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张侃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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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张辰熙杀意瞬间布满周身,王诗雨打了个寒颤也精神起来,忧心道,

    “严重么?我陪你去吧,他们不是去公司了么,有什么事儿兴许我能帮上点儿忙。”

    “没事儿,隔壁咱家工地施工打穿了水脉,监管部门要问责,我过去帮着协商一下,你俩快睡吧。”

    张乾乾故作轻松,换好衣服到床头挨个亲了她俩一口,刻意在张辰熙肩头轻轻拍了两下。王诗雨毕竟有丁点儿工作经验,知道和监管部门交涉时大多都很难缠。她拉着他的手叮嘱道,

    “去了千万别着急,有什么事儿好好说,人在屋檐下该低头低头。”

    “放心吧,你俩安心睡。”

    说完他就转身出了屋,下楼时又向张辰熙传音道,

    “丫头,我在栀子身上施了个禁制,明天早上我要是回不来的话,你想办法给她把禁制解了。”

    “老公,你要是遇到危险一定要叫我,谁要是跟咱们过不去我就去把他杀了。”

    张辰熙传音回道,语气中冷漠狠戾。

    张乾乾又传音向唐坤问来当前的位置,随即便驱车赶去。

    赶到柱州土地资源厅时,张乾乾被安保拦在了大门外。令他不解的是,原本只是个行政监管部门,此时却被很多保安厅的车围着,院内的办公大楼门前更是站着几个穿着保安厅制服的安保人员。

    张乾乾把车挪到附近的路边停下,看了看表已经半夜,但是他还是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意外的是,对方接听了,

    “喂?少爷,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么?”

    “我姐和弟弟在土地资源厅被扣下了,我在门口,现在这儿被保安厅控制了,你能帮忙协调一下么?”张乾乾说道,内心十分不好意思。

    “你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带人过去,十几分钟就到。”

    “多谢,我等你。”

    电话挂断后张乾乾又试图释放神识探查办公楼内的情况,但是依旧被禁制所挡。他其实早就感受到各个官方的大楼都是被特殊的禁制所保护的,想必这也是大华的高层出于安全考虑作出的应对。若是所有修者都能随意探查官方办公楼内的情形,那官方的安全怕就毫无可言了。但是张辰璐和唐坤被困其中,情况不明,也着实让他有些慌乱。

    好在胡坤的车队没多久就到了,一行五辆橄榄绿色装甲越野车横列停在土地资源厅院门口,摆明了就是来堵门的。旁边保安厅的车上下来几人恭恭敬敬走到越野车旁,还没开口便见车内司机目光冷峻伸手一指,保安厅的人便怯生生地退回了自己的车内。

    “少爷,我到了,你开车过来跟我车一起开进去吧。”胡坤拨通张乾乾的电话沉声道。

    “知道了,你往里开吧,我就在后面。”

    张乾乾回完,将车挪到了越野车后,随即跟着驶向了院内的办公楼。楼前保安厅的人车自见到万神殿的车过来就急忙将车挪到了一旁,留在楼门口的几个高级别的制服人员也是战战兢兢的肃立等候。待车队停稳,几人便笑呵呵地上前拉开了车门,

    “各位大人,请下车。”

    见众人卑微,张乾乾抢先下车走到胡坤身旁问道,

    “副殿主大人,方便借一步聊两句么?”

    胡坤点点头,拿捏着副总殿主的姿态,挥手屏退众人和张乾乾向一旁挪了几步,

    “少爷,没什么大事,你家工地下的水脉下沉,断了你住的那个院里的温泉,那个院的开发商就把你家告了。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后来保安厅的不知道为什么要扣你家人,我随你进去问问就是。万神殿是咱们大华最高级别执法机构,小小的保安厅不算什么。”

    “那就好,这次要麻烦你了。一会儿你就说和我们张家世交,我代表张家来保人,毕竟我们在这儿要受他现管,不好招惹这帮地头蛇。”张乾乾舒了口气,提醒道。

    “少爷放心,一切有我。你我兄弟之间没什么好客气的。”

    两人说完,楼内大厅中已经有几个位高权重的官员紧张等候,胡坤在这一亩三分地的身份压制显而易见。他迈步向前,张乾乾跟在身后,越野车上下来的手下列队随着涌入大厅。

    “大人深夜莅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我是柱州保安厅长刘长瑜。”

    “我是土地资源厅长孙昌和。”

    两人毕恭毕敬,躬身拱手,身后一众更是俯身一躬不敢抬头。胡坤扫视众人,面色阴沉,

    “你们保安厅今天怎么大半夜的跑到土地资源厅来办公了?”

