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邢玲玲

残花落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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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你还来?”萧白的脸色依旧平淡无比,可那身上所散发的气,渐渐化作了阴冷的风,咔咔,轻微的声音似乎拨动了琴弦,动听且又脆耳,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寒冷,寒冷就像是针刺一般,朝着九公主扑面而来,她的确是心有侥幸,因为她知道萧白是周泪痕,她认为萧白就算怎么改变,也有一些周泪痕的影子,但是她错了,而且是错的离谱,萧白身上已经看不到周泪痕的影子了,寒冷之气,从莲池传来,莲池竟是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冰冻着。

    “剑气化千万,你的剑更加恐怖了。”慕容绝也赞叹道,与花容夜一战,虽然境界没有突破,可无疑还是让萧白的剑提升了一个层次,若是花容夜现在与萧白一战,萧白根本就不需要背水一战,甚至可以不用受伤就杀死花容夜。

    “还是退去吧,小姑娘,你顶不住的。”慕容绝好心劝戒道,那寒冰一层层朝着九公主逼近,寒冰不仅仅是寒冰,那是萧白的剑气所化,当然更重要的是,萧白的剑,已经领悟到了意的层次,没有动用真气,顷刻间便冰冻了整个莲池,除了意这种力量,不会有第二种东西能够做到,这已经算是神仙力量了。

    “为何?”九公主当然不解,因为就算萧白的剑气冻住了整个莲池,只能说明萧白很厉害,为何慕容绝说她顶不住,虽然站在了那里,她感受了一股寒冷,但区区寒冷还不至于让她退去,毕竟她并不是生长在皇宫之中的一朵花,她也是历经过血腥,历经过皇权更替,也看过了血腥与阴谋的人,经历过风雨,哪怕是花朵,也会变得无比强大,所以她不惧寒冷,但萧白的剑,不仅仅是寒冷。

    “看到了吗?”慕容绝只是指着那如同蚯蚓一般蠕动蔓延的寒气,不停的冰冻着一切,除了莲池的水,就连石头,杂草,木头都冰冻了,一点一点朝着九公主所站的地方蔓延,虽然可怕,但九公主还是不解。

    “若是被这冰霜碰到,那么你就香消玉殒了。”慕容绝只是在诉说一个简单的事实,虽然寒冰来的很慢,但只要碰到一点,哪怕只是一点,这位九公主也会陨落,只因为那是萧白的剑气,如同萧白的剑,萧白的剑是杀人的剑,剑气当然也只会杀人,剑意更是杀人,像九公主这样普通人,哪怕只是一丝都承受不住,所以慕容绝说的没有错,萧白并不是在考验她,而是准备让她死在剑下了。

    九公主是一个崛强的人,她以为萧白是在考验她,那寒冰不停的覆盖院中的一切事物,朝着她脚下蔓延过来,她依旧一点儿也不后退,她看过话本,江湖之上总是有着许许多多神奇的故事,比如有些故事就是拜师之事,有些绝世高人测试徒弟的决心究竟有多大,所以让他们跪上几天几夜,甚至去悬崖绝壁之上,采一朵微不足道的小花,为的只是想要看看他究竟对拜师有多么渴望,而她认为萧白也是在考验她,萧白是绝世强者,而且现在出手考验她,那么她拜师也就顺理成章了,与话本所说的没有任何的变化,那寒冰很慢很慢,但随着缓缓靠近,就像是湍急的洪流,如同一座高不可攀的雄峰,瞬间倾泄而下,而人在这种强大的威势面前,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还不退。”慕容绝大喝一声,气势如虹,滚滚如潮,轰击在了九公主的身上,那磅礴的力量,如同一股潮水将九公主的身躯击飞,飞出了院子,消失在了萧白的视线之中,他实在是不想看到这个傻子,死在萧白的剑下。

    “你又何必插手?”萧白眼中有些不解。

    “我会告诫那个小子的。”慕容绝的声音也变冷了,以他跟萧白的聪慧,哪里会看不出这个公主来到小院究竟是谁的意思,而且想要拜师萧白,很明显他们早已知道萧白的真实身份,想要将萧白拉入他们的战船,可萧白不是傻子,慕容绝更不是,他虽然不知道萧白的身份,但也能看出,萧白怒了,虽然萧白一脸平静的盯着棋盘,仿佛棋盘之上有一朵美丽的花朵,但因为平静,所以知道萧白他动了杀心。

    阿嚏

    星辰阁院中,有一个巨大的池潭,而池潭边上是一片桃林,许多学生都喜欢桃林之中散步,就在刚才,一道身影飞入了池潭,轰的一声,如同一颗巨大的石头,摔入了池潭之中,引来了那些学生的目光,此刻在桃林之中散步的皆为女学生,而这些女学生显然更加好奇落入池潭的究竟是谁,所以围拢了过来,而九公主狼狈的从池潭之中走了出来,就在刚才,仅差一步,仅仅一步,她距离死亡只差一步,若不是那位慕容绝,她知道自己死在了那恐怖的剑意之下,也就是说,萧白根本就不是考验她,而是要杀她。

