有期许……
——这都是你做错了事。
而这一次……
——你只能再对她说声抱歉了。
“我不太明白了。朗内尔竟然还没来,这……是管束还是放手呢?”
天色还未亮,时间尚在凌晨。浓重夜色下,片片光明全靠着救援队加强照明的探照灯具。
枡山瞳直视着波本雾霭蓝的眼睛,无比仔细地辨认着其中涌动的情绪。
几秒后。
“宿主您在看什么?”系统道。
“……可算有一个人能让我放心了。”
枡山瞳收回视线。
——[波本]的剧本主色调依旧是利用。
“ooc什么的,我是绝对没办法接受再来一个了。”
她回想着一路以来呈现给安室透的故事。
现阶段,对方应该是认定她和玛克关系上存在间隙。而他在朗姆的派遣下,要来获取玛克酒的新消息,以此定位[切宁]。而关于这些,她也不是不能给出几条。
——有过了解的家伙总是更好打交道。
——对他们双方都是。
“心性稳如磐石!真是可靠的角色!”
在完成了犯人抓捕运输,安抚慰问被救援的成员,并派出了队伍去拯救大半夜还在加油站的厕所里睡觉的毛利小五郎等一系列任务之后,众人纷纷登上了归家的交通工具。直到现在,这场惊险又余味无穷的旅程才算彻底落下帷幕。
同样以东京为目的地的众人聚在一起。
“安室先生,你能帮个忙吗”
斯宾特车宽阔高大的车身旁,白马探正俯首帮助女孩登车。金发男人就立在很近的地方,闻言走了过来。
“当然可以。”
枡山瞳坐到了车厢第二排。旁边的玲子婆婆很贴心地把一条毯子披在她的身上。
女孩的轮椅还在地上放着,安室透将它合起,交予男生收存。
“您是要坐后面那辆车吗?”
和枡山交代了两句话后,大男生从车内轻巧地跃下。
“安排是这样的。”男人道。
“我送您过去。刚才真是非常感谢。”
安室透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想了想又觉得没有必要。
“客气了。”
两辆车之间隔的距离并不远。移走了临时的照明设备,部分救援人员也进行了撤离,这条往日并不繁忙的道路变得愈发冷清。
一时间竟说得上些微寂寥了。
两个颀长的身影并排而行。
“你之前就认识枡山吗?”身边蓦然响起清越的少年嗓音。
安室透下意识侧过脸。
高中生侦探从出声后就一直紧紧地盯着他,观察着他的反应。
白马探心中关于某个事实的猜想更确定了些。
“所以,你就是那个男人。”他道,“伦敦,dp公司事件中,带着枡山出门的金发男人。”
“你在说什么?”
“现在反驳已经太迟了,安室先生。”男生说,“请别紧张,在某种前提下,我没有敌意。”
他顿了下。
“我想知道你这次来黄昏别馆的目的是什么,凑巧,还是又是……?”
安室透并未正面回答。
“我明白,通常只有犯人才会问这个问题,不过,我也不能免俗地要问……你是从哪里确认我认识那位大小姐的?”
“说认识不够贴切,我确定你和她相处过,至少有一定的了解。比如……在别馆诗歌破解的环节,你似乎一开始就清楚枡山了解城堡建筑,你是在问她构造和风格相关的问题,对她的答案也全盘接受,毫无异议。为什么你如此信任她在这方面的知识积累?”
他声音很轻,不妨碍一字一句条理清晰。
“是之前就认识,还是更彻底一点……你是她在莱弗利的古堡时同行的探险者?”
“还有别的吗?”
“你知道枡山是左撇子。”大男生第一次觉得作为侦探解释来龙去脉没那么有趣,他说话速度加快了,“因为她是左撇子,定制的轮椅才会把所有按钮统一安在了左手边,一分钟前,折叠轮椅的时候,你似乎早就知道有用的按钮在哪里。”
“我好歹是一名具备洞察力的侦探,留意到她是左撇子,也没那么难吧。”
“思考后的决策和下意识的动作,我是能分辨出来的,安室先生。”
白马探的视线落在对面人的脸上。
“第一反应最难说谎。”
“这就是你从说出想法后始终盯着我的原因吗?”
——几分钟前,那女孩好像也是……
“失礼。”
“轮椅是有意找我帮忙的?”
“多亏您的好心。”
“那么,理由是什么?”
在安室透紧急思考说辞的时候,男生又道。
他薄唇抿起,泛着一丝倔强。
“你究竟是什么人?mi6(军情六处)?icpo(国际刑警)?不要告诉我,枡山那个笨蛋去当线人了吧?”
“她连苏格兰场的现场都不去,为什么要和你合作……她家的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吗?”
显然,男生将理由联想到了商业团体和权力机关的利益交换上。——是太过年轻,还是关心则乱?
“一点小问题,已经解决了。”安室透顺着他的基调道。
“至于这次的事情,和她无关。你可以查证,谷敬治郎,我的师父的确收到了邀请函。他旧伤发作,我是代替他而来。”
“如果你以为先摆出‘随便查证’的姿态,我就会放弃事后调查,是不可能的。”
高中生侦探皱眉。
“我会确认这番说辞。”
——假如真的被警视总监级别的力量搜查,那还真是有点麻烦啊……
“请便。”安室透道。
“你是那边的人?”
