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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选择
“十、九、八、七……”
随着慕容夜声音清晰的倒计时，游轮上的所有人都屏着呼吸，警方人虽然多，但因为慕容夜赤裸裸的威胁并不敢轻举妄动，这个时候，人多，除了震慑，并无卵用，相反，还可能逼的慕容夜狗急跳墙。
“慕容夜，你别乱来！”眼看慕容夜已然扣动扳机，顾凌风惊出一身的冷汗，怒吼一声，“你以为杀了她们，你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慕容夜的嘴角不屑地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裁剪得当的黑衬衫衬的他整个人又白又瘦，只是声音中的冷厉和气势却有增无减，“那又怎样，有一位首长夫人给我陪葬，我死的也不算冤枉!”
“你……”，顾凌风咬牙往慕容夜方向的甲板上看去，南汐和倪安林都被五花大绑着，情况都很糟糕，南汐脸色煞白，不知是吓的还是累的，倪安林的脸上则有一个清晰的掌印，腿上还在不断地往外渗着血，军绿色的裤子此时已经被血染成褐色，时间继续耽误下去，他担心她整条腿都会废了，只不过倪安林一贯刚毅，看着顾凌风的眼神并不露怯，即便脸上掌印明显，她仍是一脸的倔强，只是她这样的坚强愈发让顾凌风觉得心疼，愧疚，他觉得对不起她。
一对曾经深爱过彼此的旧情人深情对望，时间仿佛都停在这一刻。
一阵海风袭来，南汐冷的打了个寒颤，看向顾凌风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场面，他总是刚毅的没有表情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心疼和自责，不知怎么的，突然间觉得好冷，心里好酸。
顾凌风真的喜欢她吗？
她不禁开始怀疑了，想到倪安林和她说过的话，南汐越发觉得没有信心，她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她太清楚顾凌风的性子，这个男人太重感情了，而感情也是靠时间累计的，时间才是最好的月老，他们俩人曾在一起那么久，趣味相投，志同道合，即便以为她已经牺牲了，他也为了他五年伤怀，刚才倪安林受伤，他那个反应是本能的激动，掩饰不住。
对于倪安林，南汐也觉得愧疚，她知道她受的这些苦都是无妄之灾，可她就是受不了顾凌风这么看着她，她也需要他啊，她也害怕，可是他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她。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南汐想告诉顾凌风，选倪安林吧，她愿意成全他们。
三个人的爱情，挤不进去就不硬挤了，不过是为难了别人，作践了自己。
南汐觉得好累，这破烂的人生，她不想要了，她不要了还不行吗？
可是她不甘心啊，她不甘心顾凌风明明嘴上说爱她，可这时候，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的不给她……
心随着身体的温度渐渐降了下去，南汐把视线转向远处交接的海天……
罢了，顺其自然吧，大不了就是死。
“三、二、一……”随着慕容夜的话音刚落，顾凌风焦急的声音传来，“慢着，慕容夜，你不就是不想让我好过吗？”
顾凌风将手里的手枪丢到远处举手做投降状，“你要做什么，我绝不反抗，她们都是无辜的，放了她们！”
“哈哈哈！”慕容夜嘲讽一笑，“真是看不出来顾大首长你这么痴情啊！可是我偏偏不能让你如愿，我不要你死，我就是要你看着她或者她死，然后在罪恶和愧疚中度完余生！”
“你……”
慕容夜不耐烦道，“是个爷们儿就快点做选择，不然老子一枪崩了她们！你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等等”，慕容夜油盐不进的性子另顾凌风懊恼，他只能做最后的争取，他说：“放了安林，我和小汐任你处置！”
小汐，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能替你做选择，可这是我欠了安林的，让她离开，接下来，不管怎么样，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夫妻一起面对，你救过慕容夜的命，或许他会放了你也不一定……
慕容夜嘲讽一笑，对南汐道：“宝宝，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老公，你选的男人，在关键的时候，你的生命对他而言连个屁都不是，连一个已经分手的旧情人都比不上。”
听着慕容夜的话，南汐已经彻底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的心情了，恨吗？酸吗？
或许吧！
但更多的是心痛，虽然，她自己已经存了自我放弃的想法了，但被人这样放弃的时候，心里还是窒息般的难受。
和倪安林关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倪安林和她说了很多关于他们的往事，她们一起训练，先后提干，一起进入特种部队，被分在同一个战斗小组，一起执行了那么多看似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路走来，他们的爱情也不是风平浪静的，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危险时刻，他们爱的轰轰烈烈。
