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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小蘋留在了柳青房里。
虽然天气已经挺热的了,不过晚上还不算特别的热,衣服穿得不多的话,还能够忍受。
小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人躲在小屋子里面,听着隔壁的动静瑟瑟发抖,感觉小蘋姐姐好可怜一女的,也不知道受到了什么样的惨刑。
幼小的她,心里甚至已经做到了和小蘋天人永隔的准备。
因为她依稀听到小蘋说自己不行了,要死了。
想到以后这里就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由得潸然泪下。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她也不敢问。
反正感觉很恐怖的样子就是了。
战战兢兢了一晚上,觉都没怎么睡好。
第二天看到小蘋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容光焕发,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深度怀疑昨天晚上听到的那些动静是自己在做梦。
吃完早饭,柳青穿了一套新衣服去参加字画铺的开张仪式。
两个丫鬟在院子里呆着,小萱就忍不住对小蘋说道:“小蘋姐姐,我昨天做了噩梦。”
“做了什么噩梦?”小蘋关心的问道。
对于这个小姑娘,她心里还是挺同情的,毕竟大家都有着相似的经历,都是小小年纪就卖身为奴。
她自己吃过的苦,她不希望这个小姑娘也吃,在生活上面有着很多的照顾。
听到说这个小姑娘做噩梦了,她有些自责——要是昨天晚上不是陪着青少爷,而是陪这个小姑娘,可能这个小姑娘就不会做噩梦了。
当然,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大概率还是选择陪青少爷。
——谁知道没有她的陪伴,青少爷会不会做噩梦呢?
小萱说道:“我梦到青少爷的房间那边传来小蘋姐姐你的声音,一会儿说自己不行了,一会儿说自己要死了,叫得很凄惨的样子……”
小蘋脸色一下子红透了,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哪里有……”
最后四个字说得很心虚。
她觉得自己已经在控制音量了,不至于让墙那边的小萱听到。
可是好像又有那么一些时候忘记了要控制自己。
“我没说你有呀,”小萱道,“我都说了,那是我做的噩梦,我以为小萱姐姐你得了什么大病,要不行了呢。”
“以后你睡觉把耳朵堵上,就不会做这样的噩梦了。”小蘋没好气地说道。
“啊?”
小萱睁大了眼睛,一脸的迷茫。
不知道做噩梦和堵耳朵有什么关系。
“啊什么啊?你照我说的做就是了。”小蘋道。
“哦,好吧。”
小萱想不明白,但是也只能听从。
柳青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是鲁国府安排马车将他送回来的,那个时候街上都已经开始宵禁,如果不是鲁国府的面子大,都没法上路了。
字画铺的开张,很是吸引了一些人过去捧场。
到场的除了柳青这个大抄子之外,基本上就没什么文化银了。
一部分是勋贵家族的年轻一代,还有一部分是依附于鲁国府的商贾门生。
一共也到了一百多人,现场还拍卖了几件作品来取一个好兆头。
勋贵子弟们就是过去做气氛组的,他们负责把价格喊高,把气氛搞起来。
真正买单的是依托于鲁国府的那些商贾。
拍卖的作品里面,有一件是柳青现场挥毫写下的一首诗,还盖上了他的印章,被拍出了一千五百两白银的高价。
那一千五百两银子,都落到了柳青的手里,这是梅瑜的意思。
柳青推辞了几遍,最后还是收下了。
——本来他也没有想过真的不收。
有了钱可以改善伙食,可以搞科研,也可以让自己变得更体面一些。
他没必要拒绝。
那一千五百两银子,分成两个木箱,跟着马车一起送到了靖西侯府,又有两个侯府的下人帮着抬到了柳青住的小院子里。
下人也不知道那两个箱子里面装的是啥,只能猜测肯定是贵重的东西。
柳青当然也没有说那是什么东西。
放到走廊之后,就让那两个下人回去,然后叫着小蘋,两个人一箱一箱的抬进他的卧室里面。
小萱还小,没有什么力气,让她抬她也出不了什么力,还不如让她继续睡觉。
“这么沉,是什么东西啊?”
小蘋一边抬一边问道。
“银子。”
柳青低声说道。
“啊?”小蘋惊了,“全部都是吗?”
柳青点头。
小蘋有点不敢相信:“这箱子这么重,全部都是,那得是多少啊?”
“一千五百两。”柳青道。
小蘋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哆嗦了。
两箱一千五百两白银,一箱也有七百五十两。
她想起自己被卖掉的价格,也就是几两银子而已。
这么算起来,这一箱子能够装下一百个她。
这是一笔何等的财富?
这几年柳青的钱都她在管着,左支右绌的,老是感觉不经用。
获得的最大的一笔横财,还是周正老婆给的那五十两白银,已经让她激动了很长时间。
没有想到现在突然就一千五百两白银掉下来,砸得她晕乎乎的。
虽然这是给少爷的钱,但她觉得她和少爷是一体的,少爷发达了,也就是她发达了。
有了一种一夜暴富的不真实感。
“都是我们的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是的,”柳青道,“我卖出去了一首诗,这是我获得的酬劳。”
话是这么说,他自己也清楚,人家出那个钱,买的不是他抄的那首诗,而是买的他这个未来驸马的面子。
买下这个面子的,还不一定是那个商人,而是鲁国府。
那个商人很明显的是依托于鲁国府的。
这就是鲁国府给他送的一份人情。
他收了这个钱,就要领那一份人情。
“拿人手短啊!”他心中叹息,“以后要是有机会在这大虞搞个土改什么的,还是尽量的把他们家定性为人民内部矛盾,而不是敌我矛盾。打倒是要打倒的,但是没必要踏上一万只脚,也要给予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
钱是要收的,因为他现在缺钱。
革命也是要干的,不推翻这个腐朽的制度,他都对不住接受的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对不住他穿越过来前一两个月躺在病床上的心惊胆战,也对不住那一张分身卡,更对不住他从小受到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