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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与光风对视一眼,慎重回“属下趁着刚才的空挡也有问过,说摄政王,的确是病重。”
笑着摇摇头,随手就将绸缎丢到炭盆里,刺鼻的气味顷刻间袭来,光风与霁月皱起眉心,忙掏出手帕想掩住凝兮的鼻,却被她伸手一挡,她一双美眸盯着燃着的炭盆,眸光暗如深渊。
他病了?那种没心没肺的铁人会生病么?
一身着水蓝的长衫的男子缓缓踏入院中,手中还拿着一本书,神色紧张的在里面探头探脑,犹豫了半刻,忽然开了口:
“东配院柳叙来此拜见,不知道万俟王霸公子得不得空见!”
屋内的人动作先是一顿,而后笑得十分妩媚,对着自己身旁的两个心腹使了个眼色。
柳叙站在门口朝着里面张望着,就见门忽然推开,身着月白长衫的少年走了出来,面上还带着个诡异的面具。
负手而立,朱唇微微勾起“柳公子,我与你又不相识,你与我有什么话要说?”
柳叙双手一合恭敬道“见到公子身上的衣衫极好,柳叙是喜欢衣料之人,所以...”
“哦?想不到公子爷也是懂衣料之人。”凝兮垂目,走上前道“那就随我来吧。”
柳絮恭敬回以,左右而视,才缓缓踏入屋内。
一进了屋子里面还泛着一阵刺鼻的味儿,柳叙先是皱了皱眉心,而后跪在地上面色不如刚才谦和,沉声道“卑职参见主子。”
凝兮手中端着茶盏,嗅着屋内久久也不散去的味儿,冷睨了地上的人一眼“你可都探清了?”
柳叙颔首,将手中的书摊开,赫然有一张宣纸夹在其中,凝兮随着扫了一眼,随手就将手中的纸丢进了炉子里。
“照你这么说,这元安还真是动不得了,对吗?”
柳叙点头“元安郡主虽说如今已经没有实权,却是深得太后宠爱。而且素日里,那些男宠都会被调查清楚底细才会被放进来,不然太后是不敢重用的。”
“说起来...”凝兮挑起眉梢,瞧着跪在地上有些姿色的男人笑得揶揄“说起来你还是元安郡主手下最得意的男宠?”
元安郡主的十几名男宠里,柳叙是众人之首,若非是柳叙在元安郡主身边吹了枕边风,她今日是不会被人抓的这么痛快的。
柳叙神色一变“柳叙惭愧,只是受主子恩惠,为主子办事罢了。”
凝兮把玩着手中的杯盏,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脑海里渐渐浮现他与那个郡主耳鬓厮磨郎情妾意的画面,抬眼看着他莫名的问了一句“柳叙,若是将来有一日,元安郡主没落了,你可会伤心?”
柳叙浑身一僵,瞧着眼前的主子看了片刻,嘴角抽了抽,斩钉截铁的道“郡主清白之身,柳叙不曾玷污。”
应该是说,柳叙清白之身,郡主不能玷污吧?
凝兮靠上椅背,心里没有什么八卦了,正了神色道“继续。”
“主子这次前来,今日傍晚就会有公公来查底细,主子可有准备?”
“准备?”眼前的女子轻笑一声,将手中的东西丢到了一旁“本宫不打算待那么久,若不是这最近元安王府戒备森严,本宫也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
柳叙垂头惭愧道“是卑职疏忽,只是最近不知为何,帝王或许是因为摄政王病重的缘故。所以将整个皇城严加看管了起来。也或许...”
凝兮美眸潋滟,纤纤细指捻着手中的手链“也或许,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柳叙点头:“自从靳氏一族没落之后,皇室一直对着右玺虎视眈眈,可是最后的线索也断了之后,她们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的团团转的同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严加看管,不让右玺落入他人手中。”
“啧啧~”她微微一笑,这结果她倒是知道的,唯一知道玉玺下落的靳凝兮死了,她们也只能在暗中搜索的同时再好生看管着皇宫,表面上是元安郡主深受宠爱,实则不过是个肉盾。
纤纤玉指点在桌案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凝兮稍作思量,继而又问“那这元安府重建之前,太后可说了什么?”
“皇上下令,虽说元安郡主的王府是已经交给元安郡主,却没有实权,皇上下令,西配房一律不能有人去。”
西配房是凝兮父亲的书房,凝兮稍稍眯起眼,把玩着手中的手珠“重兵把守?”
柳叙点头“重兵把守,而且戒备森严,私闯禁地,死路一条。”
凝兮嗤笑一声,挥挥手命他下去,托着腮深思了片刻。光风将她茶填满“主子我们现在要离开吗?”
