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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舅子,你说说你,好好的大理寺不待,跑到我们兵部来偷绝密文件,你想做什么?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说吧,你是不是想要通敌卖国?”
凌濮阳一顶又一顶帽子给薛阔扣脑袋上。
兴奋到声音都高了好几度:“来,小爷今天大义灭亲,先给这灾舅子来一百杀威棒!”
薛阔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尽管他不知道凌濮阳究竟是发了什么疯要对付自己,但自己也不是束手待毙的人。
凌濮阳想害自己,还嫩了点儿!
挺直了脊背,冷笑道:“你这出《花和尚倒拔垂杨柳,豹子头误入白虎堂》的戏唱得不错。可惜,你不是高衙内,本官也不是林冲!你这招对我没用!”
“凌濮阳,我薛阔再怎么说也是大理寺少卿,朝廷命官,你的杀威棒还打不得我!”
看凌濮阳这吊儿郎当的模样,薛阔嘴上说的硬,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如果这人真的要打自己……
真的打了也就打了……
但凌濮阳无故殴打朝廷命官,一样要被追究!
薛阔不怕。
凌濮阳要么就干脆把自己弄死在这里!
但凡他把自己弄不死,但凡自己还有一口气在,这个仇以后总能一笔一笔讨回来!
凌濮阳看他神色,眉毛一挑,问旁边人:“小爷真的打不得他?”
旁边人低眉臊眼:“确实打不得!薛大人现在还是官身,还没有定罪,您要打了他,您也得同罪。”
凌濮阳这厮居然十分听劝。
“那行啊,把我的灾舅子暂时收押,关到牢里去。”
薛阔一愣,有点看不懂凌濮阳的意图。
费了这么大劲把自己诓过来,居然就这么轻轻放过?
只是收个监?
凌濮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都往外走了几步了,又转过头来,特意提醒薛阔。
“牢房里有个东西,你千万不要手贱去掀开看哦!”
于是,满腔疑惑的薛阔被暂时收押,关进了兵部大牢。
在大牢房看见了一个被黑布笼罩得严严实实的大箱子。
就这……?
薛阔冷笑,呵呵,以为他会上当受骗?!
以为他当真手贱?
可是,黑布的缝隙里面,怎么隐隐约约有薛满两个字?
这个东西和薛满有什么关系?
算了,好奇心要不得!
自己还是不要动,等着父亲或者霍大人来捞。
半个时辰之后…
一个时辰之后…
一个半时辰之后…
两个时辰之后…
“咔嚓!”
“轰隆!”
机括运转之声接连响起,伴随着薛阔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
牢房里的其他犯人全都狠狠打了几个寒颤。
太瘆人了!
薛阔被夹在百杀笼里,锋利的金属尖刺钉穿了他的肩胛骨,将他锁在笼子里动弹不得。
不止肩胛骨,身上其他地方也有伤,大洞眼套小窟窿。
鲜血喷涌,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脚底下也汪了一个小小血泊。
他痛得浑身颤抖,肠子都悔青了。
牢房门哗啦一声被打开,融入了生的希望。
薛阔努力的睁开眼睛,眼前人影晃动,有很多很多的人。
他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上司霍大人,还有父亲薛栋。
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他,总算得救了!
他就知道,自己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薛栋看到被血染透了的儿子,几乎要晕厥过去。
他如此优秀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谁害他儿子的?!他一定要把那人找出来千刀万剐。
隔壁牢房的犯人支出个脑袋来:“我我们可以作证,是他自己弄的!”
“对啊,人家凌三爷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去掀那块黑布,他自己非不听!怪不得任何人。”
薛阔:……!
薛阔气抖冷。
凌濮阳一脸痛心,还跟在霍大人身后解释。
“真不是我们!小爷知道这里面有误会,都没有动小薛大人一根毫毛!还给小薛大人安排了最大最豪华的牢房。”
“走之前也跟他再三交代过,让他别去动百杀笼,可他不听小爷的话,非得自己找死,小爷也没办法呀!”
薛阔视野朦胧中看到一个清隽颀长的身影慢慢踱步到自己面前。
清朗好听的男子声音如同雪松下弹奏的那一曲高山流水。
“还愣着做什么?快送医馆啊,你们真要眼睁睁看着小薛大人这么流血而亡吗?”
薛阔面如金纸,心里恨得要死。
恨凌家兄弟,更恨自己。
但生死系于人手,形势比人强,又不得不敛下恨意,声音微弱的求饶:“求求求你……”
凌彦声音清越:“求我什么?小薛大人说清楚呢。”
薛阔:“求你饶命。”
抬头,撞进了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里,顿时浑身如被冰水浸透。
这双眼睛……
满满的都是不容错辨的杀机!
他没看错,凌彦要杀了自己!
薛阔一颗已经跳得微弱的心又狠狠跳了两下,血又从伤口处迸出来。
凌彦伸手进笼子,拿手指抵在薛阔左边肩胛骨的尖刺上,轻轻往里一推。
含笑摇头,全方位打击薛阔:“小薛大人也是学富五车,怎么就算不到机关所在呢?”
手指按下,尖刺缩回,百杀笼又变化成了一个普通的金属笼子。
随着尖刺缩回,凌彦的手指抠进了薛阔的伤口。
借着身形的遮挡狠狠一搅。
薛阔身形剧烈一颤,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凌彦摇头:“唉,小薛大人只要稍微动脑子算一算,胆子稍微大一点,稍微忍一点痛就能解除机关。可惜呀。”
凌濮阳哈哈大笑,把凌彦没有说完的话给补充齐全。
“可惜呀,他就是个懦夫,是个怂包!”
只会欺负弱小,躲在阴暗处见不得人的怂包!
凌彦收回手,薛阔的身体没有了支撑,顺着笼子软瘫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心中恨意滔天。
等着!
等他出去了,看他跟凌彦怎么不死不休!
凌彦居高临下,把薛阔那一闪而过的恨意看了个清清楚楚。
冷冷嗤笑一声。
就薛阔这货?!
还想报复自己?
凌彦转过身,当起了好人。
皱着眉头劝慰薛栋:“薛大人不用担心,本世子检查过了,令公子只是一些皮外伤,并未伤筋动骨,好生养养就好了。”
“本世子现在就带他去医馆,您看可好?”
说着,拍了拍薛栋的肩膀以示安抚。
其实不动声色的将手上的血迹擦到了薛栋的身上。
抬起手掌看了看,没擦干净,又在薛栋衣服上擦了擦。
薛阔呼吸一顿,心中警铃大作。
不!他不能被凌彦带走!
想叫父亲带他走,他不要落在这两兄弟手里。
可是,他虚弱得说不出话来,而薛栋已经伤心得不行了。
腿都软了,还对着凌彦感激涕零。
不住口的感谢凌彦救了他儿子一命。
凌濮阳在旁边看完全程,表情之精彩。
在薛阔旁边啐了一口,骂道:“忒,狗世子!”
薛阔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两兄弟才好了。
他们两兄弟,就拿自己来玩儿是吧?
凌彦和凌濮阳公然从薛栋眼皮子底下把薛阔带走。
当然不会带他去医馆。
他们带他去了一座民宅,让薛阔……
亲自看着妻子李氏……
嗯,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