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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日食时遮掩太阳的暗黑球体。
诺诺目睹此景，几乎忘却了呼吸。
她曾见证过日食的神秘，但眼前的一幕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暗黑球体悬挂天际。
它逐渐开始旋转，释放出狂暴的力量，席卷一切。江水、岩石、鱼类，无一幸免。
所有被吸入其中的物体，都在瞬间被摧毁成尘埃。
她亲眼看到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旦进入那黑日之中，便立刻消失无踪，仿佛被蒸发一般。
青铜与火之王诺顿也无法逃离黑日的吸引，他被不断向上拖拽。
庞大的龙躯，经历了之前的激战，已经伤痕累累。
龙尾在痛苦中猛烈摆动，愤怒和不甘的嘶鸣声，在江水中回荡。
紫色雷电在上方翻滚。
那片令人心惊胆战的紫色雷电，就在黑日正下方。恐怖的电弧不断闪烁。
一道道雷霆，不断地轰击着青铜与火之王诺顿。
即便是坚不可摧的龙躯，也无法承受如此密集、如此剧烈的攻击。
在一次次的打击之下。
那些原本精致优雅的黑色鳞片纷纷碎裂，脱落，露出了下面脆弱的血肉。
在雷霆的肆虐下，龙躯血肉模糊。
场面异常凄惨！
诺诺突然想起了杀鱼的场景。
杀鱼也是这样的，先去鳞片，然后就很容易处理了。
她自己的想法让她有些惊吓。
四大君主，尊贵的初代种，这样的伟大生物怎么会和鱼联系在一起？
突然间，那份应有的敬畏感消失了。
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眼前的青铜与火之王诺顿，
此刻就像是案板上等待宰割的鱼一样？
任人宰割，毫无反抗之力。
紫色雷霆仍在不断降临。
尽管已经落下了上百道雷霆，那片雷云似乎都没有减少的迹象。
仿佛无尽的雷霆。
毕竟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是坐在王位上的存在。
拥有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强大生命力，
即便是现在，他依旧没有死去，换成康斯坦丁可能早就死了。
那庄严的声音再次发生变化，一种全新的言灵开始成形。
“接近目标！”
“我们就要成功！”
“距离水面只剩下五米了！”
路明飞激动的声音通过耳机传了出来。零瞥了一眼压力计，确认了这一信息。他们即将从水下八十米的深处迅速上浮至水面。
他们的上升速度之快，打破了之前训练中的最佳记录，比预定时间快了至少一分多钟。
显然，这可能是两种情况。
要么路明飞在训练中有所懈怠。
要么是他得知师姐身处险境，因此激发出惊人的潜力，急切地想要尽快抵达水面，以便更换氧气瓶后返回救援。
无论真相是前者还是后者，零觉得都已经不重要了。
江面平静，两人的头顶逐渐露出水面。
在不远处，有两艘救生艇待命。
见到水下生存的小组成员存活，负责接应的人员脸上露出了喜极而泣的表情，激动地欢呼着向他们驶来。
人群中还有人在热烈鼓掌，他们的眼神和表情，就像是欢迎英雄归来一般。
“你们为什么没有使用潜水钟？”
救生艇上的人问道，“我们还以为这次可能无法等到你们了。”
“那太慢了，我们又不是没有手。”
路明飞气喘吁吁地爬上了救生艇。
一上船，他就径直躺下，大口喘气，舌头伸得老长。
他的胸膛急剧起伏，心脏以惊人的速度跳动，将新鲜氧气输送到全身各个部位。
他那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就像是一条跑了八公里长途的狗。
从八十米深的水底上浮，并且打破了训练记录，他真的是用尽了全力。
相比之下，零就显得轻松许多。
她既没有躺下，也没有伸出舌头。
她只是安静地坐在船边，慢慢地脱掉身上的潜水装备。
喘了两口气后，路明飞挣扎着坐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脱掉潜水装备？”
“快去换一个新的氧气瓶，然后带着两个氧气瓶下去救你的师姐他们啊？”
