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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这一道,再次路过那道两旁开的炫目的花海,沈晴砚一想到这些花的花肥是什么,竟也觉得那些花开的未免太过妖冶,再不打它的主意,屏住呼吸快步离开。
贺祈年按照事先说好的,亲自把沈晴砚送回了沈府。
贺祈年下了马,撩开帘子伸手要扶沈晴砚下来。
沈晴砚一顿,观察贺祈年的神色,看他神色淡淡,不像方才那般冷漠了,才将手搭上去,顺着他的力气下了车。
“我今日同你说的不是气话,我也不再多说,免得惹你心里不痛快。”贺祈年到了沈府门口到底还是没忍住再次叮嘱她,
“你无需事事提防算计,阿砚,那太累了,你要相信我,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
“阿砚,答应我,不要再冲动了好吗。”
见贺祈年神色认真,眼神也不再淡淡,反而灼热得像是深夜里燃起的一簇火光,沈晴砚能从那簇火光里清晰地瞧见自己的模样。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小小的飞蛾,追求着温暖的火光,而这时有一个人适时地提了一盏灯,劝说她留下,不要再去外面漂泊,外面实在太危险了。
这样的温暖,或许太过诱惑,让她一时痴怔,可片刻之后,她仍是坚定倔强地摇摇头。
沈晴砚也神色认真地冲贺祈年郑重行了礼:
“小侯爷重情重义,阿砚感激不尽,只是阿砚有自己的想法,皇上对沈家存疑,不知何时又要突然发难,朝中明里暗里,也有不少人视我沈家如眼中钉。
阿兄不屑于官场尔虞我诈,只想安心打他的仗。那便由阿砚帮着父亲守住沈家。侯爷不必担心,万事我自有分寸,便就此别过吧。”沈晴砚面上无波地讲完了话,同贺祈年道了别,便进了沈家大门。
贺祈年听着她的话,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也罢也罢,她的阿砚要守着父兄和沈家,那便由他来守着她罢,他喜欢的不正是这样的她么。
贺祈年看着沈晴砚坚定的背影,弯眼一笑,便也转身离开。
沈晴砚想着自己刚从天牢回来,一身的血气和霉味,便决定先回去洗个澡,便径直回了洗砚轩。
刚踏进院子,就见沈索香站在院子里徘徊,不知珍珠那丫鬟去了哪里。
沈索香想必是喊了半天没听见有人回答,又不敢进去,才在院子里鬼鬼祟祟地张望。
今日沈索香一身嫩粉襦裙,手上还涂了嫣红的丹蔻,身上不知涂了多厚的香膏,那味儿顺着她走过来那一阵风直扑在沈晴砚脸上。
沈晴砚皱皱眉,见她手里还提着个袋子,晃晃荡荡地好像装了水,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把戏,沈晴砚有些警惕地盯着她那袋子,等着沈索香开口言明来意。
“哎哟,妹妹可算回来了啊,可叫姐姐我好等。
喏,这是我今日令下人买回来的锦鲤,特意给妹妹送来。”沈晴砚看着沈索香冲着自己笑得装模作样,冷眼看着她接着阴阳怪气道:
“听说妹妹在秋狩上得了赏赐不说不日还要进宫去,姐姐心里替沈家高兴,说不定沈家不日便要出个贵妃了。”
“姐姐先来恭喜妹妹了。”沈索香说罢便要把那一袋子东西递给沈晴砚。
沈晴砚打开袋子瞄了一眼,还真是几条活蹦乱跳的锦鲤,颜色各异,还算新鲜好看。
“多谢姐姐好意了,妹妹心领了。姐姐请便吧”沈晴砚言下之意就是,你还有事吗,礼我收了,没事的话你也可以走了。
说罢随手将那一袋子的锦鲤投进池塘里,沈晴砚知道她还有后话,她这个姐姐,无事不登三宝殿,消停不了几天,便要出来闹一闹她,哪怕说几句酸话挤兑她也是好的。
沈晴砚见沈索香迟迟不做声,干脆开口直接道:
“姐姐在我这礼也送了,有什么话就别扭扭捏捏了,说罢。”
沈晴砚才懒得给她台阶下,她若有什么事求着自己,应不应她也是另外一回事。就怕这厮赖着不走,怪讨人厌的。
沈索香就等着沈晴砚问自己呢,问言急忙接话道:
“姐姐近来相中了一块帕子,我想着既然妹妹你同贺小侯爷都那么熟了想必要块帕子来也不算什么难事罢?”沈索香还特意在个别字眼上加重了声音,显得沈晴砚和贺祈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一样。
沈晴砚听了心里膈应,直接打断她:
“你既然不会好好说话,就别说了。”
沈索香被落了脸,手死死地绞着帕子,脸上还要挤出笑容,谁让她有求于人呢。
“妹妹不要误会了,你得了这么多的好东西,我不过想要一条帕子,对旁人或许是难事,对妹妹你自然就是张张嘴的事。”
沈晴砚没什么表情地问她,她倒要看看她打的什么鬼主意:
“你想要的是什么料子的帕子?”
“软烟罗,不多,一条够了。”沈晴砚本来瞧着那池塘里的锦鲤,闻言回过头来有些惊讶看她,激动地比了一根手指头:“我就知道妹妹最是通情达理了!”
“什么?软烟罗?你要它来做什么?”软烟罗是什么东西,那可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全京城能凑够五匹便不错了,沈索香何故突然要这软烟罗?沈晴砚一下来了兴致。
“这……这还不是为了同那群京城的贵女打交道吗,”沈索香扭捏道。
沈晴砚懂了,沈索香依旧是那般爱慕虚荣,贺祈年的绣罗坊确实有,她也能要来,可是她偏不。
”那恕妹妹无能为力,这东西太贵重,贺祈年未必肯给我,我也没那么大面子。姐姐若是想在那一堆人里出出风头,不若好好练练琴棋书画。”
算了,你练琴棋书画也没有,练一副好心肠,别整天想着害人的事比什么都强,沈晴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沈索香见她不答应自己,竟也没有软磨硬泡,跺跺脚生气似地走了。
沈晴砚落得个清静,回了屋更衣洗浴。
这头点心铺二楼一个位置旁,坐了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正拈这酒杯望向对街的沈家布店。
不一会儿上来了个穿嫩粉襦裙的女子,手涂丹蔻,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正对着那华服男子坐下。
不是那刚从洗砚轩出来的沈索香又是谁。原来她碰壁出来后没回自己住处,而是转头就偷摸出了沈府,来同面前这人会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