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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聚俊前日里刚在山里斗杀了山贼,此刻一行人又遇到了狼群。
四匹狼不大会儿将两个护卫咬的支离破碎,而商伯夷胸口那匹狼喝足了热血,耷拉着舌头,盯着肤白肉嫩的阿姒和小妲。
树丛中陆陆续续冒出来了十几只狼,呈新月形,聚拢过来。
两个美婢哭泣起来,王聚俊把阿姒拉到身后,“有我在,不要怕。”
阿姒抓着王莽衣袍,“公子,救我,公子救我。”
王莽吓得翻身而起,突然变得身形矫健,跑了十几步远,爬上了大树,小妲下意识地追了个过去,王莽大叫,“小妲,你快给我滚,滚远点。”
小妲带着哭腔,“躲哪去啊?”
“我不管,离我远点就行,快走,快走。”
殷叔齐早就撇开众人,偷偷爬上了树,静悄悄地,一句话都不说,不停默默祷告。
王聚俊喊道,“小妲,不要怕,别动。”
王聚俊拍拍阿姒的手,对着红唇吻了一下,“等我回来。”
阿姒双目通红,“别离开我,我怕。”
“哈哈,杀了这畜生,我陪你看明早的日出。”
王聚俊走到两个护卫身前,“黄朗、黄鬃,二位壮士,有胆子同我杀狼吗?”
“有何不敢?”
王聚俊甩开电刺,电火花啪啪作响,掏出自卫手枪,冲向了最近的一匹狼。
王聚俊的武器只有多功能防身电刺、格斗军刀、自卫手枪和麻醉手枪四样了。
不到一刻钟,十一匹狼遗尸当场,手枪打死,凡是扑到近前的都被电刺电死,而王聚俊衣衫破烂,脸上一道血印子清晰可见。
护卫黄朗的大腿被狼扯下一块肉,鲜血淋漓。
王聚俊找来了包裹,为黄朗包扎,黄朗抱拳,“谢谢,谢谢。要不是公子救我,我就被狼咬断喉咙了。日后为君赴汤蹈火,绝不退缩。”
另一个护卫黄鬃跪拜,“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为我解围。”
王聚俊哈哈大笑,“相逢多日,你我早已是老友好友,兄弟也。”
黄朗黄鬃心中感动,从没有人尊敬他们,只把他们当做下人、武夫,赶紧抱拳,“谢大公子抬爱,某定当结草报君恩,士为知己者死。”
王聚俊大笑,搀扶起二人。
“公子,为我止血啊,我腿疼啊。”原来殷叔齐从树上掉下来,被狼咬伤了脚腕。
王聚俊好整以暇,招招手,“来,我为你止血。”
殷叔齐一瘸一拐走了过来,痛得满头大汗,自己心里清楚,哪有什么地位让王聚俊亲自过来呢。
王莽吓得不轻,衣袍都湿了,一股尿味刺鼻。
王聚俊拍着王莽的肩膀,“跟着我练武可好?”
王莽点头,“好。好。”复又摇头,“不行,不行,我受不了,太累了”王聚俊舒心的笑了起来。
夕阳西下,山岭起伏,森林沧桑,王聚俊遥望小镇孤远,朗声大唱起来。
山带孤城耸半空,势凌恒岳远相雄。
万壑烟岚春雨后,千峰苍翠夕阳中。
阿姒小妲双手拍掌抚胸,眼冒金星,“公子,真如宋玉在世,屈原复生啊。”
当夜,众人在山中宿营,阿姒又钻进了王聚俊的帐篷,天雷勾地火,气势喧嚣。
而王莽的帐篷,悄然无声。
半夜,王莽爬起来,躬身在王聚俊帐篷边低声祈求,“大哥大哥,你快给我看看,我是不是不行了。”
王聚俊拍拍阿姒的肩膀,阿姒抱着王聚俊的腰,“你快点回来啊。”
王聚俊哈哈大笑,探手在胸前摸了一把,阿姒红脸低眉。
王聚俊走出帐篷,脖颈间带着汗水,发丝贴在脸色。王莽心中对王聚俊已是又敬又怕,扭捏地说了自己的情况,王聚俊轻笑道,“无妨无妨,我让你雄风大展,气吞天下。”
王聚俊返回帐篷,不大会儿托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片蓝色的小圆球,“通天教主炼制的冲天丹,吃了它,你会龙精虎猛的,变作如意金箍棒,把天捅个大窟窿。”
阿姒闻言暗啐一口,“捅什么窟窿?”
王莽听得一知半解,“如意金箍棒是什么?”
“嗯,伏魔杵也行,专门降服小妖精的。”
王莽挠挠脑门,根本听不懂,王聚俊干咳一身,“小妲就是你的小妖精,吃了仙丹,你就有无上的法力,便可降服小妲。小妲是不是怪你身子就是泥塑的、面团捏的?”
王莽扭捏,“多久算久啊?”