凝兮咬唇摇了摇头“若是此时此刻出去,怕是会给柳叙惹麻烦,本宫下午自有办法。”说道此处,她眉心皱了皱。
如今羽国国势已经与从前不同,元安郡主的出现,说大也大,说小却也小,大部分的军权已经重新回归到帝王的手里,虽说靳凝兮死了,可是玉玺的纠葛却从未停止过。
而君洛......
美人靠在椅背,把玩着手中的手珠“既然摄政王拜访了天下名医,那些名医是不是都说他已经要死了?”
霁月摇头,回禀道“并不是,只是说摄政王心思郁结才会如此。”
“既然是这样,那本宫不去看看,是不是有些不对?”
她抹着唇轻笑一声,霁月一愣,不解道:“可是若是摄政王死了,那岂不是省了主子的一大隐患?”
凝兮懒懒的伸手到炭盆前,温暖源源不断传来,她舒服的半眯着眼“本宫可舍不得他死。”
君洛若是死了,这件事情才不好办了。
“小公子舍不得谁死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桌上的少年回头,见金色的枕榻上面赫然躺着一个男人,只见那人懒懒的倚在床上,狭长的凤眸满是化不开的柔光情意。
凝兮眸光微闪,亦斜倚在椅子上瞧着他。
雪白长衫配大红貂裘,明明是冬天却还露着精装的胸膛,手中还拿着一个汤婆子,笑得很是儒雅,可是眼底却是凉的。
少年挑眉,见那男人从床榻上走上前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不再多言,深深的吻了下去。
那略带惩罚性的吻是某人吃醋前的先兆啊。
的亏这里没有旁人,要不然不就被人看见两个模样俊俏非富即贵的两个男子相互拥吻,还不又掀起一阵风浪?
直到两个小厮的脸都红了,这俩人才难舍的分开,少年唇上还泛着微光惹得男人忍不住又亲了一口,嘴里还打趣儿着
“这是谁家的公子?这么好看?”
少年优雅的白了他一眼,没吭声。
男人轻笑,扯过她手里的手珠抵上她白嫩的脸蛋,而后又上去轻吻“明明给小儿一个银锭子订了房,怎么待在这里不出来了?恩?”
凝兮垂目,刻意避开他炙热的目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还不简单?”狐狸扬唇一笑:“我今日路过闹市的时候,恰好听见有人再说摄政王的故事。”说着又顺势将瘦弱的少年搂在了怀里,嗅着她身上的馨香“继续刚刚的话题,你说你舍不得谁?恩?”
略带威胁语调上扬,凝兮稍稍偏过头欲躲他鼻尖的温热,俩小厮推门而出,双双看守在了门外。
“你在乎?”她轻声问。
男人微微勾起嘴角“卑职只在乎什么事情值得公子在乎。”
凝兮轻啧一声:“国师嘴就跟抹了蜜一样的甜,愈发会哄人了,也不知道是哪学的哟。”
桌案上有一些精致的茶点,凝兮伸手刚要去拿,却一个白影一晃而过,那些点心被某人一挥七零八落的碎了一地,有一颗恰好滚到男人的脚边。
她眉心几不可见的拢起,还未等说话呢,就见那男人从一侧的油包里拿出了点心。
他居然还自备了?凝兮眼角一抽,看万俟笙就像是变戏法一般的从里面拿了个上好的芙蓉酥出来,嘴角还噙着笑,声音慵懒又磁性:
“公子愈发骄纵了,在臣身边一年了,不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吗?”
凝兮抿唇,自然是知道这男人的规矩的,小傻子碰过的东西不知道砸碎烧坏多少个了,更别说是吃别人给她准备的东西了。
可这元安郡主的一片心意就这么被撒了一地啊,她倒是真想尝尝元安府里的点心手艺,睨着地上精致的点心还未等心疼,唇边就递上了芙蓉酥。
“我自己会吃。”她伸手刚要拿,却被某物坚硬的一顶,男人在身后悠悠的开了口“公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
凝兮扭头,与男人的目光对视,然后微微张开了嘴巴。万俟笙轻笑一声,点心未到,他却袭身上来一阵深吻。
“放进去了?”恋恋不舍的松开她,男人将手中的点心放进了口中,点心香软,她吃着心里也舒坦了些:
“自然,一个月之后,就可见效。”
半年以前,当她得知自己的家被一个元安郡主霸占了之后,她就一直在想,怎么样才算不‘厚待’这个‘客人’。
这可是她的家啊,怎么就说被人侵占就侵占了呢?
她总要给她一份大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