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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路上,张乾乾蜷缩在后排假寐着。慕容百舸开着车,慕容玲珑在一旁倾尽所有词汇描述着山顶震撼的场景,
“要是再看看海就好了。”
慕容玲珑憧憬道。
“你不怕给大舅哥累死吗?”
张乾乾慵懒的打个哈欠,起身劝道。
“大懒虫醒啦?我就那么一说,又不是非要去。”
慕容玲珑递了瓶水过去,羞赧回道。慕容百舸回头看了张乾乾一眼,稍有不满道,
“你丫还知道我累啊?那让你们去考驾照还拖拖拉拉的。我告诉你啊,这可是我妹,就是累死了我也得带她去!你丫学着点儿,以后全心全意为我妹服务。”
随着品行的改善,慕容百舸的身份地位也逐渐强势了起来,听着他口中流露的宠溺,慕容玲珑颇为感动。张乾乾上身向前靠去,隔着椅背搂着慕容玲珑一脸玩味地对慕容玲珑道,
“你看看,这大舅哥怎么越来越像老丈人了?果然出钱的都是大爷。”
“我是光出钱了吗?我还得出力呢。赶紧的,查下地图,咱们去赶海。”
“哇~!去大海,去大海,去大海...”
没等张乾乾回应,陆压元神突然兴冲冲地大喊了起来。张乾乾看着慕容玲珑也是一脸兴奋,便随手拿起地图边看边释放神识训了陆压元神一句,
“小东西,你疯啦?!吓我一跳!”
“嘿嘿,主上,我这不刚炼化完您体内的灵气,还没睡踏实嘛。我最喜欢大海了,大海,大海,大海...”
陆压元神没完没了地兴奋大叫着,张乾乾诧异道,
“你一个死不了的老妖精,看个海至于这么兴奋吗?”
“主上有所不知,那大海可是创世神的血液所化。这蓝星之上,自创世神盘古氏开混沌化山海之后,他的真身不断分化,到如今这几万年,只有大海尚未失去真身灵气。
而且,而且......”
听他吞吞吐吐的,张乾乾随口道,
“而且,因你喜水,当初你能臣服于水神共工,也是因为他掌控着天下的河海湖泊,对吗?”
“主上说得也应该算没错,但也不止于此。共工臣属实为相柳,乃是我十三邪念其中之九,应该算是我元神中逃逸的残存神识罢了。只不过,那个时候这蓝星之上灵气还是相当充裕的,我那残存神识也算是自行修炼了肉身,后投于共工麾下。
主上,我可是陆压道君,乃生于盘古之前,更是散仙之祖。区区世俗界的水神,给我提鞋都不够资格,何来将我纳入麾下视为臣属。自我存世以来,我只认屈于三人之下,一是先师创始元灵,一是师兄鸿钧老祖,另一个便是主上你。先师曾授业于我,使我从零散灵气聚元成形,乃是生我之人;师兄曾点化于我,借先天灵气成我人形,乃是育我之人;而主上你,聚天地灵气成元气将我唤醒,乃是救我之人。
至于我为什么提起大海就如此兴奋,那是因为,我那残存神识所化的相柳当初被禹斩杀之后残魂向东逃匿,隐于东海之底以这海内灵气修炼,后又化形逃于扶桑。我若能临海探查,便可知这孽畜当下能耐几何。如他尚未突破化神境,我便可择机将其斩杀。毕竟他由邪念化生,不免会蛊惑于人空生孽障。”
听着陆压元神的阐述,张乾乾心思不免深沉下来,他在地图上标出来一条去往黄河入海口的路线递给慕容玲珑,便又借口要补觉,蜷缩在了后座上。
“主上?”
“在呢。小坤坤,你可知道那相柳化形之后潜匿于扶桑,已经成了扶桑的八岐大神?千百年来,这扶桑无所次犯我华夏,想必和那相柳也脱不开什么关系。”
张乾乾语气阴沉,流露出了不少愤恨之情。陆压元神听罢,语气中也显出了惭愧,
“主上,稍后行至海边,我定会锁定那孽畜,然后想办法将他解决掉。只是,这多年以来在这世俗界所闯下的祸端,我就不知道怎么弥补了。”
“小坤坤,既然他已和你分神,便也不再和你有任何关系。想来,这天地之间,一切皆有定数,只不过这定数到底是什么,世俗界是难于追求的。”
虽然嘴上宽慰着陆压元神,但是张乾乾内心的慨叹还是难以掩饰,陆压元神听罢对他说道,
“主上,可还记得元始那小家伙所授的《太平经》?”
“噗!”张乾乾听他叫元始天尊小家伙,忍不住被逗笑了,“你管元始天尊叫小家伙?!也对,毕竟他只是你的师侄,叫小家伙倒也没错。”
“嘿嘿,主上,元始当初于这世俗界授经于那方式于吉时仅有那九分之一,剩余的一千三百六十卷并未向这世俗界传授。但是主上现在有这所有的一千五百三十卷,就可以初窥天道,归位天师真位了。”
“天师......我倒是对这道士的身份没那么大兴趣,只不过能多知道一些自然法则却也没什么不好的。”
张乾乾无谓道,而陆压元神却来了兴致,脱口说道,
“主上有所不知,真正的天师与那岐天师、寇天师之类万不可一概而论。这世俗界中,天师以岐伯为始,但那岐伯不过是云游学医之时得我师侄太上口传数语点化而成,而那寇谦之也是经太上转授二十卷真经才得以改他人之教。
这些天师不过基于世俗界的眼界而生,世俗界以未知之恐惧为天,真正得以窥天者,经世不足一二。像主上这样德享天师之位者更是万世不出一人。”
“你个小机灵鬼,多说点儿有用的,奉承我没有用。”张乾乾拦下陆压元神,继而问道,“这《太平经》中记载,’洪荒之气为一,生道与形,循道,而形孕万物‘,这句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混沌之气是一切有形世界的初始,当混沌之气产生的道和形态,遵循这个道法,这个形态之下便会生出各种衍生形态。就好比这蓝星,一开始也只是一团混沌,后来产生了道法和形态,孕育了盘古氏,盘古氏又开天辟地,创造世俗界,世俗界遵循道法孕育出有机生命,时代延绵了下来。”
“如此看来,混沌之气才是那个一,当初于吉流传下的《太平经》中,把理论根基搞错了,才弄出来后世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张乾乾若有所思道,但是陆压元神马上就纠正了他,
“主上,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后世《道德经》所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指的是‘道始于一,一而不生,故分而为阴阳,阴阳合和而万物生’。这个理论在世俗界来说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在真正的天道中也是没有问题的。
主上想想,混沌之气的产生又何尝不遵守道法呢?
