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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西之地,极为辽阔,是今天彩鹤王朝最大的一块地区,包含九个子州,南北纵深七千里,大部分是当年皇七子霄鹰建立的巽(xun)鹓(yuan)军打下来的,其后代励精图治,至今还在不断扩张,从未丢失过一寸土地。
巽鹓飞骑,是历任朱西执掌者的王牌军队,所有成员均能骑乘御隼(sun),灵活游击于空中和地面,战斗力仅次于过去北方帝国的战鹫部队,朱西的年轻小伙均以成为队伍里的骑士为荣,就算训练的死亡率极高,也挡不住他们的热情。
......
焉京,彩鹤王朝首都,内城白鸾宫占地一万五千亩,外城是其九倍,京城南傍玄岭、黎山,东接鹭川、陵南运河,北部是宗乾平原,西有?(jing)湖盆地,道、水路四通八达,太平时人流来往络绎不绝,只是如今城门紧闭,鲜有足迹。
碧鹮门上,两个卫兵在值守,天色未亮,一个打着盹,另一个来回踱步,想着心事,但不一会儿,醒着的那个感觉到地面在有节奏的震动,望向远方,警觉起来。
微白的天平线上渐渐冒出一个黑点,慢慢变大,向这边走来,清醒的人赶紧打断另一人的瞌睡,拉他起来一并观察。
黑点缓缓走近,直到终于看清。
“大、大...大、大...大......”
另一个卫兵拍了惊讶得说不清话的人一下,吆喝道:“大你个头啊,公主回来了,赶紧和我下去开城门。”
......
此时,文武百官近万人都候于白鸾殿外,人人穿着素服,祭奠的装饰布满了每一处。
不知过了多久,有两人慢步走出殿外。
“儿啊,待会儿知道该怎么做吧?”
“母后,孩儿知道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灵钟本应敲六万下,但这司礼人少敲了一下,孩儿想去补上这最后一下...”
皇子感受到冷肃的目光,语气越来越弱。
“你该做什么还不知道吗?”
“是,母后,”他畏惧地低头仰视道。
“唉,”女人叹着气,“不成器的家伙。”
没想皇子弱声嘀咕着:“那呆会儿我去提醒他补回来也行...”
女人停住,做了个深呼吸,儿子也赶忙留回步子,奇怪地询问她:“怎么了,母后?”
没有理他,一人就继续快步向前走去,另一人还没反应过来,从后追上去说:“等等我,母后,别生气啊。”
......
闷响而有规律的震动传导到每家每户,京城的街坊们惊奇的打开紧锁的窗户,探出头来张望。
一小孩刚伸出脑袋,就惊讶地大叫起来:“大象!是大象!娘,快过来看大象!大象!”
很快,一个妇女也走了过来,往外看去,露出惊喜的面容说:“还真是,诶,那不是公主吗?”
“娘,公主是谁?”
“公主就是羽皇的女儿,看,那就是公主。”妇女给小孩指着,正是一身嫣纱服饰、异域打扮的女孩,裸足戴着粉镯,面上蒙着丝缎,眉下淡金的眼妆掩不住可爱的笑意,轻靠在象背上五彩斑斓的琉璃圈椅上,同窗户里看着她的人们挥手致意。
“好漂亮啊!太漂亮了,”突然,小孩惊叫道,“啊!公主看我了,公主看我了!”
“傻孩子。”母亲摸着他的头,笑着说。
另一面,房内的女子也看呆了,好奇地问着宫内轮班回来休息的丈夫:“公主是去哪儿了?怎么穿着这身回来了?”
男子挽着她的肩回答:“南国,你看,这象就是南象,后面的随从,应该都是南国的人。”
南象后有几百号人尾随,拿着个各种奇怪的南方乐器一直在演奏,他国的音乐充斥整个街道;紧跟着的是十二个身穿黑服骑马的青年,既不是戎装,也不是便装,更像一种表演形式的舞装。
“好帅啊!”女子指了指那十二人。
“那是公主的贴身侍从‘黑翎卫’,据说从她出生开始,羽皇每年都会为其安排十二名少年远渡重洋,去西海岸那边学习像仙术一样的力量,回来后结下什么契约,他们就会永远效忠公主,到现在为止,应该刚好有两百多名黑翎卫了,”男子为妻子解释,“你看他们穿的,就是西式的一种服装,很怪吧。”
女子眼里放光:“一点也不怪,反而好酷!”
