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万神殿的小伎俩

张侃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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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叔儿,既然是全凭我,那您这两桌儿酒我要是不喝呢?”张乾乾冷声道。

    “那样的话,慕容玲珑和上官栀子会因为操行问题被学校开除,张辰璐和胡坤会因为经营事故被抓进保安局,张辰熙会因为未婚先孕臭名远播,其他人,你也可以想象一下。”

    威虎挑挑眉,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张乾乾冷哼一声,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干掉你,然后再踏踏实实去喝酒。我这辈子,吃什么饭喝什么酒从来都不是别人说了算的。”

    “哦?你靠什么?武道一途,怕是你还不曾领悟吧?”

    威虎虎躯一震,瞬间罡炁外放,周身流动的杀气仿佛绿色火焰一般。张乾乾嘴角上扬,右手伸出后做出虎爪状。威虎只觉眉心好似突然崩漏,体内的精气如飞瀑般倾泻而出。他双手紧握座椅扶手,努力调动罡炁意图布下防护罩。但是无奈张乾乾使用的混沌坍缩之法本就不是这世俗界的道法,威虎只坚持了十来秒钟便觉得自己将要被吸成木乃伊。

    “少爷住手!是师伯命我试探你!”

    张乾乾闻言停手,一个呼吸之间便来到威虎面前,将手中从威虎体内摄取而来的罡炁一掌拍入他的眉心,

    “要不是我大华天朝还需要你,你现在就可以去博物馆当西域干尸了 。”

    此时的威虎自然认同他的说法,他甚至无暇擦去嘴角的血迹,原地闭眼打坐一边调整着体内的气息一边低声道,

    “少爷莫怪,几年前师伯飞升入昆仑之前曾交代我,若你日后回归道途,便让我每隔半年测你境界一次。如你境界不济,便由我安排专人护你周全,如你境界出众,便让我提醒你务必藏拙。

    我大华数千年来风雨漂泊动荡不安,龙渊阁内几大柱国为大华安定不惜飞升,可见这外患压力已经何等巨大。而且据我万神殿近年经办多次案件来开,我大华所面临的内忧同样严重。想来师伯所交代之事的初衷也是怕你裹入大华的内忧外患之中。

    少爷,你这医道了得,若是泄露,怕是想隐匿于市也不容易,更何况你现在这武道也是超凡脱俗。日后即便是被龙渊阁招募,恐也难说得以自保。我万神殿虽在这世俗界拥有不俗战力,可面对龙渊阁时,怕我这总殿主也无力面对其执帚小厮一合之力。

    所以,少爷,日后还望三思而行。我虽主持着万神殿,但也略知师伯和几位柱国为大华所布天局,而且如果猜的不错,少爷你也在这天局之中。以后千万不要再因外人而涉险施援,胡坤死了便死了,我等为国战死本就是天职使命,更遑论我万神殿所应对的战斗于各位柱国所布天局而言根本不足为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不过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按你这么说,胡坤我已经救了,你还能干掉他不成?”张乾乾依旧没好气。

    “我正有此意。”威虎淡淡回道。

    张乾乾无奈摇头,刚要挤兑他过于阴谋论和谨小慎微,但是转念一想,不禁皱眉问道,

    “你是说胡坤还是吃饭?”

    “胡坤。”威虎睁开眼,郑重答道。

    “你快省省心吧,我要是干掉他,不如连你一块儿干掉。”张乾乾白了他一眼。

    “也可以。”威虎淡淡说道,表情认真。

    张乾乾轻哼一声,

    “你快先调理气息吧,等你恢复好了咱们赶紧吃饭,我都饿了。”

    威虎面色局促,明显是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他眼下对这挂不上名的同门师侄仍旧不甚了解,多说也恐无益。张乾乾点着烟,神色凝重地在他面前来回踱步,内心不断琢磨着这威虎的底细,也思考着如何躲避这世俗界的纷争。

    待体内的气息刚刚平稳,威虎便起身,

    “我们先去吃饭吧。”

    张乾乾瞥了他一眼,无奈道,

    “你战斗力倒是不弱,可这炼体的水平也太差了,老头子当初也没传你些炼体理气的功法?”

