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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不拉几的，伸手不见五指，今夜无月，只见乌云。
昏黄的路灯下，长椅上坐着一位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带着黑色棒球帽，捂得严严实实，整体的黑色装扮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
他似乎在等什么人，时间久了，就拿出烟盒，抽上一根，烟头点点的红色星火，在夜色里反倒是比他本人鲜艳。
他双手打开，放在长椅的椅背上，比刚才要放松很多，嘴里吐出的烟雾顷刻之间消散在黑夜里，不见踪影。
这时候，一个人过来了，也是全身黑衣，戴着鸭舌帽，东张西望，毛手毛脚，慌里慌张，还被台阶绊了一下，才出现在风衣男的面前。
“一二三四五”风衣男问道。
“上，上山打老虎”鸭舌帽结结巴巴的说道。
“就你这样，战乱年代早就被抓住了。秋裤最近怎么样？”风衣男问道。
“还好”鸭舌帽回答，显然他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不停的左右查看，生怕被人发现。
“不要呆在原地，到处走走，视线不要和我接触，假装是陌生人。秋裤和躺平哥最近研发了什么新内衣？”风衣男问道。
“还好”鸭舌帽回答。
“那选择的资金流顺畅吗？”风衣男问道。
“还好”鸭舌帽回答。
“到底是什么个好法，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还好这个词不用你讲我都能猜到。”风衣男明显是发了脾气。
“秋裤是有些不务正业，出去和他的好朋友玩了一趟，叫什么，叫陆正。他和躺平哥两个最近在改进内衣，选择的无钢圈内衣不太成熟，消费者反映了很多问题，比如说肩带和罩杯的接口处磨皮肤，无尺码只适合大众身材，不适合所有人，内衣穿起来不够服帖，不够好看，有些松垮，像奶奶辈穿的内衣，色调太单一。资金流是大难题，秋裤现在手头没什么现金，很多进货原料都是赊账，就等下一次大富翁和女强人的资金投入呢。对了，这是我复印的选择的内部财务报表，也没人管我，我偷拿了出来。”鸭舌帽说道。
“一定要小心，别让人发现了”风衣男叮嘱道，“哦，这小子的表现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以前认为他一辈子只能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扑腾不起什么大浪来，现在看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呀！不过他的麻烦事也够多的了，现在出去玩儿，脑袋里面也不轻松。”风衣男感叹。
“走了”风衣男起身，拍了拍衣服，没看一眼鸭舌帽，抬腿就走了。
“等等，等等，我什么时候能实现愿望？”鸭舌帽追了上去。
“不要叫”风衣男制止了鸭舌帽的过激举动，“到时候我自然会让你愿望成真的。”风衣男插着兜，头往相反的方向一转，准备甩掉这个麻烦。
“不要走，我凭什么相信你？”鸭舌帽鼓起勇气，想要得到期望中的奖励。
“你还有选择吗？”风衣男嗤笑道。
鸭舌帽垂下头，看着地上的石子，反复踢着，不再缠着风衣男。不过一会儿，风衣男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风衣男一路风程仆仆，回顾四周，不知道左拐右绕了几个弯儿，走到了一家酒吧门口，再三查看身后是否有人跟踪，才推门走了进去。
酒吧里面冷冷清清，只有一个服务员在那里候着，看到风衣男，他尊敬的叫了一声“先生”，就把他请进了楼上的雅间。
雅间里面坐着的人正是大富翁。“老哥，久等了”风衣男寒暄了一句，随后直奔主题。
“老哥你看，选择的内部财务报表，秋裤这小子做了手脚，给你们的财务报表和他公司里面的是两套，你看，他手里面的现金流很少，几乎没有周转的余地。”风衣男指着表上的字对大富翁说。
大富翁戴上老花镜，仔仔细细的看着财务报表，说：“其实，总体上还不错，现金流少是因为应收账款和应付账款都多，小企业，难免受压榨，给加盟店的折扣多，加盟商也可以在一定期限后付款，拉拢加盟商加入，才能让产品好推广。其实看看他的营业收入，很不错，节节攀升。第一次开企业，难免有些短板，成本偏高，大概是让手下的人钻了空子，存货周转率低，物流体系刚建成，仓库还有几个没盖好呢，补货不及时，这是问题。”
“还有就是，老弟，你给我的是选择的现金流量表，而选择给我们的是资产负债表，两个表的项目不同，自然数据也就不一样了。”大富翁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资料。