    “回大人,孙厅长这里有件案子,一家开发商把地下温泉水脉挖穿了。因为这水脉在万神殿有登记,我们保安厅一例要参与审查,以便后续向万神殿报告相关事宜。”刘长瑜不卑不亢。

    “哦?齐厚才还没听说这事,你们倒先忙活起来了。两位厅长,工作积极性很强嘛。”胡坤冷声道。

    “不敢,不敢。大人,事出突然,又超出了工作时间,我们还没来得及向齐殿主汇报。具体情况,还请大人先上楼用茶,稍后我们就向您汇报。”孙昌和额头冒汗,低声回道。

    “带路吧。”

    胡坤说完,众人如蒙大赦,起身分列两旁,由孙昌和引领,刘长瑜陪着向楼上会议室走去。

    张乾乾和万神殿的战士随着胡坤在会议室中坐定,女职员给各自端来了茶水。两个厅长带着几名各自的高级手下站在会议桌对面恭敬站立。胡坤喝了口茶,摆手示意众人落座。两厅长互递眼色,各自揣摩着万神殿副总殿主的来意。尽管从简短的交谈中两人已经确定这大人物也是冲着这事儿来的,但是到底是管是放,这心思尚未挑明,两人自是心里打鼓。

    “你们搞这么大阵仗忙活了半天,事情查的怎么样了?”胡坤厉声问道。

    “回大人,我们土地资源厅已经去现场勘察过,现场有开挖痕迹,基本可以断定温泉水脉的塌陷位置就在开挖处。因为现场隔壁已经售出的小区也在使用这处温泉,我们已经收到了多起业主投诉。

    因为存档审批文件中标注了万神殿的备案信息,所以我们第一时间向保安厅申请了协查。刘厅长带着工作组也是刚到不久,所以还没来得及向万神殿汇报,这其实主要责任也在于我,请大人责罚。”

    孙昌和怯怯回道,言语之间自然是捡着最小的罪过往自己身上揽。而刘长瑜见状心里也有了盘算,既然有人陪绑,便下决心与他共同进退,

    “大人,我们保安厅收到协查申请之后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做了痕迹调查后发现开挖口尺寸巨大,明显是借助大型工具开挖。

    随后我们传唤了业主代表过来问询,但是业主代表对此事阐述不清,因此我们为了尽快查清事故原因,便将业主代表留置下来。

    按照工作流程,向万神殿汇报不及时的责任在我,还望大人明察,不要责罚孙厅长。”

    听完两只老狐狸的汇报,胡坤微微颔首未做评判,而是清冷的盯着二人问道,

    “事主眼下在哪里?”

    “回大人,还在调解室留置。”孙昌和微微一愣,和刘长瑜相视一眼后答道。

    “这事原本就需要你们两家与我万神殿同时审理,既然两位厅长都在,我也到了,那就把人带来,我们三方来个现场办公吧。”

    胡坤脸上一直不阴不晴,两个厅长更是无法从他的言语中捕捉到他的真实意图。孙昌和稍一迟疑才躬身应下,交代手下去带张辰璐和唐坤了。就是这简短的迟疑,让张乾乾心头一凛,他不禁怀疑两人或许在此已经吃亏。

    果不其然,张辰璐和唐坤被带过来时,两人冲张乾乾递了个眼神,身上已经明显有撕扯过的痕迹,而张辰璐憔悴的面容更是让张乾乾看出了她已经被“重点照顾”了一番。胡坤从余光中瞥到了张乾乾眼神中的狠戾,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我们张家的大小姐,这是给二位厅长找麻烦了么?还有幸得二位厅长特意照顾了一番。”

    两位厅长闻言心中一凛,顿时冷汗上身,无言以对。

    “大小姐,事发后可有拒绝配合两位厅长的传唤?”胡坤沉声问道。

    “并没拒绝,孙厅长手下联系我后,我已第一时间赶来配合问询。”

    “那可有干扰或拒绝两位厅长的调查?”胡坤继续问道。

    “并没干扰或拒绝调查,来这儿以后我已第一时间通知公司开放所有权限积极配合两位厅长。”

    “那我可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位厅长要特意照顾大小姐了,还是请两位厅长给我们解惑吧。”