    “这是谁九公主?”这些人都是星辰阁的学生,而星辰阁的学生都是一身洁白的学士服,能够进入星辰阁学习的人,许多人都是贵族子弟,能够认出九公主自然不奇怪,而认出九公主的那个学生,立刻从身边好友手中拿起一件学士服,冲了过去,来到了九公主身前,将学士服披在了刚从池潭之中走出来湿漉漉的九公主身上,而听到了这个狼狈的女人是九公主,许多学生都诧异,而诧异之后便迅速离去,有时候拥有很强的好奇心,可并不是什么好事,看到一位公主如此狼狈的一面,让她记住更不是一件好事。

    “谢谢你,铃铃。”公主打了一个喷嚏,看清了来人,感谢道,来人虽然身着学士服,但那玲珑身形尽显无遗,只是那眉宇之间颇具稚气,倒是让她平添了一分可爱,她不是别人,正是朝中举足轻重的总兵大都督邢天元的独生爱女邢铃铃,她的双眸就像是一对铃铛,也许是这个原因,所以取名为邢铃铃吧。

    “公主,您怎会落入池潭之中?”邢铃铃问道,虽然她很小,但是朝中那种阴雨变化,她还是了解一些的,这位九公主的地位对于朝中许多人而言,显得十分尴尬,毕竟是那位睿王的女儿,而且那位睿王虽然得位不正,可励精图治,将沧澜国治理的无比强盛,对沧澜国的贡献要远比先皇多,所以也认可沧澜国有这样一位皇帝,甚至连当今小皇帝,也将他这位皇叔的灵柩迁入了皇陵,以帝王之礼葬入。

    要知道,先皇可是小皇帝的亲生父亲,他恨透了那个夺去自己位子的弟弟,夺回皇位之后,将那位睿王剔除宗庙不说,死后灵柩都不能葬入祖陵,这等于是将他从族谱之上除名,彻彻底底将那位皇帝打上了反贼的名号,更是杀了史官,将记载他皇帝那些功绩都撕碎了,尤其是先皇登位之后,虽然也是励精图治,但也没有比他那位弟弟好,甚至有隐隐衰败的迹象,直到小皇帝继位,才将那位睿王迁入皇陵,追封睿王,可谓是推翻了先皇的旨意,不过他似乎也不在乎先皇留下的旨意,因为他每一次做事,都没有遵循先皇的旨意,这倒是让沧澜国稳住了衰败之势。

    “说来话长,铃铃先将我带到你的小院整理一番吧。”九公主当然知道像邢铃铃这样的贵族子女,在星辰阁是有着特权的,他们不用跟普通学生一样住在宿舍之中,而且就算不用考试,邢铃铃也能进入星辰阁学习,要知道每次星辰阁考核,能够通过考核的人,只有十之一二,而邢铃铃显然不在这十之一二之中,她能够进入星辰阁学习,是她的母亲动用了父亲的所有权力与资源,将其送入这里,毕竟能够让自己在星辰阁之中学习,平时与那些贵妇家长里短,底气也会增长几分。

    “好的,公主这边请。”邢铃铃对九公主十分客气,以她的身份哪怕是面对当今皇帝也不用那么客气,因为邢铃铃的母亲,可是被先皇收做了义妹,当今小皇帝也要尊称她一声姑姑,而邢铃铃也是算是小皇帝的表妹,可越是如此,她对这位九公主便越客气,因为越客气就会显得越生分,她的母亲总是教导她,跟这位九公主最好不要有什么牵扯,毕竟那位总兵大都督,如今算是站在了风口浪尖。

    “公主,这星辰阁还有什么人,敢如此放肆?”邢铃铃在自己的小院中找到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倒是饶有兴趣的打探起了九公主的遭遇。

    “没什么,只是想要去供奉殿拜师,没想到惹怒了一位供奉。”九公主眼中黯淡无光的说道,而提到了供奉殿,邢铃铃的眼中露出了一抹精光,不仅仅是她,整个星辰阁所有学生都知道供奉殿,那可是星辰阁的禁地,凡事星辰阁的学生,若是贸然进入便会被退学,严重的还会被处死,所以供奉殿之中,究竟有什么他们十分好奇,但也只能好奇,他们可没有勇气挑战那森严的法度,虽然看着九公主狼狈,可是心中却对她能够进入供奉殿有些羡慕。

    “山长说,供奉殿都是一群脾气古怪的老妖怪,真想见见他们都是怎样的怪人。”邢铃铃脸上露出十分期待的神情,只是此言一出,九公主的表情僵在脸上,也不知道是星辰阁哪位山长,敢如此编排供奉殿的绝世高手,若是被他们知道,恐怕星辰阁会被掀翻过来,毕竟那些人可不是能够轻易得罪的,如同今日之事,萧白对她动了杀心,就算萧白将其杀死,皇室也不敢得罪萧白,只因为萧白很强,皇室只能认命。

