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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潇潇一路飞奔冲进了宗政府里,凤儿正在院子里晾衣服。
“凤儿……凤儿……”
“你这是怎么了?慕容姑娘。”凤儿吃惊地看着她问道。
“你家……周姑娘回来了吗?”
“没有啊,她不是和你一起走的吗?”
“是啊,可是半路我被人抢了荷包,我就去追那个抢我荷包的人,等我回原地一看,周姑娘不见了。”慕容潇潇平静了许多说道。
“啊!这可怎么办呢?”凤儿捂着胸口惊道。
“你别慌,我再去衙门看看,兴许她去了那里,我不回来,你哪也别去啊。”慕容潇潇叮嘱着凤儿,就出了门。
从宗政府到相国寺旁的衙门有一段距离,慕容潇潇走的非常快,街上人来人往,一个人影一晃,好像是那晚的婆婆,她站住了,思索了一下,转身朝婆婆的方向追去,从后面伸出一只手,抓住那个人的肩膀一扳,那人一转身,吓了慕容潇潇一跳,哪里是什么婆婆,分明就是个侏儒症,脸上还有那些个褶皱,老的不成样子。
她嘴里忙说着:“认错人了。”返身又朝衙门的方向跑去。
“诶,公差大人,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孩刚才来过?”慕容潇潇朝一个懒坐在大门不远处的值班公差问道。
“什么女孩?哪呢?”公差惺忪的眼睛立马放着光。
“哎呀!就是长的瓜子脸,杏仁眼,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的女孩。”她比划着,说道。
“没有。”公差拉长声音说道,眼睛又开始迷离。
“诶……”她蹲下,碰了公差一下胳膊,把一块碎银子递了过去。
公差的眼睛又像放电一样,擦擦手,接过银子,咬了一下,道:“不过,我可告诉你,我真没看见什么女孩。”
“你们这有个犯人,叫宗政骞尧的,你带我去见他,怎么样?”慕容潇潇道。
“啊?你要见他啊!就这些?”公差朝她比划了一下手里的银子。
慕容潇潇盯着他,又掏出一块碎银子扔给他。
“见什么见呢,那人昏迷了,明天就送刑部,指不定会什么样呢。”公差道。
“你就让我见见吧,公差大人。”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撒娇,脸还在公差大人的胳膊上揉搓着。
远处尚坤喊着人:“走了,走了,快点。”
那个公差一甩慕容潇潇,朝尚坤跑去。
慕容潇潇冷笑一下,看了一眼手里的钥匙,道:“哼!占我便宜!没门!”她攥着钥匙藏进墙角。
长公主府里,她在地上来回踱着步子,手还交替拍打着。
不一会儿,秋菊进来了,道:“长公主,兵部尚书黄大人上朝还没回家。”
“嗯,知道了,你有没有打听到别的消息?”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有个像是兵的人在门口转了转,朝门楣上看了看,就离开了。”秋菊说的正是芊辰辰。
她们两个是谁也不知道谁,互相不认识,只是芊辰辰有一次看见宗政骞尧到过这里,所以想着能在这里碰见他。
“别的消息?就听说好像金人在北边侵扰我们的村子,朝廷正想办法对付他们。”秋菊也是道听途说,所以就学了个大概。
慕容潇潇找不到周姑娘,从公差那里偷了钥匙,她就看着那些公差走远,自己抓了一个衙役,把他打晕放到暗处藏起来,换上衙役的衣服,偷偷进了府衙。
想不到大白天的进来比晚上更容易,她拿着偷来的钥匙开了大牢的门,牢里的犯人看着她穿着衙役的衣服,一个个都眼神涣散,没人理她,一路畅通无阻,她就来到最里边宗政骞尧住的那间牢房。
从牢房外能看见宗政骞尧背对着她朝里躺着,身上有红的血印子,衣衫凌乱破旧。
慕容姑娘救人心切,她用钥匙打开门,进了牢房门,朝宗政骞尧走去。
“公子……公子……我来救你来了……”只听得背后的牢门咣当一声关上了,她心里一惊。
回头看到尚坤在牢门口站着,朝她阴险地笑着。
慕容潇潇大叫一声:“不好,上当了!”