    胡坤淡淡说完,两厅长心中已然寒凛如冬。两人起身,战战兢兢躬身站立,冷汗早已打湿了衣衫。特别是保安厅长刘长瑜,尽管五大三粗身形壮硕,但是细看下竟在细细筛糠。

    “既然你们不愿意说,那我便跟你们交个底。这张家的老太爷便是我大华国主的龙师、龙渊阁九大柱国之一的玄天师,更是我的授业恩师。

    今日这水脉塌陷原本只是一件小事,本应由轮台土地资源局和保安局调查后向我万神殿轮台分殿汇报。可你二位偏偏越级处置,若无内因怕是说不过去吧?

    眼下你二位不愿透露,那只能请二位到我万神殿去坐坐了,到时齐殿主也会特意关照一下二位的。”

    胡坤声色凛凛,对面二人深知万神殿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自二人工作以来,只听说过人是活着进去的,出来的就只有一篇简短的告示了。两人瘫倒在地后稍一缓神便立马跪下磕头,各个顶着哭腔不停求饶。

    “大人,是,是,是大小姐家隔壁小区的开发商怂恿我出面的,他们当初拍地失败后就一直怀恨在心,眼下有了机会便想出出气,顺便从大小姐手中把地抢走。刘厅长是自己找上门来的,至于他为什么来,我也不知原因,还望大人明察!”

    孙昌和捣蒜般磕头,将刘长瑜卖了个干净。而刘长瑜也是放弃了幻想,吐出了真言,

    “大人,大人,是我外甥给我打电话让我收拾下张家的一个少爷,我就让市保安局去想办法,后来他们说张家工地出事故了,土地资源厅正在彻查,而且这事还需要向万神殿汇报,想着有万神殿做依靠,我就自己带人找了过来。我这是一时冲动才公报私仇,还望大人饶命。”

    “你的外甥是梁远波吧?”张乾乾闻言,冷声问道。

    “是是是,是叫梁远波,在轮台大学上学。不知先生......?”刘长瑜怯声问道。

    “你这外甥让你收拾的是我,你不该对我姐动手。而且,你如此娇惯你这外甥,总有一天就见不到你的好外甥了。你能在他身边护他一辈子么?”张乾乾脸色氤氲,语气阴冷。

    “是是是,少爷教训的是,我以后定会严加教训那小王八蛋,我,我一会儿就去把他打个半死。请少爷恕罪,恕罪啊。”

    张乾乾叹了口气,看向胡坤微微颔首。胡坤点点头,对两位厅长道,

    “你俩此番行事本是死罪,对此想必二位心知肚明。既然大小姐和大少爷不追究了,我也不再与你们过多计较。可这死罪虽免,活罪难饶,如何处置就由大少爷定夺吧,你们可有意见?”

    “不敢,不敢,多谢大人饶命,多谢大少爷和大小姐饶命,我们但凭处置。”

    两人齐声应下,再次磕头感谢。胡坤起身向屋外走去,张乾乾和万神殿战士也起身,走到两位厅长身旁时张乾乾拍了拍两人肩头,将二人扶起后叹道,

    “我和几个家人还要在二位治下生活,以后如果再有得罪之处,还望二位大人海涵。今天的事儿就算过去了,给二位大人添麻烦了。”

    “不敢,不敢,大少爷以后如有需要,我二人但凭吩咐。”

    二人连连拱手作揖,张乾乾职业假笑,转身拉起张辰璐和唐坤向楼下走去。两位厅长战战兢兢追上,直送众人到了门口。胡坤先将张乾乾等人送到车旁,张乾乾上车前对胡坤说道,

    “周末要是不回燕京的话,带灵儿妹妹来家里吃饭吧,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点儿好的身体长得快。”

    胡坤闻言,眼前一亮,他自然听出了张乾乾话里有话,但是随即他又有些为难道,

    “周末怕是来不了,我周五要去州南公干。”

    “那不如周五让人把妹妹送来,家里人多会照顾好她的。放心,灵儿妹妹那么乖,会和大家好好相处的。”

    “那就麻烦少爷了,正好我在外公干灵儿跟着我也遭罪,等我回来便去接她。”

    胡坤眼中的精光释放着内心的激动,他于是坚持目送张乾乾离开后才上车离开。

    而众人走后两位厅长瞬间就如虚脱一般瘫坐在了地上,周围的手下也是惊魂未定后怕不已。

    张乾乾开着车窗吹了会儿风,随后愧疚道,

    “看来你俩又被我连累了。”