“诶,得了,你也是有家室......”
“滚!”
“喏。”男子习惯性地小走跑向厨房。
逐渐地,大街小巷都开门走出人来,热烈地夹道欢迎起公主的回归,原先压抑的气氛抛到了九霄云外,完全不像一个多事之秋。
......
殿下的台阶有三千级,上去和下来都是一个体力活,除了会仙力的皇族能轻松应付,其它朝员若上了年纪,一概选择告老还乡,免遭此活罪。
母子两人终于到了众官面前,女人先向左侧的凰轩右丞行礼,再向右侧的凤堂左相示意,然后向身后的皇子招手。
皇子低着头,还在想敲钟的事,任凭空中的手摆了多少次,也没有回应,气得女人转身,直接从他怀抱着的手里夺出卷诏,反应过来的皇子忙不迭地去抢那东西,结果发现对手是母亲,才楞了一会儿,赶紧松手,被女人瞪地不敢抬头。
女人收拾了下衣服和心情,向群臣说道:“诸位,羽皇病情突然,没有来得及安排顾命大臣,只是准备好了遗诏,和我说了些家事就走了,留下我们可怜的母子俩无依无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说着说着,女人掩面开始哭泣,凰轩首辅上前安慰,右侧人群有一丝骚动。
“又开始演戏,”凤堂里侧的一人悄声说道,“赶紧的,站了好几个时辰了,葫芦里的药都卖了吧。”
“是啊,这次我们输得这么惨,让这女人占尽先机,太可恶了。”一旁的同僚应和。
“比不了,别人十五年前就开始布局了,要是早知道这样,我们能让监疏院就这样被他们搞垮吗?”后面传过声来。
“唉,如今军部、司察和支府都在他们手里,还想翻身?做梦吧。”稍外的堂员补充着。
“哼!反正太子还在,大不了死拼到底。”
“你拿什么拼?人家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你若要拼,反而正中他们下怀,不过是杀了换一批人而已。”
完全不理会这边的异样,女人把遗诏递给右丞,让其代为宣布内容。
右丞年事已高,所以早把儿子们悄悄托付给了羽后,就等着此事完成,结束自己的登阶之苦,竟有些高兴起来,但碍于此时的气氛,必须强忍起情绪,加上站立太久,竟闷得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假装看着遗诏半天,却蹦不出一个屁来。
女人在一旁站了半天,等得干着急,待她侧首看向老东西,才觉察出问题来,想起又要梅开二度,结果这种事还是得自己来办,上前就拿住卷诏,准备亲自读。
右丞有些羞愧,本想说让自己再试试,所以手也紧捏不松,可依然无言出口,又是挣扎半天,终于松开了手,害得女人一个踉跄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女人再次整理穿戴和情绪,铺开手中卷,就要大念,却突然有异响传来。
文武百官震动起来,不是他们心情不好,而是地面真的在震动,只好左右相顾,想问出震动的源头。
“母后,你听。”
“听什么?”女人有些慌张地说。
“是南国的音乐。”
女人终于难以再忍,抬手就拍起儿子的头,咬牙恨恨地说:“儿啊,母后告诉你,这世界上有两种东西最不可信,一种就是各种琴瑟之乐,它会迷惑甚至腐蚀人心。”
“那另一种呢?”皇子抱头,忍痛问。
女人目带凶光回答:“男人,以及他们的花言巧语。”
儿子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但好像觉得不对,反问道:“这不是三种吗?”
同一记劈头又击中了皇子的后脑,让他只能发出“哎哟”一声惨叫。
......
宫门打开,震动的源头终于出现,却没有抚平所有人的心情,因为走进来的还有两个人,准确地说是一对姐弟,让在场的人更为之震动。
凤堂的官员们睁大着眼睛,只一会儿就要瞪得流出泪来般。
“是太子!”
“还,还有玹玥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