“额——”犯了这么低级的一个错误，风衣男羞愤难当。
“内衣设计的怎么样？反响好不好，你知道吗？”风衣男不死心的问。
“这，我还真不知道”大富翁对产品的了解少，心理开始怀疑起来“到底怎么样？”
“选择的无钢圈内衣还不太成熟，最近很多消费者反响不好，比如说肩带和罩杯的接口处磨皮肤，无尺码只适合大众身材，不适合所有人，内衣穿起来不够服帖，样式不够好看，有些松垮，不够时髦，色调太单一”风衣男像背书本似的把刚才鸭舌帽的话背了出来，还略有几分得意。
“看来问题还真不少，那无钢圈内衣到底是什么？”大富翁推了推眼镜，满脸的疑惑。
“什么？你连无钢圈内衣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投资那么多钱干什么？”风衣男气的捶胸顿足，认为他的一腔热血都喂了狗。
“哼”大富翁有些不满意风衣男对他的态度，发起了火：“内衣是女人穿的，我哪里懂得？什么无钢圈有钢圈，都不是一样。我那个年代，女人随便一块破布就能把胸包起来，稍微手巧的自己做个肚兜，到现在，瞎讲究，越讲究越麻烦，越讲究越贵，奶奶的，啥烂玩意儿！”
风衣男连连认错，他是来挑拨离间的，本来就该伏低做小，态度一时疏忽，居然胆敢批评大富翁，罪过罪过。
“是我说活不知道轻重，我一个后辈，还请您原谅。”风衣男作了个揖，诚惶诚恐的表情让大富翁十分受用，大富翁鼻子里发出“嗯”的一声。以风衣男对大富翁的了解，这是消气了。
“老哥，我发表一下拙见，抛砖引玉。从前的女人穿的都是有钢圈的内衣，那些内衣聚拢效果好，但是钢圈不柔软，全凭借包着钢圈的布来提高舒适度。”看着大富翁似懂非懂的表情，风衣男又解释道：“比如说养狗的人给狗脖子上套个钢圈，恐怕拉出没走几步去狗脖子就磨破了，如果给狗脖子上的钢圈上套层布，狗就舒服多了，但是还是容易把脖子磨破。那么，就有聪明的商家干脆不采用钢圈做狗脖套，用皮圈，舒适度就高很多，又有一定弹性，不至于让狗跑了也不至于受伤。”
“选择新出的无钢圈内衣就是这个道理，舒适有弹性，是又一次解放了女性，迎合了现如今中国女性的审美标准，不再是一味附庸迎合男性，而是让女人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态度。”风衣男有些沾沾自喜，这么好的口才理应加个鸡腿才对。
“就你会说，哼”大富翁看出了风衣男的卖弄，“不就是个内衣嘛，说的有多神乎其神。”
“不要小看区区一个内衣，造福了很多女性——”风衣男突然停顿了，不对，怎么为对手点起了赞，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情他什么时候做过，话锋一转，风衣男开始附和大富翁：“对，老哥，您说的对，他们的内衣真是不怎么样，设计师是两个小年轻，秋裤呢，本科就不是学的设计，上研究生才学了一点半点，至于躺平哥，他是个不靠谱的主。”风衣男压低声音，贴近大富翁的耳朵：“他坐过牢呢！”
大富翁对风衣男的突然亲昵的动作十分不适应，猛然挪开距离，摆摆手，让他不要离得太近，抱怨道：“这里没人，你压低声音干什么？”
风衣男满脸的尴尬：“我这是习惯了。”
“躺平哥是个标准的白眼狼，狼子野心说的就是他这号人，不可靠，不可交，你上一秒拿他当朋友，下一秒他就来抢你的生意，拆你的台。有他在，选择就是一摊浑水，没有什么好结果。”风衣男又补了一刀。
“是这样，秋裤这个小子，怎么不告诉我，害的老哥我白白投了那么多钱。”大富翁将信将疑了起来。
“那为了保险起见，老哥我还是撤资吧，免得到时候落得个鸡飞蛋打的地步。我们这是家族资金投资，不为了我还为了别人。”大富翁说。
“别别，别撤资”风衣男上前阻拦。
“你看你，说选择不好的是你，不让撤资的还是你，老弟，你葫芦里面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大富翁一脸的不愉快。
“你在选择的股份是30%是吧？”“嗯嗯，说重点。”
“选择的产品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这个无钢圈的想法是不错的，品牌也打出了知名度，不如”风衣男比了一个探囊取物的动作。
“嗯”大富翁的尾音扬起，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女强人你能拉拢过来吗？”风衣男问。
“不能，她和秋裤是那种关系。”大富翁笑的满脸暧昧。
“哦？秋裤这小子还真是为成大事乐于奉献。”风衣男哈哈大笑。“不怕，听说女强人最近事业不顺，财务危机，你找个靠谱的人把她的股份买下来，我出钱，名义持股人是别人，实际持股人是我，到时候，选择就是一个下蛋的金鸡，只不过这只鸡是秋裤辛辛苦苦喂大的。”风衣男又开始得意起来。
“嗯嗯”大富翁和风衣男达成了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