她上前扒拉一下躺着的那个人,那哪里是什么人,就是用木头做出来的人形,她冲到牢门口。
“哼!卑鄙!下三滥!”慕容姑娘气的喊道。
尚坤点着头,道:“喊呢,大声地喊,只有我和他们能听见,哈哈哈……”
“你把长啸公子弄哪去了?”慕容潇潇恨不得现在出去撕了他。
“弄哪去了还要告诉你?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的安危吧。”尚坤端着自己的茶壶喝了一口茶。
慕容姑娘在栅栏前怒目盯着他。
尚坤也不躲闪,对视了一会,他道:“嗯,长的还挺漂亮,要是在温柔一点就更好了。”
“无耻之徒!”慕容潇潇低声道。
“骂的好,你继续!”尚坤说完走了。
慕容潇潇想起自己不是有钥匙能打开牢房的门,可是一看锁,不知什么时候,他换了一把锁,是自己太草率了,她闭上了眼睛。
“尚坤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周姑娘,老娘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走廊那头传来尚坤的狂笑声。
赵九今天有点心神不宁,他早早地回了宅子,一进门,迎面就碰上芊辰辰。
“你看见长啸公子了吗?我怎么哪里都找不见他?”芊辰辰急道。
赵九看见她这么着急,心里一阵醋意,道:“他是个大活人,我又不能看着他不是,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呢?”
“你要是希望他能好好为你做事你应该知道他去了哪里。”芊辰辰冷冷地道。
他拎着芊辰辰的衣领,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对我这么说话,你是唯一一个。”他盯着她的眼睛看。
芊辰辰被他拎的脚都离了地,她皱着眉头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赵九一把松开她,转过身背对着她,道:“你是不是喜欢你那个师哥?”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是我师哥,要是丢了我问问不是也在情理之中吗?”芊辰辰低声道。
“那你答应我,你不能喜欢他,无论现在还是以后,我答应你想办法打听他的下落。”芊辰辰被他提了起来,掐着脖子,他紧盯着她的眼睛道。
“嗯嗯嗯……”好汉不吃眼前亏,芊辰辰如小鸡蚀米一样点着头。
赵九看她答应了,才松开她,她转着脖子,道:“诶,你下手能不能轻点。”
赵九没理她进了屋子。
“有什么了不起的。”芊辰辰望着他的背影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刑部大牢里,宗政骞尧已经被秘密转移到了这里,昨夜被尚坤头朝下吊了一个晚上,今天晕的很,眼睛也直勾勾地,往日的神采飞扬消失的无影无踪。
刑部尚书葛震庭在门外来回走着,看了他半天,才进了大牢内,宗政骞尧被绑在柱子上。
“嘿嘿!这里的滋味可比衙门丰富多了,你要不要尝尝?”葛震庭盯着他问道。
“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早晚有一天我把你们都送进大牢。”宗政骞尧盯着他狠狠地道。
“小子,你还嚣张呢,你可知道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他还朝宗政骞尧的脖子上比划着。
“老东西,你可知道冤枉一个好人会有什么下场?”宗政骞尧的嘴角流出的血嘀嗒到地上。
“冤枉好人?你是好人吗?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好人,别妄想了。”葛震庭反驳道。
“当年的周启川的案子你们从中做了多少手脚?”宗政骞尧问道。
“对于你这个将死之人我也没什么好隐瞒你的,你知道背后他得罪的人是谁吗?”葛震庭盯着他的眼睛道。
“是谁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也不想知道。”宗政骞尧也是将了他一下。
“哪一个朝代都有朋党,朋党之争!争的那是血肉模糊,热火朝天,大臣相倾轧,皇子相厮杀,谁是最后的赢家?你根本不懂,哼!”葛震庭瞪了他一眼。
“尚书大人是哪一派的人?嘿嘿!弄不好到最后你连个全尸都得不到。”
“闭上你的乌鸦嘴,老夫年迈,也快告老还乡了,我还想回家哄哄孙子,享享清福。”
“老皇帝能放过你?太子能饶了你?还是英王能放你回去?别做梦了,任何一方赢了,你的下场都会很惨。”宗政骞尧想套他。
“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葛震庭近乎咆哮道。
“其实我告诉你,你心里害怕的要命,你甚至每天都如履薄冰,晚上睡不着吧?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亏心事做多了会折寿。”宗政骞尧想激怒他。
“啪啪啪”葛震庭甩的鞭子落到他身上,直打的他龇牙咧嘴硬是没哼一声。
“呵呵,我这是疼在面上,你是痛在心里。”宗政骞尧饿狼一般盯着他。
葛震庭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眼里充满了血丝,一动不动,半天,他捂着脑袋在原地转圈,转着转着就倒下去了,脸贴着地。
“你别装死!你给我起来!”宗政骞尧吼道。
葛震庭还是一动不动,宗政骞尧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
几个衙役跑进来,喊的喊,有人还把他的头翻过来,但见尚书大人口吐白沫,衙役都傻了,一个个愣怔着站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办。
“喊医官呢!”宗政骞尧吼一声,他们才醒悟过来,有的跑去喊医官了。
衙门里还关着慕容潇潇呢,她晚上都没敢吃饭,怕有人在饭里做手脚,实在饿的难受,房檐上淌下来的水还可以润润喉咙。
尚坤眯着眼在门外看到了这一幕,他朝旁边的衙役耳语几句,那个衙役就出去了。
曹木汗值夜,但是今天这心里就像有猫爪一样难受,带着人在宫里走了一圈,检查了各道门上锁了没有,干完了这些活,他找了个人替班,自己告了假,朝宫外走去。
他想回家,可是马骑到半道,又改主意了,朝宗政骞尧府上飞奔而去。
“曹将军,我们小姐一早上和慕容姑娘要去衙门看长啸公子,可是,半道,慕容姑娘说小姐不见了,她还回来找小姐,然后,她怕小姐自己去了衙门,慕容姑娘也去衙门找我们姑娘去了。”凤儿把事情来龙去脉说给他听。
曹将军在地上来回踱着步,在路上碰到贼人,肯定是调她离开周姑娘,等只剩周姑娘一人时,在把她弄走。
慕容潇潇要是真去了衙门会不会遭遇不测?
