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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明珏敲敲桌子,“哎,做什么?我们还在这儿呢,不注意点影响?”
贺予朝不以为然,“如何?”
燕明珏:“啧?贺予朝,我发觉你最近似乎有些猖狂?”
贺予朝但笑不语。
燕明珏接着说,“从小你都拔尖,我们兄弟虽然与你同在御书房学四书五经,你也不与我们有过多交集。我此番回京时你来王府更是把陌生两个字写在了脸上,在卢州不过一二十日,你这态度大不似从前啊?”
端王也点头,“佩之从前,与我们确实无甚私交。”
贺予朝看看温沅,二人相视一笑,他们自然知道是为何。
一来贺予朝对从前温沅对燕明珏恋恋不忘耿耿于怀,二来贺家不涉党争,贺国公又供职御史台,与任何一位皇子来往过密都不合适。
如今和温沅说开了,他也就没什么好揪着不放的,总之现在人是他的。
再一个,贺予朝做事想来只问本心,党争不党争的他不关心。
没有顾忌,贺予朝自然会平常心对燕明珏。
前一条不能说,这后一条不是什么秘密,温沅就直接替他答了。
燕明珏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好,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好不信。”“只是,你们贺家真的不涉党争么?”
贺予朝似笑非笑,“贺家永远效忠天子,至于天子是谁,于贺家无关紧要。”
贺家自高祖立朝起便繁衍至今,是本朝最鼎盛的世家之一,若不是效忠天子,恐难至此。
燕明珏不再言语,“能得佩之这句话,卢州这段时日的交情不假。”
贺予朝端起杯子与他碰杯:“得殿下鼎力支持,是贺某与卢州百姓之幸…”
第二天一大早燕明珏就启程回京了,马不停蹄刚好是十日到家,然后先进宫向景德帝复命。
“儿臣自卢州归来,特来向父皇复命。”
“好啊好啊,珏儿你不负朕望,这次的差事做的极好,朕要拟旨,加封你为五珠亲王。”卢州保住了,景德帝大喜,恩典也给得痛快。
“儿臣谢父皇。”
燕明珏走了,景德帝身边的大太监张公公给他递茶,“官家,这次诚王殿下加封,可就是一众皇子中最尊贵的了…”
景德帝不动声色,“先前赐婚的事,他记恨朕,朕都知道,就当是,一点补偿吧,你说呢?”
“官家说的是…”
这边,燕明珏从卢州走后,贺予朝与温沅一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贺予朝拉着温沅的手,“沅儿…”
“嗯?”大早上,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温沅舒服的睁不开眼睛。
“今日是五月二十一,离大婚之日只有十几天了。”贺予朝说。
温沅睁开眼睛,前面出现了两个红红蓝蓝的影子,这是太阳的形状,“家里面肯定都准备好了,官家赐婚,宫里礼部肯定也有准备,我们回去只管做新姑爷新媳妇就是。”温沅笑的温温柔柔。
贺予朝忍不住捏她的脸,“加上这次,我们就都是第三次成婚了…”
温沅拍开他做乱的手,“三次又如何,每次都是同一个人,不同的是心境。”
其实,她想说的是,这次他们心意相通,肯定不会再像前两次那样互相误会徒增烦恼。
“沅儿你还怪我吗?怪我自私的留你在身边。”
温沅双手捧着他的脸,“不怪,我很感谢你,感谢你一直将我视为不可或缺,你也是我的不可或缺…”
贺予朝笑起来,他的沅儿平日不太表达,这一说起情话来,也是能说到人的心窝里去呢,“好,那我们就快些将这里的事情做完回京,路上还要耽误十来天,没有时间了。”
“好。”
两个人从藤椅上站起来,去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卢州百姓知道燕明珏走了,而且过几天贺予朝和温沅、燕明辰也要走,都纷纷过来道别。
卢州盛产香酥梨,个头如鸭蛋般大小,形状圆润,颜色黄里透红,皮薄肉厚汁水十足,一口咬下去还能尝到不同于其他品种的梨香。
五月正是卢州香酥梨成熟的季节,百姓们大筐小筐送了许多过来。
“贺大人,温姑娘,这梨是我们卢州特有,别的地方尝不到的,请你们带回去尝尝,提前恭贺你们新婚之喜。”大爷笑的热情又朴实,手里的梨圆润可爱,温沅拒绝不了他。
还有许许多多,孩子,大姐,大娘…他们都送来香酥梨,温沅装了两个箱子还是装不完,终于不肯再收,回京城路途遥远,路上吃不完也是坏了浪费。
可百姓们的热情又实在难以抗拒,贺予朝便提议百姓送的都收着,毕竟是当地特产百姓心意,不好不收。
怕路远坏了就从护城河乘船,经毗雄江到京淮大运河,走水路送到京城。
送的梨比贺予朝温沅还要早到,导致温仲先还没见到心心念念的女儿就先收到了几车香酥梨。
随之而来的还有温沅修书一封,告诉他都是卢州百姓心意,让温仲先各府都分一些尝尝。
温仲先先让人给贺家送去了一箱,他家人多,又即将成为亲家,合情合理。
除此之外给家里自己留了二箱,给下人们分了半箱,临近温沅大婚,淮阳老家的家里人都过来了。
其余便拆分开同僚之间分了分,那许多香酥梨也不一会儿就给分了个干净。
五月二十四,温沅和贺予朝燕明辰终于料理完卢州的一切,马不停蹄地往京城赶回去。
九天,在六月初二晌午回到了京城。
燕明辰跑回府里休息去了,贺予朝先将温沅送回温家,下午他要进宫复命。
温沅一进门,温仲先就直接扔过来一句,“去祠堂跪着。”
温沅没有半句怨言,午饭都没吃就去跪了祠堂。
贺予朝也陪她跪着,他们过几日就要成婚了的,他自然也是可以跪一跪。
跪到下午,太阳将落未落的时候,温仲先叫人过来喊他们去前厅。
“沅儿,你知道为父为什么让你跪祠堂么?温仲先问。”
温沅:“女儿未经父亲准许便私自出门,又不顾安危去了最危险的卢州,让父亲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