“反正不能尿泡尿的工夫,快走吧,我还有要事要处理。”
“了解了解。”王莽托着药丸,依旧半信半疑,顺从的把心中的疑问和药丸都咽到了肚子里。
王聚俊推着王莽,“快走吧,小妲等你呢。”
王莽轻轻走了几步,只觉得腹中火热,高兴起来,“上天赐我如意金箍棒,上天赐我伏魔杵,上天赐我金刚凿子,上天赐我精铁锤,多谢大哥,好宝贝,好宝贝。”一溜烟跑回了帐篷。
王聚俊一愣,“金刚凿子,精铁锤,果真形象生动啊,动作贴切。”呵呵冷笑,“让我说什么好呢,肚里就这点墨水都用在这里了。”
王莽帐篷里,一时春雷阵阵、疾风骤雨,王莽对王聚俊越发敬佩起来,一边动作一边大喊,“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王莽摆脱了心中的恐惧和阴霾,但自此迷上了这种蓝药丸。
舂陵刘钦家。
刘演刘仲又和小伙伴们玩耍了一天,多年老友,从会走路开始便一起玩耍,六人身上凑不出多少钱来,几个坏小子只想着喝酒解馋。
马胜提议,“刘大哥,你家酒窖里肯定有酒啊?咱们去偷两坛?”
刘演摇头,“不行,不行,爹爹锁着呢,管得严格。”
刘仲灵光乍现,“我有个法子,咱们偷点酒曲,自己造酒吧,想喝多少喝多少。”
刘演马胜眼睛齐齐放光,“好主意。”
当下行动起来,小伙子浑身使不完的劲、精力旺盛,两三天的功夫,就搞到了酒曲、木桶、粮食,守着岿水搭了茅草屋子,几人也没什么经验,全凭借日常所见所闻,将酒曲、粮食、水混在了一起。
只不过麦子、粟米、稻米三种粮食没有混合,分别置于一个木桶。
六个小伙子满头大汗,开怀大笑。
刘钦在书房看书,家中藏书甚多,汗牛充栋,几辈子人积攒下来的,临街开了个小单间,专门借书于民,分文不取,在刘钦的多年带领坚持下,舂陵城百姓酷爱读书,争相互相借书读书,文风蔚然。
这日刘钦又研究起文字来,近百年来,自宛城文学馆创立,士人间流行起来五言、七言、九言的诗歌,又有长短句、骈文等,推崇文字意合、对应,音韵相齐。
刘钦喜爱摆弄文字,苦苦思索,提笔写下。
十口心思,思国思家思社稷。
刘钦心中满意,挂在墙上,自行品味。
这时仆人门外高喊,“主人,彭公前来拜会。”
刘钦大喜,“好好好,我这就去前厅。”
彭公姓彭名宣,字子佩,淮阳阳夏人,师从张禹,深通易经之学,学识渊博,声名远扬。彭宣与刘钦曾同在太学读书,情谊深厚,这次因治理地方有功,调入长安,官封光禄大夫。
彭宣途经舂陵,自然要拜会老友。
刘钦宽袍大袖,风一般移到大厅,“子佩兄,想死我也。坐,快来坐,上座,请上座。”
彭宣拉着刘钦的双手,灵机乍现,“长伯兄,座,上座,请上座。茶,上茶,上好茶。”
刘钦一愣,哈哈大笑,“子佩兄,妙语连珠。来,随我来书房,有宝物共赏。”
到了书房,彭宣双眼明亮,只见墙上挂满了字画。“长伯兄,高才啊。”
彭宣朗声读了起来,“天下口,天上口,志在吞吴。”
“朝朝朝朝朝朝汐。”(zhaozhaochaozhaozhaochaoxi)彭宣手捋须苒,“有意蕴。”
“天近山头行到山腰天更远。”
“冯二马、驯三马、冯驯五马诸侯。”
“山石岩上,古木枯,此木为柴。”
“长伯兄,果然大才,文思奇妙。”
“哈哈,闲来无事,以文字为游戏尔。”
“长伯兄,刚才你我无意中,各说一句,座,上座,请上座。茶,上茶,上好茶。要是这些墙上的文字,都有一句来匹配,一如好事成双啊。”
刘钦沉吟,“确实如此,再各凑上一句才妙。”刘钦点点头,“子佩兄,即入长安高升,可喜可贺,这长安可是外戚主政,据我所知,大司马王凤一手遮天,皇帝沉迷酒色,子佩兄此行,一定要保重......”
二人聊起来了政事,许久,日薄西山。
“自佩兄,今日在我家不醉不归。”
“如此甚好,叨扰了。长伯兄针砭时政,鞭辟入里,不入朝为官,可惜了大才。”
“哈哈,我志不在此,只在苍松树下弄兰花,绿池水边赏鱼蛙,快慰平生。”
“兰幽香风定,松寒不改容。鱼跃龙门日,蛙鸣天下知。”二人开怀大笑。
是夜,二人喝得酩酊大醉,“子佩兄,我生了一对双胞胎,读书比不上你,这生孩子,你可输给我了。”
“长伯兄,这事我甘拜下风,倒是我记得太学读书时候,你我可有约定,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呢,此言可当真?”
“自然当真,你家是个公子还是千金?”
“不急,不急,等我夫人下月诞下麒麟儿才知道。”
“好,静候佳音,我有一双儿女正好同龄,生儿生女,都配得上。”
“一言为定,请,再饮一杯。”
“同饮,同饮。”
男人间的友谊,就如这醇厚的酒,甘香四溢,绵延悠长。
老友,便要喝尽一坛老酒,不醉不休。老友,壮志未酬。老酒,依旧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