    “好啦,要出事儿怎么都会出事儿,别多想。以后躲着点儿小人就是了。”张辰璐温柔笑道。

    “我倒还好,要不是不能使用道法,他们当场就没了。就是苦了大姐了,那栋楼里有禁制,我探查了一下,道祖境以下的境界是释放不出来道法的,所以他们才能得逞。”唐坤淡淡说道。

    “这仇可不是我不想给你们报,不过当场报仇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儿,现在就看那两位厅长了,但凡他俩懂点事儿,就一定会知道怎么办的。要是他俩办不好,到时候我再连他们一块儿办了。”

    “好了,我的好相公,我们能不懂事儿么。事儿过去就得了,这下有胡副总殿主撑腰,以后在官家面前咱们也就顺畅多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张辰璐自然是头脑清醒温柔懂事,不过有些事她还是会计较起来的,“不过相公,你得罪那保安厅长的外甥,不就是因为栀子么?”

    “是,晚上送栀子回宿舍还被那小逼崽子给堵了,栀子抽了他一巴掌,他当场就说让他舅舅给他报仇,所以我又把栀子带回家了。没想到这小逼崽子倒是跟我玩儿了现的,报仇都他妈没隔夜。”

    “收了房吧。”张辰璐像是对他们的情节毫不关心,淡淡挤了一句。

    “得得得,那是哥们儿,收了房跟收一爷们儿有什么区别。”他面露尴尬,嘴硬道。

    “先收了呗,不合适再分,你不吃亏就行。”

    “娘子,不怕你笑话,晚上我都没敢回咱屋床上,那姐儿俩我都打怵了,你可就饶了我吧,别再给我添房了。”

    “死鬼,这就不行啦?你这身子骨也不怎么样嘛。”张辰璐捏了他一把,调侃道。

    “不是体力不行,是心力不行了,别人是有心无力,我是有力无心啊。”他反驳道。

    “这才哪儿到哪儿,今儿先歇一宿缓缓,明儿晚上我们姐妹四个跟你挤被窝儿。”

    张乾乾知道她这句话是打趣他,但是他却感受到了深深的威胁,而且是那种能把自己吓住的威胁。他傻笑一声,没敢再吱声,张辰璐许是确实很疲惫,便也没再针对他。

    回家后唐坤留在了一楼,这间保姆房倒成了他的专属房间。张乾乾为了让张辰璐休息好,和她一起住在了二楼,睡前也没忘了给张辰熙发短信报平安。

    早上王诗雨起床做了早饭,张辰璐身体状况恢复如常,几人便如往常般一起进餐,小武也还是串着座位在各个怀里被投喂。

    因为饭桌上新加了上官栀子,大家的关注点自然都放在了她身上,无非是劝她干脆直接搬来家里住,这样张乾乾上下学有了伴儿,也不用人接送了。不然按他的懒劲儿,肯定不会自己开车往返学校的。上官栀子对张乾乾一顿嫌弃,并没当场应允。

    饭后两人回校,因为上官栀子要取书包,张乾乾便开车赶向她宿舍楼下。令两人意外的是,车刚停稳,一个吊着胳膊拄着拐被包扎得像木乃伊的人便蹒跚到车旁,好在他还露着半张脸,经过辨认才看出是梁远波。

    上官栀子紧张地抓着张乾乾的手,惊恐地盯着车旁的梁远波。张乾乾放下车窗冲他轻笑一声,

    “你这是吓不死我们,所以想换套路笑死我们么?”

    “对不起,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们,祝你们幸福!”

    梁远波愣愣的说完,撑着拐杖一脚深一脚浅的努力加速离开了。上官栀子松了口气,诧异道,

    “他这是怎么了?”

    “报应了呗,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下你就消停了吧。”

    “可是,我怎么觉得他这样儿更可怕了呢。”她心有余悸。

    “行啦,你不就是想搬家里住么,放学我就帮你搬家。”他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故意调侃道。

    “谁想去你那个淫窝儿住,我可是正经人。”这次她明显是在嘴硬。

    “原来你是怕自己把持不住才不敢去的啊?”

    “谁说我不敢,去就去。”

    许是怕张乾乾看出她脸上的笑意,她说完就下车跑进了宿舍楼。他苦笑一声,下车蹲到路边郁闷地抽起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