只不过站位于世俗界时,只能参道、悟道,而难于创道、修道。世俗界所称的那些修道者也不过是一世在做参、悟而已。所以这世俗界无论如何发展,也只能通过参、悟去开发一些仿生的理论和技术。
像我们这些在创世前就存在的,是世俗界无法理解的。我们可以运用超脱世俗界的道法力量,完成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事情。
而主上这样真正的天师,不光能超脱这世俗界的道,还能创造和修改这种道。
只不过,主上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参透这世俗界的道法,然后才能得以窥视真正的天道。循天道修行之后,主上便是我恢复化形也无法企及的存在了。那时便是真正的天师--九重上天之师。”
“小坤坤,你说,这真正的天师,和你师尊比起来,谁更厉害?”
张乾乾坏笑着问道,而陆压元神却并没有吃味,一本正经答道,
“这个我还不知道如何回答主上。我师尊位于九重天之上,可无限分神化形,可创道,在我看来,是我所能企及的至高存在。而天师我只知道这蓝星之上的六万余位,有的是我师尊分神化形而成,有的是凝聚天地灵气而成,还有的是重天汇聚而成,也有修炼元气而成,但是还没有一个天师能超脱我师尊的道法。”
“你直接说你师尊是最牛逼的不就完了,哔哔那么多干嘛?”
张乾乾假装愠怒道。陆压元神赶忙解释说,
“主上,这天师本就超脱了我的水平,而且每一任天师都水平不同。那盘古氏是天师之一,娲皇也是天师之一,但二者道法水平差距颇大。
我追随师尊在九重天之上修行之时,师尊曾言,三界外无论尊卑,百亿甲子后终归昆仑山,天师不出,此法不破。想来,便是强如我师尊,也需要主上这样的天师重修道法来延续寿命。
所以,我不清楚从哪方面来衡量真正的天师和我师尊之间谁更厉害。”
听闻陆压元神怯怯的解释,张乾乾沉默了,他一遍遍通读着《太平经》中每一卷的内容,想要更多的了解这个世俗界和三界外的真相。陆压元神默默静候着,没有封印自己,也没有再张口说话。
车子在高速上快速行驶着,慕容玲珑也因为疲惫睡了过去。
“小坤坤!”张乾乾突然兴奋喊道。
“在!主上!”
“这《太平经》中说‘混沌清,山海明,经出,志三界’,难道说,这《山海经》也是有人传授到世俗界的吗?”
“主上,《山海经》虽然在当世难寻来源,但却只是世俗界所着。”
“哦。”
张乾乾失望地应了一声。在他想来,如果能有一部记录三界的着作,那对于了解三界的事物便多了太多助力,然而陆压元神却否定了他的幻想。
“不过,主上,这山海之内确实有部经,或许是主上想参详的。”
“哦?!别大喘气,赶紧说来听听。”张乾乾赶忙催促道。
“主上,相传娲皇造人之后混鲲老贼想夺世俗界之人助其修炼,娲皇不满于其逆天道而行,便要登上九重天寻我师尊求助。可那混鲲老贼怕我师尊降罪于他,便破天阻拦。娲皇女见世俗界生灵涂炭,便放弃登天,寻四海之内五色之石炼金木水火土五行三昧之气,意欲补天。
可那混鲲老贼悖道逆天,贼心不死,百般阻挠。娲皇女不得已之下,便祭出天师元神,泣血书成《山海三界志》,重修三界天道。混鲲老贼怕这天道成谶,便抽身去追这《山海三界志》,娲皇女得以趁机补好了世俗界的天。而那混鲲追下界之后才发现这泣血书成的《山海三界志》已经融于这三界山海,盛怒之下,他便以寒铁戟斩杀了娲皇女,娲皇女身裂陨落,坠于昆仑西北,化开合之山,后名曰不周山。
因这不周山是三界离天最近之处,混鲲便占山修炼,后收徒‘准提’和‘接引’二人,令其出师之后代其继续寻那《山海三界志》。但二人入世俗界探寻之时,被世俗界的生灵感化,也有感于娲皇女所修天道的和美,便背叛了混鲲老贼。二人后来于昆仑之西偶得《山海三界志》残卷,参习后自创新道传授于世俗界,二人也改名为‘菩提’和‘如来’。
主上若是想寻这《山海三界志》,怕是要先到昆仑。”
“《山海三界志》,昆仑山...”
张乾乾默念了几遍,见车子已经驶下高速,便对陆压元神说道,
“小坤坤,你先休息一会儿,晚些方便带你看海时我再叫醒你。”
“遵命,主上。”
不久之后慕容百舸把车停在了一家农家乐门口,拍了拍慕容玲珑和张乾乾,
“醒醒吧,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