光是听着，她都觉得他们二人是那么的般配，被迫分开实在可惜，若不是爱惨了顾凌风，她都想告诉倪安林，这个婚她不结了，这个男人她不要了。
可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呢？
她在他心中到底算什么？
还要质问他吗？
呵呵，还是给自己保留点尊严吧。
心已经伤透了，问的再多，不过是伤口撒盐而已。
现在她只恨自己瞎了眼，信错了人。
现在想来，他所有说的爱她的话都只是想要哄着她不要离婚吧？
南汐心里太难过了，想法难免极端了些。
再次抬头看向顾凌风时，她的眼神里已没有往日的羞怯与温情，满眼的冰冷与恨意惊的顾凌风都有一瞬间的不可思议，他想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她此刻的眼神，那么陌生，那么倔强。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南汐的身子后倾掉进海里。
“小汐！”顾凌风目呲欲裂。
所有一切都只在瞬息之间，在军方的人反应过来之前，慕容夜、贝鲁特、江达等人就早有准备地趁机潜入海底，倪安林也被她们推下水中，其他手下和军方的人打成一片，枪声不绝于耳，方才还安静的游轮上顿时变得乌烟瘴气。
陆叶舟带领手下下海救人，顾凌风也在其他人的惊呼声里毅然跳入海中，“小汐，小汐！”
没有人知道他的惊慌，他的后悔，小汐，你一定不要有事，你听我说，我没有要舍弃你的意思，真的没有，小汐，小汐，你听我说……
可是，没有人听到他的祈祷，那个总是笑的梨涡浅浅的女孩再也不会回答他了。
一个小时后，在海里游的精疲力尽的顾凌风仍然只搜到南汐的一只鞋子……
“顾首长！陆叶舟等人合力将顾凌风从海里拖到甲板上！
顾凌风呼呼喘着粗气问：“找到了吗？你们找到她了吗？”
陆叶舟实在不忍心，但还是不得不实话实说，“还是只找到一个人！”
顾凌风心中那一点微妙的希望被迫打碎，闭眼道，“继续……找，不能让慕容夜跑了，还有……小汐，活要见人，死也要见……”
死要见尸四个字他不敢说，他怕，真的怕……
一贯神鬼不惧的铁血硬汉顾凌风怕他会一语成谶。
可惜一直到太阳落山，天色暗透，搜救队的队员都只带回了倪安林，活捉了慕容夜十余名手下，慕容夜、贝鲁特、南汐他们都没有找到，只在海藻群里找到南汐的另一只鞋和一个戒指，顾凌风认出那是他之前送给南汐的订婚戒指，结婚一年多，那是他送给她唯一的礼物……
这一片海域极深，南汐又受了枪伤，血腥味极易招来一些海中的猛兽，按理说，找了这么久，不应该找不到人，除非她和慕容夜一样逃跑了，联系到海藻群中的鞋子，陆叶舟心中有种极不好的猜测，但他不敢对顾凌风说，他整个人已经快疯了。
倪安林被送到京南的海军医院救治，魏明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带人先将慕容夜的几名手下带回京南，舰艇靠岸的同时，他也接到顾建波打来的电话，问他情况怎么样了。
“老首长，我对不住你！”
顾建波心里一沉，差点稳不住自己的身子，活到这把岁数，他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但是事关人命，特别是自己亲人的人命，他还是无法淡定，“发生什么事了？是凌风出什么事了吗？”
“顾首长没事，可是……”魏明顿了顿，心里实在难受，他说：“只是顾太太中枪掉在海里，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顾建波脑袋嗡的一响，握着手机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南汐出事了，怎么会这样？
顾建波跟前，冯秋平，南子平、杨琳、南露都在，对于南汐，南子平虽然说不上多爱，但这种生死关头的时候，这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而对于杨琳来讲，她也不是坏人，在人命面前，所有的偏见都变得微不足道了，南汐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也不希望南汐出事。
顾建波打电话的时候是开着免提的，魏明的话，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心里都无比沉痛。
南露毕竟年龄小，绷不住事，小姑娘想到B.Y是自己放进来的这件事就无比自责，她哭着说：“爸爸，姐姐是不是出事了？对不起，我不该开门让B.Y进来的，姐姐还怀着孕，她怎么办啊？”
“什么，你说什么？”冯秋平被他这么一说，整个人都懵了，南汐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杨琳红着眼眶解释道：“还不确定呢，只是她那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有些难受，我看着像是孕吐，但是正值婚礼，也没来得及去医院检查！”
一时间，众人又都沉默了，顾家安静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