    “我当初随恩师修行武道,或是与仙道差异过大,师伯点拨我时也曾提醒我武道最后虽能将肉体修炼到无坚不摧,但一旦有所损伤恢复起来也会异常艰难。

    早先师伯说过,修武者,罡炁为尊,但精气脆弱,若想弥补不足只有以煞气填补,可煞气过于阴狠,因此以魔修所用为多。”威虎回道,恢复了总殿主一贯的冷漠威严。

    “行行行,反正你这武道境界在大多数人眼里已经顶天了,能伤你的人也没几个,真要出了事儿不是还有龙渊阁给你兜底么。

    走了,吃饭去吧,饿死了,吃完还得回家呢。”

    张乾乾在威虎面前恢复了纨绔的姿态,同时刻意装着敬畏。威虎将他领至偏殿当中,果真这里用屏风隔开了两张饭桌,酒菜并无差别。两人分列主客位坐下,一女战士近前伺候,满酒后威虎提杯道,

    “今日你曾喊我两句师叔,我自然不会让你吃亏,这桌就留给你了,喝完这杯我便去旁桌。”

    说完,威虎提杯一饮而尽,张乾乾眉头轻蹙,看了一眼身前的酒盅,无奈笑道,

    “您这是几个意思?闹了半天,还是要把罚酒留给我呗?”

    “你且放心,既然是一家人,自然会有你的好处。”

    威虎努力挤出个不自然的笑容,随后和身旁女战士耳语一句,她便到一旁用耳麦说了几句。威虎起身在他肩头轻拍,神秘笑道,

    “在我这里不必拘束,好好享受晚餐。除了这美食,还有秀色可餐。”

    张乾乾抱着胳膊诧异的盯着他走过屏风到旁桌落座,正当他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偏殿的大门再次打开,柱州分殿殿主一脸谄媚,笑着走过来躬身道,

    “张少爷,好久不见。”

    张乾乾瞄了他一眼,随即看向了他身后十来个便装的女战士,她们一个个挂着职业假笑,一眼便看得出是万神殿的战士。他冷哼一声,隔着屏风瞥了威虎一眼,

    “总殿主倒是客气得很啊。”

    “少爷,总殿主吃饭喜静,我来陪你喝几杯。”

    齐厚才笑着坐拉张乾乾移到了主位,随后自己坐在和他隔着一个位子的地方,

    “来来来,大家都坐吧,一定要陪张少爷吃好喝好。”

    众女应声坐落,一个个笑靥如花的盯着张乾乾,而他却玩味的盯着齐厚才,

    “齐殿主手下倒是人才济济啊,不过我这细胳膊细腿儿的,要是玩儿大了被她们揍一顿,你可能又得破费了。”

    “少爷玩笑了,自己家关起门来吃饭,尽兴就好,尽兴就好。”

    齐厚才说着,提杯看向张乾乾,夹在两人中间的女孩也提起酒杯递到了张乾乾面前,

    “少爷。”

    张乾乾无奈一笑,接过酒杯看向旁桌,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总殿主大人和齐殿主盛情款待。”

    威虎在旁桌放下筷子,提杯随张乾乾一饮而尽,这场不知是虚情还是假意的饭局便正式开始了。

    齐厚才作为柱州分殿的话事人,应酬的本领自然不言而喻,推杯换盏间桌上的女战士已经偷偷摸摸换了三两轮,他却依旧精神抖擞。张乾乾假装微醺,刻意没有去看半路离席的威虎,只顾着趁女战士轮番敬酒时深深的揩油。而令他意外的是,夹在他和齐厚才中间的女孩即便早就面色红润,但是始终言语清晰的一同喝着。

    “不行了,齐殿主,我得撤了,我得回家了,再晚点儿回去要挨揍了。”张乾乾大口吐着酒气,眼神迷离。

    “周末嘛,和家里说一声,就在我万神殿将就一宿吧,这光吃喝了,娱乐项目还没开始呢。怎么着也得尽兴才行啊,对不对?要不然也太辜负这些姑娘的盛情了。”齐厚才极力挽留着,很是衷心。

    “大哥,当着这么多美女的面儿,就别逼我自爆家丑了。再不回,估计以后咱俩就见不着了。”

    张乾乾搂着身旁的姑娘,一副不舍和无奈,惹得齐厚才也是不住点头表示理解,

    “少爷也是性情中人,哥哥都懂。那咱们来日方长,我就不多挽留你了。”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唉,这顿酒是喝得差点儿意思,下次再找机会吧。”张乾乾意犹未尽地摸着身旁女孩的脸,带着惋惜起身转到了屏风另一侧,“哎?总殿主大人什么时候撤了?那只能拜托齐殿主代我打个招呼了,我得先撤,不然回家就进不去屋儿了。”

    齐厚才带着众人簇拥着把张乾乾送到院外车上,直到上车前张乾乾还在向陪酒的那些女战士揩油。齐厚才扶他上车,交代司机几句,又拉着张乾乾的手寒暄了很久。张乾乾醉醺醺的应承着,趁机留下一道残识才迷迷糊糊闭上了眼。

    齐厚才示意司机关窗开车,待车离开后他和之前夹在身旁的女战士面色瞬间清明,转身看向了远处正殿中看向这边的威虎和何坤。胡坤轻轻挥手,转而对威虎忧心道,

    “总殿主,就这样让他离开么?”