男生指的是欧洲的官方组织。
“不,我是这边的。”
——幸好这次的背景是在公安支持下和谷敬治郎达成的合作,从表面上看完美无缺。而后者往日的警务人员身份为他增添了光环,增强了可信度。否则,高中生侦探也不会直觉将他和正面的力量联系起来。以及,在他心中,枡山瞳怕也是天然的白方。
“还未就您今日的出手相助道谢。”
抵达了位于后方的目标车辆处,白马探收起了面上严肃中包含压迫感的表情。
对于带有神秘色彩的男人今天是否曾经提供过帮助,他也一清二楚,这些多少在他进行事实判断时产生了影响。
“不用客气。”
微微点头致意后,男生转身离开。
“小少爷。”没走出两步,安室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高中生侦探疑惑地回首。
“你没打算同我再说两句什么了吗?”
“说什么?”
“比如,要我之后不要再找她合作,或者离她远点?”
少年人高涨的意气,通常伴随着勃发的保护欲。
“我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双手插在风衣兜的男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
“你知道枡山很有天赋,对吧?”白马探挑挑眉。
——她是个破案推理高手。
“是的。”安室透道。
——她于商业一道很有天分。
“她很聪明,她是整个masuyama集团的当家人。”白马接着说,“我不清楚她为什么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行动,还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但我不能擅自替她发声,也不会轻易怀疑她的判断和决策是否正确。那是罪行般的傲慢。”
“这么说,你会瞒着她了?”
“当然不,我会直接问她怎么想的!到底有什么事,需要她用这种‘捷径’解决?”
——他是真的关心,也是真的一往无前。
“前提呢?”
“什么前提?”
“你说‘在某种前提下没有敌意’,是什么?”男人道。
“当然是你没有想要伤害她。”
大男生脚步轻快地走了,破解了一个遗留许久的谜题令他心情好转。
——他没有想过,如果她是没得选呢?
而自己所做的和“伤害”之间,又真的存在差别吗?
也许……
一盏盏星子般的路灯被抛在身后,偏远地带,很多道路两侧都仅有零星的几点亮光,勉强支撑着旅人看清前方的状况。汽车的前灯发出耀眼的白光,然而也只能照亮离得最近的脚下。
——我对她应该只有利用。
属于成年人的幽深蓝眸倒映在车窗上。
夜间行车,所视外景一片漆黑,玻璃上只显着他的倒影。
可是,或许,可能……上头下发的命令,朗姆和[那位]的争斗……无数思绪翻飞。
——这中间并非完全不存在操作的余地。
几年前,尚存稚嫩的少女曾无措而迷茫地含泪低语。
她说“少有人留恋”“不被接纳”“难以获得承认”,如今,已有话语掷地有声,骄傲地认可着她的才华,承认她的决策与眼光。
有人已经对她伸出了手,水里的他再推一把,让她去往岸上,也没那么难吧。
——大概我还来得及。……无数思绪翻飞。
——这中间并非完全不存在操作的余地。
几年前,尚存稚嫩的少女曾无措而迷茫地含泪低语。
她说“少有人留恋”“不被接纳”“难以获得承认”,如今,已有话语掷地有声,骄傲地认可着她的才华,承认她的决策与眼光。
有人已经对她伸出了手,水里的他再推一把,让她去往岸上,也没那么难吧。
——大概我还来得及。……无数思绪翻飞。
——这中间并非完全不存在操作的余地。
几年前,尚存稚嫩的少女曾无措而迷茫地含泪低语。
她说“少有人留恋”“不被接纳”“难以获得承认”,如今,已有话语掷地有声,骄傲地认可着她的才华,承认她的决策与眼光。
有人已经对她伸出了手,水里的他再推一把,让她去往岸上,也没那么难吧。
——大概我还来得及。……无数思绪翻飞。
——这中间并非完全不存在操作的余地。
几年前,尚存稚嫩的少女曾无措而迷茫地含泪低语。
她说“少有人留恋”“不被接纳”“难以获得承认”,如今,已有话语掷地有声,骄傲地认可着她的才华,承认她的决策与眼光。
有人已经对她伸出了手,水里的他再推一把,让她去往岸上,也没那么难吧。
——大概我还来得及。……无数思绪翻飞。
——这中间并非完全不存在操作的余地。
几年前,尚存稚嫩的少女曾无措而迷茫地含泪低语。
她说“少有人留恋”“不被接纳”“难以获得承认”,如今,已有话语掷地有声,骄傲地认可着她的才华,承认她的决策与眼光。
有人已经对她伸出了手,水里的他再推一把,让她去往岸上,也没那么难吧。
——大概我还来得及。……无数思绪翻飞。
——这中间并非完全不存在操作的余地。
几年前,尚存稚嫩的少女曾无措而迷茫地含泪低语。
她说“少有人留恋”“不被接纳”“难以获得承认”,如今,已有话语掷地有声,骄傲地认可着她的才华,承认她的决策与眼光。
有人已经对她伸出了手,水里的他再推一把,让她去往岸上,也没那么难吧。
——大概我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