    “以后,这些话可不要说了,若是被听到了不好,今日我就差点死在那里。”望着这个天真的小丫头,九公主只能出言相劝。

    “他们敢杀一位公主?”邢铃铃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她惊骇无比,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要知道杀一位公主,哪怕只是动一个念头,那已经算是大逆不道,可现在这位公主差点被杀,却是一脸劫后余生,脸上没有出现一丝想要复仇的欲望,那个供奉殿究竟是什么地方,能够让皇室如此忌惮,这让邢铃铃更加好奇了。

    “总之,他们的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九公主诚心的劝戒了一番邢铃铃,然后就走了,毕竟现在她不能在星辰阁待太久,她已经得罪一位供奉了,若不是另外一位供奉出手,她很有可能死在了这里,她已经生不出任何拜师的欲望了。

    只是九公主离开之后,邢铃铃那眼珠子转的十分贼溜,她可不是一个安分之人,在星辰阁之中怎么想怎么来,大大小小的祸事可闯了不少,什么打架,爬树,翻墙,还有烧山长胡子,那种事情她没有干过,而闯祸了又有人为她兜着,毕竟她的父亲可是总兵大都督,当今沧澜国天下兵马大元帅,而且还是朝中公认的第一高手,母亲又是先皇的义妹,当然是什么祸事都敢闯。

    “学生不能进入,那不是学生就可以了。”邢铃铃贼溜的眼珠子出现了一抹精光,她早已对那禁地之中的人物十分好奇,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如今她看到了公主能够安然无恙的出来,她觉得自己也能,毕竟她也算是皇亲国戚,而且她已经有了主意,不会被人抓到。

    她的主意当然就是混入那些打扫供奉殿院子的侍女之中,那些侍女经过了一个拐角,早已埋伏在了那里的邢铃铃跳了出来,一记掌刀劈在了最后一个侍女脖子上,将其劈昏,而她将侍女拖到了角落,早已换上一身侍女服的她跟在了这些人身后,朝着院子之中进发,她可是邢天元大都督的女儿,母亲又是天南剑派的强者,平时自然是练了一些武道,虽然难登大雅之堂,可对付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侍女,还是轻而易举的,只不过进入院子之后,邢铃铃却显得十分失望,因为院子虽然十分华丽,但没有什么出彩,毕竟她也是贵族之女,家中院子虽然比不上皇宫御花园,但也是不差的,这院子也就跟她家院子差不多,所以显得十分失望。

    “这有什么可怕的。”邢铃铃喃喃说道,只是她蹑手蹑脚的进入了正堂之中,那些侍女进入这里,都是低头认真的干活,谁都没想到她们之中,混入了一个大胆之人,而邢铃铃进入大堂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那些简雅的陈设,而是放在了正中央木架之上的那柄剑。

    “好漂亮的剑。”白色的剑穗的垂直而下,白玉剔透的剑鞘与剑柄融为一体,剑锷之处雕龙描凤,白玉剑仿佛不是一柄剑,而是一件艺术品,邢铃铃见过许许多多的刀剑,她的母亲虽然已经不配剑了,可是家中也有一把剑像这样放在桌上木架之中,只是看到此时木架之上的那柄剑,母亲的那把剑,简直可以说是破铜烂铁,她眼中十分欢喜的冲上了那把剑,缓缓伸出了手,她想要拔出剑,看一看这剑有多美丽。

    “拔出这把剑,是要付出代价的。”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这人怎么走路没有声音?”随着一声尖叫,邢铃铃理智的捂住了自己嘴巴,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萧白,脸上出现了一丝埋怨之色,倒是让萧白一愣,毕竟这里可不是轻易能够进来的。

    “大叔,你是不是也想来拜师?”邢铃铃小声说道,在她想象之中,这里的人年纪起码要比那些山长大许多,而萧白虽然比她大,但比起山长还是年轻许多,所以不会认为萧白是住在这里的主人。

    “大叔?”显然萧白对这个称呼不是很满意,不过邢铃铃可丝毫不在乎。

    “嘘,你我都是溜进来的,你让我看一下这把剑怎么样?”她用商量的语气压低声音跟萧白说道。

    “这把剑是用来杀人的,要是拔出来,就要杀人。”萧白也压低自己是声音,而语气之中多了一抹深沉。

    “切,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不就是一把剑,说的那么神秘,不让看就不让看,我跟这里的主人可是很熟的,等下你想要拜师,我可不会替你说好话。”邢铃铃眼珠子一转,显然是感觉到萧白不会轻易让她拔剑看一下,不过她还能够拿捏一下这个人,毕竟这里住着的可是沧澜国的供奉,那可是神仙人物,比当今皇帝还要金贵的人,能够跟他们扯上一点关系,都是十分骄傲的事情。

    “是吗?你这个小侍女有这么大本事?”萧白嘴角一笑,但是将小侍女三个字咬得极重,他当然看得出来这小丫头片子不是什么小侍女,毕竟每天那些侍女都要进来打扫一般房间跟院子,虽然他不认识那些侍女,可记住她们的长相还是不难的,若是带着目的前来的人,此刻已经死在萧白剑下了,这个丫头纯粹是好奇心太重,想要溜进来见识一番,而且还能够如此扯虎皮,倒是让萧白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