想到这里,他赶忙出了宗政府朝衙门奔去。
衙门口只有一个守卫,他刚要抬腿进去,却被守卫挡住了去路。
曹木汗拿出一块腰牌给那人看,守卫谦恭地放他进去了。
尚坤看到慕容潇潇接房檐上的水喝,他便让人把水下了药,拎到房顶一点一点地往下倒,这边慕容潇潇不知就里,喝的挺高兴,可是没过一会,她就感到头晕乎乎地,她强力控制着自己,使自己保持清醒,没一会儿,她就昏倒在地。
尚坤看到了,嬉笑着,命人开了牢门,一步一步地靠近慕容潇潇,从上到下盯着她的身体看着,他的胸口起伏着,眼睛瞪的溜圆,都快要迸出来了,哈喇子淌挺老长,后面那几个衙役也跟着个个睁大眼睛,呼吸急促地看着。
看了半天,尚坤觉得不过瘾,他的手朝慕容姑娘伸去,哆嗦着想要触碰她身体高高耸起的胸部。
“住手!”一声怒吼,把他吓的赶忙缩回手。
“谁?什么人?”尚坤喊道。
几个衙役才缓过神来,刚要拦住曹木汗,被他一推,几个衙役就折箩了,最底下那个被压的嗷嗷直叫。
尚坤只见一个穿着斗篷,带着面具的男人,冲了进来,不由分说,扛起慕容潇潇就出了牢房的门。
“你给我站住!”尚坤喊道。
那人就像没听见,一直朝外走去,尚坤朝衙役一挥手,几个衙役扑了上去。
只见那人抽出佩刀,直指着冲过来的衙役,刀闪着寒光,吓的那几个衙役纷纷后退。
“没用的东西!给我上!”尚坤推着他们,他们都像缩头乌龟一样,谁也不敢往前冲。
尚坤自己冲了上去,只见寒光一闪,“刺啦”一声,他的胳膊上立刻出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那把刀还指着衙役们,曹木汗倒退着,朝门口走去。
尚坤捂着胳膊看着黑影消失了,他冲到牢房门口,对守卫吼道:“什么人?你就放进来了。”
“他他他……他有腰牌,禁军的腰牌。”守卫磕巴道。
“看清人长什么样了吗?”尚坤恶狠狠地道。
“没……没有……”守卫哆嗦着说道。
“妈的!禁军有八十万,你是让我一个一个找吗?废物!”他一脚把守卫踹倒在地。
尚坤一转身,对着走廊里的几个衙役,把他们吓的哆嗦着往后退着。
“废物!给我上药。”他吼道,这一吼,血从指缝里往外汩汩地流着。
那几个人一溜烟地溜着墙边出了牢房的走廊。
曹木汗把慕容潇潇背着,一路快马加鞭,疾驰到了宗政府,下了马,把她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进了府门,来到屋子里,放到榻上,给她盖上被子。
“凤儿,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找个郎中,千术,我出去你把大门栓好,谁来都不要开门。”曹木汗道,他脸上凝重的吓人。
凤儿赶忙点着头答应着,守着慕容姑娘身旁。
曹木汗在街上骑马,夜里人也挺多,一晃,他好像又看见那晚和慕容姑娘一起走看到的那个婆婆,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找郎中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