    “人家的爷爷是柱国之一玄天师,你留得住么?”威虎无奈道。

    “少爷也算性情中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还是有希望的。”胡坤坚持。

    “那也只是为龙渊阁做了嫁衣,你我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胡坤点点头,心知总殿主决断之事自己注定无能为力,他犹豫了几秒,战战兢兢道,

    “总殿主,境外的余孽来势汹汹,此次灵儿也因我险遭不测。未免牵挂过重,我打算把她送去蓬莱仙观。一来可保灵儿暂时安全,二来我也少了牵挂,以便与敌再战。”

    “可以,那明日我便先与你返回燕京,复盘此次战斗之后便准你去蓬莱。不过,你和灵儿暂且不要再打扰少爷了,日后有机会时自会再见。”

    “是,属下明白。”胡坤微微躬身,恭敬应道。

    回到家的张乾乾被司机叫醒后搀扶下车,他假装睡眼惺忪的坐到门口台阶上,醉醺醺道,

    “多谢兄弟,我就先在这儿醒醒酒吧,要是这样儿敲门进去,我这搓衣板儿指定是跪上了。”

    “少爷这是太疼爱女朋友了,那我先在这里陪您一会儿,等您进屋了我再回去。”司机客气道。

    “不用,不用,一会儿她看到车要是出来我就露馅儿了。你先回去吧,我这都醒了一半儿了。”

    张乾乾打了个酒嗝,起身扶着司机向车门走去,司机见他动作利索了一些,便没再坚持,驱车离开了。张乾乾坐回到台阶上,点了支烟,挥手等待方才留下的残识。几个呼吸之间,残识回归,张乾乾将其收回体内,瞬间恢复了清醒。只是连日来释放的精血和元神过多,肉身的疲惫感依旧浓重。

    “坤坤,家里没事儿吧?”张乾乾传音唐坤。

    “大哥,一切正常。他们都睡了,你......回哪屋?”唐坤回道。

    “他们睡了,那我就去你屋吧。”

    “这......不合适吧?”唐坤语气中有些尴尬和无奈。

    “那你丫操那么多心干嘛,睡你的吧。”

    张乾乾没好气回道,起身开门进屋,蹑手蹑脚上楼推开一间平时没人住的卧室门闪身进入。门关的一刹那,张乾乾无奈的叹口气,随即身后床头的灯被打开了。

    “你怎么跑我屋了?”上官栀子轻声问道,像是顾忌隔墙有耳。

    “你怎么跑这屋儿来了?”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随口问道。

    “璐璐姐和小熙在三楼,诗雨姐在隔壁哄小武,我就睡这屋儿了。你怎么才回来?”她睡眼惺忪,起身下床来帮他脱衣服。

    “有个应酬,酒局没点儿,又不好意思提前撤。”他苦笑着,无奈叹了口气。

    “那你还洗澡么?要不洗漱一下先睡吧。”她说着,转身走进卫生间给他在牙刷上挤好牙膏。

    “怎么也得冲一把,你赶紧睡吧,我尽量小声点儿。”

    张乾乾穿着内裤走进卫生间,拿起牙刷塞进了嘴里。她瞄了他一眼,瘪瘪嘴皱眉道,

    “找姑娘啦?难怪不敢回别的屋儿呢。”

    “请客的叫了几个陪酒的,喝完就回来了。本来安排了第二场儿,我没去。”他刷着牙,含糊回道。

    “没事儿,你喜欢就好,反正没人管得了你。你睡左边儿还是右边儿?”她懒洋洋的向床边走去,声音中很是无谓。

    “我肯定要睡上边儿。”张乾乾漱漱口,回头诡笑着看向她。

    “谁怂谁孙子。我倒要看看你丫是禽兽,还是连禽兽都不如。”