周围原本欢声笑语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他们以为另一组人就在后面，却没想到出了事？
“零，我知道你体力很好。”
“即使再来一次也没问题，看看你连大气都不喘。”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你们还不快去换氧气瓶？”
路明飞看到大家都在愣神，急得直跳脚。
那些不明情况的人们，连忙手忙脚乱地开始更换氧气瓶。
“不用忙了。”零的声音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手忙脚乱的人们停下了动作，愣在了原地。
路明飞困惑地看向零。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零在这种关键时刻还要浪费时间。
“师姐，他们还在水下。”
“他们需要我们去救他们。”
“时间非常宝贵，每一秒都很关键！”
“你快点吧，算我求你了！”
路明飞的语气近乎哀求。
他真的是慌了。
在过去的十八年里，他失去过很多东西。
有的丢了，有的被人抢走了。
其实他并不太在乎。
因为那些东西，本就不属于他。
失去就失去了。
但这次不同。
那个红头发的女孩，愿意为他穿上紫色的套裙，愿意为他穿上她最不喜欢的高跟鞋，愿意开着火红色的跑车，像天使一样走进他的生活。
是他把她从最深沉的困境中拯救出来的人。
换句话说，
在他最黑暗、最艰难的时刻，她是最愿意伸出援手的人。
她是他黑暗人生中唯一的光明！
甚至可以说，她是生命中照耀他的太阳。
现在，这轮太阳似乎即将落下，并且很可能永远不会再次升起。
………
他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就算是用生命做代价，就算是要付出一切，他都愿意。
“来不及了。”零冷静地说。
“怎么会？”
路明飞下意识地反驳，“叶阳去救她了。”
“他亲口告诉我的。”
“只要我游得够快，只要我尽快把氧气瓶带回去，就没有问题。”
“怎么会来不及？”
“怎么会来不及？”
路明飞有些失控。
“别自欺欺人了。”零冷冽地开口。
“叶阳的氧气瓶只剩下40%，却要供两个人呼吸。”
“两个人一起，他们上浮的速度势必会大大减慢。”
“我们上升花了多久？”
“下去又会花多久？”
“我们还有时间吗？”
真的还有时间吗？
真的还有时间吗？
路明飞从不去触碰这个念头，他不敢去触碰这个念头。
在事故发生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开始逃避思考。
他不想也不愿意面对答案。
他只是全力以赴地向上游冲去。
更快。
再快一点。
他只是在不断催促自己，不断与时间赛跑。
还有时间，一定还有时间。
这个信念，让他坚持到了现在。
让他打破了训练记录，快了一分多钟。
他确实超越了自己，但没能战胜时间。
路明飞魂不守舍地望着水面。
哥哥需要帮助吗！
江底突然亮了起来。
在水深不见五指的江底，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放眼望去，整个水域都被光芒所照亮。
这一幕，宏大而壮观，宛如神迹降临。
路明飞愣在原地，显得有些失措。而零却站起身来，目光投向水底。
“那时的水底，应该也是这样的。”她说道。路明飞回过神来，那是他曾经误以为的水下地震。
‘摩尼亚赫号’从远处缓缓驶来。
虽然摇摇晃晃，但它依旧是一艘军舰。
“我们成功了，但同时也失败了。”
“看来，青铜与火之王诺顿仍然存活。”凯撒的声音从船上传来。
他站在甲板的栏杆旁，视线始终凝视着水下，脸上满是严肃的神情。
他的双耳上有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镰鼬’让他拥有超常的听力。
但，
在如此近的距离，‘风暴’鱼雷的爆炸声足以轻易摧毁一个人的听力。
也就是说，他失聪了。
“零！”
“路明飞，你们成功上来了！”
路明飞道：他们的氧气支撑不过20分钟了！请尽快救援。
哥哥需要帮助吗！
“教授，S级学员路明泽，要求执行营救任务。”
(本章完)