    上官栀子拉开被子,瘫软进被窝,妥妥的躺在了大床中间。张乾乾简单冲了个澡,擦干后翻出一条一次性内裤套上,摸着黑上了床。

    “这大半夜的,寡男寡女,你连衣服都不穿,用心险恶啊。”张乾乾和她挤在一起,轻声打趣道。

    “谁说的,我穿裤衩儿了。”她闭着眼,无力回道。

    “脱都脱了,还留一件儿干嘛。”他伸手在她后背轻抚,下移后果然摸到了裤边。

    “总得有点儿仪式感嘛,哪能什么都帮你干了。”她伸出胳膊搂住他,没好气回道。

    “还真是亲媳妇儿,知道疼自己爷们儿。”他轻笑一声,翻身压在了她身上。

    “爷们儿,你流氓起来太他妈帅了。”她呼吸加重,在他腮边轻舐着。

    “可是我在家想做个好人。”张乾乾无奈轻哼,言毕翻身侧躺在她身旁。

    “怂货,你这么多女人,不挨个睡服,不怕她们离开你么?”她在他耳边娇嗔道。

    “你爷们儿只会以德服人,不靠邪门儿歪道。”他轻声傻笑,掩饰着内心的忌惮。

    “你可千万别睡沉了,小心我当一把扒衣老爷。”说着,她转身靠在了他怀里,“睡吧,饭局上的姑娘都拿不下你,我也不用痴心妄想了。”

    张乾乾闷声轻笑,把握着她合眼入睡了。

    次日清晨,小武吃力的爬上床,骑在张乾乾身上欢快的拍着他的脸。他转醒过来努力睁开眼睛,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爸爸,姐姐呢?为什么姐姐没有回来?”小武掰着手指头痴痴问道。

    “姐姐回家了,以后姐姐有时间了再来找你玩儿。”

    “那爸爸可以和妈妈们给我生个姐姐么?”小武追问。

    “你要个妹妹我还能努努力,你要个姐姐,我还真给你生不出来。”张乾乾无奈道。

    “那我要个妹妹,你快去给小武生妹妹吧。”小武喜上眉梢。

    “行,你先滚蛋,回头我就盖个大棚给你扣个妹妹出来。”

    小武闻言便当他应允下来,爬下床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张乾乾被这半路捡来的蠢蠢的傻儿子搞得一阵无语,缓了几秒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洗漱时才发现自己赤条条窝在床上。他无奈叹了口气,拍拍脑袋进入卫生间开始洗漱,侧头时发现垃圾桶中几张带有血渍的纸巾。

    “唉,早知道就该听小坤坤的认真炼体,现在可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

    其后数日张乾乾和几人如以往一般按部就班生活着,平日里和上官栀子一起上学放学,回家后和众人打打麻将看看电影,平淡且充实。

    柱州的雪比内地来得早了半月。又是一个周五,放学时积雪已经几乎淹没了张乾乾的车,鹅毛般的雪花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无奈之下,他只能和上官栀子选择一起徒步回家。这也是几个月来两个人第一次慢慢在学校和家之间的路程中慢慢欣赏沿途的风景,尤其是这雪后,颇有一份浪漫。

    上官栀子紧紧抓着张乾乾的手,吃力地在几乎齐膝的雪地上前行,围巾遮在面部,呼出的热气打在睫毛遇冷凝结,使她看起来像极了童话里的小公主。张乾乾只是随意裹着羽绒服,手套分给了上官栀子一只,虽然面部没有任何防护,但是打在头顶的雪片依旧停留不了三秒钟便会融化。

    “轮台的雪比燕京要大太多了,天儿也冷了不少。”上官栀子感慨道。

    “那当然了,西西伯利亚的寒流,可是经过了寒极的加持,这温度和雪量据说都是常态。”张乾乾回道。

    “还好我有你,要不然整个冬天能冻死在这儿了。”她温柔的笑着,眼睛弧度很是迷人。

    “冻死倒是不至于,不过疼死倒是有可能。就你之前那身子骨,别人喝红糖水就能缓解痛经,你喝红糖糖浆都不顶事儿。”他打趣道。

    “哎呀,你干嘛呀。我知道都是靠你给煮的汤药才治好我的,谢谢你行了吧。”她揶揄道,但是内心窃喜。

    “汤药只是一部分原因,你没听说过女孩有了男人就没那么多难言之隐了么?”他坏笑道。

    上官栀子闻言立马止步,转身拉下围巾咬住了他的下唇,

    “得了便宜还跟我卖乖是么?你是怎么忍住这么久都不碰我的?看你睡得跟个猪似的,我还以为你不知道那天的事儿呢。”

    “我是睡了,又他妈不是傻了,怎么会不知道。”他捏开她的嘴,给她裹好围巾后揉了揉自己的下唇。

    “哼,讨厌你。”她嗔怨一声,拽着他继续前行,“反正生米煮成熟饭了,你爱吃不吃。”

    “咱俩谁煮的谁?谁吃的谁?你这都不记得么?”他继续调侃道。

    “我......”她回过头刚开口,却赶突然愣了一秒,看向了斜前方的柱州师大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